倾天凤女-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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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这军服,也与记载的并不相符,每个士兵每季皆是少了一套,剩下其它的我没看完,就不一一细说了。但以上这些,就足以证明一件事,有人在做假账!”
直到羽菲讲完这长长一段话好长一阵子没再继续,右护军才知道她讲完了,才敢小声发出疑问,“可这和黑丝草有什么关系啊?”
“有人做假账,就说明军饷有问题,为了将这军饷的账目给补上,自然会找其它地方下手。如果要补充士兵和战马的话,军营里就又会得到一大批银两,到时候做假账之人再使些个偷梁换柱的方法,便能将之前对不上的账目给抵销!”
一口气讲完这么多话,羽菲倒是有些口干舌燥地端起那杯早已冷却多时的茶喝了起来,也没去理会彭江等人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
“把那几个户部派来的人给我统统抓过来!”彭江火冒三尺地一声大喝,外面立即进来两个士兵,在他一声令下,不一会,便进来了四个瘦弱的一身官服的官员,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在彭江的一翻质问下,这四名出自户部的官员自然是不承认,百般狡辩,气得彭江走过去,一脚踹到离他最近的一人身上,嘴里还不住怒着。
“本将军带着这群汉子,保你们这些所谓的朝廷命官整日在都城安生吃香喝辣的,不受外敌欺凌,现在你们竟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将这些毒计用到这些保家卫国的士兵身上,老子要剁了你们!”
讲到最后,彭江已是怒不可遏,踢了一脚不解气,当场就将腰间的配剑给抽了出来。
又不是没见过血的羽菲,倒还是镇定地坐在那里继续喝她的冷茶,叶阳墨奇却是知道其中厉害,赶紧上前拉住了彭江,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彭江,这事牵涉甚广,你不能冲动!”
叶阳墨奇虽是自己的友人,但深知军中生活清苦,拿自己的士兵当兄弟的彭江又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彭江一言不发地推开叶阳墨奇,举起手中的长剑,就打算刺下。
摇头叹气,羽菲放下手里的茶盏,在彭江剑即将落下前,终是心软地开了口,“彭将军,如果你真杀了他们,这件事只怕就更查不到幕后之人了。”
其实事情到这里终了,对羽菲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毕竟真牵扯到朝廷中的官员,保不齐她就得得罪谁。
可彭江这一剑下去,查不到真凶不说,单是他越矩斩杀了户部的官员这条罪状,就够有心人参他一本了。情况再糟糕些,那些怕彭江查到头上的幕后之人,只怕更会对他下毒手,那以后这些士兵就真是没依靠了。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黑者黑,这才与彭江相处多久,她就被他这身热血率性的真性情给感染了,竟然在利弊如此明显的情况下,还开口让自己处在了被动的位置上。
对羽菲的开口直言,叶阳墨奇颇诧异地瞧了她一眼,但在见彭江有松动时,则是再一步进言道,“彭江,如果你不想害死自己,害死自己手里的兵,就将手里的剑放下!”
“哎,就算当了个将军,还是这么窝囊!”
046 夜空()
“哎,就算当了个将军,还是这么窝囊!”愤慨的声音从彭江的嘴里传出,但终究他还是将手里的剑给放了下来。
虽然他彭江真是一介莽夫,但为官多年,当上这个将军,朝廷中的各中厉害与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能真不知吗。只是心里这口气,却是怎么也无法咽下。
就算离得这么远,他也摆脱不了那些阴谋,更是还差点中了阴招,这朝廷就真的没一丝清明,能留他在这浮云县好好保家卫国吗?
在叶阳墨奇的示意下,那些有嫌疑的全被抓了起来,只等清剿完浮云山的匪贼,就一并带回都城,禀明雀成宇。
夜里,羽菲带着失去自由焦躁不已的白虎去了营地不远处的林间,看着得到自己同意,跑向远处一会就不见身影的白虎,羽菲仰望只有屡屡几颗闪烁不定的星星的夜空。
今日精舍里,彭江的不得已,与自己当初在苏氏里的所作所为,有何差别。这世上,无论哪里,都没有能让自己随心而活的地方。如果能像大虎那样,什么都不用顾,自由洒脱地奔跑于天地间,那是怎样一种快意之情?
“看到彭江如此,羽菲,你是不是觉得,活着太累?”就在羽菲仰天长望时,叶阳墨奇却是透过齐贺雷一声不响地接近了羽菲,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并也学着她仰望此时并无明月的漆黑夜空。
对突然出现的叶阳墨奇,羽菲只是略略侧目,但对他的这翻心有戚戚焉的话,一时间却是无言以对。
在没来天龙大陆时,她从来没时间,也不敢去想,原来连活着都是一件累人的事,只因她有必需活下去的理由,她还有自己应尽的责任。
只是在来到这里后,在认识真心与自己琴音交谈的雅王妃后,在上次去陵墓时叶阳墨奇的那翻交谈后,在亲眼见到彭江的无奈后。
羽菲才恍然醒悟,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他人无法触及的哀伤,每个人都有继续为之努力的原因。
每个人,即使活得再累,他都有必需活下去的理由,就像拥有无数女子忌妒宠爱的雅王妃,就像套着无限荣耀光环的叶阳墨奇,就像背负无数生命的彭江,就像来自异世的她,无论活得多么无望,多么卑微,都必需活下去!
这些羽菲都能理解,也都明白。可真当叶阳墨奇在耳边,用着如此理所当然,但却含着无尽悲凉的语气,问着‘你是不是觉得,活着太累?’时,羽菲内心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累?”羽菲仰天,低喃自语,像是问着自己,又像随口而说。
“羽菲,你知道我有多久没这样坐在空地,仰望夜空了吗?”叶阳墨奇第一次如此失礼地无视他人,虽是坐在羽菲的身旁,叫着她的名字,但却是自顾自地说着与之无关的话。
“即使是如此漆黑,无星辰的辽阔夜空,在此时,都令我心旷神怡。这样放松,不需思考,不用算计的片刻,呵,竟是如此奢侈。”
是啊,不用防备他人,不用算计他人,这样的日子,他们一生都不会有,就连片刻都觉得奢侈,好怕眼一闭,这一切都没了。当再睁眼时,眼前出现的便又是一张张算计的嘴脸,每听一句话,都是精心步下的陷阱——
“墨奇,如果解了你们一族的蛊毒,以后,你想做什么?”既然是奢侈,就奢侈到底吧,羽菲面露微笑,在带着青草味的微风中,将这美好的未来抛向坐在左侧的叶阳墨奇。
“呵呵,青山、蓝天、白云、一屋、一知音,足已!”仰首闭目,叶阳墨奇低语。
是啊,如此,足已!
叶阳墨奇虽说得简单,但羽菲却是能从他希翼的只字片语里,听出他想要的那份宁静,那份远离阴谋诡计的祈愿。这些,又何尝不是她想要的呢。
“羽菲,那么累,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呆在南雀国,呆在倚舞楼,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墨奇,”突兀地,羽菲断然截下叶阳墨奇未出口的话,突然,好害怕,从来没人这么接近过自己的心,羽菲害怕它的失常,害怕它让自己变得软弱,变得忘却自己的坚持。
“墨奇,你能放下叶阳一族,不去找解蛊毒之法吗?”平复失常的心情,羽菲以着淡然的语气问道。
叶阳墨奇,你能吗?
静默,无言,这漫漫长夜里,此时,只有风起的寂寥之声。
听着羽菲不带一丝情绪的提问,叶阳墨奇方才来不及阖上的上唇缓缓下落,将方才被打断的六字吞进心里。
久久听不到叶阳墨奇的回答,羽菲知道,他不能,所以,她也不能!原来,她和他,是如此相似。
明明都如此渴望挣脱束缚,却又围困在自己的心间;明明能对在乎以外的人残忍,却又在不该心软时对敌人不赶尽杀绝;明明满脑子算计,却作茧自缚地不肯出手;明明防备着所有人,却希冀有人能真心相待。
她和他,为什么都如此不知足,在失去的同时,却想保有虚幻的美好,直到最后千疮百孔,仍不死心。
她总以为羽忻不够聪明,可自诩聪明的她,结果又如何呢?当答应进入苏氏,拿起凤剑,手染鲜血的那刻起,她便不再是最初的苏羽菲了。
叶阳墨奇,希望你能比我聪明,早些看透。不要为了你们一族,最后却迷失了自己,到万劫不复之境。看着天空那稀少,但却有一颗最亮的明星,羽菲衷心地期盼着。
“公子,彭将军说明日启程去浮云山清剿匪贼,这会还请您和苏姑娘前去商讨事宜。”
齐文风一来就见叶阳墨奇和羽菲在空旷的草地上并排坐着,齐贺雷更是识趣地倚在粗壮树干上守着,他虽也不想上前去打扰,可彭将军却叫得急,最后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想法,快速传达了彭江的意思。
“走吧。”
没想到先站起来的却是羽菲,只见她拿出火凤琴,弹了几个音,不一会就见白虎奔跑着向这边靠近。带着白虎,羽菲率先朝着军营走去,留下还没起身的叶阳墨奇,与不知如何是好的齐文风。
已知晓答案的叶阳墨奇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再回望这漆黑的夜空最后一眼,瞬毫不留恋地转身踏步离开。
终究,一切都改变不了。
047 进堡()
本来清剿浮云山匪贼的事,起码也得计划个七八天左右,但彭江却因为户部那几个官员的作为,心里甚是不满,总想着叶阳墨奇能赶紧回都城,将黑丝草的事给解决了,查到幕后之人。
为此才会急切地想解决那群匪贼,幸而军营里有不少士兵对浮云山地形甚为熟悉,再加上都知道叶阳墨奇和羽菲是这起黑丝草事件的发现者,只要早日完成清剿计划,他们军营里的事便能早日得到解决,因此更是积极响应彭江的命令。
所以在四日后,叶阳墨奇一行人便带着左右护军与军营里的百来号猛将,向着浮云山进发。
去浮云山这路程也不算短,但叶阳墨奇所带领的这去精锐士兵,也并没有带攻堡垒的重甲和器械。可这清剿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所以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还是带着的。
而羽菲呢,则是坐在白虎身上,被一群士兵簇拥着,可他们都在离白虎五米以外的距离,这个记录可是刷新了之前白虎的十米以内的领地范围了。
所以在这个队伍中,如果从远处望去,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形,在队伍的最中间留下了约十米左右的空余之地。这可谓是行军大忌,无奈白虎的凶猛,与羽菲的偏帮,竟是无人敢有怨言。
浮云山的匪贼甚为张狂,竟是仗着山势的有利地形,在一断崖处建了一座坚固非常,便于防守的名为浮云堡的堡垒。要进得这浮云堡,必经之地就是这断崖,可这断崖处只有堡里的一座吊桥,再无其它可入之法。
不知此中奥妙的齐贺雷还提议就命坐将军守在吊桥外,堵着不让他们出来,断了他们的食物,这样不是就可以瓮中抓鳖了嘛。
可左护军的一翻话生生打破了齐贺雷的美好幻想,这浮云堡在初具规模时便想到可能会被人围困在这四面断崖处,所以在堡里就已经开垦了荒地,并饲养了不少牲畜。就算他们在此守上一年半载,只怕他们也不会出来。
“他们既已如此丰衣足食,为何还犯险去抢去劫?”羽菲在一隐秘处,看着远方断崖里飘起的炊烟,不由皱眉。
“呵呵,苏军师,这些家伙有的是获过罪的莽夫,有的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徙,早就过惯不劳而获的日子了,怎么可能本分做人呢!”回答羽菲的是一脸笑嘻嘻,想靠近却又惧于白虎威胁的右护军。
自知道黑丝草是白虎发现的后,右护军就对大虎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意。如果不是碍于羽菲的军师身份,他早就冲过去和白虎过招,增近“感情”了。
羽菲也不是傻子,一听右护军说这些匪贼的组成,便已猜测到那些耕作之人的身份,只是还是出口求证地问道:“那饲养家畜、耕地是何人所做?”
“还不是那些可怜被他们掳走的女子,那日子怕是生不如死吧。”讲到这里,就是右护军这样大大咧咧的人,脸上也是一暗。
身为军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浮云堡里的女子受苦,右护军心里也不好受。可这没上面的命令,凭他一己之力,只能是去白白送死。
沦为俘虏吗?羽菲想到当时在临福寺遇上的那群匪贼,在联想到刚才右护军说的那个二当家和他身边的得力助手,真有这么凑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