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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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若他是修离墨,他也不会想凉月一直瞒着他,独自一人承受一切。
对弦歌的做法,夏弄影不甚赞同。
他和修离墨无冤无仇,修离墨却因一桩不存在的事恨着他,他倒是无所谓,就是弦歌,两人若不摊开,只怕会是一辈子的疙瘩。
果然,夏弄影一说有办法救弦歌,只是要带她离开,修离墨想都没想,直言可以,但他要跟着。
夏弄影知道一旦修离墨随他去白仙岛,以他的聪慧,当年的事会被翻出来。
临行前一夜,夏弄影把白仙岛的航线绘下,交给了修离墨,并将当年的事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夏弄影却没想到会因此引来麻烦。
修离墨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过她有事瞒他,脑中为她想了千百个理由,就连夏弄影抓住她的把柄威胁她,他都想到了。
甚至,她一时迷了心智,被夏弄影诱惑,他都能接受。
可是,夏弄影说的这些,太离谱,什么神佛,什么魔灵,他闻所未闻。
自小阅览群书,从未相信世上有妖魔鬼怪,若真有神仙,世间何须多了诸多痛苦的人。
他只信奉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他不求任何人,求神拜佛都是世人愚昧,更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那末,夏弄影又不似说假,就连风苏恋都提及,还有白苏,他自己曾经也确实内力混乱,身子虚弱,可脉象平稳,查不出端倪。
修离墨不愿相信,他宁愿那个女人背叛他,也不要她承受那么多痛苦。
一个人,一千多个日夜,想爱而不得,还要承受他的恨,她怎么熬过来的?
他宁愿自己痛一百倍,也不要她伤一分。
夏弄影说:“修离墨,你当真看不出来她有多爱你吗?若不爱,她怎么可能嫁给你,又怎么可能在你毁了我的国家之后,她还要留在你身边?”
“是你,你被仇恨蒙闭了眼睛,你胆小如鼠,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我不信你就没有怀疑过。你不是想拷问我吗?怎么,这下我说了,你反倒不信?”
他信。
可是她为了他做了什么,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明知道她心眼小,也曾允诺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还为了气她,纳了无数妃嫔,甚至,将后位给了别的女人。
她是他的妻,后位本该是她的。
这天下也是他为她打来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付出了很多,遭她背叛,还愿意接纳她,不过是因为他不舍得,可同样,就因为她的背叛,他一直站在高处,认为自己对她不计前嫌,她该感恩戴德。
他可以肆意伤害她,给她委屈受,这一切都是她该的。
现在,他拿什么立场去怪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甚至是伤害她的利剑。
出海三日,弦歌悠悠醒来,她深觉诧异,却不知修离墨已知悉了一切。
他想,她不愿他知道,那他随了她的意,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此行,无论如何他都要治好她,余下的后半生,他要给她极致的宠爱,把欠她的都补上,再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还有他们的孩子。。。。。。
她拼了命也想要留住的孩子。。。。。。
是他不好,不够强大,没能保护他们,是他欠了他们,他都要还在她身上。
他庆幸,她还活着,没有丢下他。
不然就算得到了天下,失去了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修离墨突然变得很温柔,对她百依百顺,弦歌心里也曾怀疑过夏弄影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每次她想开口询问,可看到他深邃的眼眸,她就问不出口。
不管知不知道,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了,他带她出海,一定是察觉到她的身体有异。
夏弄影让他来白仙岛找白羽尊救命,他哪里知道,白羽尊对她的身体已经束手无策了。
就算夏弄影不说,待她撑不住那天,他也会猜到些什么。
“放心吧,朝中我已经安顿好了。你只需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修离墨抚着她的发丝,穿过云层的光线洒在他的轮廓上,为他铺了一层暖色。
他的声音低沉,蛊惑着她的心。
朝中,修离墨确实安顿好了。
夏弄影当时若没说出实情,修离墨或许还会带他出海,也不至于将他囚禁在宫中。
祸从口出,夏弄影这一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没想到修离墨卑鄙到如斯境地,利用完就扔。
哦,不,修离墨这是循环利用。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场深恋,终抵不过数年的陪伴()
且说修离墨听完夏弄影之言,便派人着手准备出海之事,航海图到手,他定是要陪在她身侧。
天下初定,国不可一日无君,修离墨思衬,到底将让谁在他出海期间执政。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夏弄影能稳定大局,当年他力揽狂澜,把内政一团糟的夏川国治理得繁荣兴盛,成为一股不容小觑的实力撄。
也该夏弄影倒霉,修离墨不待见他,暗中叫人囚禁他,自行出海。
修离墨安排好朝中、宫中大小事务,出海只带了十余暗卫,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叶落都被支开偿。
至此,除了夏弄影,谁也不知道那艘船使往何处。
修离墨走后两日,阴昭奉命放出夏弄影,带来修离墨临行前留下的圣旨。
圣旨是宣给夏弄影的,阴昭先前也不曾看过。
摊开圣旨,阴昭惊得瞪大双眼,面色极其诡异。
夏弄影骂骂咧咧,又恢复了活泼乱跳,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睨了一眼神色惊诧的阴昭。
正待离开牢房,阴昭让人拦住了他。
看着团团围住自己的侍卫,夏弄影眸色一暗,“阴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卸磨杀驴吗?”
修离墨坑他也就算了,看在弦歌的面子上,他不计较。
可阴昭竟然敢拦他,修离墨没说要一直囚禁他。
虽然他不知道修离墨为什么要自行出海,没有他这个内行引路,他就这么肯定能找到白仙岛?
怕就怕白羽尊暗中作祟,不晓得船上是弦歌,用障眼法避过耳目。
那末,修离墨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难进入白仙岛的海域。
阴昭走到夏弄影跟前,脸色极为难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将手中的圣旨扔给夏弄影。
“自己看。”
夏弄影一头雾水,随手摊开圣旨。
旋即,一声暴吼从天牢传了出来。
“修离墨,老子跟你没完。老子一没抢你媳妇儿,二没挖你家祖坟,你至于这么坑老子么?”
路过的禁卫军面面相觑,出现幻听了么?不然怎么听到有人敢直呼皇上名讳?
“闭嘴。”阴昭怒斥,劈手夺过圣旨。
其他人皆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夏弄影后退,笑得极为谄媚。
“兄台,你说说这修离墨也真爱开玩笑,不。。。。。。是皇上。。。。。。咱们英明伟大的皇上,他这皇上当得好好的,说禅让就禅让,这玩笑可开不得,我还没嫌命太长呢。”
夏弄影边说边后退,眼角余光瞥向伸展出牢狱的台阶。
说上如此说着,他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修离墨到底想干什么,好端端退位,而且还把皇位传给他?
难不成他想带着弦歌从此归隐山林?
老天,要不要开这么大的玩笑?
他随性惯了,最讨厌条条框框的束缚,好不容易卸下了担子,这才几个月,又要让他去上朝、批阅奏折?
修离墨太过分了。
他跟他无冤无仇,这天下是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哪能说退位就退位,再怎么着,也不能把责任扣到他头上啊。
反正他不当,这皇上谁爱当谁当,他媳妇儿还在等他回去呢,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媳妇儿该担心死了。
阴昭眸色暗沉,紧紧攥着圣旨。
目光落在企图逃走的夏弄影身上,顿时感到浑身无力。
啊墨要带那个女人去就医,隐瞒了去向,他无话可说。
毕竟那女人对他多么重要,一路走来,他都看在眼里,以前还想着说服啊墨放弃,流年太长,漫漫时光里,他不信耗不尽啊墨的感情。
渐渐地,他也就淡了心思。
人各有命,她,就是啊墨命中的劫数。
能做的,就是对他衷心无二。
可现在,啊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天下,放弃这些随他一路征战的属下,他于心何忍?
为了啊墨,他才出仕,现在啊墨走了,他还要为了谁守护天下?
“把他拿下,押到养心殿。”阴昭无力地挥了挥手。
夏弄影一愣,咬牙瞪了阴昭一眼,转身与侍卫打成一团。
他才不要束手就擒。
夏弄影身体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可面对源源不断涌来的禁卫军,他渐渐感觉吃力,很快就被拿下。
阴昭率先走了出去,这件事须得商议,不然朝堂必将大乱。
出了天牢,阴昭派人去请朝中重臣到养心殿议事。
修离墨虽然什么都没跟他交代,但跟了他十余年,阴昭清楚他的脾性。
修离墨想让阴昭助夏弄影登上帝位,坐稳王座,所以才把圣旨交给他。
夏弄影曾是夏川国一代君王,修离墨现下要把王座禅让给他,朝中众臣、军中将领,谁服?
阴昭摇头苦笑,啊墨真是扔了一堆烂摊子给他。
“放开老子。”夏弄影被押在身后,对着阴昭大声道:“修离墨糊涂了,难道你也疯了不成?传给谁不好,凭毛给我?老子不稀罕。”
“阴昭,你听见没有。。。。。。”
夏弄影说了什么,阴昭没心思理会。
转了几个弯就没了踪影。
当谁愿意伺候他呢?
他这一生只服修离墨一人,也只认他一个主子。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话,他不能不听。
夏弄影最后还是妥协,被推上了皇位。
朝中风起云涌、诸臣纷争,忠于修离墨一派收到指令,皆推崇夏弄影。
夏弄影原想着暂替修离墨掌权,待他回归,他悉数奉还。
谁知一晃就是半年过去,朝中大局被夏弄影稳住,修离墨还是无影无踪。
史官修缮史册,言及东燕开国皇帝,史书上记载了祖皇的传奇一生。
可惜未到而立之年,便禅让皇位,携了心爱的女子消失于世人眼中,下落不明。
这位传奇之皇,一生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后被传为佳话,就连他曾为那女子废了数位重臣,罢朝三日,亦被后人艳羡不已。
谁说帝王无情,只是未遇痴心人。
那名女子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是否倾城,无从考察。
后人猜测,此女子能得恩宠,必是天人之姿。
七月,烈日当空。
新皇登基半月有余,朝中政局动荡,边关匪盗、乱臣贼子趁机作乱,新皇焦头烂额,但京城一如既往安定祥和。
宫门外,两名禁卫军推搡出一身衣衫褴褛的男子。
男子蓬头垢面,遍体鳞伤,背影孤寂冷清,明明很狼狈,却给人一股不容侵犯的傲气。
被关押了将近一年,每日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不知年月,身上旧伤方结痂,新伤接踵而来。
他厌他,所以想让他生不如死。
这一年,他也确实生不如死。
传了千年的基业,毁在他手里,若不是他的纵容,养虎为患,怎会落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
堂堂七尺男儿,他不会寻死,不过是皮肉之苦,他撑得住。
听说他退位了,查无所踪。
他没想过有重见天日的一天,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所有人都拿怪异的眼神看他,他自嘲一笑,瘸着腿前行。
国破家亡,天下之大,何处是他的安身之所?
男子茫然地看着人群,停在了街角处。
“皇上。。。。。。”
含着哀泣的女声传来,熟悉得让他浑身一震。
男子僵直身子,低垂的眉梢掠过讽刺,眼角扬起浅薄的凉意。
皇上?
见他没转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一条伤残的腿拖在地上,一瘸一拐,李茗沁心痛到极致,眼中的泪水止不住滑落。
“皇上。。。。。。”李茗沁呜咽,顾不得擦眼泪,急急地掀起车帘,跳下了马车。
车上的男子也下了马车,倚在车边,一双清润的眸子划过酸涩。
“将军?”车夫看了眼朝狼狈男子跑去的李茗沁,蹙了蹙眉,低低唤了一声男子。
“随她去。。。。。。”男子低声呢喃,这一次,彻底结束了。
一场深恋,终抵不过数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