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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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邪本以为他要很久才能睡过去,可没想到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睡前迷迷糊糊的祈祷着第二天迟些到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邱锐之
易邪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恍惚间更是听到外间传来声响,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厢房有两个房间,易邪睡的这个是里间,外间是用来给下人住的,方便能随时听主人传唤。但显然下人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都把里间的人吵醒了,既然不是下人,那答案就很明显——邱锐之。
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全黑了,易邪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上,睡意全没了,支棱着耳朵听外间的动静。
邱锐之为什么不进来?怕吵醒自己?不可能,因为他已经把自己吵醒了。那是为什么?他害怕见我,有愧于我吗?这更不可能了,邱锐之估计自己委屈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他自己有错?
易邪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听着外间的动静,可邱锐之就像睡着了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易邪拧了拧眉,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想着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都要面对邱锐之,他一咬牙大着胆子猛地把房门推开,大踏步的走进去,结果目光一扫心脏差点骤停。
邱锐之根本没睡,阴沉沉的坐在外间的床上,易邪一进来,他的目光就直直射在易邪身上。
易邪倒吸一口气,本来已经做好的斗争准备在邱锐之的注视下瞬间瓦解了,他缓了两口气,开口用细若蚊鸣的声音道:“那个你怎么不进去睡”
说完易邪就想抽自己大嘴巴,他怎么就这么怂,活该被邱锐之折腾的心力交瘁!
可谁知邱锐之一反常态的没有搭理他,冷淡的看了易邪一眼,就翻身躺在床上不再理会他。
易邪:“”
邱锐之这是要闹哪一出啊?什么意思?他这是要和自己分房睡?呵呵呵易邪心中冷笑,他求之不得好吗!
可为什么邱锐之的态度这么让他火大,明明是他喜怒无常,无理取闹,可眼下却搞得好似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一样。易邪有心想把邱锐之薅起来问个清楚,可终究还是没那个胆子,傻站了一会儿,见邱锐之仍没有反应,易邪就磨磨蹭蹭的往回走,期间一直一步三回头,他怕邱锐之突然变脸暴起再跟他算账,可一直到了里间门口,邱锐之都是安安静静的,易邪松了口气,连忙把门带上。
门被轻轻关上,躺在床上的邱锐之骤然睁开双眼,冰冷而麻木的注视着空荡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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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除了邱锐之,月过中天这会儿还有一个不能入眠的人——叶涵枫。
白天那会儿出了月满楼,她就觉得有人跟着她,可一直找寻不到踪迹,到了夜里,她回到客栈,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倒是消失了,可萦绕在心中的那股不安感却是一直没有散去。
行走江湖多年的警醒让她无法安然入睡,这会儿也只是和衣躺在床上,耳目皆警觉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划过空气的声响,叶涵枫纵身跃起,几根银针钉在床头之上,针尖处泛着乌黑的光芒。
她一抬头,就见窗前闪过一道人影,抓起佩剑,叶涵枫就飞身跃出窗口,追了上去。
这人轻功一般,而且身上似乎带着伤,好几次都差点被叶涵枫追上,只凭着身法鬼魅堪堪躲了过去,直追到了郊外一处树林之中,叶涵枫拔剑出鞘,一声锵鸣,那人回身抽出短刀挡了一下,叶涵枫手上一发力,剑风一扫,那人就短刀脱手,向后连退多步,才稳住身形。
只不过一交手,叶涵枫就瞬间知道了这人是谁,但再仔细一看,那人脸上竟带着一张狐狸面具,叶涵枫瞬间联想到这附近关于怪人的传言。
她登时厉声道:“你段风流!祸乱云逍派还不够,你竟还伤了那么多无辜双儿的性命,你是真的泯灭的良知,成了禽兽不成?”
“呵呵”段风流虚弱的咳了两声:“师姐这话听起来倒是带着几分心痛”
“你修炼邪法,伤及同门”叶涵枫沉下眼睛,再睁开时带着幽寒的光芒:“你已叛出云逍派,你我师兄弟情分也就到此,我今日便要斩你首级,清理门户!”
“师姐还是那么正义凛然”段风流摘下脸上的狐狸面具,露出一张苍白妖冶的脸,整个人好似生气全无,唯有眼睛亮得骇人。“可是今日究竟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
叶涵枫剑指段风流,冷笑:“就凭你?”
“我知道师姐是云逍派这代弟子中武功最强的,更是行走江湖多年,剑下不知多少亡魂,手上沾了多少恶人的血”段风流道:“师姐的剑不是比武的剑,而是杀人的剑”
叶涵枫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那不知师姐有没有听过多年前江湖上歆血剑的名号”
话音刚落,叶涵枫就觉一阵疾风呼啸至自己面前,额前碎发飘动,眼见一点寒芒直冲面门,叶涵枫脚尖一点,急急后退,来不及等身形稳固,她就抬剑一挡,正好听到刀剑交错的铿锵声响,心下大惊,这人好快的速度!
叶涵枫运起全部心神与来人交手,不知来往了多少回合,叶涵枫渐渐熟悉了这人的路数,同时也心中生疑,这人好像手下全无章法,仅凭速度与内力疯狂劈砍,如同疯子一般。
正在疑惑之时,忽听一声响指,狂风骤雨般的攻击顿时停止,那人飞至段风流身边,叶涵枫这才看清楚,那人衣履褴衫,披头散发,并非是如同疯子,根本就是个疯子,更骇人的是,叶涵枫发现,他的脸如同被火烧过一般,好似血肉都融化了,而那融化后的模样正是如同一张狐狸的脸!
叶涵枫瞬间明白,震惊之下喃喃道:“他才是那”
“师姐对我这新找的奴仆很感兴趣吗?”段风流颇为自得的笑起来,那粗哑的笑声实在与他那张妖艳的脸不相符,他缓缓道:“我虽然武功平平,远比不上师姐但是,我也根本用不上自己动手,你看,总有这听话的奴仆供我驱使不是吗?”
叶涵枫握紧手中的剑,她这才想起,段风流那修炼的歪门邪道的功法不就是所谓的什么驭心决吗?之前他在云逍派中也是控制了不少同门师兄弟,最后被易师叔发现,还妄图控制易师叔,只不过他那邪术还远达不到能控制易师叔这样级别的人物,最后被重伤,仓皇逃下山。
那如今这情况,这疯子也是被段风流控制了?他刚刚口中所说歆血剑
看出叶涵枫的疑惑,段风流吃吃一笑:“师姐看不出他是谁吗?这也难怪,毕竟那般惊才艳羡的人物变成了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谁又能相信他就是当年名满江湖的歆血剑呢?”
歆血剑歆血剑!叶涵枫猛地睁大眼睛,歆血剑郁飞舟!十年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郁飞舟!
郁飞舟此人年少成名,父母也皆是名贯武林的侠士,他一手剑法使的出神入化,初入江湖便对一些名门剑客下战书,一路挑战下去,连战多年,未尝一败,剑一出鞘,必要见血才回,久而久之便有歆血剑的名号传了下来。
不过他后来却在风头最劲之时退隐江湖,原因是因为娶了一个身体不好的双儿,要陪在家中照顾他,叶涵枫那时年少还被父亲带着去参加了郁飞舟与那双儿的婚宴,她还依稀记得在婚宴上那郁飞舟一眼看去就知是个极其冷傲的人物,但面对那盖着红盖头的双儿却露出了仿佛融化寒冰的微笑。
不过世事弄人,叶涵枫后来听她爹说,郁飞舟家中起火,父母皆被烧死,那双儿也死了,只有郁飞舟不知去向。叶涵枫还奇怪,郁飞舟父母皆是武林高手,怎么会被轻易烧死,后来她又听了一些传言才知道,火是那双儿放的,那双儿家其实与郁飞舟家有世仇,父母皆死于郁飞舟父母之手,那双儿在晚饭中下了药,一家人自然没有防备吃了下了药的菜睡死过去,便在睡梦中被烈火烧死了,那双儿也没有逃走,最后众人找寻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他和郁飞舟父母被烧的不成人形的尸体,但却唯独没有郁飞舟的。
当时江湖上风言风语的什么话都有,这些恩怨情仇最是引人注目,叶涵枫当年行走各地总能听见关于郁飞舟的各种传言,这些年却渐渐听不到了,如今郁飞舟这个名字提起来大概都没多少人能记得,就连叶涵枫自己听到段风流口中的歆血剑也是愣了半天才想到郁飞舟。
江湖就是如此,任你当初再怎么叱咤风云,多年之后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谈资,还不一定是传颂你的武功和侠义,而是你儿女情长那点事儿,旧人去了,总有一代代新人涌出,创下或悲或喜,或引人称赞,或遭人唾骂的传说。
叶涵枫不知怎么,看着眼前模样骇人的郁飞舟竟无端惆怅起来,与易邪不同,叶涵枫平常并非爱心软、优柔寡断之人,所以这时突如其来的心神不宁就万分奇怪了。
叶涵枫惊觉不对,可悲哀的情绪去如同泄江之洪冲刷着她的情绪,脑中闪过大片大片的空白,整个人如同置身浓雾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和不真切起来。
段风流放下唇边的笛子,走到撑着剑跪坐在地的叶涵枫面前,轻声道:“师姐,跟我走吧。”
第30章 风雨欲来()
今日便是那如梦山庄少庄主大婚的日子,因为新郎是入赘的,所以婚宴也是办在女方家中,易邪呆坐在屋里,听着外面吹打喧闹的声音。
从昨天晚上起,邱锐之就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更准确的说,易邪连他一面都没见着,连早饭都是山庄里的下人送来的,邱锐之一脸都没露,这种状态让易邪觉得两人好像回到了最初见面的那时候,邱锐之把他关在小院里,天天早出晚归鲜少搭理他,一天三顿饭有时候都不给全,只不过易邪那时候好歹能见到邱锐之,现在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易邪甚至发现平时总守着他的侍卫也不见了,易邪心里嘀咕,这邱锐之要真是开窍了想要两个人各过各的那自然再好不过,就怕邱锐之憋着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照眼下的情况,易邪猜以邱锐之的小心眼,八成不会带他出去参加晚上的酒席了,他也乐得清闲,反正他也不喜欢林家的人,至于外人要怎么八卦两人,他也不在意,反正出去抛头露面接受众人目光洗礼的又不是他。
确实让易邪猜中了,到了晚上,新郎游街的队伍回来,拜过堂之后,新娘送进了洞房,新郎则开始挨桌依次敬酒,邱锐之稳稳坐在椅子上,慢悠悠一杯一杯的喝着眼前的酒,眼神空洞,任谁凑上前客套都一概不理。
大雪站在一旁有些受不住,他俯身小心的问道:“阁主,不用请夫人过来吗?”
邱锐之拿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头也不抬,眉梢轻挑冷笑道:“叫他来?他肯给我这个面子吗?”
易邪若在这里肯定会大呼冤枉,邱锐之这是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啊!他什么时候不给邱锐之面子了?他就是太给邱锐之面子了才会让邱锐之蹬鼻子上脸!
大雪低头不语,邱锐之眼神却突然茫然起来,他盯着杯中的酒,若是易邪在这里他能想象出易邪尴尬的坐在他旁边,小声的叫他不要冷脸对别人的那副可爱模样。
这样的想象比杯中的烈酒更能让他心头火热,他简直巴不得时时刻刻将易邪放在自己眼前,看他在自己注视下的各种生动反应,看他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暗暗苦恼,小心翼翼的琢磨着自己的脸色,因为自己的亲近举动而害羞窘迫
可这一切又在想起易邪那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应他的求问,在他苦苦挽留下仍一根根掰开他手指决绝离开的模样而变得冰冷起来。
他不想再看见易邪,或者说,他不想看见眼中对他没有丝毫爱意的易邪。
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林玉轩举着酒杯来敬邱锐之,邱锐之仍然木着一张脸不理人,林玉轩也不觉得下不来台,自己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对着邱锐之粲然一笑,然后问道:“邱阁主怎么独自一人,不见夫人陪同呢?我今日本来还想一睹夫人容貌”
邱锐之这才像回过神一般看他,声音毫无起伏道:“内人身体不适,不能陪我出席。”
林玉轩担忧道:“夫人似乎从来的那天起身体就一直不适,我听闻夫人本就身体孱弱,不宜远行,邱阁主这两日可有请大夫看过?”
“他不用看大夫。”邱锐之脸上突然浮现一抹诡异的微笑:“他这病就是不能见人,只要他日日乖乖待在屋里,慢慢就会好了”
林玉轩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邱锐之却已经转过头去,自饮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