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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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朗月的邱从瑄身上;当真是违和得紧;寒江阁莫不是在这几年间改行做起生意了吗?
‘就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种接包袱的话以邱锐之的性子当然不在他的思绪范围之内;他也全然没这种插科打诨的兴头;可却也不像邱从越那般好逗弄,撩两下就炸毛了;此刻只是轻微一怔,随即就从树上翻身跃下来;轻巧的一落地;就走到邱从瑄跟前;两指夹过他手上的银票揣进怀里;面无表情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邱从瑄:“”
邱从瑄大约是唯恐邱锐之寻到机会跟山雨盟那边再有接触,收拾收拾行囊就即刻上路了;到边城镇的时候已是深夜;连夜赶路最是难熬;但寒江阁众弟子也未曾多有怨言,一来邱从瑄向来威望甚重,这帮人也都诚心拜服,对他下的决断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二来他们皆以为是他们的大少爷心思良善,见不得那镇上百姓多吃一天苦,故以才赶路赶得这般急,谁又知其中竟还有别的缘由在。
倘若众人知晓这一层,就凭借邱锐之在寒江阁的人缘,十个人中怕不是有七八个都要立刻撂挑子不干了,马上回头就将邱锐之扭转回府,从重发落,而剩下两三个也要一改原本的轻松心态,立刻严阵以待,到时候恐怕邱从瑄就是呼声再高也控制不住局面,由此可见邱锐之其人到底有多不受人待见,就是洪水猛兽也不过如此了。
毕竟邱锐之是斗不过有长辈撑腰的邱从越邱从启之辈,但对着这些普通弟子可不会忍气吞声,这可不比早些年那会儿,本来就是一帮小屁孩,哪有什么招数可言,大家伙讨厌谁,便凭着人多势众就能将人揍得灰头土脸,黯然离场。
而如今个个都是七尺男儿了,别说他们拉不下这个脸,就是他们豁出去不要脸了大家一起上,也未必能在邱锐之的手底下讨到几分便宜来,所以平时同门之间切磋武艺,这些人可都没少遭受邱锐之的毒手,更可气的是,这比试武功,打不过也就算了,终究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计较的。
但论起场后的嘴上功夫他们竟也不是邱锐之的对手,邱锐之虽然从不多嘴多舌地找茬,但他最擅长四两拨千斤地给人不痛快,本来输了就已经够打击士气,再经邱锐之两句毒言恶语“点拨”,玻璃心一点的直接就一蹶不振了。
好在邱锐之再不受宠,到底还有个少爷的身份在那,也不常下场跟他们厮混,要不然阁内不说怨声载道那也得是愁云惨淡,外人来了还以为寒江阁出了什么丧事,正集体默哀呢。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不知道邱从瑄在这其中的良苦用心,一得知要和邱锐之同行去边城镇施粥,这些人也是憋着一口气在,可到底是精力有限,连夜脚步不停赶到了地方,他们此刻心念所想的——就是迫不及待地找个客栈歇脚。
边城镇,由名便可知,实在是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偏远到不小心往北边走几步的话,就是突厥人的地界了,纵使有客栈也不过是弹丸之地,要装下这么一大帮人实在有些勉强,还得两两一伙挤在一间房才刚刚正好。
而邱从瑄在瞥了邱锐之一眼后,便开始托着下巴认真思索的模样,着实让邱锐之惊吓了一场,还好下面这帮弟子很“识时务”,为了空出两间房来,硬是三四个大老爷们挤在一起,也没给邱锐之荼毒他们大少爷的机会,邱锐之真是谢谢他们全家了。
都安顿好了,接下来便是一宿的辗转反侧,邱锐之有些犹豫要不要想些法子给魏时传个信过去,以免他今夜又潜入阁中却扑了个空,那就不好了,毕竟魏时自己出了纰漏还是小事,可要是将自己牵连进去
思及此处,邱锐之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顾不得背上伤口火辣辣的抽痛,打开窗户刚要翻出去,就听见“咻”的一声细响,小巧的暗器擦肩而过钉在了床柱上,一个黑影顺势就从打开的窗户窜了进来。
邱锐之后退两步,看清来人后才松懈掉祭在掌中的内力,却是皱起眉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来这里了?”
“三少爷太小看我了,我既然作为三少爷和山雨盟合作的桥梁,当然是要时刻注意着三少爷在阁中的动向,顺带整合这些日子得来的情报,兴许便能在其中窥见一丝先机,也好方便助三少爷一臂之力啊!”
魏时拱手谦虚道,俨然一副“不敢当”的模样,在他看来自己这番说辞简直无懈可击,试问谁能将监视这种活计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古往今来大概也就唯有他一人了。
“原来如此,在监视我吗?”邱锐之挑眉道,说完也不理魏时的反应,转身走过去将窗户关好。
魏时被噎得登时笑容就凝固在脸上,心底不由一阵无语,这小子还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就算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也没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吧!?日后还怎么打交道啊?
眼瞧着邱锐之没有要寒暄两句的意思,魏时也不再套近乎,直切入正题道:“这些日子盟主恐要有所动作,三少爷这边可万万要与我勤联络着些,最好是能在这外出的半个月中寻出些空当,抽身出来,帮扶在下一把。”
“你们要做什么?”邱锐之问道。
魏时呵呵一笑道:“盟主所求是千秋万代之道,自然就不能受这凡人肉身拘泥,近来有流传说那长生药方被带到了这关外东北附近,是以盟中一半的人手都往此地奔赴过来,全由我一手调遣,盟主对此次行动志在必得,我也万不能让他失望啊!”
长生不老?这个山雨盟盟主看起来脑袋也不是很灵光的样子,邱锐之内心嗤道,有那功夫追求虚无缥缈的东西,倒不如用在追求武道巅峰上更适合,再不济,这个盟主已是站在武林的泰山之顶,万千世界能享受的乐趣之多,哪一样不比追求长生更为实际?
人果然是最为贪婪的牲畜,拥有的越多就越是渴望遥不可及的东西。
心中虽如此做想,邱锐之却没有蠢到出言讽刺,闻言只是冷笑了一声道:“哼!你倒是好算计啊,这还未曾帮到我一丝一毫呢,就要我先帮你来打下手了?”
“三少爷可别这样说,在下今日借你的力,也是承了你这份情不是?他日必然是要还回来的。”魏时笑笑,顿了顿,又故作神秘道:“三少爷可知道凝冰诀?”
“我自然知道。”
凝冰诀是寒江阁决计不可外传的独门功法,只有历代阁主方能修炼,邱锐之狐疑地打量着魏时,不知他在此时提这个是搞什么名堂。
“山雨盟派遣了这么多人手来东北,总也不能只办一件事就回去邀功吧?这可不符合我盟中历来的规矩。”魏时看了一眼邱锐之的神色,接着道:“其实凝冰诀之精妙,盟主早就想要见识一番在下也是因此才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若是真能将此物成功盗出,必然是要先让三少爷查阅一番的。”
邱锐之心底一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寒江阁奉守高阁多年,视之为立派之本的凝冰诀,在山雨盟人的嘴里,竟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更为重要的他们这份态度,对上如今正道武林四大派之一,却是全然一副不放在眼里的模样,是妄自尊大吗?不邱锐之心里清楚,他们的确有这个本事来傲视群雄。
正因如此,他不禁又有些犹疑起来自己的决断真的正确吗?沾染上这样的势力真的有那个机会全身而退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就算留了万千个心眼,怕也是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吧,邱锐之喉中苦涩蔓延,每每想到此处,他都万分憎恨自己的小心翼翼。
因为小心翼翼,是只有弱势者才会有的态度。
杀了刑彻又有何用,且不说这其中有几分天时地利在,就是现在对上邱世炎,自己又有几分胜算呢?还是太弱人微就会言轻,邱世炎的话未必就没有道理,他的确自负其能,但在同辈中间耀武扬威又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
若是只因此满足,那他这辈子怕是就止步于此了!
可他现在的武功境界就像遭遇了瓶颈,毫无松动,想要往上,却又不知该从何入手,上面是怎样的光景,他眼前也只是层层迷雾,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只有凝冰诀,对没错,便以他的天赋,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现在做不到只是因为没那个契机罢了,而现在那个契机于他而言,最为简单的不就是凝冰诀吗?
“我知道了,我这边会尽量抽出身来,但也不要指望我太多,邱从瑄盯我盯得正紧,他没有那么好糊弄。”邱锐之最终还是略显平淡地开口道。
“三少爷能有这份心就足够了。”魏时登时喜道。
“没别的事你就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比你们南方春江水暖,寒江阁的弟子起得都早,你可别被他们抓个正着,平白连累我!”
魏时心说山雨盟坐落在秦岭一带,也没南到哪里去啊?再说天冷跟起得早又有什么关系?但也没去多嘴说什么,朝外看了看天色,便蹑手蹑脚地翻窗离去了。
在他走后,邱锐之却是将手掌缓缓覆在了脸上,再拿下来时,眼中尽是一片坚定。
——不能退缩,不能动摇,不能逃避
——因为在你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护你平安,保你周全。
——你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不能犯错,也永远没有错。
第181章 回忆(七)()
接下来一连几天;邱锐之都是白日里跟着邱从瑄忙活粥棚的事情;入夜时偶尔便抽出身来帮魏时寻药方的下落;两份活计忙叨下来;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就觉得身心俱疲。
毕竟无论他心思有多么深沉,手底下的功夫有多么精妙;现今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需要养精蓄锐的时候。
临近傍晚;粥棚前的人群总算少了些;几个弟子皆是呼出一口长气;这一天下来他们几乎都是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儿好不容易偷出些闲工夫出来;却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
“某些人也不知来这是施粥济贫来了;还是养大爷来了,清闲得很啊!”
“行了;小点声吧,人家是少爷;咱们能支使的动吗?”
“他算哪门子的少爷;大少爷不比他金贵多了;干起活来照样不含糊;而且还要收拾他撂下来的摊子,某些人竟也能心安理得的受着。”
“是啊;但你都说了大少爷一个人干了他们两个人的活;都未曾喊过冤;也就是皇上他自己都不急,你们这些太监又跟着急个什么劲?”
“你他妈的才是太监呢!”
那边吵吵嚷嚷闹得可欢,邱锐之却充耳不闻,他这一下午都坐在粥棚后方放羊,椅子被他翻过来跨坐着,整个人就这么趴在椅背上,姿态悠闲得很,全然不理会那几个寒江阁弟子的瞪视,这会儿也是百无聊赖地搅着锅里的白米,眼神看似是盯着锅里,凑近一瞧却是空洞无神,俨然已经是神游物外。
邱从瑄也是奔波了一天,此刻才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抬头见邱锐之还在放空,便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问道:“阿锐夜里歇息得不好吗?”
“大哥何出此言?”邱锐之头也不抬,依旧无精打采地搅着勺子问道。
“阿锐如今的脸色,是个人都能瞧出不好。”邱从瑄无奈道。
邱锐之这才直起身子,盯着邱从瑄道:“大哥若有那个观察我的空闲,不如多去关切关切唐姑娘,她大老远跑到这荒村野外,可不是为了看咱们兄友弟恭来了。”
唐若瑜是铸剑山庄庄主的女儿,铸剑山庄只是门面上的称呼,相熟的一般都称作兵门唐家,三十年前搬来的关外,和寒江阁不过隔了三条街的距离,可以说就是奔着四大派的名头来的,是以长年受着寒江阁的庇荫,寒江阁一门上下所用兵器也都皆出自唐家打造,两家便是这么个相辅相成的关系,甚至比起和如梦山庄这种常年世交的关系还要更牢固上一些。
所谓同行是冤家,这兵门唐家与江南燕家也是多年的老对头了,其实早年唐家也是在江南那头势大,两家可谓日日都要打擂台,摩擦激烈得紧。
可后来唐家在官府普查户籍时,却被翻出了家族内曾有子孙为前朝将领打造过兵器的旧事,遭受到了朝廷的打压,便日渐败落下来,同时又有燕家在一旁挤兑着,日子眼瞧着是过不下去了,于是便举家搬迁到了东北。
不过当家的并非是心灰意冷才来此地,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毕竟一来有朝廷的私下授意,关内是断然容不下他们了;二来这边疆之地虽然苦寒,但好歹有个寒江阁坐落在这,周边的城镇也都是簇拥着寒江阁建起来的,虽不说有多繁荣,但也是平安喜乐的景象。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