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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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阁主?”
段风流刚闭上眼,就听到这声呼唤,睁眼一看,就见闻怀策站在不远处,捡起地上的笛子,被面具遮挡的脸看不出神情。
闻怀策给段风流的那支竹笛上动了手脚,只要段风流一吹动,他就这边就会有所察觉。
他暗暗打量了眼前两人的情形,手负到了后面,对邱锐之笑道:“邱阁主,难道你此时不该陪着阿邪吗?怎么闲逛到此处来了?”
阿邪,这个名字好耳熟啊邱锐之眼神迷茫了一瞬,但察觉到手上人的动静,他立刻又回过神来,对闻怀策冷笑道:“邱阁主?你叫谁,邱世炎吗?”
闻怀策一愣,不知道邱锐之葫芦里卖哪门子的药。
段风流却在此刻吼道:“他疯了!根本就讲不通道理,你快去找易邪过来,快去!!”
易邪。
这个名字让邱锐之心头一跳,他如死水般的内心突然荡起一层涟漪,仿佛有只柔软地羽毛撩拨着,他想抓住那羽毛,将它捧在手心里,可那感觉却偏偏一闪而逝,再也抓不住。
“你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邱锐之只能将这一切怒火归咎到段风流身上,将他一掌打飞,段风流滚落在地上,不断呕出鲜血。
“喂!”闻怀策一急,身形却未动,他还站在原地看着邱锐之道:“我知邱阁主因为落崖的事对他怀恨在心,但你打他一掌出了这口气就好,还求邱阁主万不要取他性命,我这朋友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他对邱阁主无心冒犯,他常年身心受我折磨,痛苦之下才会去钻研邪道”
“你”段风流捂着胸口,抬起头来,嘴角流着血看着闻怀策,心绪复杂。
“哈哈哈!!!”邱锐之突然狂笑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道:“想解苦有何难!我这一掌下去,杀了他!他多年的痛苦自然就解了!”
看来是与他说不通了,阿邪,不要怪我闻怀策眸色一暗,背在身后的手抽出三根闪着毒芒的银针来。
邱锐之骤然神色一厉,呵斥道:“你背后拿着什么!”
“邱阁主!小小心意,不成敬礼!你便收下吧!”闻怀策说着身形就暴起,三枚银针角度刁钻地射向邱锐之。
邱锐之扬手打掉前两个,最后一个眼看要避闪不及,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居然反手在眼前夹住了那枚银针。
居然用反手,还是在最后一刻!故意做给他看的?!闻怀策面具下的脸一狰狞,抽出腰间的弯刀,脚尖一点就朝邱锐之击去。
“邱阁主,得罪了!”闻怀策嘴上如此说,手下招式却半分不放松,一抬手便是杀招。
“哈哈!来吧!”邱锐之扔掉那银针,针尖刺入树干上,顿时发乌腐烂,邱锐之却半分惧色都没有,反而大笑道:“你的那点功夫,想伤我还差得远呢!”
邱锐之手无寸铁,便空手接了闻怀策这一招,他掌中裹挟一道寒劲与刀刃对上,闻怀策刀锋一偏,身形也不稳,邱锐之又是一道掌劲袭来,那劲道肉眼瞧不见,闻怀策确实能感觉到,他身子矮下去,在地上一滚想脱离邱锐之的掌控范围,同时又有几枚细小的银针从他身形转动之间射出去。
邱锐之屈指一弹,轻微的破空之声响起,银针应声而落,闻怀策也同时心有余悸地从邱锐之近前脱身。
“有两下子,再来!今日你,还有他!”邱锐之指了指地上的段风流,邪笑道:“便用你二人的鲜血为我助个兴,以消我心头郁结!”
闻怀策一开始的锐气已经消减下去,只是方才一交手,他就已经清楚的明白自己绝不是邱锐之的对手。
面对邱锐之此时的张狂,他有苦说不出,手中弯刀握得死紧,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不保证他还能成功脱身
说来闻怀策此时面对的困境,便是江云赋曾经面对的,只是闻怀策还好些,从那密不透风,一招紧接一招如急雨般密切地攻势中脱身出来,江云赋却是直接被打乱了章法,应接不暇,被邱锐之几招轮下来,就再无还手之力。
“怎么,你怕了?”邱锐之一眼就看穿了闻怀策的退意,手掌凭空一抹,周围的温度瞬时下降的惊人,而一道冰剑就这么在他手掌下凝结而出,邱锐之将剑刃在掌心一转,便直指闻怀策道:“但是已经晚了,你忏悔的话便留着在九泉之下跟阎王爷去诉说吧!”
“敢招惹我的人,明年的今天便是他的祭日,你也不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虐哒,一切的纠结都会化为日后的甜甜甜,再说也不会有人能伤到邱锐之的
第137章()
闻怀策早在他剑指自己的时候,右手就骤然收紧;一股劲道传至刀刃;整个刀身霎时震颤起来,隐隐发出嗡鸣之声。
“呵;想取我性命的人多得很,但至今如愿的却还没有一个!”闻怀策反唇相讥,说着就一拍地面;翻身而起,不带一丝泥水便朝邱锐之击去。
闻怀策的刀刃奔袭中裹挟着至阳的气劲,如同风驰电掣;直击而来。
邱锐之冷笑一下;提剑相迎;刀刃与剑锋相遇的那一瞬间,青光激荡,树林霎时间无风自动;树干向后弯曲,几欲摧折。
两人内力相对;闻怀策明显落了下风;他面具下的额头青筋暴起;已然到了极限,邱锐之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地模样,嘲讽地看着他。
可就在这当口,闻怀策的左手却突然呈爪状向上一翻,金光集聚;便朝邱锐之面门击去。
这一招堪称出其不意,但邱锐之却似乎早有防备,他空余的左手伸出两指打在闻怀策手腕上,闻怀策手中聚集地气劲顿时消散了个干净,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同时另一手中的弯刀也终于支持不住,他的虎口被邱锐之冰剑上的剑气震裂,鲜血却因低温而凝结不流,整条手臂都被霸道的剑气冲得几乎麻痹,胸腔处一阵气血翻涌,嘴中泛出一阵阵铁锈味。
可到了如此境地,闻怀策却仍不敢贸然撤招,不然被邱锐之剑气直冲经脉不说,他也要被自己的内劲反噬。
“方才口出狂言,现在滋味可好?”邱锐之狞笑一下,催动内力倾注到剑身上,闻怀策嘴角溢出鲜血,双目一缩,这时他想不撤回弯刀都不行了,可他刚有退势,就被邱锐之一把抓住了手。
那一瞬间,闻怀策只感觉自己如同鹰爪下的鱼肉,霎时间右手掌骨翻转,被对折了个彻底,但他还未来及发出痛吼,就被邱锐之反身一脚踢在胸口,横飞了出去,弯刀也旋转着落到几十尺外的陵墓中间。
闻怀策胸腔内传来尖锐地撕裂感,但他顾不得伤痛,立时坐起来,用完好的那只手封住自己周身主要经脉,防止真气错乱。
邱锐之也没急着给他个了结,而是突然停下了动作,似有所感地望向树林深处。
“什么人在陵园中喧闹?”
杂乱地脚步声纷至沓来,两人的打斗终是引来了在山中巡逻的弟子,打头的弟子一见闻怀策在地上打坐,便惊讶道:“闻护法?你怎么会——”
他旁边的人却在这时突然指着另一边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段风流,目露愤怒道:“是段风流!他居然还敢回来?!”
几人之中唯一站着的邱锐之就这么被忽略了,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那些弟子身上的衣服,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
为何他身上的衣服和这些人的如此之像?他在来这陵园之前又在干什么?他眼中浮现出迷茫之色,脑海中又突然闪过一副模糊地画面——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他胸前流转着,替他抚平了褶皱的衣领,他安心地躺下来,却见那张面露担忧的脸上薄唇上下开合着——
‘之之你这样不是办法,我去你等着我啊!’
他越是追逐着那声音,就越是连它的尾巴都抓不到,反而扰得他头痛欲裂,他手抬起按住额角,再放下来时眼中便是一片骇人的杀意,直盯着那些云逍派的弟子。
那些弟子已经赶去段风流身旁,而闻怀策此刻勉强调息完毕,他正瞧见邱锐之眼眶发红地朝这边走来,而那些弟子不知是不是因为邱锐之跟他们穿着相似的缘故,竟然丝毫都没有防备他,只顾着将段风流团团围住,在他身边前后忙乎着。
“都闪开!”闻怀策情急之下运功大吼一声,此时此刻,他已然看出邱锐之情况不对,简直如同疯魔了一般听不进人言,想来怕也是跟段风流脱不了干系,偏偏凭他一己之力还制不住邱锐之,根本没办法挽回目前的局面。
——可若是今日再在云逍派闹出什么大乱子,他便再没有脸面去见易邪还有二公子了
这些云逍派的弟子大多年纪轻轻,刚上山没有多久,这巡逻的活计多半也是拿来历练历练他们的,于是这会儿被闻怀策这一吼,这些弟子瞬间由一群叽叽喳喳地鸡崽子,变成了一群怔愣地呆鸡,反正就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危险来临,闪都不闪避一下。
闻怀策内伤未平就动用内力,本就极其凶险,此刻更是忍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
可这些弟子也没有怔愣多久,很快他们就察觉到了危险,脚下的大地突然没来由地一颤,树上的冰凌瞬间扬扬洒洒地落下,与地上漂浮起来的积雪汇合在一起,整个天地之间都在这一刹那充斥着冰冷的雪花。
在这一方天地内所有人都被这磅礴的内力压地动弹不得,而邱锐之就在这一片几乎接近静止的雪花中破空而来,掌中蕴含着雷霆之力就要直击云逍派弟子的落脚之处。
云逍派的众弟子眼中露出惊恐之色,眼瞧着这群人就要魂归西天,闻怀策目呲欲裂,一道雄浑地天外音却在此刻传来。
“住手!!!”
此声一出,云逍派压在众弟子身上的内力顿时消弭,众人齐齐急速后退,抬头就见易留行踏空而来,正迎上那一块空缺,接住了邱锐之这一掌。
两人掌劲一对的瞬间,满空漂浮的雪花四散崩落,跌回了原地,同时一股肉眼可见的波荡气劲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去,这一下,周遭饱受摧残的树木终于拦腰折断,倒了一大片。
尹恩仇带着易邪飞快向后退去,到了安全的外围,尹恩仇安抚住焦急的易邪,道:“邪儿,别担心,这邪术失控并非无法可解,上次你雷师兄发狂也是你爹出手制住的,他应该有办法对付才是。”
“可他万一打不过邱锐之怎么办?”易邪很不给面子地拆台道,不是他不信大侠爹,只是他跟邱锐之在一起这么久,对他功夫深浅也有所了解,邱锐之的武功不说独步天下也没差多远了,大侠爹——
尹恩仇皱起眉头,要是往常听见有人质疑易留行会输,他定然会嗤之以鼻,但眼下他却难以保持这份自信了,毕竟从刚才那一招来看,邱锐之的内力绝对不输于易留行,而他修炼的这种阴寒功法已臻至化境,这漫天白雪于他而言可谓是极有利的处境。
此时在半空中的两人已经同时收掌,落回地上,易留行看着邱锐之眼中的陌生和狠厉,心往下沉了沉。他虽然不喜这个心术不正的女婿,但也从未想过跟他刀剑相向。
尤其是他们此次高高兴兴地回来,邪儿肚子里还孕育着这男人的血肉,也没有半分受了委屈的样子,若是那邱锐之能一改之前提亲时的无礼变得恭顺些,那易留行也乐得给这个女婿点好脸色看看,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了,总不能一直僵着关系,可眼下还未等他摆出和蔼可亲的老丈人架势,就偏偏闹出了这茬子事
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被闻怀策带到远处的段风流,易留行的目光转回来,看向邱锐之,突然笑了一笑道:“我们眼下如此争斗,邪儿看了怕是要伤心了。”
“邪儿?”邱锐之眼皮一跳,但他很快就压下心头突如其来地悸动,变得更为狂躁起来:“邪儿邪儿你们左一个右一个都用他来扰我心神罢了!我不用知道他是谁,也不用知道过往之事,我只要现在杀个痛快,你们还要来多少人,便一齐上吧!正巧这地方应景的很,我便送你们去这黄土之下一同相聚!”
“哪里还用得着旁人?”易留行俊朗一笑,甩了甩袖子道:“出招吧!我一人对付你足矣!”
“你找死!”邱锐之似是被易留行的笑声激怒,脚尖一点就冲了上去,两人顿时缠斗在一起。
尹恩仇刚才还在拦着易邪,此时却不禁向前踏了一步,邱锐之和易留行此时算是战了个平手,而邱锐之因在发狂中的缘故,出招狠毒但却有些章法紊乱。
易留行凭借稳固的内功在长久的缠斗中能隐隐盖过邱锐之一丝风头,但尹恩仇仍未有一丝放松——他们的目的并非分出胜负,而是要找机会制住邱锐之,但照眼下的情况下去,还不知要打上多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