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我为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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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稍大一点,尤其是发现哥哥习武天赋一般,而他习武天赋奇高之后,悲惨的命运就降临他的头上。
不大点的孩子,天不亮就开始跟着大人吐纳,站桩,锤炼肉身。再大一点就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基础功法练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进入上门。
拜进上门,求得更高级的武学,得到允许传授家族,让家族门派等级能够得到晋升。
这是整个家族的期盼,是他与靳无苔从小被灌输的责任。
家族唯一的卷级别的武学玄武离渊刀,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得以传授给他,这在家族里,似乎是无上的荣耀。
而就是这种荣耀,让他背负无比沉重的负担,整整十年。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如此沉重的负担,背负了十年,这种压力压迫得他几乎不会笑了。
如果不是有靳无苔从小陪伴,北渊凌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终于,在他十六岁降临的时候,飞羽真人来了,检测过后他和靳无苔都得到拜进上门的许可。
这一天,北渊凌笑了,他以为他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可是,北渊凌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苦难日子不仅没有结束,其实是刚刚开始。
九月五日,原本应该是让整个北渊谷陷入狂欢的一天,却因为九方阴罪恶的降临,这一天成为北渊凌刻骨铭心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
因为,这一天是北渊谷灭族之日。
全谷全族被屠戮一空,仅余两人存活,何等凄凉。
一个更加沉重的负担落在北渊凌、靳无苔身上。
七彩魔域、九方阴,这两个名字深刻的铭记在脑海,致死都不能忘记。
人生还能让我在悲惨一些吗?
北渊凌曾经这样想过,一年后他发现,还有更大的折磨在后面等着他。
一年后的一天,他刚刚完成真元境的突破,原本能让他欣喜一些,却不想太城惊变,九方阴罪恶的属下再度找到他的头上。
那一天,北渊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将危险带给师兄弟们。
心里憋着一股劲,死我也要带着你们闯进天涯内域,死也不能让你们舒服的、完整的、囫囵个的回去。
人都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没有无尽的压力就不能逼出无尽的潜力。
这一句话在北渊凌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真元境初期,一身真气尚未完全转化为真元的他,竟然真的从天涯山脉外域硬生生的闯进了内域,甚至因为化身为本能的潜行匿踪让他带着一身伤患的闯进天涯深处。
只是没有想到,大师兄!。
北渊凌每一次想到大师兄穆丰,心头都有一股暖意。
他根本没想到,在那么危险的时候,在那么强的敌人追杀下,大师兄竟然还没有舍弃他,硬生生的追进天涯内域。
整整三天的时间里,奔行千里,大师兄有多少次机会能退回安全之地。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舍弃自己这个师弟,硬是紧紧跟了过来,谋求一丝能够解救自己的机会。
可惜,他遁进激流,并被一个神秘的黑影拽进激流深处。
黑影是条水蛇,力量极大速度极快,在水中根本不容北渊凌反抗。
一路疾行下,北渊凌死命的与水蛇较劲,挣扎着想要脱离危险。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更不知道到了何处。
北渊凌只知道在水蛇死勒他的时候,他将水蛇尾部几乎斩断时,河水中的鲜血引来打量水兽,一顿厮杀中他掉进一个涡旋然后从洗马川中逃了出来。
说是陈啸臣救了他,其实并不完全。
只能说在他筋疲力竭的时候,陈啸臣出现,给了他一块饼与一套衣服。
虽然不能算是救命之恩,但这个情他受领了。
毕竟陈啸臣的善意让北渊凌冰冷的心感受到温暖,人与人之间的善再一次驱散了他心头的恶。
是的,北渊凌的心头不知何时多出一股说不出的暴戾,有幼年隐藏起来的压抑,有灭门带来的心魔,还有被追杀、将大师兄带入险境,甚至是水中恶兽物竞天择带来的狰狞。
一切的一切,无不时刻挑逗着北渊凌心底致恶的一面。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人之初,性本恶,一直都是人类智者思考而不能解决的难题。
北渊凌知道有这个问题存在,也知道整个问题为难人类几千年,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天大的难题竟然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如此能够为难整个人类的问题,北渊凌不知道如何解决,但他切合的体会到一点。
那就是,善能引导人之善,恶能引导人之恶。
因为,善与恶一直在他心头盘旋。
家族被灭,他遇到了师傅和师兄弟们。
被人追杀,大师兄又出现在他绝望之际。
水中遇难之后,陈啸臣又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同样,在北渊凌刚刚感觉到善意时。
雨夜的一次暂息竟然再度将他带入无尽杀戮之中,这次杀戮竟然会持续两年,却是他怎么都无法想到的。
山王寨,北渊凌从未听闻过的绿林大鳄。毕竟一个连北渊谷都很少出入,连澜沧城都没进入过几回的孩子,怎么能直到崖州在哪里,怎么能知道崖州里有个绿林盟主叫山王寨呢?
悄然潜入,找到鬼蜮王。
这是北渊凌听到的唯一能让他注意的字眼。
鬼,鬼字可以说是北渊凌的忌语。
因为七彩魔域九方阴就是鬼门大能,他麾下所有人的名头都带有一个鬼字。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被山王寨人发现,进而不管不顾的展开一场莫名其妙的厮杀。
莫名其妙是北渊凌的想法,后来他才知道,并不是莫名其妙,而是所有被山王寨人发现的人全部杀无赦。
那一战,持续了两天,三十几个削刀手被北渊凌杀戮一空。
不是北渊凌杀意蒙蔽了心神,而是在他刻意退却时发现,山王寨的削刀手在追杀他的时候,竟然是有杀过没放过,将一路所遇之人全部杀灭,陈啸臣就在北渊凌退却路上。
为了保护陈啸臣,北渊凌不得不硬扛着三十几个削刀手,悍然反杀。
三十几个削刀手被他斩杀,仅有几个轻功好手漏网。
就是因为这次杀戮,让北渊凌进入到山王寨必杀名单,并传阅给同盟,也让其后两年的时间里,北渊凌才会莫名其妙的被破军山、神射山的人突袭、围杀。
同样北渊凌没有想到,两年后那几个漏网之鱼还能遇到陈啸臣,还能想起就是因为陈啸臣,北渊凌才将他们一次重要的行动破坏掉。
当他们举起屠刀准备杀戮时,北渊凌竟然奇迹般的再度出现,终于将他们全部斩杀。
如此际遇,如此轮回反复,北渊凌也是懵懂了。
而此间一切,杀戮中心的陈啸臣还完全迷糊,不知道因为北渊凌让他面临两度绝杀。
两年的时间里,无数次的杀戮,无数次的波折,北渊凌几度想要回归师门,想要看看师傅,想知道大师兄穆丰的安危,想念着既是表弟又是三师弟的靳无苔,还有小尾巴一样的小师弟柳青。
可惜,无尽无休的杀戮始终让他未能如愿。
很多时候北渊凌都在想,我的人生为何如此悲苦,为何我始终带给别人的都是死亡与危险。
悲哥,这是一个新朋友给北渊凌起的新名字。
他认为,跟他很像。
第七十六章 十六郎()
十六郎,一个很奇怪的人。
身材修长,气质清冷,是个单凭气度就能撼人心弦的男人,他身上带有一种天然的,无上高贵的傲然。
不是高高在上的那种狂傲,也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
是傲然、是高贵,并不会给人任何压力。
尤其是他的容貌用俊美绝伦已经不足以形容,用北渊凌来说,那是异常的美貌。
对,没有形容错,就是形容女子的那两个字,美貌。
十六郎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可以用美貌来形容的男人。
有着天仙一般绝美的容颜,有着举止优雅天生高贵的气度,按理说这应该是个天生的王者。
可惜,跟十六郎接触多了你就会知道,这都是错的。
十六郎绝对非人哉。
北渊凌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鬼迷了心窍,怎么就跟他熟悉的呢?
似乎,似乎是一年前。
一年前的某一天,北渊凌被破军山发现,破军山出动数百人围追堵截。
围杀与反杀,北渊凌最有信心的就是山野,在哪里,他是最强王者。
于是,在追与逃之中,他将破军山的追杀者引导进山野之中,在山野间他跟破军猎杀者破军五子展开一场狂野对杀。
当猎杀者与猎物进行最后的狂杀对决时,十六郎莫名其妙的走进了猎场。
十六郎没有冒然参与进这场狂杀,但北渊凌彪悍雄风却深深吸引了他。
高贵与野蛮,优雅与狂野,在那天,在那一刻似乎就是形容北渊凌和十六郎的。
从小生活在大世家的十六郎,那里曾见过如此野蛮的厮杀,如此彪悍的对决。
鲜血漫天,一步不退,当战斗结束,除了北渊凌外,十六郎几乎找不到一个完整的尸体。
那一刻,十六郎的心神皆被震撼。
北渊凌似乎也成了十六郎的偶像般,紧紧跟随甚至寸步不离。
“给我讲讲呗,哥哥!”
这句话,几个月间没离开十六郎的嘴,也没离开北渊凌的耳。
十六郎的功夫比北渊凌要强,似乎要强不少。
如果是切磋,北渊凌认为自己要差很多。
但如果是拼命,两人都不留手的话,十六郎绝对活不过两招。
无他,一是经验二是心性。
就如同高贵的牡丹与卑微的小草一般,在室内,牡丹是娇颜不可方物的美丽。但要移植到山野,不用别的,只消一场风雨就能折了牡丹的命。
“十六郎就是没经历过风雨的花朵,他没经历过生死,不知道什么叫拼命。”
这是北渊凌的原话。
“北渊凌的前半生就是场悲剧,简直就是个悲哥。不过他拼命时候的姿态,太帅了!”
十六郎眼冒精光时形容北渊凌的原话。
从那天,北渊凌就没感觉到寂寞,因为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时刻不离的跟着他。
“我要闯荡江湖,真的,我走进江湖两年了,直到今天才真正接触到江湖。”
十六郎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兴奋的嗷嗷叫的要闯江湖。
可是,北渊凌却知道,自己就像一团火炎,时时刻刻吸引着无数危险向他涌来。
直到现在,北渊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什么了,永远都有无数人在追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个强者,自己无法抵挡的强者出现,稍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
甚至,无数次北渊凌都游走在生死边缘,到现在还活着,北渊凌只能说幸运还伴随在他的身边,天知道那一次霉运来临,自己就被埋葬在死亡深渊。
这个时候,他那里敢招惹十六郎。
可惜,十六郎除了拼命不如他之外,任何一点都比他要强。
这个家伙就如狗皮膏药般,死死的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既然甩不掉,既然你不怕死,想跟你就跟着吧。
当北渊凌无奈的认命,任由十六郎紧紧跟随后他突然发现,以前的他还像一团火苗,被动的等着飞蛾扑来。而等十六郎伴随他左右之后,被动突然变成了主动。
因为十六郎这家伙就像一个仇恨吸铁石,时刻能吸引仇恨值,天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招惹一个强者的仇恨,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打了起来。甚至好多时候,打完都不知道跟谁打的,更不知道因为什么打的。
这个家伙虽然初出江湖,像个弱鸡般从来没经历过真正的厮杀,但他并不怕战斗,更不怕拼命。
往往很多时候,不问什么原因,一听到战斗眼睛就冒着精光,嗷嗷叫着的冲了过去,噼里啪啦的率先动起手来。
如果要问他为什么打。
他会懵懂的说,什么为什么,打完再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北渊凌一路走一路打,打着打着,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这里似乎距离九华山越来越远了。
可是北渊凌又不能甩开十六郎,独自去走,因为那样,北渊凌不知道十六郎能活几天。
最后,他只能无奈的跟着十六郎蒙头向前闯。
我就是个悲哥呀,怎么就招惹这个家伙了。
走在揭阳县街道上,北渊凌满脸悲哀的看着精力无限的十六郎,一股郁闷淤积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