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我为峰-第28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嗯,二十年前的好朋友!”
殷无咎的嘴里闷闷的吐出朋友两个字。
很费劲,所有人都看出,最后好朋友三个字带出一抹控制不住的哽咽来。
“真的是好朋友吗?”
彤城儿没有说话,穆丰却抬起头,双眼闪着精芒直视他的双眼。
第五百一十二章 最珍贵的记忆()
听到穆丰的反问,所有人都是一呆,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殷无咎。
此间有事,必然有事,否则穆丰刚才为什么要说荀洛、狄淩没有去剁了他。
“是,是好朋友,绝对是!”
殷无咎没有躲避穆丰的目光,并且还努力的睁大了双眼,瞪了回去。他的嘴一丝停顿都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着。
虽然穆丰没有解释过,他有什么资格竟然敢参合到他们之间,参合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里。
可不知为什么,殷无咎就是感觉到,如果穆丰认可他,并接受他,横担在他和狄淩、荀洛之间的敌视,全不是问题。
“那当年。。。”
在殷无咎的注视下,穆丰张口吐出三个字,随即又停了下来。
他真的想问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刚一开口,旋即就停了下来。
穆丰不知道他这样问对不对,因为他不知道他该不该问。
如果,如果殷无咎反问他一句,你凭什么来问。
穆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如果只是他和殷无咎在这里,穆丰怎么回答都行。
可这里还有一个彤城儿,还有一个狄淩和不知道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在。
他直接揭开自己的身份好吗?
虽然穆丰不在意狄淩那个父亲,但轻易的伤害一个孩子,好吗?
是的,穆丰就是认为,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讲他父亲和一个女人的事情,真的不好。
可惜穆丰的想法只是穆丰的想法,殷无咎并不在意彤城儿如何想的。
也许他甚至认为,当着彤城儿把当年的事情讲一遍,他回去在跟狄淩学一遍,比自己直接面对狄淩要强。
十六七岁的世家嫡子,绝对不是孩子。
“那事,还要从将近三十年前说起。”
殷无咎上前一步,走到穆丰身旁坐下,抬手拎起一坛翠影碧香,敲去封腊,扯开封口,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才讲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不到二十岁,刚刚突破天罡境出外游历,恰好遇到年纪情况相同的狄淩、穆静文还有荀洛、柳溪、师羽珂。”
说着他的话一顿,双眼投向穆丰。
穆丰明白,如果提着几个人的名字他知道,就说明有资格听殷无咎讲过去的事情,如果不清楚,那他就是欺骗,两人会瞬间反目成仇。
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将双袖挽了挽,将双腕露了出来。
幽暗的月光下,所有人虽然不知道穆丰是什么意思,还是将目光投向穆丰的双袖。
黑漆漆的两套铁链在穆丰的双腕上缠绕,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可殷无咎却惊愕的又一次站了起来。
目光炯炯的望着铁链,用力的揪着眉头,使得他的额头出现一个大大的几字。
“这,这。。。”
他呆愕的伸出手指,指点着穆丰的手腕,数次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穆丰的左手一抖,铁链哗楞一声散开,跌落在地面,露出里面那只丑陋的黑铁镯子。
“这是‘机’,我知道‘牵’在荀洛那里!”
殷无咎上前一步,紧紧的贴着穆丰的手腕蹲了下去,手指颤巍巍的伸出,试探着想摸一下。可他的手就在半空颤抖着,悬浮着,怎么都伸不过去。
穆丰的手一抖,铁链哗楞一声,灵蛇般缩了回去,紧紧的缠在手腕上,把黑铁镯子隐了起来。
殷无咎的手在空中用力的一抓,力量很大,旁边的人都清晰听到指骨与指骨之间碰撞摩擦的声音。
“它在你这里,任何话都无需说了。”
殷无咎慢慢的向后一蹭,倚着青石又坐了下去,双眼留恋的看了一眼穆丰的手腕。
头一仰,任凭飘雪洒落在他的脸上。
“唉,那铁链就是静文的勾魂锁,我认得它,虽然变了一个模样,可我还是认得它。”
殷无咎仰天张着大口,任由冷冷的飘雪落入然后融化。
哗楞。。。
穆丰的双腕上铁锁微微一动,鼓起袍袖,传来轻轻的碰触声。
殷无咎笑了,虽然他知道那是穆丰在回应,可给他的感觉却是勾魂锁链再与他对话。
“那时的我们跟现在的你们一样。”
殷无咎的手轻轻的叩着青石,嘴角流出一抹笑意。
“少年出游吗,最喜欢的就是呼朋叫友。做什么事都是一起来一起去,即便搞出些事情,也都是一起扛的。那个时候,很欢乐,也很痛快。因为做任何事情都无需考虑什么,想做就去做。不像现在,什么事都要思前想后的。”
穆丰当年从谿谷重狱刚出去时,在闲聊时也曾听荀洛讲起当年的琐事,跟殷无咎现在一模一样,也是无尽的欢乐。
想来,当年那段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最最珍贵的记忆,都被他们细心的珍藏在心底,时不时翻出来品味一番,否则不可能提起来还恍然昨日一般的清晰。
穆丰端正的坐在那里,就连大夏龙雀斩都和翠影碧香被他抛在一旁,无比郑重的摆出一副侧耳倾听模样。
殷无咎没有在意这些,整个人彻底投入到回忆之中。
“那个时候,静文和柳溪是最先认识的,我和师羽珂是最先认识的,狄淩和荀洛是后来才相识的。不过我们一见如故,迅速成为好友。”
说到这里,殷无咎的声音顿了一下。
“静文和狄淩的身份很神秘,轻易不愿提起,但我们都知道他们是极其尊贵的。师羽珂看似差一些,但也差不到那里,同样神秘而尊贵。后来我和柳溪熟识后发现,原来我们是同一路的人。所有人里,唯有荀洛是草莽之中闯荡出来的,算是唯一的平民吧。不过那个时候他十分孤傲,即使修为是所有人最低的,他仍然不认为自己比谁低贱,算是自卑到一种极致后的自信与自傲吧,他始终相信,他的未来是无法想象的。”
殷无咎的脸充满了善意的一笑,然后调侃道:“果真,当年一战,我和他都身负重伤,我伤了根基,修为永远桎梏到太玄巅峰,永远不可能突破。而他早在十年前就成为东陵王朝最年轻的凝魂尊者,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第五百一十三章 当年的事()
“荀大叔是平民!”
“荀大侠是平民!”
殷无咎的话音一落,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呆愕的抬起头看着他。
平民出身的武修几乎是武修最底层,这样的人能成为太玄已然足够惊人的了,能成为凝魂尊者,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事。
出身很重要,重要到几乎能够超越资质和根骨。
这绝不是假话,穆丰更是深有感触。
上一世有两句话,世人几乎都听说过,一句是穷文富武,一句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这两句话从何说起,认真分析一下就知道。
第一句,穷文富武。
他说的是没有钱的人想要出人头地怎么办?
考个状元混个功名,然后衣锦还乡。
为什么不说去学武,因为穷人学文可以头悬梁锥刺骨,可以凿洞取光,也可以囊萤映雪。
总之,只要你识字,能借到书去读,即使没有钱,即使再穷,饿不死的情况下,考个秀才举人的就能活的很舒服。
学武就不行了,富武,不是说你练武要吃得多,吃得好,而是说还要有传承。
前一世不用说了,单说今生。
七岁那个补元培基没点银两最差的你都弄不起,更别说其后的功法了。
学文,即便随便一个师傅武就不行了,没个真正的师傅教你,给你一本秘籍谁敢练。
看不懂瞎练,那是会死人的。
更别说,越是高深的秘籍越深奥,差一点的人,给本典籍级别的秘籍,看都看懂,你还想突破。
再说了,自古学武就有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的说法,真正突破的要诀一向都是口口相传的。没点传承,没有家底和财富,谁教给你。
不像文人典籍,只要是真的就明明白白写在那里,能不能看懂,能不能悟出道理全凭天赋,有时候有老师教相反桎梏了弟子的思维和天赋。
至于另一句话,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说的其实也是这回事。
穷人也有大智慧,三个人的思想往往会超越一个人的天才。
武修就不同,什么时候听说过三个废材合击能战胜一个天才的时候,越级挑战只是少数人,甚至是极少数人。
就好比现在,东陵九州为什么顶级世家和顶级宗门位高权重,就是因为他们顶级高手太剁。
就拿现在的中州来说,别看三族攻入中州,那是因为各大势力心怀叵测,不作为。
如果真的想要护佑东陵王朝的话,各大世家聚集起上百太玄大能,在一个兵法大家的指挥下,几百万大军都可以不伤一人的情况下把他蚕食掉。
这就是文武的差异。
所以说,平民出身的荀洛能突破凝魂尊者,能成为东陵王朝千年以来最年轻的凝魂尊者传出去,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让整个武林动荡不安。
因为,这不正常。
“不正常吧,我一猜你们就会感到惊讶,其实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起步虽然是平民,后来可不是。”
殷无咎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是我们相识第二个念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柳溪追静文追的最凶,可偏偏静文跟狄淩好上了。这一下让柳溪颜面大失,跟狄淩险些成仇。”
殷无咎的手按在酒坛上,摩挲着摩挲着。
穆丰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甘心。
“你也有过想法?”
穆丰扫了殷无咎一眼,殷无咎的脸皮挣了挣,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没想过,柳溪、狄淩、荀洛和我,都有过这种想法。”
穆丰眉头微微一蹙道:“那师羽珂呢?”
“师羽珂!!!”
殷无咎缓缓抬头头,仰头望着天。
“其实论起美貌,师羽珂更上一筹,她的美惊心动魄,是我生平以来,从未见过的。”
殷无咎认真的看着穆丰。
“即便琴声曲妙无号称武林第一美女,也在她之下。可偏偏静文的性格让你爱都爱不够,就仿佛天上的精灵降落凡尘,不知不觉间让你去亲近,而非师羽珂那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乎。”
穆丰眉头微蹙,仔细回想起来,母亲似乎真的有这种天性,病情好的时候不去说,就连她疯癫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让人忿恨。
否则,一个疯癫的神经病人,即使她功夫再高,天禽老魔那七个顶级猎食者也不会对她那么的好,以至于她死去多年还把恩泽遗及后人。
“她不妒恨吗?”
穆丰心念一转,问了起来。
“谁,师羽珂吗?”
殷无咎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谁在意她了。虽然我和她最先熟悉的,可关系并非最好,就跟静文和柳溪最先认识的,最后却跟了狄淩。”
殷无咎突然看着穆丰一笑。
“其实,跟静文关系最好的是荀洛,他们两个才是最对心情的,很多时候我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却不想是狄淩笑到最后。”
说着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道。
“柳溪最冤了,他是第一个公开追求静文的,我一直都没敢开口。可惜,静文从来没回应过柳溪,她和荀洛亲近,和狄淩亲近,就是躲着柳溪。以至于一次狄淩的同门好友。。。”
他转过头看了眼彤城儿,彤城儿憨憨的眨了眨眼。
“他叫什么?”穆丰突然插口问道:“我是说狄淩那个同门好友叫什么?”
穆丰清楚的记得,父亲和母亲分散前那一战,起因就是狄淩的一位同门好友把殷无咎纠缠住,让父亲不得不与母亲分开。
这个人,他一直记忆着。
殷无咎沉默一下道:“是耿金忠。”
穆丰瞬间一皱眉,耿金忠,耿,是耿南辅那个耿吗?
如果是,为什么狄淩会这么相信耿南辅,把爱子的安危交授给他。
如果不是,那他与耿南辅有没有关系。
殷无咎不知道穆丰纠结的是什么,自顾自的讲着:“耿金忠一次突然到来,不知道给狄淩传递了什么消息,让他与静文吵闹了一回,然后两人突然间就好了起来。甚至跟我们说要脱门而出,死也要结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