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病的春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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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睿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你呢?考得很好吧。”
“还行吧。”遥远敷衍地收拾饭盒,去扔垃圾,不鸟他了。
午休前齐辉宇回来了,带着给遥远买的珍珠奶茶,说:“忘了给你买喝的,刚刚又出去跑了一趟。你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估计能排进前十。”遥远说:“我看看你的分数。”他掏出手机,心想还是齐辉宇好,喝了口珍珠奶茶,又尝齐辉宇的布丁咖啡,两人一直关系好,除了接吻上床,其余的都干过了,喝对方饮料也对着吸管直接喝,不怕口水。
“你哥呢?”齐辉宇说:“我在食堂外面碰到林子波,说你哥考得很好啊。”
遥远朝他比了个凸,不吭声了。
齐辉宇把椅子拼起来当床放脚,脑袋枕在遥远大腿上睡觉,遥远把自己校服外套给他盖着,开始午休自习,时不时偷看谭睿康,谭睿康整整一个午休都没有说话,一脸郁闷,偶尔叹口气,对着笔记发呆。
前排女生安慰了他几句,教室里归于安静,唯有风扇开了小档,还在轻轻地转。
遥远开始猜测谭睿康在想什么,应该是觉得对不起他爸?花这么多钱进来念书,第一考试就砸了,压力一定不小。遥远有几次想过去告诉他其实他数学满分,但齐辉宇在他大腿上枕着,不能动。
谭睿康在教室里沉默地看了一会书,继而到走廊上去,趴在栏杆上看教学楼外的操场,站了快半个小时。
直到午休过后,学习委员林子波回来,才掀起了又一轮问分数的高峰。
“你数学满分呢。”林子波说:“我刚刚又去看了一眼,排名出来了,第一名是隔壁班的李娟,第二名是谭睿康,你是咱们班第一。”
轰一声教室里炸了锅,谭睿康又傻了。
吵闹声太大,齐辉宇拖着口水醒了,起身道:“吵死人了。”
遥远黑着脸,妒忌心发作,没想到谭睿康居然拿了年级第二,不过仔细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光是数学一科满分就甩开了所有人几十分的差距。再加上化学又是初三新开的科目,大部分都不重视,包括遥远自己。
齐辉宇定了定神,朝林子波说:“四眼仔,我们呢?排第几?”
“你原始分排年级四十七。”林子波说:“牛奶仔排第七。”
遥远这下心里才好过点,比起初二期末考试掉了三名,从年级第四掉到第七,但也可以接受了,只要不掉出前十,上下波动是正常的。
谭睿康登时如同重获新生,抓着林子波问:“你没看错吧?是真的?!小远怎么告诉我语文离体了?真的假的啊!”
“不要叫我小远!”遥远不耐烦道。
谭睿康忙道歉,朝林子波激动地问了好一会,嘴唇都哆嗦了,想了想,又跑去老师办公室。
神经病,遥远心想。
下午放学后老师们开会,晚自习暂时取消,遥远收拾东西,谭睿康过来笑着给了遥远一拳,说:“小远,差点被你吓死,你可真够狡猾的。”
遥远没说什么,懒懒道:“回家吧。”
一大群男生闹哄哄出去,在学校门口的7—11买汽水,吃关东煮,每人一杯思乐冰,当然又是遥远掏腰包请客,男生女生们笑着喧哗,这次连谭睿康也加入了他们,有说有笑的。
遥远又买了包万宝路,每人两支,众人在树下坐成一排,抽烟等车吃零食。满地落叶,秋天的夕阳照在南国的路上,充满了年少的味道。
张震载着女朋友最先走了,林子波的车来了也走了,其余几个男生各回各的家,齐辉宇推着车,陪遥远走了一小段,送他到中巴站,挥手告别。
剩下遥远和谭睿康两个。
谭睿康还在兴奋他的年级第二,在朝遥远说政治题的不定项选,遥远却觉得他很烦人,相当的烦人。
“牛奶仔。”女孩的声音道。
遥远:“?”
那女孩子是隔壁班的谢雨婷,在树下用力拉另外一个女生,好像是初二生,对方死也不出来,最后抱着树尖叫道:“你去嘛!我不要去!”
遥远:“……”
谭睿康:“什么事?”
谭睿康跑过去几步,躲在树后的小女生跑了,遥远道:“你别管!”
谢雨婷过来说:“我妹想找你借英语课本去复印可以吗?”
遥远:“可以啊。”他拉过挎包翻出英语课本,谭睿康忙道:“用我的吧。”
遥远不悦蹙眉,谭睿康马上不吭声了。遥远认识谢雨婷,虽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也是一个年级的,随口道:“你还有妹妹?”
“我契妹。”谢雨婷拿了书,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小盒子,说:“她胆子小,这个是她送给你的,嗯。”
遥远接过包装纸,谢雨婷说:“明天她就还你书,走喽,拜——”
遥远想起树后的那个小女孩了,是初二(2)班的班花,小小个,长得很萌很可爱。之前有过一次刚开学的时候,初二的几个女生在篮球场边上看他,好像那女孩子还给他买过水,当时齐辉宇开他玩笑,遥远就揍了他一顿,两人走了。
他回家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个牛奶糖的铁盒,还有张贴着的便笺纸,从便笺到包装纸,再到牛奶糖都充满了小女生的小心思,精致而浪漫。
于是遥远明白了,这玩意里装着名为爱情的东西。
10、Chapter9
谭睿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那小女生来还书的时候告诉他,她叫池小君。谭睿康就大方地说:“我帮你给小远吧,他是我弟弟。”
“啊。”池小君站在教室后门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不容易有说话的机会,怎么能让人帮给?
最后还是张震帮了她的大忙,大声道:“牛奶仔,你老婆来了!”
那一下整个班哗然,遥远红着脸出来,接过英语书,池小君满脸通红,说:“还你书。”
“这个借给你看。”遥远递给她一本几米的《月亮忘记了》,池小君接过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池小君就走了。
“牛奶妹!”
“是牛奶妹吗?”
马上就有人给池小君起外号了,齐辉宇醋味十足地说:“什么时候认识的?”
“别听他们乱说!”遥远耳根子发红,回到位置上,说:“你也别乱说!”
当天傍晚放学时,又有个初二的女生上初三的楼层来找遥远,帮忙递话说池小君找他。遥远便跟着她下去,送池小君回家。
遥远和池小君边走边聊,给她买了杯奶茶,把她送到车站,再回来找齐辉宇吃晚饭上晚自习。
如此一周,晚上池小君还会给他打电话,两人就算恋爱了。
很快全班都知道了牛奶妹的存在,张震他们上体育课时还会逗她玩,喊道:“牛奶妹!你老公呢!”
而池小君会叫道:“你们讨厌!”
初二级放学后,遥远送池小君去坐车时也会碰到出来吃饭的同班同学,他一向很大方,从不避人,碰上了就打个招呼。人少的时候他让池小君坐中巴回家,人多时两人就坐在路边花圃旁聊天,买点吃的,等了一班又一班车,遥远怕齐辉宇等太久了,超过六点后就给池小君打个车回家去。
一周后,后知后觉的谭睿康终于发现了。
“小远,你在谈恋爱吗?”谭睿康问道。
遥远:“……”
谭睿康道:“他们叫小君做牛奶妹……”
遥远:“没有,你别乱说!”
谭睿康怀疑地看着遥远,见桌子上摊着本笔记本,上面写写画画,都是遥远和池小君的对话。遥远速度把本子收了起来,说:“真的没什么,只是朋友而已。”
谭睿康点头道:“练习册借我看看,黄冈的那本。”
遥远把习题给他,谭睿康拿着回他的小房间去,遥远塞上耳机听陈奕迅的歌,根本没心学习,发了会呆,拿着电话犹豫要不要给池小君打电话,想打个电话,又怕她爸接了尴尬。
耳机被摘下来,遥远吓了一跳,说:“先敲门好吗!”
谭睿康说:“你习题都没做?作业呢?我看看。”
遥远道:“关你什么事啊。你要做直接用圆珠笔在上面填就行了。”
谭睿康:“你是不是早恋了?”
遥远:“……”
谭睿康在床边坐下,说:“小远,你最近上课老走神,回家也不学习,这样不行,还得中考呢。”
遥远被戳中软肋,说:“学习效率才最重要啊!你懂不懂!死做题有什么用?”
谭睿康坚持道:“认真学习,不然我要告诉姑丈了,早恋影响学业。”
遥远疯了,朝他大吼道:“出去!你出去!跟你没关系!”
他把谭睿康又推又搡地拱出房间去,摔上门,心想真是神经病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遥远真的讨厌谭睿康,不是讨厌他管得太多,毕竟管得多也是为他好。但他有时候绞尽脑汁,就是没法和谭睿康沟通,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二天他对齐辉宇说了这事,齐辉宇酸溜溜地说:“是你自己重色轻友。”
遥远道:“我平时又没和他一起玩……关键不在这里,哎。”
他无聊地看着窗外,梧桐树的叶子都掉光了,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朝着天空,校运会快要来了。他传了张纸条给谭睿康,写着:“晚上我有事,自己回家。”
他打算不和谭睿康一起走了,先减少回家的频率,再逐渐各回各的,以免被他唧歪,反正齐辉宇会送他去中巴站坐车,两人也可以聊会天。
谭睿康写“知道了”,继而把纸条传回来,中间递纸条的张震又加了句话:“你生日快到了,想怎么过?叫上你条女,大家一起去海边烧烤?借我一吊钱吃饭。”
遥远还没想好,要问问其他朋友,给了张震一百块钱。放学后循例送池小君回家,发现交了女朋友以后钱花得有点快。
以前一个月生活费花两千,现在给池小君买几张正版CD,带她吃饭买麦当劳的赠品公仔,打车送她回家,还要给她充话费,钱居然有点紧。
上次找赵国刚要钱,赵国刚就问了句这个月花钱有点快。遥远随便编了个班上交钱的理由糊弄了一下,但每周五百改成七百生活费,赵国刚肯定会奇怪。
不是怕他不给,只怕他起疑,待会问谭睿康问多了,又容易暴露……真麻烦。况且七百也不一定够,最好是一周一千块钱,花起来比较宽裕。
找谭睿康借点用么?遥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谭睿康的生活费和自己一样,每次赵国刚给他多少钱,就会给谭睿康相同的钱。他怎么可能用得完?!谭睿康从来不请客,抠得跟鬼一样,也不吃别人的请,矿泉水买一块钱一瓶的,午饭吃食堂五块钱一顿,每天两顿食堂外加两瓶水,只要十二块钱。
IC卡是赵国刚充好给他们的,谭睿康一天十二块,一周六天七十二。
晚自习后,遥远自己一个人走在放学的路上,帮谭睿康算账。他爸一周给谭睿康五百,他能攒下四百多,四百多存着要干嘛?!娶老婆么?简直是莫名其妙,没见过钱。用不了也不知道拿少点。
这条路人很少,前面站着几个人,似乎是有备而来在等他的。
遥远停下脚步,对方都很高,站在路灯下像是出了社会的人,三中附近治安一直很好,黑社会与烂仔不多。今天却很倒霉,被遥远碰上了。
打劫的?遥远心想,不能给他们一分钱,否则以后就会被他们缠上。
“你叫赵遥远,是不是。”为首那人说:“你泡我条女?”
遥远眯起眼,下意识地说:“没有啊,你条女是谁?”
“池小君。”那人道:“别那么串,你很有钱?过来过来,聊几句。”
遥远道:“池小君?她什么时候是你条女了?”
那人说:“我他妈跟她一起两年了,教训他!”
几个人过来要动手,遥远挣开那人手臂,怒道:“别动手!”
他一边退后一边瞥附近,不远处五十米外有个停车场,还有个保安亭,到那里就好办了。
“废柴一个。”那人嘲讽道:“跑啊,就这本事。”
遥远呼吸急促,后面又有人大声道:“打他啦,跟他说什么!”
遥远退了几步,听到池小君的声音,说:“别!别打他!”
遥远刹那间肺都要气炸了,池小君也在!她长头发散着,没穿校服,像是晚上被这群人叫出来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说:“你们干嘛啊……”
“别碰我!”遥远怒吼道,挡开上前抓他的人的手,书包却被人扯住踢了一脚,脑袋上被敲了一记。他狠命推搡,对方三个打他一个,拳脚交加,把他衬衣的扣子扯得断了。
“你说清楚!池小君!什么意思!”遥远边抵挡那群混混的拳脚边怒吼道。
池小君没有回答,遥远破口大骂,被欺骗的怒气尚且在被围殴之上,他狠命地反抗,不要命地和他们打,又被扇了一耳光,紧接着一个声音吼道:“你们干什么!”
谭睿康冲了过来,猛地推开围着遥远的人,那几人见来了帮手马上意识到麻烦,跑向为首男人身边。
“干什么!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