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瑶光来-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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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踩着鲜血一步步走上白玉石阶,走向自己老泪斑驳的父亲。老皇帝吓得六神无主,亲儿子燕王领兵杀进皇宫,声势浩荡。燕王沉着无比,握剑的手越来越用力。他要这天下,哪个兄弟也不配跟他争!他的父亲更无法命令他让出本该是他的位置!
园林乱了,整个皇城也乱了。人人闭门不敢外出,躲在门后,听到外面的兵器交戈声。街巷上血流成河,燕王的大方向指着皇城兵马;除此之外,还有一队轻便的刺客部队,将目标放在各位王爷的府邸中。
控制人口流动。
到此一步,燕王没有后路,他也不打算给自己的兄弟们翻盘的机会。他要杀光一切,囚禁一切。
各王爷府邸中惨叫不绝,女人哭声甚多。一个个想从后门逃出,都被墙头的黑衣杀手们手中的箭。弩指着胸口,被重新逼回了王府。包围王府的杀手们冷面无情——
“搜!信件,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这些杀手们和王府的侍卫对战,如其他地方一般,推动着战局稳稳向前。但是一座皇城,最厉害的一是皇室成员,二是满城军队。燕王和女瑶控制着其他地方,这批杀手随时可杀个回马枪,给予另两方支持。战争开始前,燕王和女瑶的说法也是这样。
王府奋力反抗的人满目绝望——这是“天鼎阁”的杀手!江湖最厉害的杀手楼,杀手齐出!他们哪里挡得住?
所有杀手齐出手,竟是把武器对准了他们王府中人惨笑:嘿,燕王,狼子野心!竟是早早和江湖有了勾结,竟是早就打算这么做了。朝廷势力一直和江湖分不开,但朝廷一直依靠的是正道中的四大门派的威望。燕王他剑走偏锋,他不但跟魔教教主合作他还和正邪难分的杀手楼有牵扯!
所有杀手齐出!
带头的,正是江湖第一杀手,夜神张茂。
夜神张茂所在之地,斩教圣女白落樱跟他一起。斩教要监视他们,白落樱武力又差,跟着女瑶只会是拖累,自然被派来跟着这批杀手。此时立在墙头,下面杀成一片,血肉模糊,白落樱的脸微微发白,眼神躲了下。这场面比她昔日所见的还要可怕。
夜神挺立在白落樱身边,冷眼看下方几乎称得上是单方面的屠杀。
良久良久,日到正空,再转黄昏,敌人的反抗越来越弱。白落樱算着时辰,看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玉笛,焦急拉夜神的衣袖:“好了,我们快走!女瑶那里人手恐怕不够,还等着我们呢。我们得去支援女瑶!”
夜神不动。
白落樱:“”
她拽着夜神衣袖的手微微发僵,她仰脸看男人英俊的侧脸。他还在低头看下方的杀戮场,白落樱的声音已带着颤音:“你什么意思?我们不去支援女瑶么?”
夜神:“去,自然是会去的。”
白落樱脸色稍微缓和,想自己想多了——
却听张茂下一句冷淡的话:“只是去晚些。”
斑驳石墙上,风冷了很多,白落樱手一阵阵发麻,终于意识到什么了:“”
第84章()
黄昏之下的皇城压抑,惨哭痛呼声过耳不绝。街巷两侧市坊关门、民宅闭户;兵马在街头交手。燕王的兵马与皇城护卫对上;黑压压;蝗虫一般;他们将天空笼罩;将天边的红霞;罩得血色弥漫。
各类枪刀;手段皆出!
而在王爷们居住的城区,杀手们罩住了这里;空气里的风;拂面燥热,寒气从人脚底,顺着脊骨向头顶攀爬。下方黑衣如网;血从溪到河,无论有无犯错;没有人可以逃出这里。孤注一掷;不容失败!
白落樱立在墙头;她握着笛子的手用力得发白。她眼瞳里缩;腾一下跳起;在墙头一踩一跃;衣衫扬起来;她腰肢侧转;便向墙的外侧翻下去。她动作快得已到她的极限;却还是比不上夜神。她的手指才一动;张茂就动作了,几与她同时!他拉住她的手臂扣住,白落樱回身沉腕,将手里的玉笛敲出。张茂再一转一扣,轻松几下从后贴上她,将姑娘搂在怀里,他快速制住了她。他在她胸前重指一点,锁住了她的穴,让她动弹不得。
白落樱气得:“张茂,你不去还不许我去!”
夜神低头看怀里努力想解开穴道的白落樱,姑娘的脸颊因憋气而发红,眼中也湿润如湖水。她极为气怒,轻轻发抖,可是她挣脱不了。难以言说,像是叹口气,一根羽毛从心头飘起,离他而去。夜神沉默了半天,收敛好情绪,他让自己无表情:“女瑶那里现在很危险,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白落樱瞪着他!
她咬唇,张茂的手伸出到她唇边,她不客气,一口咬在他手上。夜神手痛得半僵,但他低头看那不能动的白姑娘,白姑娘目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并没有因此而减退。夜神心里一扎,顿时有些无措——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好受些。
张茂低下眼皮,有些笨拙的:“我会去的只是晚一些时辰。”
白落樱焦急无比,愤怒无比。她盯着夜神英俊的侧脸,福至心灵,她脑中电光一现,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你你是燕王殿下的人对不对?燕王,难道要反悔?不,燕王不敢可你什么时候成燕王的人了?你如果是燕王的人,那我、我”
我岂会一点也不知道?
你那时抱着燕王的世子殿下,你也不像是和燕王有交情的样子啊?
你不是失忆了么?
白落樱脑子混乱,她一会儿心急如焚,忧心那边的女瑶得不到帮助会出事,一会儿思绪转到夜神身上,猜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她和这个男人朝夕相处快一年,她都拿到了夜神的账本她为什么突然就不认识他了?她脸色变来变去,想到她最怕的那个可能——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他是不是记起一切了?他是不是知道她哄骗了他?
夜神张茂绷着脸。
不敢看白落樱的眼睛。他受不起她那样的目光,他怕自己心软,他不能抗拒她硬着心肠,张茂的眼睛看着下方的厮杀。只有看到下面的血河人群,他凌乱的心才能整出一点位置。良久良久,白落樱还在用陌生的、仇恨的眼神看他,张茂突得抬起眼,对上她目光。
张茂道:“我给过你机会你如果在意我,到洛阳后,你当看出我的不对劲。我也指望你早点悟出,但你没有!”
眼中的泪,登时掉得更多。白落樱哽咽,连说几个“我”字。视线模糊,她着急无比长发拂面,脸颊麻痒,白落樱眼中泪断断续续地落成银线,喊道:“你胡说!我不记得你有暗示过我。”
张茂脸色平静:“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眼里只有你的教主女瑶,你只能看到她。她出现了,你就围着她转。你掉眼泪是为她,夜不能寐是为她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根本不关心那个时候,我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他是如何被燕王逼着回忆起一切!他如何躺倒在血泊中,如何被灌入那所有失去的记忆
白落樱啜泣声凄哀:“夜郎”
张茂淡然地与她噙着泪的眼睛对视。
他想到燕王府上的管事找上他,想到他被燕王府的侍卫围住,想到天鼎阁的阁主亲自出面寻他他站在铜驼大街上,四面皆是敌人,所有的箭只暗器,那时候对的人是他!但凡武力差,但凡有侥幸心,就活不了。那个时候,他孤零零地立在街头,他只有一个人,白落樱却陪着她的教主女瑶。他那失去的记忆被揭开,他六神无主,他彷徨难受
燕王殿下坐在书房中,漫不经心:“一个人走散了这么久,该回来了?”
“孤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几乎以为你要脱离天鼎阁了。既然你失忆了,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孤就来帮你想起。”
百鞭加身,刑场走过,疼痛折磨千万倍加于身。自小被锻炼出的钢铁意志,心中对爱人的期待张茂举手投降,他跪了下去,他怅然道:“我想脱离天鼎阁。我不想做杀手了。”
燕王轻轻地笑,低头看女瑶给他的名册:“不想做杀手了啊藏在暗处的刀,原来是走到明面上了。想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活着,想走到街上不必担心人报复。这样的你,还是‘夜神’么?那么,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对你那小情儿的心,你那小情儿却未必如你一般回报你。张茂,这世上没什么深厚感情的。我们要打个赌么?”
那日冬猎!
张茂混在侍卫中,本是想找机会找到白落樱但是白落樱让他失望了。程勿出走,女瑶吐血,白落樱根本没关注张茂。他也是伤痕累累,他也是千疮百孔但也许只有倒在她面前,白落樱才可能看到。她始终不曾察觉到他的异样,当他沉默着站在她面前时,她只担心斩教的未来。他心里爱极她,但燕王没说错,白落樱没那么喜欢他黄昏下,心已经平静无波。夜神给自己手上的箭弩上了弦,将箭弩对着王府门口逃出来的人。他旁边的白落樱脸色苍白,夜神平静道:“你根本不在乎我。”
“我却还不忍心伤你。”
心如铁石,再上枷锁。夜神垂着眼皮,眼睛格外幽黑:“放心,我会去援助女瑶的我只是需要等一段时间。”
皇家园林兵力虽少,但四大门派留在洛阳的弟子因为女瑶的缘故全在那里。一个斩教,一方正道,无论是哪个,燕王心中都深深忌惮。燕王想要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燕王自己的胜负尚不知,他就已经怕明日的斩教,如今日的四大门派一般,连皇子的命令都有听不听。燕王敢于赌博,不是他死,就是他胜——既是已经谋反了,那不妨大家赌得大一些!
洛阳皇城变动从天亮到天黑,战争不止。当踏着地上的白骨,燕王一步步走上白玉石阶,滴着血的剑面对他那垂垂老矣的皇帝父亲时,远在千里之外,同样的杀伐在发生。
这场单方面的追杀,在斩教教徒和已经不存在的青莲教少主夏杰之间。
夏杰慌不择道,身后追他的人和他距离却越来越近。他们最后在秦岭附近停下,一面倒的场面,毋庸置疑。夏杰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高手,还会蛊,但他受了蛊毒反噬,追他的人也有高手。高手对决,夏杰紧握着手里那挖出来的剑柄,与这些人拼杀。追击战已经一天了,夏杰滴水未进,唇起了白皮。他看着斩教教徒的眼,开始阵阵发晕,精神不集中
斩教教徒们包围这个少年,一点点缩小包围圈。
双方打斗,夏杰不是对手,身上新伤添旧伤,他的每一次喘气都变得艰难。胸腔如风箱般喘得厉害,夏杰手哆哆嗦嗦地伸到衣袍中,颤颤地想,大不了同归于尽!他还有毒蛊!青莲教死在这些人手里,他同归于尽,哪怕杀不了女瑶,他也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夏杰双目仇恨地看着这群恶贯满盈的人,吼道:“就是你们屠杀的我青莲教,我才杀了几个人?你们这些恶人,乱杀无辜你们迟早遭报应!”
斩教教徒们费解无比,觉得可笑:“夏少主,弄错了?咱们是魔门,咱们当然不讲正道那些规矩。哪有乱杀无辜?青莲教背叛我教之前,难道没想到会被灭门的可能么?好就算我们是恶人,但是你青莲教不也是魔门之一么,你也不是正派弟子啊?你喊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把自己当做受害者,你不脸红?”
斩教教徒目光发冷,手里的武器挥出:“当日正道围攻落雁山!我斩教弟子死了多少人,我女瑶教主受了多少难!最开始作恶的——不正是你们么?!”
夏杰被凛冽刀光剑影催得步步后退,说不出话:“!”
大脑一时混乱,他竟是真的忘了青莲教的立场。只记得女瑶是坏人,可是他们也不不!这些斩教恶人是蛊惑他,如那些蛊虫般蛊惑人。不能想下去夏杰吼一声,再冲向斩教教徒们。三两下,他再次被砸退。落到地上,少年站得摇晃,他不肯倒下去忽然间,夜里浓雾如有银光刺破,天边寒光凛凛,数剑发出!
有人在附近喝道:“什么人,在我们地盘闹事?!”
夏杰一派迷茫,仰头看天边飞来的剑气,不解这是否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但对面与他酣战、只差一点就能砍了他头颅的斩教教徒们脸色却大变,竟是齐齐后退,任天边那些剑落下如雨,插在夏杰身前的地上!
夏杰听那些斩教教徒们嘶声:“不好,是朝剑门的弟子。”
“我们还未进朝剑门的地盘呢算了,这里离朝剑门近,不是我们主场,先撤!”
说着撤,他们即刻后退,天边的剑当即飞来得更多。斩教教徒们再看,遥遥的,轻功凌云,仙鹤腾云般,朝剑门那天外剑气下,各位弟子纷纷赶到。随意瞥过去,来的人起码有几十。众人脸色难看,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