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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强压仙尊:上神,服不服!-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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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了他整整三天,等到一颗心变得苍白,他也没有出现。

    反而是玄鹤,和他一样沉默寡言的玄鹤,拿着平日里我爱的吃食,红着眼睛,说他家尊上会救我,一定会救我。

    可是他的尊上连我的心都不愿意略施援手救一下,又何必再救我这具躯体呢。

    踏出天牢的一刹那,第一缕明媚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比押送我受刑的将士所穿的金鳞甲胄还要刺眼。

    刑台上黑石料峭,石峰间不断涌出或蓝或红的火焰,放眼望去,半个天幕都燃烧着烈烈的火苗,时而有几道青银闪电一劈到底,如龙啸虎吟。

    这样安宁的九重天上也有如此可怕的地狱,就如同人的心。

    就是这般看似善良无害的心,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我被绑在百米高处的石壁上,粗沉如臂的铁链横贯我的腰,我的脚踝,我的胳膊,令我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是那么恐惧,可还是冷眼看着底下的人,一一望过去,有想要置我于死地总算得偿所愿的仇人,有眼中含泪的朋友,只是没有欠我一个解释的未离,没有欠我一世承诺的上尧君。

    上空的黑云聚集,漩涡汹涌,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自涡内冲出,长如细蛇,瞬间划亮了大半个天空。我闭上眼,直到归于平静,然而预料的疼痛却没有在我的身上应验。我睁开眼,眸缝微开的刹那,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微微含笑,微微苍白,紧紧抱着我,将我护在怀里。

    我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感动,又是害怕。

    直到第二道闪电落下来,我才看到劈在他身上的新伤,破绽而出的血肉,嫣红的血珠渗出来,碎成一道道的血流,染红了我的双手。

    我哭着推他,“你走啊,走啊,不用你来救我。”

    他一张脸渐渐惨白如纸,却将我抱得更紧,“我不是在救你,我只是在救我自己,若是你出了事,我怎么肯活?”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混杂着四周熊熊烧热的火气与不断劈下的天雷,而他的话却成了我脑海中唯一的回音。

    我抱着他,贴上他的心跳,撕心裂肺的哭,能感受到沾在双手上的血越来越粘腻,越来越多,直到墟鼎内的一股力道冲破自制,硬生生的卷出来。

    那一缕青如三月的烟柳,在我模糊的视线外。

    像是青霄,更像是四青。

    他拿着剑,浑身上下散出极强的青火煞气,如同是魔狱中走出的阎罗,挥剑间风云变色,直搅得刑台上的众人惨叫连连。

    上尧君抱起我,落于石面上。不知为何,诛缘剑冲破我的自身控制的刹那,我便万分疲惫,两眼睁睁合合间,我看到四青两眼红透,薄净的剑柄捅入了一个个鲜活逃窜的身体上,似乎还有一剑,不偏不倚,正刺在了寸心的心口。

    我闭紧双眼,在一片狼藉中,渐渐没了意识。

    梦中却都是上尧君的脸,时而严肃,时而冷漠,时而浅笑,时而阴沉。

    我大叫着从刑台上的噩梦中醒来,虚空抓了一把,却抓到一双柔软的手。

    “七舞,你可终于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样俊俏乖巧的姑娘,梳着双环髻,眉眼焦虑,却含着令人舒坦的笑。

    “她是瑶池边的那株杜鹃花,尊上赏了她几滴血,她才得以幻化出人形,我此番带她前来,正是承了尊上的意,命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顺便再和你做个伴。”玄鹤道。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故友相见难免热泪盈眶,特别是在这种命不保夕的境况下,“暖儿,真的是你?”

    她也握紧我的手,顺势坐在床头边,眼眶盈盈,“是我,是我。”

    我望了一圈屋中陈设,问玄鹤,“这是雾泽山吗?”

    “是。”玄鹤点点头。

    我皱紧眉头,脑子纷乱,粗略回想了下,之前的一幕幕噩梦又开始在眼前循环展开,“上尧君呢?他的伤如何了?”

    “尊上正在天宫处理事宜,至于伤,虽是天雷地火,只要悉心调理,假以时日就无大碍。”玄鹤说得不紧不慢。

    我松了口长气,又追问道:“那诛缘剑呢?还有,剑灵呢?”

    “至于此事,尊上正在处理,想是马上就会带着结果来雾泽山寻你,你就放宽心吧。”玄鹤叹了叹气。

    我沉默着,直到玄鹤辞别,也没有说一句话,既没有问那把诛缘剑是否真的伤到了寸心,也没有问未离究竟在哪,我的罪责是否澄清,诛缘剑是不是又给我带来了一桩新的杀孽。

    我躺在床上,觉得很累,很困,有很怕闭上眼睛,很怕藏匿于黑暗中的噩梦。

第二百二十九章:我有喜了?() 
雾泽山里的日子很平静,仿佛所有的悲惨都没有发生过。

    玄鹤前前后后给我捎了半月的口信,无非就是上尧君最近在天宫里处理些什么要事,诛缘剑究竟还能不能回到我的手里。

    初八那天,上尧头一回来雾泽山见我,还带来了那把诛缘剑,脸色苍白,神情疲惫,唇边一直在硬撑着丝笑。

    虽然我喜欢看他笑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他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都散发着孤寂的气息,其实并不适合笑。

    他扶我坐下来,将长剑缓缓搁在旁边的木桌上,两手轻轻握住我的肩膀,慢慢的蹲下身,将头窝在我的怀里,久久没有起身。

    我觉得很诧异,除非是亲眼所见,亲身所感,要么是如何也不相信高高在上的上尧君会做出这种低人一等的姿势,更觉得很心疼,倘若一个男人要用这样沉默寡言的方式来发泄情绪,那即是难以诉说的无助。

    可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会有什么烦心的事?

    我伸出手,慢慢抚上他垂在背后,如缎的一瀑长发。

    过了许久,他才仰起头,望着我,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却有一瞬湮灭,像是短暂的愧疚,后是连绵的不舍。

    “七七,你后悔爱我吗?”他问我,牵住我的手。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倘若我伤害了你,你还是不后悔吗?”他又问。

    我觉得他的追问有些莫名奇妙,但隐隐又觉得不安紧张,轻轻一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凝视着我,浅浅笑了,刮了下我的鼻子,顺势站起身,“所有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拿起桌子上的剑,走到他身边,望着他的脸色,语气小心的问,“在刑台上,诛缘剑突然冲了出来,不少人都受到了伤害,其中,好像还有寸心,不知道他们。。。。。。”

    “他们都没事。”他忽然打断了我的话,紧紧握上我的手,眼角含笑。

    以往他都会很温和沉默的等我说完所有的话,现在他的反常举动令我疑心,但细细想来,似乎又没有什么值得疑心的地方。

    “那剑灵呢?”

    “自然在这把剑里,他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要修养一段时间,暂时可能不会再出来了。”他轻轻环上我的身子,热热的语气自上扑下来,像是暖风。

    他没有留在这里过夜,只陪了我一晌,就要回宫里去。

    临行前,他将身上的玉牌挂在我的脖子上,“这是我一直贴身带着的信物,你拿着它,以防万一,谁人都不敢动你。”

    我抚摸着胸前那块碧透无暇的玉牌,手指上似乎还能触到他身上经年的体温寒香,觉得这物品太过贵重,又实在想在手里一直握着,替他保管,就仿佛这样我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会一直抓住他的心。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轻轻在我脸上捏一下,眸子里有日光的明媚,“好好的等我。”

    “未离他,他刺杀你的事情,其实另有隐情。”我声音渐低,甚至不敢再看他的反应,毕竟我摸不清他对未离有多深的感情。

    然而他只是轻轻握了下我的手,神情平淡如水,“我不会为难他。”

    。。。。。。

    上尧君走后不久,暖儿也按照我的吩咐,打探完消息回来了,然而在人多口杂的天宫里,却一无所获。所有人对那天在刑台上发生的事情都闭口缄默,甚至只要问及我的名字,大家都会落荒而逃。

    所有的一切,安静的诡异,消失的可怕,仿佛都成了场一片空白的梦境。

    又过了一月之久,不仅上尧君从未出现过,就连玄鹤也没往雾泽山走过一趟,我坐立难安,整日惶惶,身子也不知为何越发虚了起来。

    我令暖儿在雾泽山里等信,独自一人出了雾泽山,说是散心,实为探听情况。

    谁料这一月半未踏出雾泽山半步,这结界竟变得如此强大,任凭我如何也劈不开个口子,正进退两难之时,外面竟来了个熟人,正是落梅宫里的子南神君。

    他甩了几甩袖子,从结界墙上震出一道裂缝,将我拽了出来。

    我连声道谢,问他,“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盯了下我胸前的玉牌,又自山里瞧了一眼,微微一笑,有些别样的眼神打量着我,似乎是对我的身份有些怀疑惕心,“我在云上,看到下边诛缘剑的仙焰闪动,就下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在用剑劈结界。”

    我自然晓得他的警惕是源自哪里,无非是因为我能随随便便进入上尧君一直不公布于众的灵脉仙山里,身上还戴着上尧君的贴身玉牌。

    我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权当没看见他的眼色,并不打算向他坦明我与上尧君的关系。

    “我正准备去闲人庄,我看你这把剑的仙气有些弱,你不妨一起同去,给青霄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法子。”

    没想到他看起来年岁不大,倒是晓得这把剑与闲人庄的渊源。

    我想了想,也觉得可行,顺便还能问一下四青究竟何时能复原。

    我不是头一次来闲人庄,也算是误打误撞救过青霄君一命,自然不拘束,看子南神君与青霄的关系,想必更是知己故友。

    青霄要请子南喝酒,我便顺机挖出了当初埋在折桂园的半缸塞满桂花的残酒,邀他们共饮。

    酒封一启开,却有一股异香如烟,袅袅窜开,醇浓芬芳,像是秋尽桂花染了层冽气的寒霜,既浓郁且清冷,令人嗅觉深陷。

    真的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一把落花竟真的在酒里获得了重生。

    我将自己的独门秘方告诉了青霄,已经半醉的子南拍着手掌大笑大赞,说我总算给青霄那一园子桂花树找了些实际的用途,青霄也跟着笑,清朗干净,如透明的风声飘在耳际。

    我从未见子南这样豪迈自由的笑过,也从不知道青霄笑出来的声音是这样的悦耳,不自觉的,也开始笑起来。

    三人笑闹了一会子,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刚请辞休息,一起身带出了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扶着桌子将肚子里的东西呕了个干净。

    青霄扶我坐下,给我倒了杯热茶。

    我喝了,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恶心干呕。

    子南搭上我的手,缓缓覆上手腕上那几根跳动的脉,合眼拧眉了片刻,收回手,睁开眼,眯缝成线,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你,是在害喜。”他一字一顿。

    我甚至能听清他吐出的每一个字的语气,全身上下的血液都为之沸腾翻滚了几下,遂撑着桌子缓缓的站起来,半晌才张开嘴,结结巴巴的确认道:“我,有喜了?”

    他毋庸置疑的点了点头。

    我心底绷紧的那一根弦砰然落地,震出足以令我五脏六腑都为之雀跃激动的声音。我不知如何是好,望了望青霄,又望了望子南,目光来来回回转了好些下,才含着热泪抚上了腹部。

    这里面,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这粒上尧君播下的种子,让我的爱情发了芽。

    他要做爹了,我要做娘了。

第二百三十章:我是多么可悲() 
我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上尧君,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做爹了。

    下半晌去找青霄辞行时,正巧听到了屋子里他与子南神君的谈话,事关四青。彼时我才知道,原来这把诛缘剑里,早已没了剑灵,只是一把徒有其表的死剑,而四青为了救我,在刑台一事之后,因杀戮过重,正被锁在石壁上受天雷地火的极刑。

    说白了,此事还是因我而起,他是在替我受过。

    我于心不忍,更于心不安。

    最终,我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偷偷一人回了天宫,偷偷一人去了邢台。

    烈火炎炎,紫电闪闪的吞噬间,那石壁上的一抹青色盎然,映尽我的双眼,化成一滴滴酸涩的泪。

    四青,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不过是一个天地间的无名小卒,有何德何能,值得你拿性命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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