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韦帅望之大隐于市-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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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慨笑道:“快说,韦大人要。”
梅欢怒:“你哄我,韦大人啥时填这毛病了,再说,吃冰也是夏天,现在天也凉了,要冰做什么?”
康慨疑惑地:“是啊,要冰做什么呢?”
帅望喝水喝水,好希望一杯水可以喝到永远。
韦行道:“手伸给我。”
帅望迟疑地:“很痛,别碰啊。”
韦行手按下去,帅望顿时“嗯”了一声,全身冰凉,眼前一黑,再清醒过来,已脸色惨白,想要骂人,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韦行问:“是这儿痛吗?”
帅望咬着牙,眼泪快要流出来了,妈的!是!
韦行抬头,这才见韦帅望摇摇晃晃的,样子好吓人。他伸手在帅望头上拍拍,一点内力贯入,韦帅望顿时又清醒了,帅望气得:“我痛成这样,让我昏过去比较善良吧?”
韦行问:“为什么会这么痛?”
帅望苦笑,不知道,切开太多次,谁知道哪儿出毛病。
韦行问:“怎么办?”
帅望沉默,我才不告诉你,痛就痛足这一天,明天手腕肿起来,你就死心了。
他已经用这种方法对付他师父好几次了。
韦行沉默一会儿:“你歇够了吗?”
帅望点点头,够了,我敢说不够吗?
韦行道:“接着练。”
帅望面色惨白地坚持再坚持。
韩孝要到韦帅望昏倒在地,才知道他师父的目光为什么一直紧张地盯在韦帅望身上。
第44章()
44,右手中
韦行要愣一下才过去。
帅望一张脸惨白,额头冰凉,韦行叫了两声,帅望无力地摇摇头。
剑已落地,手腕已肿了起来,韦行愣了一会儿,诧异,不可能这么快就肿了吧?可他终于认识到韦帅望今天无论如何不再继续下去,他抱起帅望,见韩孝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他,吩咐一声:“你接着练。”
韩孝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声,出了什么事,韦行人已不见了。要他象韦帅望那样死赖着跑到出了事的地方去,他即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兴趣。
韦行走出校场,迎面过来康慨:“大人,王府里有冰,姚远一会儿派人送过来,我吩咐人挖冰窖,帅望怎么了?”康慨本意是问一声那个冰窖要不要挖,意思是咱府里以后要不要把这毛病也添上啊?却见韦帅望死人一样在韦行怀里。
韦行沉着脸道:“没事。”意思是滚开。
康慨不敢再问,可是心惊肉跳地也不放心离开,只得不远不近地尾随着。
到书房,丁一叫一声:“大人!”开门,掀帘子,铺床放枕头,盯着帅望看两眼,到底没敢问韦帅望怎么了。
韦行道:“井水,凉的。”
丁一扑出去打水,康慨进来,给帅望脱下鞋,要宽衣时,帅望呻吟一声:“别碰我。”声音痛极颤抖。
韦行手里托着帅望那只手腕,他不过把韦帅望从校场抱到书房,一刻钟的路,韦帅望的手腕好似又肿了不少。
他内心焦灼,怒吼:“冰呢!马上把冰给我拿来!”
康慨吓得:“是,我立刻去。”
帅望良久,微微睁开眼:“别拿康叔叔出气。”
韦行瞪他一眼,用你管?!
帅望笑笑:“过阵子就好了。”虚弱地、幸福地,我可以歇一阵子了。
井水拿来,韦行把手巾一股脑地扔进去,一条条拧出来敷在帅望腕上,不到一刻钟就叫:“换水!”
丁一顿时明白,今儿这一班岗不是他一个人能干得了的,一边飞跳换水,一边吩咐:“去,告诉所有近侍,一半过来,一半等着。”
心里惨叫,康大,你的冰再不到,小的们腿就要跑折了,那倒不要紧,关键是韦大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虽然韦小爷在这儿,可是韦小爷是躺着的,能起多少作用,咱心里没底啊。
连换了四桶水,韦帅望终于缓过劲来,手腕的肿倒没消下去,可也没继续肿下去,而且也不太痛了,帅望道:“不用了,不痛了。我渴了,也饿了。”
韦行看着韦帅望肿起来的手腕:“以前也是这样?”
帅望看看自己的手:“没肿这么厉害过,我师父不会等我痛昏过去再叫停。”
韦行被噎得,半晌才道:“你歇会儿吧,我让梅欢给你”嗯,对了,太子妃现在忙着呢,回头:“丁一,你问问他要吃什么。”自己起身去书房了。
丁一擦擦汗,还以为会折腾好久呢,他过来,点头哈腰地:“韦小爷,您想吃点什么啊?”
帅望翻着眼睛,想了半天。
丁一笑道:“我一看你想这么半天,我的腿就想发抖。”
帅望笑了:“我是在想啊,不放鸡蛋不放海鲜,没有酒没有干果,我除了红烧肉还能吃啥?”
丁一笑道:“我有张韦府的菜谱,你要不要看?”
帅望叹息一声:“好吧。”
想起干娘给他做的海鲜粥与大闸蟹了,虽然手腕肿了也不该吃那些的,不过他馋啊。
韦帅望隐隐觉得从来没吃过,而且永远不能吃,恐怕是更可怕一种人生,那个小朋友,虽然不怎么可爱,可是,韩叔叔的儿子不应该这么倒霉的。
话说,康慨救火般扑去王府,告诉姚远,不用套车了,韦大人只用一小块就够了,他自己过去亲自动手敲下来一块,用棉被包了,上马就走。
回来时,韦帅望坐床上吃饭呢,康慨松口气:“怎么样了?”
帅望笑笑道:“没事。”
康慨转身去书房,报告韦大人:“冰拿来了。”
韦行头也不抬:“不要了。”
康慨默默无语地退下,呜,不要了。
韦帅望在床上度过了他的下午时光,他也知道在宣布自己生病后到处去玩不是个好主意,他趴在床上,一手翻书,一手拿支笔,在那转着玩。
康慨把冰块放好,进来看帅望:“手腕怎么样了?”
帅望伸手给他看看:“还好。”
康慨吓一跳:“肿成这样?”
帅望道:“一累就这样,拿点重东西,用的时候多了”
康慨道:“你明知道”
帅望苦笑,如果我说我的手腕会肿,他会死心吗?
康慨沉默一会儿,韦大人会说又不会死人,你肿给我看看。
就算现在肿成这样子,也保不准明儿后儿消了肿,韦大人说,你再肿一次我看看。康慨摸摸帅望的头:“你长大了。”
没用的事不做了,连挣扎一下都不试了,懒得同你争。
吃晚饭时,帅望同韩孝梅欢一起吃,韩孝看了帅望两眼,看起来是想问问,倒底拉不下脸来,只是沉默。
帅望笑笑,伸手给韩孝看:“手腕原来受过伤,一练剑就会痛,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孝看着韦帅望小馒头似的手腕也吃了一惊,想要说点什么倒底没开口,倒是忍也忍不住地皱皱眉,药味太冲。
帅望见自己被人嫌弃,便咧嘴笑笑,自己找个台阶蹬蹬蹬地下来:“梅欢梅欢,有没有病号饭啊。”
梅欢笑道:“有,我们吃饭,你喝粥。”
帅望笑道:“简直是后妈啊!”
梅欢想要暴打他,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也就罢了,只用勺子在他头上狠敲一记:“手伸出来,我看看。”
帅望伸手,梅欢笑道:“象东坡肘子。”又问:“痛吗?”
帅望耸耸眉毛。
梅欢捏捏帅望耳朵:“你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帅望苦笑。
梅欢道:“你都不再拿水杯砸你爹脑袋了。”
帅望大笑:“你要是喜欢,我找机会再砸一次。”
梅欢怒道:“我是不喜欢看你忍耐的样子!”
帅望笑道:“我”
一字未了,韩孝已拍案而起:“你们两个!什么东西!你们怎么敢在背后嘲笑我师父”
梅欢与韦帅望面面相觑:我们有吗?
然后一起瞪住韩孝,咦,这小子怎么了?不用激动成这样子吧?
只见韩孝满脸通红,情绪激动,而且明显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试图再拍桌子,结果一巴掌拍到桌子边上,然后整个人“咚”地一声倒了下去。
梅欢尖叫一声,帅望目瞪口呆,出鬼了,这小子怎么好象是喝醉了?
第45章()
45,还是右手
两个人一起扑过去扶起韩孝,可怜的韩孝,头上已经撞了个青包,半昏迷地喃喃地:“讨厌,走开!你们,真是讨厌,无聊,低极——”
帅望与梅欢再次互望,低极
好吧,毕竟这小子是高级的纳兰王妃的儿子,说咱们低级倒也没错。可是,他倒底是为什么醉成这样子的呢?
梅欢抽抽鼻子:“酒味?药、酒——?”抬头看帅望,再抽抽鼻子,尖叫:“药酒!韦帅望,你皮子痒,哪来的药酒?”
帅望眨眨眼睛:“我带来的啊。”老子手腕这个毛病,不随身带着药酒,不痛死?
梅欢急道:“快快走,天天哪,你把他熏醉了!”
帅望瞪大眼睛,嘎?有这种事?闻到酒味就会醉?
他跳开两步,远远地看着梅欢给韩孝吃药喝水,凉毛巾擦脸,目瞪口呆地,这样子还练啥功夫啊,人家都不用同你打,喝口酒,到你面前打个嗝就把你解决了,你还有必要练功夫?找个地方老实呆着是真的。
下人一见韩少爷倒地不起,早吓得跑去通报,韦行这个头大!
好在他到了的时候,韩孝已经清醒,只不过,他对自己被这样轻易放倒感到沮丧而烦躁。
帅望远远地:“嗨,我不有意的,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抱歉。”
韩孝回答:“滚开!”
帅望后退两步,听到韦行怒吼:“怎么回事?”
帅望抬起手:“药酒。”
韦行怒目,他是说过谁带酒回府,立刻拉出去毒打,可总不能不让韦帅望擦药吧,他只得怒吼一声:“滚,滚远点!”
帅望看看桌上的饭,心想,我能不能带着饭滚啊,可惜,他没胆子问出声。
帅望自去厨房拿着馒头夹了肉,然后跳到房顶上去吃。
风凉,云高,天空蔚蓝。
院子里人来人往,帅望看着远方,沉默。
是啊,他也想知道这只手倒底还能不能用。
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他越来越愤怒,这么没用,干脆断掉算了吧。等他得用左手吃饭时,才开始后悔,如果真的断了
独臂大侠上厕所怎么系裤带啊?
帅望轻轻抚摸自己的手腕,肿起来的地方,正传来阵阵闷痛,韦帅望苦笑,这暴脾气,谁说他脾气变好了?他的暴戾同韦大人也差不了多少,只不是过,他只针对他自己。就象一只被关进笼子的野兽的暴怒,对命运给他的所有束缚,愤怒而狂暴,挣扎挣扎,拼命地挣扎,疼痛难忍,他不管,手腕会肿,他不管,他会变成残废,他也不管,他手里的剑,几乎在嘶叫,放开我!我愤怒!我想见血!我要杀人!
直到力气用尽,疼到昏倒。
帅望慢慢躺下,望着天上大朵的云,无力地想,或者,真的只能练左手剑了。
那种感觉,好象失去了什么,放弃了什么,疼痛与无力的感觉让帅望慢慢觉得灰心。整个人懒懒地,慢慢缩起身子,低头,抱膝,如个婴儿般缩成一团,自己抱着自己,好象感觉温暖一点。
四年的疼痛,让他不愿动,不愿想,只喜欢静静地躺在阳光下,满足于平静平安的生活。
疼,手,手腕,后背,连四肢都酸痛,身心俱痛,这种感觉,真累。
帅望静静地,让我沉默吧。
不想说,不想动。
韦帅望睡着了。
当然了,他已经四年没这么累过这么痛过了。
不过韦行一脚踢开大门的声音把韦帅望震醒,天色已晚,韦帅望微微觉得自己好象睡过头了,他微微探出身子,见韦行正又气又急四处张望,只得苦笑:“找我?”
把韦行给气得!他可是找了一圈了:“韦帅望!”
帅望笑道:“我这就滚下来。”
起身,手一支房顶,剧痛猛地把他淹没,韦帅望惨叫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只感觉到无尽的疼痛与不断的翻滚。然后,自由落体,然后,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听到韦行怒吼:“怎么回事?谁同你闹着玩?”然后,是惊恐地:“怎么回事?”惊惶失措地:“怎么回事?”
韦帅望的颤抖,微微停止,睁开眼睛,颤声:“我的手腕——”半晌,低声:“痛!”
韦行大声:“来人!”狂叫:“太医,召太医!”
帅望挣扎:“爹!没事,冷静,冷静!”
韦行沉默了,把帅望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