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劈出一片江湖-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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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堂弊樱 �
他十分鄙夷轻视对方，哈哈哈干笑两声道：“好东西当然要藏着掖着，否则就怕被有心人惦记了，说不定哪天就让人给偷走了。”
寇弦目光一凛，脸色顿时沉下来，变得像铁一样僵硬。一旁寇天应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目光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女人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帮派要发展，靠的还是秦兄弟这样的少年英雄，来来来，秦兄弟，容老夫为你介绍一下和记米商的孙掌柜，他才是这次能够顺利攻下清坪水道码头，诛杀楚天一的大功臣！”
孙掌柜今天穿着一件宽大的褐色裘衣，显得他的身形更加肥胖了。
一番客套，众人骑上骏马直奔临江府醉西楼，两个最豪华的包间已经腾出来，酒菜都已齐备，就等客人入席。
秦风跟随寇天应等人慢慢步入酒楼，由于今番是龙云帮做主人，因此寇天应将整座醉西楼三楼都包了下来，只留下一、二楼照常做生意。身佩刀剑的龙云帮好手腰板挺得笔直，在三楼整条走廊上每隔十步便有一人守卫，显得十分凝重讲究。
一行分为两拨人分别坐下入席，孙掌柜带来的护卫与龙云帮几个副堂主坐一席，寇天应、寇弦，李定风和秦风可可等在‘天’字第一号厢房，两间包房只隔了薄薄一面屏风。
一入座，寇天应便爽朗大笑道：“孙掌柜，原本该是我来拜访你，这次却让你先来拜访我，怎么让我过意得去。”
孙掌柜笑容略显僵硬，唯唯诺诺的回答道：“老帮主是临江府内一匹猛虎，长江水道上的翻江猛龙，而我只是一个卖米的小小掌柜，这次贵帮打着我们‘和记’的旗号攻下飞鱼帮清坪分舵，却把我给害苦了，这不，我每天过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只能花钱雇一批护卫来日夜守护我，老帮主，小的这次来，也是迫不得已，咱们开头说好的那笔钱……”
原来在攻打清坪水道分舵之前，是由寇天应牵头与孙掌柜密谋，借用‘和记’的旗号来行暗度陈仓之计，这里头自然许诺给了孙掌柜一笔巨大的好处。
如今楚天一既然已经被杀，清坪分舵也如愿被攻破，孙掌柜当然要好好的敲诈一笔钱财。
寇天应听罢哈哈一笑，捋须笑道：“既然答应了孙掌柜的事我们龙云帮当然不会食言，这种小事何必要孙掌柜亲自前来，我自会找人送到你府上去。”
孙掌柜低头喝下一杯闷酒，满脸忧愁道：“老帮主不要见怪，我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和记’泰州总掌柜已经派人来调查这件事，为了前程着想，我也得做好两手准备，咱们商人做生意，求的就是一个‘和’字，可是现在却卷入了江湖中的斗争，我这个掌柜恐怕是做不下去了。”
寇天应举起酒杯，露出自信笑容道：“孙掌柜用不着害怕，我寇天应做人做事一向恩怨分明，你对我们龙云帮如此仗义，我当然也不会对你的处境袖手不管，不管怎样，只要你有意愿来咱们龙云帮发展，我必定大开大门欢迎你，来，老夫敬你一杯！”
“敬孙掌柜！”席中其他人也都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上等的汾酒，但在喝酒的过程中，寇弦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从可可身上移开过。他心中非常嫉恨，论出身，他是龙云帮受人尊敬的少帮主，论相貌，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论武功，‘银斧游龙’寇天应威震两河，作为独子的他也得其真传，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可偏偏像他这样的人物身边居然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没有，而秦风这种小混混却拥有可可这样美丽妙曼的女人！
他很不服气，越想越嫉妒，联想到秦风因为清坪分舵而一战成名，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怒蛟堂分舵主之位，心中嫉妒憎恨之意就像火烧般蔓延。
寇弦猛地灌下一口烈酒，站起来调笑道：“秦兄弟，大嫂美貌惊为天人，今天有缘相见，小弟想敬大嫂一杯，请。”
气氛有些僵硬，坐在首席的寇天应微微皱了皱眉，这时秦风举起酒杯微笑道：“贤妻不胜酒力，我来代她喝了这杯酒……”但秦风刚扬起头，身旁可可却突然从他手里接过了酒杯，从容应答道：“无非是一杯酒，喝了也就喝了，你可要留着肚子敬这一桌子的人。”说着，她竟仰头一饮而尽。
她明明是个不怎么会喝酒的人，昨夜还因为喝醉了酒而难过呕吐，此刻又开始豪饮烈酒，难道心中真的藏着什么心事吗？
秦风眼神黯淡下来，可可聪明而冷漠、空灵而妙曼，心思敏锐令人捉摸不透，就像江南的烟雨一样凄迷朦胧。
可可望向秦风的眼睛里略带笑意，但那种笑是不屑的笑，秦风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痛苦的回忆，才会用烈酒来麻痹自己，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虽然漂亮，却远不是我能得到的。”秦风摇了摇头，想把可可的影子从心底里抹掉。
可是美人在侧，若即若离的香气一遍又一遍的传过来，令他意乱神迷。
酒席上，被她迷住的人至少还有一个，寇弦同样年少气盛，正是追逐激情的年纪，自然无法抗拒可可的魅力。只需轻轻一笑，她的妩媚就能勾走寇弦的魂魄。
寇弦不停喝着闷酒，心中对秦风的嫉恨和怨毒越来越强烈，在他的潜意识里，这龙云帮中所有一切事物都应该是属于他的，这其中也包括他看上的女人！
酒过三巡，各人都已有些醉意，这时温煮了良久的醉西楼两道名菜，‘清蒸鲟鱼’和‘红烧鱼头’终于上了。
可可嘴角含笑醉态朦胧道：“这就是你说的临江府一绝？”她执起筷子，准备抢夺‘清蒸鲟鱼’的第一块肉。
侍从端着托盘走过来，正准备将两道菜摆放到桌面上，这时孙掌柜握酒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恰好撞在侍从的腰眼里，侍从跟着脚底一滑，托盘瞬间倾斜，热气腾腾的两道菜也跟着掉下来，哗啦一声盘子摔得粉碎。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注意力被摔破的‘名菜’吸引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孙掌柜宽大的衣袍底下，突然窜出一个矮小的侏儒！
侏儒闪电般飞向寇天应，等寇天应回过神来的时候，胸口已经被插上了一柄匕首！
原来陈飞鱼派来的杀手正是这个侏儒，他从始至终都躲在孙掌柜的衣袍底下，谁也猜不到他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出手杀人。
从托盘摔落到出手刺杀寇天应，暗杀行动一气呵成，绝对是有备而来。
“有刺客！”李定风是第一个意识到寇天应遭到刺杀的人，他猛地掀翻桌子，大手凶猛张开朝侏儒抓过去，但是刀光一闪，侏儒已被秦风一刀斩为两段！
屏风瞬间被砍破，伪装成孙掌柜护卫的飞鱼帮高手提刀杀过来，目标直指寇弦和李定风二人。
酒楼里一片混乱，龙云帮安排在附近的帮众听到动静接踵而至，但房间狭小，居然一时间无法进入。寇天应受了致命一击，精纯内力聚敛丹田，真气强烈外放，强撑着一口气没有立刻死去。
昔日雄狮奄奄一息，寇天应怒目圆睁，望向孙掌柜的眼中透着令人费解目光，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居然会栽在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手里。
突然他大喝一声，猛烈真气竟将远在两丈外的孙掌柜直接震碎了脑袋，当场将他击杀！
“爹！”寇弦连忙扶住寇天应，轻轻托住他的后腰。
秦风刀光挥动，护在可可身前，虽然明知道可可武功深不可测，或许这屋子里所有人加起来都及不上她一根手指，但男子与生俱来的豪迈气概却让他感觉有必要这样守护她。
龙云帮短暂的措手不及过后，逐渐稳住了局面，很快孙掌柜及飞鱼帮一众刺客悉数被杀，厢房里尸横遍地，鲜血几乎染红地板，沿着缝隙滴到了二楼大厅里。
寇天应遇刺身受重伤，今晚陈飞鱼扳回一局。
但龙云帮与飞鱼帮之间的这笔仇，更加深了。
游龙山庄布置简洁的卧房里，寇天应正躺在病榻上命若悬丝，胸前那柄匕首仍深深的插着，一旦取出来，恐怕会立刻死去。
若非他以深厚内功强撑，或许在匕首刺入胸膛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寇天应之所以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他心中还放不下一个人。
奄奄一息的老帮主望向病榻旁面色沉重的年轻人，深深叹了口气。寇弦冲动易怒又心胸狭小，一旦失势，帮中那些元老个个心怀不轨，恐怕他的处境会非常不利。
房间里，以李定风为首的龙云帮骨干分别站立病榻两旁，眉宇神色间十分忧愁愤怒。
寇天应张了张嘴，气若游丝道：“定风，让其他人都出去，我有话要对你说。”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李定风和寇弦两人。
李定风神色悲愤，寇天应自小收养照顾他，是他的救命大恩人，如今遇刺重伤，这笔血债必定要让陈飞鱼亲自偿还。
他轻轻握住寇天应布满老茧的大手，含愤说道：“老帮主，我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去请王神医来给您治伤，现在整个帮派上下都做好了与飞鱼帮决一死战的准备，这个仇一定要报！”
龙云帮整体实力虽不如飞鱼帮，但鱼死网破之下，恐怕也要让飞鱼帮付出沉重代价。
但寇天应摇了摇头，眼中露出深沉目光道：“陈飞鱼为人阴险狡诈，精于算计，现在决战他一定早有准备，何况……咳咳，何况我自知天命已到，陈飞鱼这一刀的确要了我的老命，就算王神医来了恐怕也无力回天，哈哈，但陈飞鱼死了一个儿子绝了后，而我至少还有弦儿为我传宗接代，咳咳，咳咳……”
寇弦连忙扶住寇天应傲然道：“爹，只要您让我暂代帮主之位，我一定带人诛灭飞鱼帮，砍下陈飞鱼的项上人头为你报仇！”
寇天应神情失望，他这独子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短时间内恐怕难成大器。
此时李定风躬身道：“帮主，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
寇天应伸出颤抖的手牢牢抓住李定风手臂，良久沉声道：“我要你在我面前发下毒誓，我死之后，绝不背叛龙云帮，要一心一意辅佐寇弦，直到他完全掌握了帮派为止！”
李定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神色，随后双膝跪下道：“请帮主放心，属下一定力尽所能，效忠少帮主！”
寇天应手指用力，两只眼睛仿佛要突出来道：“我要你发誓，当着我的面发誓，如果背叛了寇弦，必当身首分离、五马分尸而死！”
李定风浑身一颤，他这一生都卖给了寇天应，难道下半辈子还要卖给寇弦吗？
可是从他十四岁起，就一直跟随寇天应南征北战，寇天应对他有天大的恩惠，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李定风深深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认命了。
寇天应得到李定风确切答复，慢慢闭上眼睛沉声道：“我死之后，秘不发丧，你们要团结帮中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尤其是像秦风这样的年轻人，共同将龙云帮发展壮大，弦儿，要记住，女人……只是……身外之物，江湖这条路……太……难走……了……”
纵横一世的老帮主咽下最后一口气，‘银斧游龙’就此陨落。
龙云帮虽然在江湖武林中只能算三流帮派，寇天应的名气与九大门派掌门人比起来更是籍籍无名，但在临江府这一带，他的死绝对能引起一场轰动。
李定风慢慢步入大厅，脸上神情凝重，仿佛心事重重。
‘冲天剑’乔厌兵与‘毒手一霸’屠人杰相视一看，立刻走上来急问道：“老帮主伤势如何？”
李定风微微一笑，脸上绽放轻松笑容道：“王神医已经到了，老帮主当然无恙，只是伤得这么重，需要一些时日来调养。”
乔厌兵微一沉吟，连忙问道：“那帮中的事……谁来做主？”
李定风眼中精光闪烁，声音渐渐响亮起来道：“当然由少帮主来暂代帮主之职，帮中一切事务都由他全权负责，我们作为属下的，也要尽心尽力的辅佐他才是。”
乔厌兵略有失望，但其为人心思慎密老谋深算，此刻沉声道：“李二哥说得对，龙云帮本就是老帮主一手创立的，现在老帮主重伤调养，由少帮主来管理帮派也合情合理，但陈飞鱼居然派人刺杀老帮主，这个仇一定要报，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飞鱼帮决战？”
“此事再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一心，决不能让飞鱼帮趁乱钻了空子。”李定风心中闪过好多念头，乔厌兵和屠人杰两人一个是虎、一个是狼，都对帮主之位虎视眈眈，要是让他们知道老帮主已经过世，恐怕不等陈飞鱼打进来，龙云帮自己先四分五裂了。
如今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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