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小派-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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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永逸看着辣眼睛;赶紧把凌溪给从地上弄起来;搬去到隔壁的客房里面。
而这个时候;凌溪确实在做一场梦。
不是什么噩梦,只是他和季罗最初相识的一些情境。
凌溪现在虽然在蓬莱派中极为受宠,刚出生的那些年却过得算不上好,只有一个当散修的母亲带着他,却也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与季罗的相遇,就是在母亲去世后不久的事情。
那时季罗说是在下山游历,偶然看到了他,与他一见如故,便一直待他很好。不仅给了灵石与吃的,还教导他基本的心法,细心解答他在修行上的问题。而后也是季罗在偶然之下看到了凌溪母亲的遗物,发现他竟是蓬莱派宗主独子的私生子、宗主遗落在外的亲孙子,将他带回了蓬莱派,才让他拥有了之后的生活。
同门师兄弟的关系使他们更加亲密,长久的相处也使得这种亲密逐渐升温,最终酿出了名为爱的情愫。
一切分明都是这么顺理成章,师兄分明一直都待他那样的好。
初遇时的每一个刹那似乎都仍旧凝结在心头。
凌溪蜷缩在玉宇门客房的床上,睡梦中泪湿了枕巾。
这小子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是在三日之后。
那时谢冬已经将之前收在储物袋中的尸体都取了出来,摆在地下一间石室里,仔细辨认着身份。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凌溪一直在玉宇门里住着。
玉宇门众人也终于让玉宇门的前辈们入土为安。
至于剩下那些尸体,有些腰间挂了腰牌,可以很容易看出是哪个宗门的修士,有几具的来头还不小。另一些却看不出来路,有可能是些散修,也不知亲缘何在,只能葬在外面的山里。
正在谢冬握着一个从尸体上取下的腰牌,思考是否可以直接通知对方宗门时,有弟子过来寻他,抱怨凌溪的事情。
“那位凌前辈,实在是太嚣张了。”这名弟子十分生气,“我们认认真真替他收拾房间,好心好意给他准备疗伤的丹药,他却说我们这边的东西都是垃圾!话里话外都把嫌弃给摆在明面上,说我们玉宇门弄脏了他金贵的衣服!”
谢冬笑了笑,“大门派出来的,是这样的。对了,他有说他师兄的事情吗?”
“我按照掌门你的吩咐,问过几次。”那弟子回答,“他说他的师兄是个好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再多问两遍,他就发火,砸东西,把我们都赶出来。”
果然如此,最糟糕的情况啊。谢冬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他还留在我们玉宇门究竟是想做什么,”那弟子又继续抱怨,“他又嫌弃玉宇门,又不肯走,又要我们照顾,洗漱穿衣都不能自己动手,又怪我们照顾得不好真是就连常长老都没有这么难伺候”
谢冬闻言,顿时变得有些似笑非笑,“是吗?”
那弟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满头大汗地连连解释,“不是,掌门,我不是对常长老有意见。我只是说那个凌前辈啊,他比任何人一个人都更难伺候。”
谢冬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既然如此。”谢冬只是笑着道,“那就叫永逸去伺候他吧。”
那弟子顿时懵了,看着谢冬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以为谢冬肯定发生了口误,却只换来谢冬严肃认真的点头。
这这这谢掌门你搞事情啊?你想拆了玉宇门吗?
那弟子满头大汗,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出去了,找到常永逸说这事时舌头都有些发僵。
结果常永逸将眉头一皱,竟然没有当场拒绝,只是道,“师兄真的这么说?”
那弟子点了点头。
“真麻烦。”常永逸便起了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一路皱着眉头往客房走去。
那弟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听话的背影,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更多人。
眨眼之间,常永逸被谢冬派去照顾凌溪之事就传遍了玉宇门上下。
所有人都觉得谢冬疯了,他们都认为常永逸和凌溪之间一定会爆发一场恶战。不,考虑到常永逸只有筑基期,凌溪已经凝元,搞不好常永逸会被凌溪给直接杀掉。
唯有谢冬对此事毫无担心,依旧有条有理地处理着宗门内的事务。
直到入了夜,谢冬终于放下手中玉简,按着肩膀离开了书房,凌溪所在的那间客房依旧十分安静。那两个人居然相安无事,这个事实叫全玉宇门都十分震惊,不得不对谢冬表示叹服。
谢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仍旧躺在床上的何修远,又过去探了探额头。
烧已经退了,人还没有醒。
虽然何修远占用了床,但修行之人到了凝元,除非十分疲惫,基本也用不着睡眠。这些天的晚上谢冬都是在床沿打坐的,今夜也不例外。
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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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长老脸色煞白;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灵气渐渐平息;尘埃落定,终于叫众人看清仓库内的景象。
谢冬一手摁着桌面的边缘,勉强支撑自己站起,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而后他回转过头,看了看外面的人,又将视线移到冯长老身上,微微勾起嘴角;“呵呵,久等了。”
“你”冯长老看着谢冬现在的模样;说不出话来;“你”
“师兄;你怎么了?”倒是后面的常永逸小师弟十分焦急,“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常永逸也察觉出了不对。谢冬此时的脸色有些糟糕;叫他不由得担心对方是不是受伤;但除此之外;谢冬身上的气势却不同寻常;仿佛与以往有这天渊之别;叫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常永逸沉默片刻;看了看身旁的冯长老,又看了看谢冬,终于渐渐分辨出这种莫名的压力从何而来,整个人既惊且喜,“师兄,你凝元了?”
谢冬还未答话,那边冯长老便猛然大喝,“这不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冯长老,有何不可能的?”谢冬皱眉看过去,又舒展眉头,笑了笑道,“当然,站在你的立场,肯定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无论你怎么想,如今你我都是凝元,这掌门之位究竟给谁,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说着,他掏出了那枚掌门令,举在两人之间。
冯长老额头青筋直跳,双目圆瞪,恨不得在眼前这个可恶的臭小子身上瞪出几个窟窿。
居然在这个时候从筑基突然突破到凝元?不,不可能的。如果谢冬本身是筑基巅峰,突破到凝元本来就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冯长老再如何惊怒也只能自认倒霉,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可置信。但事实在于,谢冬此前分明只是刚刚突破到筑基后期罢了,距离筑基巅峰还缺至少一两年的积累,怎么可能就突然迈出这一步了?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除非
冯长老猛地将双眼瞪得更大了,惊怒道,“你偷服了仓库中的丹药!”
谢冬抿了抿嘴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是玄灵丹吗?必然是玄灵丹了,只有这种极品丹药才有这样的效果。”冯长老咬牙切齿,“可恨!这可是你师父压箱底的宝物,全宗门上下只此一枚,本来准备留在宗门里最有希望诞生出金丹的那一刻的,你居然也敢偷服!”
谢冬懒得与此人解释,只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吧。”
“是啊,没意思,那就让我们来好好谈谈这个掌门之位。”冯长老好半晌消了气,反而冷静下来,冷冷笑道,“我还当发生了什么,原来只是利用丹药之力罢了,哪怕成了凝元也只是个不中用的。我不会输给你这厚颜无耻的贼人。”
“比什么?”谢冬问。
冯长老少少沉默了片刻。
多人竞争时,如何决定掌门之位最后的归属,按照宗门一贯传下的制度,有两个章程可选。一是由宗门所有弟子共同投选,比的是两人在宗门内的人望。二嘛,便是由两人同时将灵力灌入掌门令的内部,比拼谁能击败对方抢先一步将掌门令收为己有,看的是两人的实力。
冯长老很清楚,比人望,他比不过谢冬。哪怕此时谢冬成了厚颜无耻的贼人,人望略失,冯长老也无法确定究竟失了多少,不敢赌。
但如果比拼实力
想到这里,冯长老自信地笑了。他伸手指了指那掌门令,“废话少说,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好。”谢冬很干脆地点了头,将那光芒璀璨的掌门令高高抛至空中。
下一刻,两人同时抬手一指,灵气裹挟着神识从体内狠狠打出,争先恐后窜入进掌门令之中。
而后冯长老脸上自信的微笑便有些僵了。
他惊疑不定地看了谢冬一眼,头上冒出了冷汗。谢冬的灵气有些虚浮,这是当然的。刚刚突破,没有时间稳固,本身还是依赖药力的突破,不虚浮才叫不正常。可悲的是,冯长老自身也不是什么稳扎稳打的实力派。他本以为他至少有着凝元数年的积累,面对此时的谢冬应该犹如摧枯拉朽,结果竟然陷入了苦战。
半个时辰之后,冯长老已经摇摇欲坠,谢冬却依旧神色自若。
空中的掌门令开始闪烁。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后,冯长老浑身灵气猛地一震,不由得后退一步。
掌门令已经彻底收敛了光华,重新暗淡下来,飘然而落,稳稳回到谢冬的手心。是谢冬赢了。
冯长老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冬,“难道你并非是依赖药力?”
谢冬摇了摇头,“不,我此番突破,确实是依赖药力没错。这对我的潜力有极大的损害,使我无法得到正常突破到凝元时该有的实力,这也没错。但哪怕是大打折扣的实力,也让我赢了你,仅此而已。”
言外之意,这都是因为谢冬天资卓越,而冯长老是个废物。
冯长老脸都绿了,却半晌没憋出一句话。
在谢冬确实获得胜利,得到掌门令的承认,成为新任掌门的那一刻起,四周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
常永逸一把扑过去,揽住谢冬的肩膀,“师兄果然厉害!”
其余弟子也纷纷上前道喜,一口一个谢掌门,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其欢喜劲儿甚至盖过了刚刚痛失前任掌门及一众长老的哀伤。比起那个冯长老,谢冬在弟子之中本就受欢迎得多。
谢冬笑着对弟子们点了点头,又将常永逸的胳膊扒拉下去,“先都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议。”
说着,他转了身,缓缓朝着掌门仓库重新走了进去。
“你等等。”冯长老在后面阴沉着脸色道,“谢谢师侄,谢公子,谢掌门?你以为你已经坐稳了掌门之位吗?别做梦了!”
谢冬停下脚步,“怎么,冯长老还不服气?要不要换另一种方式,再来比一次?”
冯长老被噎了一下。看看众弟子此时欢快的表现,他要是还想和谢冬比人望,那就是真正的自取其辱。
但仅仅片刻,冯长老便再度阴下了脸色,“我不和你比,要和你比的不是我。偌大一个宗门,只要有一个人是你比不过的,你就别想坐稳这个位置。”
谢冬摇了摇头,不想搭理此人,再度迈开了脚步。
眼看着仓库大门又要关上,常永逸眼疾手快,侧身冲了进去。谢冬瞥了他一眼,倒是没赶他走。
“师兄,”常永逸反手就帮忙把门给关严实了,“你究竟有没有事?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师兄!”
只见谢冬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倒在了墙边的柜子上。
常永逸赶紧过去搀扶,浑身吓得直冒汗。
谢冬摇了摇头,将人推开,“没事,只是刚才太拼了一点,休息一会就好了。”
此时此刻,冯长老依旧在门外叫嚣。
“偌大一个宗门?”谢冬想起这话就要发笑,“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常永逸汗颜,“师兄,别把我们自己也骂进去啊。”
谢冬笑着摇了摇头,撑着柜子想要起身,结果又摔了回去。这一撞,就把放在柜子顶端的一卷画轴给撞了下来。
“真正有资格坐这个掌门之位的,还另有其人呢!”冯长老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只要何师侄回来,看你拿什么去和他争!”
常永逸边赶紧再度把谢冬给扶稳了,边茫然问道,“什么何师侄?他在说谁啊?”
与此同时,之前从柜子上头掉下来的那副画轴,正在两人面前慢慢摊开。
一个人慢慢从画中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那是一个模样俊逸的青年,身穿一身艳丽的红衣,却面若寒霜,腰间还别着一把剑。既艳且冷,分明是极不和谐的场景,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