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小派-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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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两人。
常永逸本就对眼前的情况十分惊讶,再一看何修远这幅昏迷不醒的凄惨样子,更是说不出话。
“说来话长了。”谢冬将何修远从遁云上抱下来,想了想不能把这样的大师兄给放到那个小茅屋里,便搁在了自己的床上,“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经历了一场恶战,摊上了大事,甚至到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
常永逸这才发现遁云上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凌溪,“这小子又是谁?”
“哦,别的门派的人,和我们摊上了一样的大事,顺手就救了下来。”谢冬又把凌溪也提溜下来,搁在地上,“你别看不起人啊,这小子可金贵着,搞不好以后就变成我们玉宇门的财神爷了。”
常永逸看了看谢冬床上的何修远,又看了看谢冬脚边的凌溪,十分无语:你就是这么对待金贵的财神爷的?
他抽了抽嘴角,只得自己朝凌溪伸出手,打算换到客房里去。
却就在这个时候,凌溪突然动了一下。
“醒了?”谢冬顿时激动。凌溪如果醒了,应付季罗的办法也就能多一点了。
这是大实话,何修远却显然以为这只是谢掌门在给他解围。
谢冬不好解释,便随便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展望起了回去之后大肆开荒种地的美好前景。片刻之后,何修远果然就忘了方才的失态,认真听起了他的侃侃而谈。
而谢冬自己说着说着,也不禁投入到了这展望之中。收获,得到利润,购买更多种子,发展更多产业,收获更多的利润,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这样的事情,真是想想就叫人兴奋,比什么杀人夺宝更能激起人的热血。谢冬当机立断结束了此次琳琅集之旅,已经迫不及待要赶回宗门了。
话说回来,谢冬听到炉鼎二字就浑身不自在,也算是事出有因。何修远会那么愤怒,又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在谢冬心里转了一圈,最终却没有令他太过在意,转眼便忘在了脑后。
三人一路飞速遁行,很快,玉宇门所在的那个山头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在刚刚看到山门之时,谢冬便收敛了脸上的兴奋。
他适度地表演出了一点哀伤,又真情流露了许多惋惜与头疼,告诉宗门众弟子,冯长老在这次出行时以下犯上,勾结外门修士试图袭杀掌门,已经被他们清理门户。
这样的消息,果然在宗门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宗门之前一连失去了前任掌门与五位长老,总共六个凝元,已经元气大伤。此时竟然又失去了冯长老,许多弟子都担忧了起来。哪怕冯长老在宗门内本就人望不高,被许多人厌恶着,凝元毕竟是凝元。
这是谢冬早已预料到的情况。他之前说不想与冯长老过不去,并不是谎言。只是宗门里更不能一直留着一个那样的长老,长痛不如短痛罢了。
此时此刻,面对壮士断腕的反噬,谢冬自然只有努力安抚,说了许多激励的话语。但弟子们的此时担忧,是之前许多事情积压之后的爆发,又哪里这么容易消除?
常永逸在后面干着急,又看了眼在会议上永远眼观鼻鼻观心的何修远,不禁发出一声冷笑,“你平白得一个大师兄的称呼,在这种时候,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吗?”
何修远看了常永逸一眼,没有说话。
这一眼叫常永逸想起了此人之前大杀四方的景象,汗毛不由得有些倒竖。饶是如此,常永逸对何修远依旧是满心厌恶,只是看在谢冬的面子上才稍微客气一点。或者说,正因为自己之前居然被血腥吓得只能趴地呕吐的难看经历,叫常永逸对何修远这个人越发厌恶了。
何修远倒是没有和常永逸计较。他反而微微敛下了自己的双眸,认真思考起常永逸的话来。
他之所以从来不发言,不是因为不关心宗门,不想帮助谢冬,而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一个只懂得修行的人。此时此刻,在常永逸的言语相激之下,他看着谢冬努力的同时显得有些无奈的身影,终究往前走了一步。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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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看来果真就是冯长老方才口中的那个“何师侄”了。
想到这里;常永逸“啧”了一声。他本来还想夸一句这大师兄长得挺好看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另外一句,“什么玩意。穿一身红,这么骚,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谢冬险些被他噎死;赶紧咳嗽一声;“不要乱说。”
“哼。”常永逸皱着鼻子扭了头,又猛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等等,何?”
“你总算发现了。”谢冬将画卷好好拿在手中;“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这个姓,大师兄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小心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回过头来;一道雷把你劈死。”
常永逸吐了吐舌头;却依旧不肯服软;“我不管;反正什么大师兄的我也不认识。只要他和你作对,我就讨厌他,就是这样。”
谢冬摇头;笑得有些无奈;“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常永逸道;“你不仅是我的师兄;还是我的少爷啊。”
这句话后,谢冬没有吭声,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是啊,常永逸不仅仅是他的师弟,他们是在入门之前就认识的。在凡尘之中,常家是世代侍奉谢家的人,常永逸其实就是所谓的家生子,几乎从小跟在谢冬身边打杂。后来常永逸之所以跟着入了玉宇门,也是因为谢冬的父母担心谢冬一个人在外面过不好,硬是磨着他师父又在那群小仆里面挑了个天赋好的,硬塞进来的。
入门之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十分亲厚,谢冬也曾以为在师兄弟的情分面前,当凡人时的主仆之别早已经是不需要在意的东西,可惜常永逸好像并不这么想。这叫谢冬有些郁闷,却也没什么办法。
在这凝滞的气氛中,常永逸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站在那里十分尴尬。刚好门外的冯长老终于消停了,谢冬的脸色也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常永逸便干脆打了个哈哈,转身溜了。
谢冬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着他出去,才叹出一口气,摇着头站起了身。
他刚想将手中的画卷放回柜子顶上,又突然停下了动作,反而将那副画卷重新展开。
他看着里面一席红衣的艳丽身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只要何师侄回来,看你拿什么去和他争”吗?
谢冬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花点时间,来好好考虑这件事,多琢磨琢磨这个人。
于是乎,当第二日清晨常永逸来找他时,刚刚走入那间专属于历代掌门的书房,一抬头,就看到那张红衣画像正儿八经地被挂在了书桌的正前方。
常永逸被雷得一个踉跄,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师兄,你把这家伙挂在这里做什么?”
谢冬面前摆着一大摞的各种账本与名册,正在拼命研究,没有理他。
常永逸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半晌终于想起了自己这一趟要汇报的事情,“对了,那个冯长老今天不见了。肯定是怕你找他算账,跑了吧!”
“不会这么容易跑的。”谢冬淡定地合上手中的账本,从桌上拿起另外一本,“他应该是去找我们的大师兄了。”
“什么大师兄?你真是太给他脸了。”常永逸听到这三个字就不爽,“我已经问清楚了,他早就不是我们的大师兄了。”
“哦?”谢冬笑了笑,“是吗?”
他知道常永逸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实际上,他们师兄弟二人入门六年,之所以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大师兄,正是因为何修远早在八年前就和前任掌门大闹过一场,关系决裂,而后毅然离家出走,整整八年也没有再回来过一次。
照理来说,他确实已经和玉宇门没有关系了。但是为什么谢冬又偏偏知道这个人呢?
这都是因为前任掌门对这个儿子其实十分挂念,时不时就要通过各种渠道搜罗关于何修远的信息。而谢冬和硬塞进来的常永逸不同,作为前任掌门真正重视的弟子,其中好些信息都是过了他的手的。他不仅知道何修远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还知道这个人当年离开玉宇门时已经是凝元后期,而后一直自认是一介散修,加入了北边的散修盟,修为更是在今年突破到了凝元巅峰,混得比宗门内所有人都好。
这些事情倒没必要告诉常永逸。谢冬只是从桌上抽出一本名册,翻到其中的一页,“你自己来看看。”
那正是玉宇门的弟子名册,是大殿中的那份名册的副本,记录着玉宇门中的所有人。排在最前面的,正是谢冬的名字,常永逸紧随其后。而在更之后的普通弟子之中,何修远三字赫然在列。
常永逸看清楚了,半晌没有吭声。
“他当年想要脱离宗门,却没能真正脱离。”谢冬道,“师父一直等着他回来。”
“可惜了师父的一番慈父心肠,喂给了一个没良心的儿子。”常永逸黑着脸,“就这样,他就有资格在现在回来和你争夺掌门之位了?简直不要脸了。”
“当年的事情,我们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要轻易下定论。再说了,他现在过得好好的,还真不见得稀罕回来争这个掌门之位。”
“回来也不怕。师兄你这么厉害,难道争不过他?”
“不要乱说。”谢冬摇了摇头,“他如果真的和我争,百分之百的,我争不过他。”
常永逸听到这话,整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你你何必这么丧气!”
“丧气吗?我不这么认为。”谢冬抬起脑袋,看着眼前的画像。
他将目光从何修远的五官之上一点点描摹过去,嘴角勾着,露出一种迷之微笑,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常永逸在后面看着,只觉得这个场景叫人受不了,心里莫名一阵反胃,脸色也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直到谢冬半晌之后回过头来,又看了他一眼道,“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修行,争取尽快也突破到凝元期才行。如果宗门的凝元一直这么少,迟早会连现在的立足之地都失去的。”
“我我的修行归修行,但我总想多帮你一点。”
“永逸,你要知道,事到如今,只有一心修行,才是你能帮我的最大的忙。”谢冬道,“你是现在宗门里天赋最高的人了。玉宇门的未来,说不定就担在你的身上。”
乍听这话,常永逸猛然有些高兴。仔细一想,他却又觉得不对。常永逸的天赋确实不低,但要论宗门里天赋最高的,毫无疑问应该是谢冬本人啊,怎么竟然说出这话来了?
常永逸惊疑不定地看了谢冬一眼,心中已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他不再多话,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乖乖投入到了努力的修行之中。
谢冬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稍微安稳了一点。
然后他又看了眼手中的账本,只觉得眼皮直跳,脑壳发疼,不禁感叹自己真是接下了一个烂摊子。穷啊,玉宇门真的是穷。
若不是谢冬早就知道宗门穷,心理准备十分充足,此时怕是已经一脚踢翻掌门之位,夺路而逃了。而如今既然他已经主动将这个掌门之位争到了手里,自然不能让宗门一直这么穷下去。宗门的发展,已然被他放在第一位的。
而宗门发展的第一步,谢冬认为,就是那个即将到来的大师兄了。
“虽然争不过,但我真不怕你回来和我争。”谢冬再一次将目光定在眼前的画像上,指间在桌面无意识地轻敲着,低声自语道,“我反而怕你不肯回来和我争——得想个办法才行。”
第四十二章()
要看到本章的正确内容;请订阅前文到达一定比例;或者等待三天“你来做什么?”何修远又问他;“找我吗?”
“找到你只是碰巧但我确实想找你。”谢冬叹了口气,发现直到现在依旧对之前做的那个梦无法释怀,便将那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何修远听完,笨拙安慰道,“日有所思罢了。”
“是吧?”谢冬笑了笑,又问他;“对了,杨万书前段时间找你,和你说了些什么?”
“询问我是否相信他能凝元。”何修远答道。
这番对话让谢冬更加尴尬了。杨万书将同样的问题问了两遍,显然是根本不相信谢冬的答案,非得再问何修远一次才安心啊。
当然,谢冬当时一心想要激励弟子;说出的答案本就不可信。杨万书人老成精,看出来了也是正常的。
“大师兄,”谢冬叹了口气,问何修远道;“你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世上没有无法突破。”何修远回答,“只有机缘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