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苹果控-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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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贴着双喜的楼梯大家涌上四楼,又是一扇大门紧闭。
吴嘉阳在门口大喊:“警察查房!!!!!!”
赫逸元揪着这小子的领子给他甩到一边,转手塞进一个大红包。里面说一个不够,他又塞了一个。没啥,施老板掏钱。要几个给几个!可惜里面不知道,要了两个就开门了。赫逸元觉得挺可惜的,他浑身上下六个口袋可装满了红包。
就这样三道门,四道门的进屋,秦知总算是看到了他新娘子,宇宙上最最幸福的关苹果。未及欣赏关淑怡那副装出来的羞涩样儿,新郎的队伍这边就开始忙里忙外的找皮鞋。
魏琴这家伙藏鞋子功夫一流,大概平日子这事她没少干这事儿,关苹果一脸愤恨的暗自给她挂上帐,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以后加倍。
在敲诈了五个大红包之后,魏琴笑眯眯的这才递给秦知一个大枕头。
“我要皮鞋。”秦知愣愣的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关淑怡无奈的看着秦知。这家伙平时没这么笨啊?
今天的关苹果真的很好看,虽然他看不出她身上的颜色,但是穿着纱裙的关淑怡,美得就像个天仙,秦知这样认为。他想过去说点啥,却是笨拙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马柏东连忙递给秦知那束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花。秦知走到关淑怡面前冲她笑。
这丫头带着可爱的小皇冠,俏丽的带着毛边边的婚纱,瞬长好几倍的假眼睫毛眨巴眨巴的,那眼神喜的抑制不住,还一点都不懂得矜持的指着秦知的大油头乐。
吴嘉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两下拆开缝好的枕芯,摸出红皮鞋一对。
低着头,秦知捏着脚腕帮关淑怡把鞋子穿好,他的手指在关淑怡那两只并指上有意的搔了一下,关淑怡觉得浑身被电流击打的通身幸福。她伸手帮秦知拨拉了下那一脑袋亮片,小声问他:“谁给你弄得头?难看死了。”
秦知叹息了一下:“你妈。”
关淑怡窘在那里,哎?她妈?关淑怡鼓鼓嘴巴,很想笑,又要努力矜持,因此上憋得肺都快炸了,她伸出手帮秦知整理了一下领带,左看右看的别扭。
“这啥啊?这不红领巾吗?”她反看下领带的那面问秦知。
秦知扶她站起来,一脸无所谓:“我奶奶早上起来跟我爷爷研究了半小时,下次叫他们给我买那种拉锁领带是最合适了。”
“那倒是……”关淑怡点点头,伸手挽住秦知的胳膊对着镜头微笑几下,招呼大家合影留念。
按照老规矩,新郎是要背着新娘下楼的,但是秦知的腿刚好,大家没为难他。也不敢为难。这人世间最难招惹的不是金钱或者权利,最难招惹的不吭气的人。俗语说的好,不叫的狗咬人疼,蔫辣椒辣死个人。秦知这人,一天到晚话不会超过十句,沉默的人怎么看怎么难逗。还有就是,新郎家的娶客一半是下属,一半是老同学,这些人都知道某个人的黑暗个性,今儿是不敢发脾气,过了今儿,那报复手段确是可怕的。除了没大脑的吴嘉阳咋咋呼呼的制造些混乱,别人都是远远围观着,高声呐喊着……愣是没人敢冲上去。
“上!上!不能这么走!抓住他们!亲个嘴!……背起来,红包呢?!”等等之类,这声势还是十分吓人的。
挽着自己的新娘,秦知笑眯眯的向下走。
这群人从四楼闹到楼下,秦奶奶扯过吴嘉阳递给他一块肉。
“干啥?”吴嘉阳不明就里的看着那一块粉红的肉块。
“离娘肉!”秦奶奶解释完,指指六楼顶:“丢上去!”
吴嘉阳痛苦了,他看着六楼,不觉得自己具有投掷运动员的爆发力,但是人一生总要有着这样的日子和时机,被委以重任,众望所归,任重而道远……
一院的人都在看他,吴嘉阳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拼命的丢着那块肉,但是,那肉就是舍不得上去。一次一次的掉下来,一直掉到关妈妈失声痛哭。
她执意认为这是关淑怡舍不得嫁的预兆:“我怎么觉得,咱果果还那么小呢,怎么就嫁了呢?”
随着那块肉一次次的掉下……关爸爸的眼睛也是湿湿的。老爷子躲在角伸出手腕扯了袖子的位置给自己抿鼻涕眼泪,结果越抿越多。嫁闺女,嫁心肝,这孩子走出去,咋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呢?
关淑怡开始还咧着嘴巴傻笑,末了,她看到母亲跟父亲,两人都是眼泪婆娑的站在楼口,这那里是嫁女,这是硬生生的拽了他们的肉去,她走过去搂住妈妈哽咽:“妈,我舍不得你。”
“别哭,别哭,妆要花了!”魏琴赶忙劝阻,关淑怡连忙仰面望天,生生把两框眼泪憋了回去。
那块肉,总归是吴嘉阳跑到六楼搁上去的。
所有的嫁出去的女人,都要离开自己的家,离开爹娘的庇护,离开自己熟悉的世界,所以,那块肉怎么都丢不上去还不回去,只好被强迫了搁上去。
随着一阵鞭炮响,波尔卡又跟唢呐PK上了。
长长的车队带着关淑怡跟秦知就这样迈上了在大街上展览的征途,这样排场的车队,一色的加长车,一色的纯黑色。在小城还是头一末,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秦知跟关淑怡默默无闻了经年,终于以这种人为的形式,被大家所知,成为话题了。
秦知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要环城一周,但是老丈母娘很执着于这种形式。全城人民都爱这样的形式。他只能屈服,不敢有半分反抗。
关淑怡那些可怜的嫁妆被放置在一辆工具车上,因为怕损害到家具电器,车上只是贴着大红喜字的纸壳箱,一阵大风吹过,一个弯柺不好,就有箱子会掉下车,司机没办法只好停下车子,满大街的追着跑,于是车队与嫁妆越来越远,最后拉的越来越远,直到找不到了。
在城市里拐了无数弯之后,新人双双回到小区。此刻西洋乐队已经成功败北,黑管愣是没吹过震天响的唢呐。出于报复心,西洋乐队那个打大鼓的小伙子,总是在关键时候,卡入鼓点,拐的唢呐音儿到处拐弯。
关淑怡跟秦知胸佩红色大红绸子,双双被簇拥到了一块搭好的台子前,按照传统,进行完老三样的仪式后,亲戚们要在这里给拜礼。
拜礼的前身也叫认门费,改口费。现在小城统称拜礼。
抄着着一口乡音的司仪先把爷爷奶奶请上最中间的位置,关淑怡跟秦知双双跪倒在地开口,这一点关淑怡比秦知强多了,她挺顺利的叫着:“爷爷,奶奶。”
奶奶从怀窝里取出一封大红包递给司仪,司仪将里面的人民币取出碾成扇子一边展览,一边大喊:“爷爷奶奶,拜礼……人民币五千元!”
陈律师撇撇嘴巴:“为什么要说人民币五千元?难不成一会给法币?”
吴嘉阳低头说:“这个笑话没意思,再讲个好的。”
陈律师鄙视的看他一眼:“你去磕一个,人家给你个饭盆好要饭。”
接了爷爷奶奶的钱之后,那情形开始往搞笑了走,想秦知也算是一介商业奇才,身价虽然不多在这个小城也算出类拔萃,他搞不懂自己到底有多少亲戚,大舅,五舅,七姥姥,六姑姑,那长长的给钱大队一眼望不到头,秦知关淑怡为了小到三十块的拜礼不停的跪倒在地。虽然只是小小心意,那是绝对不能看不起的,会被搓脊梁骨的。别说三十块,三毛钱那也得虔诚的改口,虔诚的拜。
从娶了关淑怡进院子,可怜的新人硬磕了一个小时,实在跪不下了,只好鞠躬,最后腰都弯不下了,只好改点头。那个破司仪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见过这么多钱吗?见过这么多钱吗?!真是令人羡慕啊,什么都不做就磕个头就有钱拿,这么好的事情去那找!?我都想磕了!”
“哈哈,你磕啊,他们给你不锈钢饭盆呢!”吴嘉阳哈哈大笑着说。
陈律师他们自动倒退一步,离这个人还是越远越好。
好不容易走完形式,秦奶奶拉着关淑怡跟秦知去堂屋,在堂屋的中间摆放着一对年轻男女的照片,那是秦知从未见过面的养父母。
秦奶奶抹着眼泪,点了香在那里嘀嘀咕咕:“儿啊,这是你儿媳妇,你儿今儿结婚了。你要保佑他们早生贵子,平平安安。”
接过奶奶的香,秦知上下打量着那两幅黑白照片,这相片小时候他害怕看到,见一次哭一次,没办法的,爷爷奶奶只好把照片藏了起来,锁紧柜子里。
规规矩矩的秦知跟关淑怡跪倒在地,踏踏实实的磕了三个头,若没这位年轻人的早去,秦知无法在这个幸福的家庭长到现在。生平第一次的,秦知叫了爸爸,妈妈。秦爷爷靠着门口咧着嘴巴呜呜。老爷子是真的高兴的哭的。秦奶奶从口袋摸出个红包塞给关淑怡,关淑怡接过去也陪着掉泪了。
一场婚礼,从早上到晚上,秦知喝的有些高,晚上闹洞房的时候,吴嘉阳一马当先的冲进去做了炮灰。他原本想着在院子里的车库上架个梯子,叫自己家老板踩着梯子去房顶唱咱们工人有力量。
陈律师觉着自己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偏偏这人还在地球上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秦知很认真的告诉吴嘉阳,他不会,请他最好的兄弟给他演示一遍。
吴嘉阳还真的就上去了……秦知指挥着大家扛着梯子跑了……
这一天的秦知,也有一些人来疯。
第十六章 过去的,都还完
(人总有最艰难的时候,他最艰难的时候便是离开故乡,在那个陌生都市徘徊的那些日子。徘徊的岁月,章正南总是能想起他。也许,对于别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互相利用的一件事,但是对于秦知,被想起,这是一份恩情。这份恩情,他想他是还完了,不再纠葛于过去了。)
秦知抗着梯子,也不知道该送到哪里去。他觉着身后那些想闹洞房的朋友们,并不准备放过他。他快步跑着,藏着,一旦被抓到,闹洞房那阵折腾,他想他是受不了的。
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小,秦知将梯子放好,制造了一个跑出院子的假象后,转身找了院落里的一个旮旯蹲了进去。他老老实实地在那儿待着,一直待到追赶的人跑得越来越远。'网罗电子书:。WRbook。'
此刻,已然是半夜十点,院子里,鼓风机还在嗡嗡作响。
蹲着蹲着,秦知觉得脖颈后面一阵阵地吹来一股子热气。他惊了一下,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酒,顿时醒了一半。他扭过头,张嘴刚要喊点儿什么,身后那人却捂住他的嘴巴,“哥,是我,是我,章正南。”
秦知扭过头,完全清醒了。身后这人,正是鬼话连篇地说自己出事了、被家人关起来了的章正南。他曾是秦知最好的友人,最好的兄弟。
他干吗要叫自己哥,语气还如此奇怪?章正南那声“哥”,叫得实在带着一丝巴结、哀求的味道。以前,这人不这样。
动下身体,秦知向后看着。黑夜中,章正南的双眼睁得很大,眼神里的惊恐即使在黑夜中叶遮盖不住。他的眼白大于眼黑,样子就像一个刚从矿坑里钻出来的采煤一线工人。
“章正南?”秦知有些不确定,身体却向后躲了一下。这家伙就像从猪圈里钻出来的一样,这么冷的天气都冻不掉的臭气在他周身散发着。秦知觉得大脑一阵发晕,难道自己竟然认错了?那个满城闻名、风度翩翩的章正南?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章正南的笑声有些尴尬。他笑了几声,带着自我解嘲说:“我觉得小凝会来,我来找她。”
秦知不相信他的话,“那也不用躲在这里。”
章正南:“家里……还有其他人……正在满地抓我。”
秦知不吭声。凭着此刻还在发晕的脑袋,他分析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幻想一个故事也是不成的,太戏剧化了。
章正南待了一会儿,打了个哆嗦。他四下看了眼,确定安全后站了起来,说:“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秦知也站起来,摇头拒绝,“我今天结婚。”
“咱多年的弟兄,你不会这么绝情吧?”章正南低声下气地哀求,样子、语气、形态,要多猥琐便有多猥琐。
是什么压弯了章正南的脊梁,令他如此猥琐?
秦知没吭声。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互相打量着,一直打量到远处不知道谁燃了一枚白天没响的鞭炮。章正南吓了一跳,立刻蹲下四下张望。
“到底怎么了?”秦知问他。
黑暗中,章正南吃力地弯着身子,竟然在发抖。他抖了一会儿,说:“秦知,哥们儿倒霉了,真的。我知道今儿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