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东君信-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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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刚五块,但白叔叔一人就占了两个?她是不是真的该说白叔叔的身份很特殊?但是,如果是和“天宫”有直接关系的人,好像又用不到这个劳什子的玉佩吧?
“苏东花家虽然是官宦人家,但有时也免不了和武林有所接触。而且,越是做官之人,很多事情就更只能放到暗中去做,无法放到明面。因此,若是得了这块玉佩,花家之人相当于无形中得了一份强有力的暗助,自然会相当看重。”
“可是二叔刚刚说就算有缘佩,天宫的人也未必会答应对方的要求。”这才是东华一直不大明白的地方。就算天宫实力很强,但如果不能满足持佩者的要求,便也称不上珍贵了。
花老板笑了笑:“五块玉佩,收回四块,被满足要求的只有三人。据说没达成心愿的那块玉佩是天宫收回的第一块玉佩,而且是当时的天宫宫主亲自收回。那个持有者所提出的要求是‘迎娶宫主,完成称霸武林大业’,再加上他素来劣迹斑斑,得到的回答便是当场被杀。”
东华无语。
花老板道:“若是要求不触及她们的底线,她们自然会满足持佩者的要求。”
东华与花老板谈论良久,只觉得自己自梦中醒来后,每每听到关于江湖中事,总有一种让人向往的感觉。
花老板见她这样,也不点破,只催她快快回家,路上小心。
东华从后堂出来,经过前面的铺子出了门,朝家中走去。
走了一段路,忽地听到一声呼唤:“东姑娘?”
是王书礼。
东华微皱下眉头。
自自己醒来后,曾见过王书礼一次,当时他似乎是想赔罪,但自己那时并没有很在意。后来她一直想着花信卿,又忙着帮他治病,很少出门,也就再没有见过王书礼。
没想到只是来花二叔这里拿些东西,居然就又碰到了他。
王书礼走了过来,对东华一礼:“东姑娘,小生有礼。”
王书礼本就大东华几岁,长年读书虽然身子弱了些,但举止斯文,长相又端正,自有一番与众不同的清雅味道。当初东华就是被他的这种气质吸引,傻傻地喜欢上了他。
一想到当初的事情,东华就又皱了皱眉头,也还了一礼:“王公子可有事?若是无事小女子要回去了。”
王书礼自那日赔礼不成,一直担心东华有什么后着对自己。但提心吊胆了多日,却不见东华露面。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王书礼始终不曾再见过东华,心中反而渐渐奇有些异样书起来。有时觉得这么一个刁蛮姑娘突然远离了自己,似乎冷清了一些,有时又想说不定这是东华的欲擒故纵把戏。
王光浪也来找过王书礼几次,但王书礼总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该和他远离一点。再加上王光浪自听王书礼说了当日情景后,也自心中有愧,兄弟两人关系反而有些疏远了。
王书礼近日重又渐渐开始徘徊在东家门前,但每次都装作无意路过,后来听东家的邻居说东家小大姐自家法后就变乖巧了不少,待人有礼,也不怎么出门了,他反而怅然若失起来。
此时在街上偶遇东华,王书礼心中有些自己也不明原因的喜悦。他原本是想继续假装偶过东家之门,没想到还在半路就碰到了正主。
只是东华的态度和那日并没有太大变化,显然经过这段时间后她对自己的看法没有变好。王书礼心下想着,以后可以多和东华相处相处,自她醒来后这两次相见,自己也感觉得到她比以前有礼得多,从前之事他确有不对之处,今后对她好些,想来她也不会再怪自己了。
东华见王书礼不出声,便绕过他打算继续走。
“东姑娘。”王书礼又道。
“王公子有话请直说。”东华客客气气地道。
王书礼并没什么话可说,但他毕竟这么多年的书没有白读,转眼间就找出个借口来:“听闻东姑娘近日喜欢读书,小生别的不成,这方面略有些心得,姑娘如果有意,倒可以和姑娘分享一下。”
东华一笑。
自她醒来后确实性子和家法前的那个自己在各方面都有所不同,但要说是就此就在外人眼中得了个“喜读书”的名头,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会信。东北方书房中的书,她于梦中大半都读过记于脑中,醒来后虽然也偶尔看看梦里没看过的书,但不过是兴趣使然。她花费时间更多的,仍旧是修习内功练习拳脚上。
这王书礼想找一个借口也不说找得靠谱一点,而且他这算是私下约自己么?
“王公子,小女子不过是闲来无事偶尔看一本打发下时间罢了,怎及得上王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在王公子面前卖弄,小女子岂非自取其辱么?王公子若是有闲,还是多准备一下秋考的事情吧。小女子的事,就不劳王公子关心了。而且若是请教王公子,传扬出去,被不明真相的人知了,还以为我们有什么私情。小女子名声早坏,但累了王公子就不好了。”
王书礼一怔。
她这算是拒绝自己么?还是仍在置气?
王书礼正要再接再励说些什么,另一边已经跑过来一个人。
“东姑娘。”
东华一转头,居然是一向与自己不对盘的福伯,不由心下诧异:“福伯,有什么事么?”
福伯看了王书礼一眼,眼光里的锐利让王书礼忍不住悄悄后退了几步。
“东姑娘,我家公子有事相请。”
东华眉头皱了起来:“可是病情有变?”说着也顾不得再和王书礼说什么,急匆匆迈步朝家中走去。
王书礼正要开口叫她,福伯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王书礼被那眼神瞪得一激灵,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福伯也不和王书礼多说,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就离开了。
倒不是福伯认可了东华,而是既然花家查过东华,自然将她以前的每件事情也都查了个八九不离十。东华那场家法的原因,虽然东华一直没有对外宣扬,但花家早将这事查得清清楚楚。福伯纵然对东华没有太多的信任之感,可与她相处这么久,再加上花信卿病情的起色,他也渐渐消了些抵触之心,再见到这个施手段的王神童,他自然更加没什么好感。
东华急匆匆回了家。花信卿相召,她仍是先去了东氏夫妇那里,依花二叔之言将玉佩将给爹娘保管,之后才去了花信卿的院子。
花信卿正站在院中,那些下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也没看到。
“花公子?”东华试探地叫了一声,看花信卿悠闲的样子,哪是什么病发的模样?
花信卿转头看到东华,笑了笑,指了指树下的椅子:“东姑娘请坐。”
东华也未推辞,坐了下去:“花公子遣人寻我,可有事要问?”
花信卿也坐到另一边,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并非什么急事,可有打扰姑娘?”
东华微微一笑:“没有。只是有事出去了一下,刚巧回来时碰到福伯说花公子有请。”
花信卿点点头,道:“在下只是一直想着东姑娘以前说梦里的事在时机到时会一一告知,只是不知道现在算是时机到了么?”
东华微笑看向花信卿:“花公子觉得呢?”
“不知道东姑娘所说的时机,是指怎么样一个‘时机’?”花信卿问道。
“这个么……。”
作者有话要说:众位亲光棍节快乐,越过越幸福哈!
浅谈梦信卿试探
“东姑娘可有难言之隐?”花信卿继续问道。
东华抿嘴一笑:“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花公子现在对我的信任有多少呢?”
花信卿沉默不语。
“大概要比初见时多些,不过也还没到全然信任的程度。”东华道,“当然,现在可以先说一部分,虽然听起来太过离奇,若花公子不能相信,就当听个解闷的故事罢。”
东华表现得大度,花信卿不由肃然道:“东姑娘请讲,花某洗耳恭听。”
东华微微笑了下,道:“苏东花家肯让我救治公子,必是将我从前的事都有查过。花公子大概应该知道,我曾受过一场家法?”
花信卿不语,虽然没点头,却也没否认。
东华知道他只是不想给自己难堪,继续道:“这事放在当时讲来确实有点难为情,但现在想想早已经淡了。我从小被爹娘宠爱,脾气大了点,也曾做过不少捉弄别人的坏事,因为有我大伯和娘宠着,有时就算爹想教训我一下,最后也总是不了了之。直到后来,我也被别人捉弄,当然……捉弄得严重了点,以至于被我爹娘请出家法教训。”
花信卿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关于东华的这件事,他在情报里知道得很清楚,对于那个有神童之名的读书人也很没好感。虽然东华确实少了爹娘的约束,大小姐脾气过大,但以王书礼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欺骗”两个字。而且就大小姐脾气这点来说,东华并不是不可救药。最起码,在他闯荡江湖那几年,碰到的女孩子,很多都比东华刁蛮得多,甚至包括他的同门师妹水璐。
水璐对他的心思,他一早就清楚。只是他不可能娶水璐,莫说花家不会让他娶,他自己也只是把水璐当成师妹而已。但水璐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粘他粘得很紧。虽然他师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攀不上花家,对于水璐的行事却无可奈何。
“家法之后,我开始发高烧。高烧的那几日,我爹娘一直守着我,我却不知道。恍恍惚惚中,我只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用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了数年。”东华抬头看看花信卿,“花公子,你们调查的结果,我原本应该有个早夭的姐姐吧?”
花信卿一怔,微微点头,不清楚东华突然问这句话有什么用意。
东华继续道:“我梦到我变成了我的姐姐,和另外一个同样叫东华的女孩子相处。那个东华不但姓名与我相同,而且和我受家法之前一样刁蛮,一样任性,一样暴躁。和她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以前的行为,有多错。……说起来,我很感激那次高烧,不论我变成我姐姐的事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只是我高烧时做的一个梦。”
花信卿只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于情报上,东氏夫妇确实有一个不到一岁就夭折的女儿,但一个人能变成另外一个人,还能和原来的自己相处,这件事怎么想怎么离奇。
“那时啊,我就想,其实我很幸运。因为很多人,活着的时候,一直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总觉得自己一定完全正确,就算错也错不了多少,而且基本上都情有可原。别人就一定是错的,不可原谅的。但是我变成我姐姐以后,我才有了很多以前没有过的体会,我相信这些体会和我相处的那些人一定也都有过吧?开始和那个自己相处时,我没少吃苦头,没少被她骂,没少受她的脾气。”东华微微苦笑。
花信卿看着东华的脸,她的脸很真诚。抛开东华此话的真假不论,她话里的含意却很值得三思。人生在世间,凡事是不是真的要学会从不同的立场去看问题,这样才会对别人多一分理解,自己才会少一分固执?
“我在那里生活了好多年,也碰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直到现在都不曾忘掉。我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受了花公子的璐师妹当胸一剑,梦里的自己死了。再睁开眼睛时,才知道一切只是一场梦。”东华脸上带了几分苦笑。
“很不可思议的梦。”花信卿低声道。
东华点点头:“是啊。甚至,梦里得痨病的是我,交出这药方的反而是花公子。我记得,花公子在梦里还对我说,是你的某位医于精道的好友得了此病,他自己琢磨着用药混合内力将此病治好,才传下了这个方子。”
花信卿脸容一整:“我的好友?”
东华道:“是啊。不过,我醒来后,才发现虽然这个梦似真似幻,虽有与现实相符的地方,却也有相背的地方,所以花公子也不必太当真。”
花信卿静了半晌,才道:“我确实有一位好友,得了痨病,但是,他并没有治好自己,死了。”
东华微微一怔。
花信卿继续道:“他本来对医术也很有兴趣,死前还拉着他父亲的手说,来世定要治好这病。”
东华只觉得万事玄妙,似乎总有相隐相合之感,就算此事是自己亲身经历,也不由脑中有晕晕乎乎的感觉。
花信卿轻轻道:“若说是他心愿未了,想借东姑娘的手传出这个药方,倒也不是不可能。”
东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像花公子当初说那竹林是你的叔父托梦给我一般么?”
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