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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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田三两下吃完,起身道,“我去买马,你在此处别动。”
阿元忙起身道,“我也去。”
“不必。”因田说完,便不再理她转身离去。
阿元轻轻捶了捶酸软得几乎快没了知觉的双腿,嘀咕道:“想要关心人又不明说,还说是和水奴阿姊走得近的,这脾性可一点也不像。”
说着又吃了几口面,然后招手唤来店家再上一碗。
不过片刻,店家就上了面。
“娘子,你的面!”
“多谢!”阿元拿出荷囊,把三碗面条的账一起结了,而后抬头看向酒肆之外,唤道,“那位阿兄,可以麻烦你进来一下吗?”
王倾尹本已经转身离开,忽然听见呼唤倒是吓了一跳,回头确认道:
“娘子方才是在唤仆?”
“嗯。”阿元点点头,招手道,“劳烦你进来一下。”
王倾尹只得进去,站在阿元几步远的地方拱手道:“不知道娘子唤仆所为何事?”
阿元指了指他面前的矮凳,“请坐。”
“这……”王倾尹犹豫道,“方才仆并无意冒犯,还请娘子不要在意。”
“我知道。”阿元道,“你方才其实并未看我,是看的这一碗面吧?”
王倾尹闻言更是红了脸,一时喃喃说不出话来。自从逃离之后,他心急救人,来不及赶往余州寻个万全的主意回到新安,就一路徒步往回赶。
一路上风餐露宿,半途上打些野味吃些也果一直支持到,方才路过酒肆,闻着饭菜香味,实在忍不住停了下来,却无意中冒犯了正在用餐的人。
“你别客气了,坐下吃吧!”阿元道,“不然岂不浪费了?”
王倾尹方才道谢坐下开始用餐。
阿元见他客气有礼,明明吃得极快却也不显得粗鲁,许是落魄的某一个大家之子也不一定。(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去往()
“娘子?”王倾尹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仆可是有什么不对?”
阿元忽然惊讶的指着他的鞋子道:“你鞋底都磨破了?”
明明看他身上的衣物虽然损坏多处,但是依旧干净整洁,也是上好的布料,鞋子却已经烂的几乎快要没了低。
“这……”王倾尹更是不自在的缩了缩脚,赧然道,“赶路颇为急切,故而磨损得厉害了一些。”
阿元道:“你可是有急事赶路?路途应该很是遥远吧?怎的不买匹马?”
看他衣物尚且整洁,想来是并未走了多少时日,但是鞋子磨损如此,就可知他究竟走得多快了。
“这……”王倾尹犹豫道,“事出突然,来不及准备。”
“这样啊?”阿元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要去什么地方,若是紧急,只怕你这样走着去也是赶不及的。”
“仆去新安。”王倾尹自然也知道脚程很慢,只是别无他法。
果然,阿元惊讶的道,“你去新安?新安距离这里可是很远的。”
“仆知道。”王倾尹道,“只是就算再远,总有到达的那一天。”
“可那要到什么时候?”
“总归会到达的。”王倾尹边说边起身对阿元行礼道:“多谢娘子赐饭之恩,他年若有机会,仆定当报答。时间紧迫,仆就先告辞了。”
阿元想了想,唤住他道:“等一下!”
王倾尹站住,回身道:“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阿元道:“你能说说你这么着急的赶往新安是为什么吗?我考虑一下,若是真的紧急的话,便帮你准备马匹尽快赶往新安。”
“这……”王倾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本来不过萍水相逢,受人一饭之恩,就已经回报无期,再受此大恩心里更是难安。可是想起殷暖两人此时还在受苦受难,又怎么能拒绝这样的提议。
“如此仆先谢过娘子大恩。”王倾尹对着阿元深深鞠躬道,“仆赶去新安,原是为了救人的。”
“救人?”
“嗯。”王倾尹道。“去新安找一户姓殷的人家。他家郎君和娘子被拐卖至余州,仆力不能及,只得……”
“等、等、等一下。”阿元忽然一脸紧张的打断他道。“你刚才说什么?姓殷的人家?郎君还有娘子?”
“是、是的。”王倾尹被他吓住,“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阿元激动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你给我仔细说一下,那个郎君和娘子长的什么样。多大的年岁,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王倾尹虽不知她这么紧张的原因。不过看她也没什么恶意,便把半途殷暖被捡来,然后两人逃跑,遇上水奴的经过一一说了。阿元更是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心疼到最后直接“哇哇”大哭。
“娘、娘子?”王倾尹说完。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在这里等我。”阿元抹了一下泪水,忽然把他拉到矮凳前坐下。叮嘱道,“别动。我很快就回来,一定别动啊!”
“好、好的。”王倾尹顺着她的力道坐下,愣愣的看着她一闪就没了身影。
因田刚和马商谈好,正要付钱,忽然见远远一个身影飞奔过来,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眼前。
“站好。”因田伸手把人拦住,皱眉道,“怎么回事?”
“因田阿姊、因田阿姊,呼~~”阿元跑得急,弯腰喘着气,激动简直说不出话来。
“到底什么事?”
阿元又喘了喘气,方才激动道:“因田阿姊,五郎君……和水奴阿姊,找着啦!”
“什么?”
“我刚遇见一个人,他说、他说……”
“算了,带我过去。”因田心急之下,见她说不清楚,便直接她带路去见她说的那个人。
片刻之后,王倾尹就见方才风风火火跑出去的那个娘子和先前也在此地用餐的另一个娘子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话没多说,就是直接让他把先前的经历又叙述了一边。见两人如此态度,王倾尹也有些明白,恐怕对方不只是好奇而已,说不定眼前的这两位娘子也在寻找自己遇见的那两人,故而也不敢怠慢,一五一十更加细致的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下连因田也有些激动,慌忙又问了些关于年岁相貌特征等问题,最后差不多确认王倾尹所说的就是殷暖和水奴两人。
而王倾尹听了因田解释之后,心里也很是激动,立即要求跟着阿元她们去余州,不见殷暖两人平安他实在放心不下。
却说殷暖两人这边,之前说是启程,便都以为是去私庄之类的地方,怎么也不会离开余州或者离余州不会太远,但是临出发时,才发现苏家做的竟是一次长途跋涉的准备。比起之前从严州前来的马车,这次乘坐的马车倒是更简陋一些,不过在一块板子上面的四周钉上围栏不让人掉下去而已。
在苏府时还注意形制分了婢女和奴仆的区别,一旦出了苏府,不过和牲畜一般,按数量安排上了马车。
想是知道已经被卖进苏家,今后生死已经定下,众奴仆皆是一副认命的模样,顺从的听凭安排。
殷暖在出了柴房之后就一直没见过水奴,原想着去了私庄再想其他法子,然而在发现此次原是长途跋涉的时候,心里便凉了几分。水奴身体不好,这段时日也是雨天多些,半途若是淋上几场雨,还不知会怎样。
而且,若是今后一直逃不出,目前唯一知道他们下落的便只有王倾尹。然而王倾尹也仅知道他是被卖进余州苏家。若是远离苏家,便也少了唯一一个知情的人。
这样直到出发,殷暖方才打听出来,原来此行的目的地竟是在新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据说是苏家在新安购置了大量的产业,又有一个传言,说是苏家打算举家搬迁至新安,这些奴仆便是先送过去的一部分。
不过不管怎么说,此次目的地是新安对殷暖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只希望阿姊的身体能够坚持到那时就好。
或许真是发生的都是担心的,翌日从早晨卯时左右开始,就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温度像是回冬似的,冷得人停不下来的打着颤。(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病灾()
冷风夹杂着小雨浸湿了衣裳,像是一块薄冰直接贴在身上一般。殷暖紧了紧双臂,牙齿忍不住打着颤。临近中午,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马车在林间飞快的穿梭,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这样的情形已经差不多两天两夜。
苏家不比贩卖奴婢的人,奴婢在被卖之前尚且是一件货物,还需顾及一下,但是苏家财大气粗,死了一两个奴仆完全是无所谓的事,故而就算有人经受不住咳嗽高热,看管的人也不过说一声生死有命,若实在不行了就直接抛下喂给野兽了事。
一行人闻言更是害怕,颤颤惊惊挤靠在一起,就怕自己一个不慎生病被果了狼腹。殷暖发现,苏家此次虽然随行跟随着疡医,却不是为了给人治病用的,而是为了确认是不是有人真的病无膏肓,是否有抛弃的必要。
而比起自己,殷暖更是担心水奴的身体状况,只一路祈祷万不可有事才好。
大雨持续到下午方才停下,阴沉了两日的乌云渐渐散开,一抹惨淡的夕阳悬在天际。
殷暖一直提着的心方才下来,忽然听见相隔了几辆的马车上一阵骚动,有人在说道:“晕过去啦!晕过去啦!”
而后有管事的打马上前,路过殷暖身边时传来一阵咒骂声。
“都别嚷嚷!”管事的走到方才传来声音的那辆马车旁边,吼道,“谁再说话就直接扔下马车。”
众人闻言立即闭嘴,四周一时寂静下来,殷暖心里忽然不安起来,却又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能竖起耳朵听个究竟。
“这不是醒着呐,你们嚷嚷什么?”
“可、可是方才明明已经……已经……”有婢女颤颤惊惊的说道,方才跟在她身边的婢女突然栽倒,吓得她立即惊叫起来,谁知这会儿管事的来了之后,那明明已经没有意识的人竟又挣扎着醒了过来,甚至还颤颤巍巍的打算坐起身来。
“既然没事就先留着。”管事的道。“若真是因为这一场大雨就能拿了命去。这身娇肉贵的身体留在私庄可没什么用处,不如早点丢弃倒能省下些粮食。”
“这倒也是。”只听另一人接着说道,“疡医。你看怎么样,死得了不?”
疡医随便扫了一眼就说道:“这小娘子身体虽弱,意志倒是坚定,不过这风寒来势汹汹。若是能抗过今夜,想来也就无妨了。”
“也罢。”那管事的道。“就等过了今夜再说。喂!还有力气说话吗?证明一下你可还活着没?”
过了半响,殷暖方才听见一个声音低低的说道:“婢子……无碍!”
才说完,就听见有人又惊讶的道:“又昏过去了。”
“也罢!”管事的道,“昏就昏吧。既然疡医都说等到明日,就明日再看,若到时还不醒。再丢弃不迟。”
殷暖早在听见那声低不可闻的回答时,就整个人都惊在原地。片刻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不顾一切的起身就想跳下马车。
那是阿姊的声音,一定没错的,尽管那声音已经极为沙哑,但他就是肯定。心里焦急得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她如此病重,自己却不能在她身边,心里自责焦急各种情绪让他再不能冷静的去思考目前的情形。
“你要做什么?”他身边的人见他如此行为,慌忙伸手把他拦住,低声道,“马车这么急,你这个时候跳下去不是直接找死吗?况且如此明目张胆的逃跑会给活活打死抛尸野外的。”
殷暖不管不顾的推开他的手,刚想跳下马车。忽然一阵疾风过后,只听“啪”的一声,一马鞭狠狠的打在他的手臂手上,较薄的衣衫立即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手臂火辣辣的疼痛之后有温热的血液留出来。
“干什么?”管事的骑在马上,冷声问道,“再乱动打死你。”
殷暖刚想说话,管事的又一鞭子打在他腿上,殷暖跌坐回去,马车速度极快又极为颠簸,他针扎几下也没站起来。管事的以为他老实了,便离开了。
“喂,你没事吧?”见管事的终于离开,旁边的一个奴仆慌忙低声问了一句。
殷暖摇摇头,渐渐的冷静下来。这些人心肠冷硬,他便是央求也不会有什么用,此时便是冲动跳下马车,马车如此迅疾,别说见不了阿姊,自己能否安全尚且不知。
连续几夜雨水之后,当夜总算得了一个月明星稀的天气。连续没日没夜的赶路几夜,一行人总算得以露宿休息。此时戌时左右,天色昏暗,树影摇曳,偶尔传来的野兽的嚎叫更生几分恐怖。
管事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