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婢-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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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奴闻言眉头紧皱,殷照这话说的有些过分,容柳又不是一件东西,还能随便放哪儿不成?
殷暖又道:“阿母曾和吾说起过容柳到了一定年龄应该择偶婚配的话,这个吾自然是明白的,不只是容柳,树砚阁到了适龄年龄的家僮都应该这样,而这些都是专门的管事在处理的。但是二阿兄的话吾不明白,吾何曾限制过容柳的想法?”
水奴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心里“咯噔”一下,殷照是什么人?能和自己阿父妾室私通的人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他突然到殷暖这里来,然后又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些话,都是在表明的一个信息,不过就是他看上了容柳而已。
不过还好,想起之前容柳说的绣手帕表心思一事,水奴又放下心来,那时看容柳的样子,应该是有了心上人的。只要她不愿意,殷暖断不会因为殷照索要就放人。况且殷照也不比殷萝,毕竟殷暖背后还有一个谢家,他用不了什么强制的手段。
把所有的可能在大脑里转了一圈之后,水奴稍微放下心来,见殷暖还在疑惑,便说道:
“五郎君仁善,或许是二郎君误会了什么?”
殷暖想想也是,若是容柳真对择偶一事有什么个人的想法,那自己就尽量尽善处理就好了。
那之后几天,膳房又做了些紫萝糕,水奴给殷暖送过去之后又给谢氏送去,然后端着一些也给容柳送去。
水奴给容柳送紫萝糕的时候,容柳在床榻边好像正在忙些什么,听见开门声响抬起头一脸开心的看着她:
“水奴,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水奴把紫萝糕放在凭几上,说道:“这是膳房刚做好的,我给大娘和五郎君送去之后就给你带一点过来。”
“多谢你了!”容柳笑了笑,并没有怎么注意那笼糕点,伸手拉住她道,“过来这里!”
水奴不解的被容柳拉到床榻边,惊讶的看着床榻上摆放得整齐的几个包袱,
“容柳阿姊,这是怎么回事?”
容柳高兴的对水奴道:“水奴,你知道吗,我可能要离开树砚阁了,不过你放心,反正不出殷家,离你也不远的,不过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呢。”
水奴奇怪道:“你不在树砚阁要去哪个院子?”
心里也有些隐隐的担忧,毕竟在殷家,她想象不到还有比树砚阁更适合的地方。
容柳脸上浮上些红晕,半响,支支吾吾的道:
“可能是在柳长院。”
“哪儿?”水奴猛的站起来,“容柳阿姊你说你是去哪个院子?”
“柳长院啊!”容柳低着头,手从那些包袱上一遍遍的滑过,“我今天下午太兴奋了,忍不住就开始到处收拾行李。”
然后拿出一个包袱在水奴面前打开,“这里面都是我想要留给你的东西,虽然离得不远,但总归不在一个院子不能每天见面了,所以我还是想给你留些纪念的东西。”说着一一指给她看,“这块巾帕是当年大娘赏给我的丝绸,我在上面绣了我最喜欢的莲纹,一直舍不得用,现在送给你,还有这个……”
她叙叙的说着,半响不见水奴回应,有些奇怪的抬头:“水奴,你怎么了?”
“容柳阿姊。”水奴好似才反应过来刚才她都说了些什么,“你怎么会想起去柳长院呢,这里不好吗?而且大娘五郎君他们怎么会让你过去呢?”
“你知道刚我去哪儿了吗?”容柳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整个人都开心起来,“去了柳长院呢!居然是二郎君亲自唤我过去的,你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叫我去吗?”
水奴怔怔的摇头。
“他问我愿不愿意去他的院子里伺候,做他的贴身婢女。”
水奴心里长长一叹,之前的猜测竟然成真了。
容柳又道:“树砚阁很好,五郎君和大娘对待家僮都很好,本来我都以为如果幸运的话,我会一辈子老死在这里。可是,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真的不愿意错过。尽管只是在一边伺候着,那也是我心心念念的奢望啊!”
水奴心底一沉,小心翼翼的问道:
“容柳阿姊,你之前说的那个你心悦他而对方不知的那个人是……”
容柳犹豫半响,终于低声道:“二郎君。”
“谁?”容柳声音实在太小,水奴心急之下忍不住又求证了一遍。
“二郎君!”容柳声音高了些,红着脸看着水奴道,“水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可别说出去啊!”
水奴忍不住往后一步跌坐在床榻上,心里莫名的替容柳感到悲哀,该怎么告诉她才好,自己在柳长院看见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殷照并不是一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啊!
“容柳阿姊。”水奴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可是大娘他们要是不让你离开怎么办?这件事二郎君应该做不了主的。”
第三十八章 搬离()
容柳说道:“这个不是问题,虽然很对不起大娘和五郎君。但其实之前因为一些其他的事,大娘曾经允诺过我给我自由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只是我家乡亲人全无,便是离开殷家也无处可去,就一直留在了司园。”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让她留下来的原因,是当年大娘允诺她的时候,正是她初见那人之时----不过不经意的一瞥,就让她整颗芳心落在那人身上,从此人生里再没了自己。当时也知道此生定是无望的,可是辗转犹豫几个日夜之后,还是选择了留下----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水奴看她脸上红晕更深了些,心里更是一阵阵的无力。
“容柳阿姊。”水奴斟酌一下,低声问道,“假如二郎君他……不如你想的那样,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合适的良人,你还会……”
“水奴。”容柳轻叹口气,说道,“你还小,你不明白,喜欢上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已经是无可奈何,又怎能够因为他的一点不好就能够不爱?”
水奴一时无语,她确实不懂这一种感觉具体是怎么样,只是容柳这般飞蛾扑火的投入实在让她担心不已。
“如果不只是一点呢?”水奴说道,“如果你发现你心上的那个人完全和想象的那个是颠覆的呢?况且,容柳阿姊你也应该知道,莫说是殷家这样的大家,即便是一般人家,你我这样身份的人,便是一个妾室的身份也是不允许的。”
“那有如何?”容柳抬头看着窗外的方向,幽幽说道,“这些我都想过了,我也知道以我织绣的手艺,若是当年随了大娘的意思,除了奴籍去到外面,嫁一个不错的良人,从此脱离仰人鼻息的生活也是很容易的。可是水奴,即便是这样,这些好处都摆在了眼前,我还是宁愿留在殷家为奴做婢,只是为了远远的看着那个人就好。”
水奴被她的这番言论惊得怔住,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可以让人放弃自由和身份尊严,只是为了换取能够远远看上一眼的机会?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就算她把之前看见的那些事说出来,也不会对容柳已经做好的决定有什么影响。
也罢,水奴心里暗叹,各人自有各自的命,别人的选择自己尚且不能干涉,更何况是容柳这么深的执念。若她真有什么劫数,自己竭尽全力去帮忙化解就是了。
那之后过了一日,容柳自己去找殷暖和谢氏禀明自己的想法,谢氏虽有心阻止,却为难于当初的承诺不好开口。殷暖倒没说什么,只是告诉容柳,若是什么时候待不下去,想要回树砚阁,他会去和殷照交涉。
容柳自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搬过去的那日,殷照甚至还派了一个奴仆过来帮忙拿东西。水奴和容碧也早早的过去帮她收拾整理。
容柳东西不多,虽说在这个地方居住了十几年,但其实找来找去也就那么几件衣物而已。殷照派来的那个奴仆一拎就拎完了。
“好啦!”容柳对一直在哭的容碧很有些无奈,“你自己也说还是留在树砚阁的好,况且我也只是去了另一个院子啊,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怎么这么爱哭呢?”
容碧情难自已,哭的梨花带雨的。她被拐卖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很小,容柳一直很照顾她,所以容柳对她来说早已是亲阿姊一般的存在,现在虽然还可以经常见面,可是总觉得容柳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容柳对这个一直当亲妹疼爱的容碧也很是心疼,拿出巾帕为她擦去眼泪,说道:
“好了,不是还有水奴在这里吗?你平日可以去找她啊!”
水奴一直站在一旁等着两人话别,听见提到自己名字便抬头看向这边,见两人正看着自己,就笑了一笑。
容碧看见这一笑,莫名的就觉得心里安定下来,忍不住也回了一笑。容柳被她这般边哭边笑的模样逗得好笑不已。
“容柳阿姊你还笑。”容碧嗔怪容柳一眼,抽抽搭搭的小声说道,“总觉得水奴很是奇怪!”
“是啊!”容柳点头道,“和我们都不一样,是吧?”
容碧恍然道:“似乎确实是这样。”
“好啦!”容柳敲了她的头一下,岔开这个话题,“不管怎么说,水奴是个值得交心的人,你有什么小秘密可以去和她说,她会帮你隐瞒的。还有好好伺候好五郎君和大娘。”
什么事该说,什么事该装糊涂,若是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在殷家只怕有几条命都不够丢的。况且她既然已经认定水奴这个姊妹,就不会在意她从前经历过什么,以后会带来什么。
见容碧终于消停了些,水奴走上前说道:“容柳阿姊,你一开始去柳长院可能和那边的人不熟悉,若是有什么差人手的,就托个人过来唤我吧!”
容柳点头,再次和两人告别来到柳长院之后,难得的也有些伤感,不过想着接下来在这里的生活,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水奴送别容柳回到树砚阁,才绕过屏风就看见殷暖和谢氏都在,正回头看着自己。
水奴行礼,“婢子见过大娘、五郎君!”
“水奴不用客气。”殷暖忙招呼她道,“过来坐吧!容柳已经走了吗?”
水奴点头,谢氏叹气道:“这孩子脾气也太固执了些,希望她以后不要后悔自己今日的选择才好。”
水奴心底一沉,暗自压下担忧不提。
殷家六娘元氏的院子距离其他院子都要远一些,按她所说是自己性喜安静的缘故,不过其中真实的原因具体是为了避清净还是避人耳目就没人知道了。
这天午时元氏午睡醒来,有些懒懒的依靠在床榻上,半响,抬头问床榻旁伺候的婢女道:
“那个容柳已经搬进柳长院了?”
“是。”婢女点头回道,“已经搬了几日了。”
“难怪。”元氏冷笑道,“我说殷照怎么好几日不来我这里,敢情是只见新人笑了。”
“六娘好大的醋意。”殷照施施然进门来,笑道,“不才这几日原是有事耽搁了,倒让六娘误会!”
“妾身可不敢。”元氏缓了脸色,笑道,“二郎君这满面春风的,可是对新来的贴身婢女非常满意?”
第三十九章 开端()
“六娘就别打趣我了。”殷照在曲足案上坐下,凑近她道,“有了六娘这等绝色,其他人哪能留住我的心思?”
元氏往后缩了缩,离他远了些,嗔道:“就你会说,依妾身看来,非是别人留不住二郎君,而是二郎君还没把人吃到嘴吧?”
殷照一惊,慢悠悠坐回曲足案上,讶异道:“六娘果真聪明,竟一句道破!”
元氏斜眼看他,“真是这样?”
殷照向后靠在床榻上,说道:“倒也不尽如此,果真是被六娘你说对了,那婢女对我还真是有几分心思的。不过不知是哪儿学来的矜持,扭扭捏捏的,也不知是否是在玩你们女人常说的欲拒还迎还是欲擒故纵那一套?”
“二郎君这话可不公平。”元氏笑道,“哪一套妾身可都没和你玩过。”
“我当然知道。”殷照忽然起身猛的一下扑在元氏身上,调笑道,“因为六娘对不才直接就是手到擒来。”
“别闹!”元氏“吃吃”笑道,“妾身说真的,你若真想要容柳,一时半会儿怕是不成?”
见殷照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元氏故作神秘道:“你可别忘了她是哪儿出来的人,树砚阁可不是咱这破烂院子能比的。谢氏教出来的人要是和妾身一般,她那贤良淑德的名号可就传不出来了。”
殷照不以为然,“不过区区一个婢女而已,谢氏还会费心思培养不成?六娘也太看重了些。”
“二郎君这样想就错了。”元氏笑道,“你有见过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