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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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早听我的不就好了吗?”
他:“我也就不必出此下策了。”
他把她的手从棺材里捞出,贴在脸颊边细细磨蹭。
“也许只有失去才能明白价值,直到你死去,我才注意到我不能失去你。”
“不过,你真的死了吗?”
他侧过头,泛起干皮的唇在她的手腕上蹭来蹭去。
他张开嘴,想要在上面的咬上一口。
突然,嘴里多了一个凉凉的物件儿。
宋玉清抬起头,看到了魏玄。
他低下头,又见到了魏玄抵在自己嘴里的一截拂尘玉柄。
宋玉清后退一步。
魏玄前进一步,轻轻托住华裳的手腕,将她的手重新放进棺材里。
“你果然在这里。”宋玉清盯着他。
魏玄甩了甩拂尘,“莫非你在等着我出现,贫道真是何德何能。”
“别装了!”宋玉清蹙眉,“她根本就没有死对不对。”
魏玄神色冷淡,“随你怎么自欺欺人好了,贫道的后半身已经确定跟她一起埋进土里了。”
宋玉清的指甲在棺木上重重划了一道,
突然。
“你要做什么!”
阿史那罗护的弯刀抵在王问之的脖颈上,他死死盯着王问之,模样恐怖,“我再问你一次,你老实回答我,若是有一句假话,你的命也不必要了!”
王问之神色清冷,“哦,你一个突厥俘虏跑到我们大周战神的府邸里大放厥词,威胁大周的官吏很大胆啊!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撺掇我们大周的江山了!”
“别转移话题!”阿史那罗护怒吼。
刀锋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王问之:“很好,说吧,我倒是想要知道,你不惜冒着被捕的风险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里有什么吸引你的?华裳的尸体吗?”
他说到了阿史那罗护的痛点,罗护猛地握紧刀柄。
“告诉我!华裳她真的死了吗?”
他的刀锋又逼近些许。
王问之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糟糕,居然在这个时候犯了病。
就在他控制不住自己要向后倒去的时候,一个人扶住了他。
王问之转头。
楚江仙神色冷傲依旧,他对着罗护沉声道:“是,华裳已死。”
“啊!不可能!你们骗我!”阿史那罗护突然像疯了一般挥舞着弯刀。
假扮成小厮的李娴飞快出手将两人拖离他攻击范围。
王问之揉着额角,扬声道:“你为什么还要问,杀人者不正是你吗?”
阿史那罗护的神情一变,手里的刀几乎拿不稳。
“你说什么!”
王问之冷笑:“两个突厥打扮的人用下毒、暗箭等卑鄙手段杀了华裳,你还说不是你主使!”
阿史那罗护银牙紧咬,“我!是我!我就是要杀她,我日思夜想都是要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报我兄长,我部落,我国家之仇我要杀杀我要是真能下得了这手就就好了。”
他手上弯刀的刀尖儿下垂。
楚江仙皱眉:“你的意思不是你下手?也不是你主谋?可天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威胁到华裳,与她打成平手呢?”
王问之接过他的话,“你以为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就会信你了吗?”
“我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就当人是我杀的好了,我”阿史那罗护眉头一皱,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对,我不该为他背黑锅。”
“你说什么!”
“为谁!”
“那个人难道才是杀了华裳的幕后主使?”
几人七嘴八舌地问。
阿史那罗护突然抬起刀锋,冷笑:“我为什么要说,就让你们痛苦一辈子好了!”
“也是,就让华裳走得这么不明不白好了,你总算能赢了她一次。”王问之不咸不淡地说。
阿史那罗护脖颈蹦出青筋。
楚江仙冷着脸:“不,你说错了,他也不过是个当刀使的,从未赢过华裳。”
王问之摇头,“也是,怪不得华裳一直看重、忌惮的仅仅是阿史那叶嘉,而非是阿史那罗护。”
阿史那罗护目眦欲裂,双全紧握,被攥的“咯吱咯吱”作响。
楚江仙微微侧头,看向王问之,语气凉薄:“原来是这样,听说他们兄弟二人长相一样?”
王问之点头:“我见过,两人确实相貌一样,能力却完全不同。”
楚江仙:“也是,毕竟一个是华裳追击千里也要弄死的心腹大患,一个只需要押解回长安便可。”
王问之抚掌笑道:“你总算明白了”
两人一唱一和直把阿史那罗护逼得几欲疯狂。
他怒吼:“胡说!你们中原难道就都是厉害的?除了华裳谁能与我一战?”
他指向王问之:“你!”
王问之袖手:“这个王某自然不能。”
罗护又指向楚江仙。
楚江仙身姿笔直,一脸高冷,“我也来不了。”
王问之:“可是,你纵使能赢了我们这里所有人又如何?”
楚江仙:“不过中了别人的圈套。”
罗护冷笑:“你们想要激我,你以为我会中计?哈?”
王问之退后一步,“被识破了。”
楚江仙叹了口气,也退后一步,“看来想要为华裳办最后一件事的愿望是达不成了。”
罗护忽的沉默了。
王问之和楚江仙退后的时候,让出了一条路,让阿史那罗护直接对上了站在棺材旁的宋玉清。
罗护突然道:“告诉你们又如何?我能逃出来是有人暗中帮助。”
王问之沉声问:“是什么人派来的。”
罗护:“这我怎么会知道。”
楚江仙冷冰冰道:“我早就说过,此人空有一身蛮力,这件事他是靠不住的。”
罗护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拎着头发提溜起来了,头皮发麻,脑子里隐隐有一根筋在跳。
阿史那罗护狞笑道:“你们这些中原人自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我是被当刀用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冰冷的棺木。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华裳会死,因为她给他的印象太过强大,也太过惊艳,自从他成为勇士、主管暗杀以来极少跪人,可是,两人初次见面,她便把他按得半跪,还抢走了他勇士的象征。
他恨她,却不是这种方式平息自己的怒火,况且,这件事若是爆出来也会引起他们的内讧。
阿史那罗护的视线穿过黑色的纸灰,白色的灵帐,黑褐色的棺木,落在了宋玉清的身上。
罗护扬起下巴:“本来我是不应该知道谁才是幕后主使的,怪只怪你们这些大周人才小看了我,再那人放了我,又领我逃出之后,我便绑了他。”
“再硬的嘴也只是缺少一把坚固的刀撬开而已,你说是不是啊,宋玉清大人。”
第121章()
众人纷纷回首;望向一言不发的宋玉清。
宋玉清扶着棺木;眉眼微垂;他身上清贵气质很难能让人把他与什么不好的事情牵扯上关系。
屋子里安静下来;从门口挤进来的清风吹拂着白色的灵幡、灵帐;宛若白烟。
人生譬如一场春秋大梦。
宋玉清盯着华裳的胳膊;突然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开始发黑了?”
魏玄一挥拂尘;冷淡道:“因为她的肉身开始腐朽了。”
宋玉清怔怔地望着她胳膊上的黑斑,“怎、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很正常,人从水中来;还归土中去,即便是风华绝代的华裳也终究要尘归尘,土归土。”
宋玉清捂着胸口;慢慢俯下身;像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
他的腰越弯越深,张开嘴;深深喘息;艰难道:“可是她的手;她的身体还是柔软的;不是死亡不会是死亡吧?”
魏玄捏着拂尘;“是吗?那你怕是从未见过死人。人刚死的时候是僵硬的;但是,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柔软下来,然后慢慢腐败。”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宋玉清:“你所喜欢的一切都会变黑;变丑;容颜不再,肌肤衰败,几度春秋后,连她的姓名也被人遗忘。”
“宋玉清,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这就是你干出的事情。”
“不,不是”
他捂着嘴,却一阵阵恶心。
他张着嘴,似乎要把自己那颗为她跳动的心吐出来。
不是啊不是啊这都不是他所求的。
他所求的不过是不过是
“所以,你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魏玄神色冷了下来,“你今日的一切痛苦,都是你自己得到的报应。”
宋玉清的身子越压越低,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言语的重量。
突然,一双大手紧紧揪住他的衣领。
宋玉清勉强回神,却只看到阿史那罗护那张狰狞的脸。
罗护拽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推。
“咚”的一声,他的后背撞击到棺材上。
宋玉清疼得蹙眉。
阿史那罗护狞笑:“你们中原人还真是虚伪,放我出来原来是为了让我给你顶罪的?”
华裳使人迷醉,疼痛使人清醒。
宋玉清撩开睫毛,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盯着阿史那罗护。
罗护直接道:“别说什么陷害你的废话,我就是认定你了,今儿个就算不是你害的我,我也要宰了你。”
他歪歪头,冷笑一声,“反正都是大周的官吏,我砍死哪一个都算是赚了!”
他一手拎着宋玉清的衣领,高高举起,另外一只手则握紧弯刀,架上他的脖颈。
即便宋玉清现在像是被挂在炉子里的烤鹅,他依旧态度镇定,只是眉宇间神色恹恹。
罗护的刀锋一寸寸逼近宋玉清,就在快要割破他喉咙的时候,他突然一个抽搐,腿软脚软地栽倒在地。
宋玉清差点也被他带倒,好在他扶着棺材,及时稳住了身体。
罗护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抽搐,面色发青。
宋玉清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轻飘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你你给我下毒!”
宋玉清淡淡道:“是啊,你到现在才觉察出来吗?”
他垂眸轻笑一声,“你以为,若是没有法子控制你,我会轻易放你出来?”
宋玉清温柔地抚摸着棺木,就像是在抚摸美人的肌肤,他转过头,温柔如水地凝视着棺木里仿佛睡着般的华裳。
他微微一笑,“你若是真的这样想,那是真的小看我宋玉清了。”
“那个放你的人是不是给你带了一些水和食物?他劝你喝些水,吃些东西才有力气出去。”
阿史那罗护难以控制自己身体打颤,“啊,我我看他也”
“没错,他也吃了,里面添加的东西吃了无毒,只有与我身上的香气中和,才会让人如同中了牵机之毒。”
宋玉清莞尔一笑,“当然,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这种毒只会让你痛苦”
他越说笑容越淡,最终,面无表情。
“啪啪啪——”
宋玉清转头朝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王问之抚掌:“好一个宋玉清,好一个宋师,你最擅长调香,难怪会用香来制毒。”
楚江仙神情更冷,眉宇间压抑着一股怒气,“你是承认了吧?你才是主谋!派人杀华裳,嫁祸到阿史那罗护的身上。”
宋玉清:“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啊。”
“我承认”
宋玉清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棺材上,指尖在棺木上“哒哒”敲击着。
风还在吹,灵帐白纱扬起。
“你就是想要听这个吧?”他看向厢房的门,“还不出来吗?”
“你可真是狠心啊,弄死华裳,就为了将我逼出来?华裳支持你,所以这些爱慕华裳的男人们也支持你,若是让他们知道华裳是你害死的,怎么办喏?你会不会众叛亲离?”
魏玄抚摸着拂尘,“你在对谁说话,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宋玉清闭上眼,“还装蒜。”
“难道非要我点明吗?陛下,季无艳,你就在里面吧!”
看热闹的那几个大臣都要疯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为什么这事态的发展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复杂,现在居然连皇上都出现了。
“皇上不是在宫中养病的吗?”一个人小声问。
“哈!养病?”宋玉清捂着嘴笑,“他可不是养病,他是被架空了皇帝,就算是皇宫也归不得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阵凝滞。
众人紧紧盯着那扇房门。
许久,房门“吱呦”一声,开了。
逆光,一道修长的身形正站在那里,头面及身形都几乎掩藏在幕笠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