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第1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爽朗一笑,“好啊,那我就失礼了。”
季无艳抬起头,兜帽遮住他的上半张脸,只留下挺直的鼻梁和唇角上翘的唇,一笑时,唇上似乎开出一朵风流妩媚的海棠花。
华裳嗓子一痒,好想咳嗽几声,她连忙撇过头,将自己的脸埋进凤凰的脖子上。
梧桐不满华裳如此宠爱凤凰,发出一声鼻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后脖颈。
华裳脖子一缩,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梧桐别这样!”
季无艳捂住了鼻子。
“阿裳”他语音沙哑地唤她。
华裳回过头来,露出明朗的笑容,“陛下,我马上就过来。”
“嗯,我不急。”他的嗓音更沙哑了,“你什么时候骑凤凰儿?”
华裳歪歪头,笑道:“既然已经是我的了,自然想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
季无艳脸似火烧,他捏着兜帽遮住脸,不住点头,“是,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
她把两匹马牵了出来,将梧桐的缰绳递给季无艳。
季无艳僵硬地接了过来。
华裳以为他是被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吓到了,便笑道:“陛下,放心,梧桐是值得信赖的。”
季无艳小声道:“小芙蓉也只得信赖。”
华裳一愣,摸了摸鼻子,咳嗽几声,又避开了他的视线。
季无艳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流畅,可见往日也常在宫内骑马。
华裳一想到陛下贵为一国之主,却只能在宫内骑马,就忍不住为他心疼。
她翻身跃上马背。
季无艳突然问:“你喜欢凤凰儿吗?”
华裳爽朗道:“当然喜欢!”
是太阳太大了吗?
季无艳望着天边橘红色的夕阳,感觉自己快化在马背上了。
华裳口中打了个呼哨,骑着凤凰当先冲了出去。
梧桐听到声音,根本不用季无艳操纵缰绳,就跟着华裳跑了出去。
穿过边城大街,经过边城城门。
华裳朝守城门的将士挥了挥手,“王伯,今儿个还是你守城门啊?”
王伯笑眯眯地捋了一把胡子:“是的,我也快解甲归田了,趁着还在军营里,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
“将军这么晚了还要离城?这是晚上不回城了吗?”王伯身旁一个士兵突然问道。
王伯拍了他一下,“去去去。”
华裳笑了笑。
王伯也笑了起来,“小的知道,将军最喜欢去草原上玩了,以前是跟孟军师和李娴壮士一起,这次”
他看了用兜帽遮住脸的季无艳一眼,笑眯眯道:“这次将军又有新人了啊。”
华裳:“”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这话说的怪怪的。
华裳咳嗽了一声,“算,算是吧。”
王伯:“那肯定又是个厉害的人物,将军就是那伯乐,专门会挑千里马。”
华裳笑了起来。
王伯与她闲聊几句后,便让开路,任由华裳和季无艳出门去。
华裳转头对与她并驾齐驱的季无艳道:“他参军好多年了,也不容易,想当年”
她讲了好多话,他都没有应一声。
华裳打量他,问:“陛下,您在生气?”
季无艳按着兜帽,硬邦邦道:“没有。”
华裳:“哦。”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
夕阳在天际涂抹出一片瑰丽的色泽,明艳的颜色顺着天边滴滴答答流下来,滴落的颜色如此灼热,似把一片草原都点燃了。
华裳信马由缰,嘴里轻声哼着歌。
季无艳转过头,认真道:“你不哄哄我吗?”
“哈?”华裳还没反应过来。
他把缰绳勒到自己的手上,勒了一圈又一圈。
他低下头,“我说没生气就真没生气吗?”
华裳:“”
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口是心非的男人吗?
她暗自憋笑,“哦,对不起,我不太会安慰人。”
季无艳觑她。
华裳好奇问:“陛下因何不快?”
季无艳:“我常在奏折中把宫中的美景、身边发生的趣事讲给你听,你为何从未将这方地方说给我听过?”
华裳:“”
你是认真的?
季无艳的目光无疑证明了他认真的态度。
华裳:“可是,这里只是边城,长安的贵人们不是都认为这里是乡下未开化的地方吗?”
季无艳:“你该知道的,对于我来说,你在地方永远是最好的地方。”
“唔”
他的话实在太热情了
华裳摸了摸嗓子,感觉这番话顺着自己喉咙滑了下来,烫的嗓子都在发紧发烫。
华裳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是又要拒绝自己吗?
季无艳的心像是麻绳一样拧了好几个结,他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被缰绳勒出好几道红痕,那些红痕一直蔓延到心底,成了又酥又麻的伤口。
他舔了一下发干的唇,看着向远方无限延伸的草原。
“当初你就很喜欢这匹白马吧?”
华裳扭头看他。
季无艳骑姿端正,风掀开他的兜帽,露出艳丽无双的容貌。
“我曾想将这匹马送给你,后来,我却改变了主意。”
华裳:“为什么?”
季无艳转过脸,薄艳夕阳在他的侧脸涂上妩媚的胭脂,他低声道:“因为你给马起的这个名字。”
“凤凰?”
“我的小名便是凤凰儿。”
华裳:“”
他转过脸,耳尖通红,“你总嚷嚷着骑凤凰,上凤凰,爱凤凰,非凤凰不可的朕那时还太易害羞,一时羞恼,便将这马赐给了王太师,好在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呀!
您干嘛把这件事说出来啊!就让它烂在肚子里不好嘛!
华裳像是喝了假酒,整个人晕晕乎乎,脸颊更是烧红了,她狠狠揪了一把缰绳,却因为心神俱动,手底下出了偏差,没揪到缰绳,反倒揪到凤凰的鬃毛。
凤凰吃痛,长鸣一声就冲了出去。
“哎!”
黑衣白马冠军侯踏着滚滚红尘奔向了远方。
季无艳被灰尘呛了一脸,抬起头。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远方。
“朕朕的话就这么让你不可接受吗?”
以至于你要一溜烟儿跑的不见踪影?
季无艳抿紧唇,把花瓣似的唇抿的毫无血色。
要放弃?
不行!
他什么都能放弃,唯独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放不了,弃不下!
季无艳双腿夹紧黑马梧桐,猛地甩动缰绳,“梧桐去,追上你的主人,朕就赐你御马之名,再给你许配一桩好婚事!”
梧桐似乎听懂了他的贿赂,呲着嘴长鸣一声,蹄子刨了刨地面也追了过去。
风刮过耳畔,烟尘向后,晚霞甩长空,一黑一白神驹载着两人不断奔向远处。
华裳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受惊的凤凰,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声。
华裳迅速回头。
黑马梧桐身上,季无艳朝她微微一笑,张开双臂。
风扬起他雪白的衣袖,如同一只孤鸿。
他身子一倾,直接从马上扑来。
华裳瞪大眼睛,右手抽出腰间的金刀,插向他腋下,又一回转,直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季无艳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华裳刚要开口训斥他,他却朝她笑了一下。
华裳:“”
怎么会有人能对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生气啊!
长得好看的人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她无奈道:“陛下为何如此?”
季无艳的目光搜刮着她脸上每一丝神情,他小心问:“你生气了吗?”
“哎?”华裳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会为了这些小事生气,再说了,这件事本就是我”
她挠了挠脸颊,“我并无骑龙之意,陛下可千万莫要误会了。”
骑龙
季无艳猛地捂住了脸。
华裳:“”
你还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季无艳轻咳一声,声音低沉,“其实”
“嗯?”
“朕许你攀龙附凤,你想骑龙便骑龙,你想骑凤凰便骑凤凰。”
他撩开眼睫,朝她望去,却见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季无艳抿了一下唇,低声道:“都可以,朕都许你。”
华裳茫然地伸出手,灼热的掌心贴上他的脸颊。
他的心一颤,嘴角忍不住想往上勾。
她一捏。
“嘶”季无艳捂着被她揪肿的脸颊,无辜地望着她。
华裳看着自己的手,似是不信自己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行径。
“陛、陛下!”
季无艳见她退缩了,立刻握住她的手。
他努力扬起唇角:“无妨,我不痛,你如今可是信了我?”
华裳眼珠子转了几圈:“唔”
季无艳握紧她的手,他紧张兮兮地盯着她,只等她一个答案。
“我现在知道你的理想了,也看到你所喜爱的风景了,我只想知道,若是抛下这一切思量,你仅仅只是考虑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阿裳,你会爱上我吗?”
“不是爱上大周的皇帝,而是爱上季无艳这个人?”
他神情如此郑重,话语如此诚恳,就连尾指发颤的弧度都搔进了她的心底,华裳少不得拿出郑重其事的态度。
她开口:“咱们下马说。”
他:“好,好,来我扶你。”
他下了马后,仰着头,朝她伸出手。
华裳低头看他,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晚霞和她,就好像她正在他的眼中燃烧。
她的手指勾了勾,慢慢放进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一根根收拢,压在她蜜色的手指上,他的手指包含着她的蜜。
他温柔地拉她下马。
华裳一落地就站稳了,他却猛地扑了过来,抱住了她。
季无艳:“你还好吗?是不是没站稳?”
华裳:“”
真没见过这么贼喊捉贼的,究竟谁没站稳啊。
华裳简直哭笑不得。
“你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华裳伸出手,轻轻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季无艳睁大眼睛,他伸手摸了摸被她弹过的地方,看着她在夕阳余晖下妩媚至极的面庞。
趁他走神,华裳脚下一绊。
季无艳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仰面躺在了地上。
华裳拍了拍凤凰,示意他自己去逛逛。
她一掀衣摆,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华裳躺在松软的草原上,仰望着仿佛伸手就能够到的晚霞天,笑道:“陛下”
“你可以唤我凤凰,也可以叫我无艳。”季无艳打断她。
华裳的嘴张了张。
季无艳一脸期待地凝视着她。
华裳想来想去,还是无法唤出,她干脆道:“艳郎。”
“”
华裳扭过头,就见季无艳双手捂住脸,脚用力在地上蹬了蹬。
他放下手,脸红的如同抹了过量的胭脂。
“你你”他似乎连喘息都是滚烫的。
“你怎么能如此撩我!”他顶着绯红的脸,眼中汪着春水。
“嘿,艳郎你这是贼喊捉”
她的尾音消失在他艳色唇舌间。
他睫毛颤颤,含着她的唇瓣轻轻抿,慢慢扯。
“啵”的一声松开。
他低垂眉眼:“都是阿裳你的话让我忍耐不住。”
“那也要忍,不然,我会揍你。”她故意恶声恶气。
季无艳抬头,眼睛水润柔软,就像是出生的小鹿,看着让人心都软了。
华裳蹭了蹭嘴巴,“咳,如果你只是季无艳,那咱们可以试试,但是,陛下,不行。”
他轻声道:“我明白了,你容我思量。”
华裳看着他瑰丽秾艳的面容,缓缓点了点头。
离远一些啊,你天天像一块红豆沙饼一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散发出香甜的味道,我担心我忍不住啊。
唉,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欺我。
两人并排看着,落日散尽最后一丝余热,最后沉进地平线下,一轮明月又在与之相对的方向慢慢升起。
星空,明月,美人。
季无艳慢慢转过头,出身地凝视着她的侧脸。
她闭着眼睛,眼睫在清风中上下轻微拂动。
他悄悄伸出手,慢慢地,一寸又一寸地,隔空抚摸她的轮廓。
他忍不住想起曾看过的一出剧,其中一句道尽他的心思——
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
是啊,他的相思怎熬?
华裳睁开了眼睛。
季无艳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