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妖娆-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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浽溦本就是极漂亮的,平素不上脂粉只用最简单的首饰,已是容姿出众。此刻华裳丽妆,明艳得令人沉醉。
“我好看么?”她回过头,巧笑倩兮,更是让元辰几乎挪不开目光。
他用了很多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平静,“很好。”他说。
她的身子晃了晃,眼神忽然流露出挣扎,扶在案上的手应是用了力气,泛着白色。“我我不想这样。。。。。。我喜欢的你。。。。。。”她的笑容里有什么拼命地想要冲出来,却被狠狠地压制着。
她摇摇晃晃走到他的面前,他就坐在那里,淡淡的表情下分明遮掩了浓浓的情绪。她蹲下身子仰面看着他,浑身颤抖的厉害,显然是在努力抗拒着什么。似笑欲哭的样子,竟是人世间最痛苦的颜色。
“我不想”她的嘴唇也在颤抖着,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情,“求求”
元辰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着,手背的青筋尽爆,手腕上的锁链微微颤抖着。
“我是你的”她的眼中迷乱,猛地一阵风过,将所有的窗户关紧了,屋子内重又一片黑暗,渐渐又可以看见狐火的荧光。
元辰看着她伸手,将她自己衣领上的盘扣打开,露出白皙的肌肤。
纵然他二人在这方寸之间困了这许多日子,他却始终没有碰过她,最多也只是将她揽在怀中同枕而眠。她终归会是自己的,他觉得并不急于一时。该是在所有待嫁女子的憧憬里那般,最华美的嫁衣最盛大的婚仪
他晓得她的意思,她拼尽了最后的清明,想把她交给自己。
浽溦很清楚,有一股力量正将自己拉扯着,要离开眼前的这个人,去投向另一个怀抱。那个力量很强大,正在撕扯着她每一寸的意识。
她看着他眼中的犹豫和挣扎,心里愈加焦急。她紧咬着下唇,许是用了太多的力气,咬出了血。那一抹艳丽的嫣红,沿着她的嘴角滑落,纵然是在幽暗的狐火中,也生出极其诱人的颜色。
她只觉一瞬的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榻上,在他的身下。他垂目看着她,就在声息相拂的距离。
“你会后悔么”他努力压抑着什么,声音有些暗哑。
她的眼中流出泪水,沿着她姣好的面颊滑落,“不会此生足矣”
他将那些泪珠一颗颗吻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再不容她有丝毫的挣扎与退缩
羽月神情冷漠,伏在一旁地上惶恐颤抖着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禀,“浽溦姑娘和王爷,他们俩他们俩已经”
她的面上却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这样,其实更好”
鱼七在北夏的京都已经待了好些天了,他能感觉得到那个叫浽溦的小丫头就在不算远的地方,然而怎么样才能找到她,又怎么样能把那个胡作非为的一族败类给收拾了,他还没有任何的主意。
莫名其妙成了水流一族的族长,他也就偶尔可以呼风唤雨,还是时灵时不灵。上回还好是在山洞里,竟引出了一场洪水。若是在这人口密集的京都里不小心来一场,可就酿成了大祸。想到这里,他又愤愤地灌了一大口酒。不管是在江边打鱼还是在军中任职,看起来都比当这个族长要有意思的多。
“鱼七?”听见有人叫自己,鱼七有些纳闷,这北夏还是头一回来,怎么就能遇见熟人了?
转身一看先是一愣,很快就认出了来人,竟是那日在山洞里一起喝粥的那个逃兵,谢安。
第177章 一枚铜钱()
三碗酒下肚,谢安还特意叫了两碗粥上来。可二人喝来,再没有当初洞里的那份滋味。感怀一番,鱼七才得知,这谢安当年被人追杀,却并没有被干掉。之后莫名其妙回到了军营中,说他被南商所俘却奋勇杀出,反而升了军职。如今在京都中担了守城的一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也颇不小
鱼七将天虞山战事与他说了一回,二人相对一番唏嘘。
“鱼兄这次来北夏所为何事?”谢安忽然问道。
“找人,我家小妹。”鱼七埋头喝酒。
“她在北夏?”谢安觉得有些不解,“兵荒马乱的,她跑到北夏来了?可知人在何处?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鱼七心里一个咯噔,说不定这个谢安还真能帮上忙。只是浽溦和羽月的身份特殊,怎么能让他帮上忙,鱼七还需思量思量。
鱼七摆了一个惆怅的神情,“失散了很多年,只听说她可能在这里,我就过来瞅瞅,也没抱什么希望。”
谢安瞧他落落,心里也颇不好受,这些年战乱,身边多的是这般情形,伸手替鱼七又斟了酒,“若能帮上忙,只管来找我。虽说我来京都的时间也不长,总比你熟悉的多”
话没说完,外头进来一人,冲着谢安拱手道:“监卫,借一步说话。”
谢安急忙跟着到了门外,二人压低声音说了挺久。若放在以往,鱼七是压根儿不可能听见,然而自从天虞山之后,他的感识越加敏锐。比如此刻,那二人分明站在勉强能瞧见的地方,可嘴里说的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大意是什么被关押的人,要挪个地方,需押送至京城里头。京都十二卫皆严阵以待,加强防控
鱼七琢磨着,到底什么人挪个地方需要整出这么大个动静,若说是浽溦那个小丫头,好像也不至于。但另一个人,倒是很有可能。彼时浽溦陪着那个元辰在那山洞里,白漪说他二人无虞,但之后那两人就被北夏的人带走再没了消息。难不成元澈将他这个打了败仗的弟弟关押起来了?
谢安回来的时候,看见鱼七正在专心地啃着鸡腿,歉意道:“鱼兄,我有点事得先走一步,你慢慢吃,饭钱算我头上。”
鱼七也不客气,嘴里含着鸡腿唔唔得答应了,眼瞅着谢安出了馆子,他自己后脚就出了门。方才和他一席话,感觉谢安原先身上异于常人的力量似是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馨那个丫头想法子把他们都恢复如初。不过眼下更要紧的,是去找到浽溦的下落。
回忆着方才谢安与手下所谈,鱼七很快到了西北处的城门,找了处茶摊要了碗茶,边喝边瞅着城门的方向。
此时正是初夏,早先的新绿已老,四下碧色郁郁。只是因地处北方,看不到花朵。想来南方早该是花团锦簇,这么想着,鱼七竟有些想念许久不曾回去的江边。
不过一个错神,抬眼看见一个车队正自城门外进来。前前后后禁卫如云,中间团团围着一辆马车,只是门帘窗帘紧闭,看不清里头情形。贸然上前自然是不可能,如何才能知道里面关的是何人?
鱼七将身子坐了坐正,极力维持着镇静,心里默默念叨:那个什么,来一阵风,一点就好,千万别太大了
果然平地风起,且越来越大。身旁不远处坐着的几个喝茶的路人,急忙将被风吹在地上的细软捡起来,嘴里皆议论纷纷。
“怎么说刮风就刮风啊?”
“可不是?方才还好好的,邪门儿啊”
眼看这风越来越大,茶摊的幌子被吹得猎猎直响,身量轻的路人,竟被吹得趔趔趄趄。鱼七心里惶恐起来,这阵势果然是闹得有点大
偏巧一辆拉着货物的马车经过,驾车的大概是被风沙迷了眼,缰绳没控制好,马儿直接向那禁卫车队奔过去。
那些禁卫在大风里本就走得艰难,眼看着拉货的马车冲过来,急忙大声呵斥着要将那马驱散。
马儿受惊竟将身后的车带翻了,车上的袋子绽开,里面竟滚出一卷卷布匹,一看就是上等成色的绢缎。北夏不产桑蚕,只有宫中和高门大户才用得上南方的绸缎。如今这滚了满地的绢缎,任谁看了都眼馋。
于是方才还在找地方避风沙的路人,顿时乱作一团,一拥而上去抢那绢缎,很快将禁卫的队伍冲散。禁卫大声呵斥着想要喝退众人,却抵不过他们人多,很快就成一盘散沙。
许多绢缎被风吹散,飘在空中,一时姹紫嫣红绢绸飘摇煞是好看。
鱼七看着时机恰当,也急忙起身混到人群中,很快地贴近那当中的马车。大风将车帘一角吹起,鱼七看清了里面的人,不觉一愣。难怪方才感觉不到浽溦在附近,里面坐的竟是元辰。
元辰看见鱼七似乎并不惊讶,反而手中微动,有什么直向鱼七这里过来。鱼七急忙接在手中,又埋头故作翻捡地上的布匹,慢慢走到街的一旁,沿着小巷很快离去。
直到走过了两三条街,鱼七才找了个角落伸手去袖子里取方才拿到的东西。看清那东西,他就是一愣,竟是一枚铜钱。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都是极其普通的一枚铜钱,还是颇有些年头的。
难不成元辰把自己当成路过的乞丐了?扔了枚铜钱出来打发自己?
可这似乎也说不过去。方才元辰看着自己的目光,没有半分陌生的感觉。想来当初在那山洞,元辰也是看见自己和浽溦一起出现的。至于元辰是怎么算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鱼七就想不明白了,也暂时没工夫细究。
他将那铜钱塞回袖子里,如今若是能找到浽溦,估摸着也就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风这么大,大人是不是忘记让它停了”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唬了他一跳,转过身一看,“白白大人?”
第178章 不相与谋()
白藏垂着眼眸,“大人,往后直呼白藏就好,白藏在大人面前,担不起大人二字。”
鱼七听了几个大人听得有点晕,看着街上仍在躲避风沙的路人,凝神使劲儿想着这风别吹了咕噜噜滚过脚边的一个篮子就猛地停住了。
“风停了?”身旁一个路人仍蒙着脑袋,困惑地看着四周,“怎么说停就停了?”
“今天真是怪了,妖风吧这是。”另有一人说道,“定是妖人作怪,这光天化日的”
鱼七的嘴角抽了抽,有点尴尬地冲白藏笑了笑,“是挺妖气的”他忽然回过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在大营里?王爷他们拔营离开了?”
白藏恭敬道:“如今我已不再是宫中女医,前几日向王爷请辞还乡,王爷准了。”
“还乡?还到北夏来了?”鱼七一脸莫名。
白藏抬眼看着他,眼前这位江边长大后又混在市井之间的鱼副官,如今虽举手投足间仍是以往的样子,眉眼间却又分明添了与以往甚是不同的神态,只是他不自知罢了。
“大人身边,就是水流一族的归处,于白藏来说,自然就是还乡了。”白藏郑重道。
鱼七觉得一时呼吸得有些艰难。眼前这位姑娘,是宫中高品阶的女医官不说,虽素来性子清冷,但医术高明精湛,便是寻常卿侯见了她,也是颇为敬重。而眼前的她,却对着自己恭敬有加低眉顺眼,令鱼七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白藏见她有些手足无措微显窘意,语气又放缓了几分,“往后白藏听凭大人调遣。。。。。。”
鱼七搓着手,“别,别大人大人的。。。。。。听不惯。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来逛逛的。你不用跟着。。。。。。”
“大人若只是寻找浽溦下落,本没什么。但如今丁零在手,就有了危险。”白藏未显恼意。
鱼七一愣,“丁零?什么东西?我怎么会有?”
白藏垂眸,“大人不愿说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只是刚才山行的人也来了,大人还是要小心些。”
鱼七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止大了一点点,“山行的人?这次又是什么飞禽走兽?我怎么没看见?”
白藏心里一叹,声音仍是恭敬,“方才马受惊,大人该不会以为,是风吹的?”
鱼七大惑,“难道不是?明明。。。。。。”转念想到方才那马车出现得确实有些蹊跷,上面的布匹落得也过于凑巧,仿佛都是精心拿捏过,不觉闭上了嘴。
默了一默,他忽然叫道:“是那臭丫头?!她也来了?”
白藏摇头,“他们的洛九大人,如今应是没有这份心思。。。。。。”
她脑海里仍是方才街边临窗的身影,揉着银霜色的赤色长袍,意态懒懒却分明掩着痛色。不知何故,那一抹痛色直落入她的心底,在她没有察觉的角落里投下极淡的影子。
赤离在隔着几条街的酒馆里闷坐着,这位新任的山行大人,委实太不像话了。她自己忙着和那个姓萧的游山玩水,却把自己遣到北夏,帮的还偏偏是水流那帮混蛋。上回靠近水流的几个,自己的狐狸毛连着掉了大半个月,差点掉秃了,也只有轻罗没嫌弃自己难看
想到轻罗,他心里狠狠一痛,抬手将手里的酒一口闷掉。北夏别的不行,酒还是相当的烈,这一口下去,果然十分爽快,呛得他咳了几声。
“这酒性寒,若是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