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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肥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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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贤妃可以这么快就站起来相信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如此。



这天,妙婳公主才被奶娘带走,怜贤妃便叫宫女开始为自己梳妆打扮,看来是要将之前的不郁整顿一番。宫女一边为她梳理发髻一边听着怜贤妃说道:凤尾髻似乎更适合本宫今日的心境。



宫女一听连忙跪下,诚惶诚恐:主子恕罪,这凤尾髻……奴婢……实在是……不会梳。宫女一边小心的措词,一边揣摩着会不会因此受罚。毕竟怜贤妃先前一段时间的性情大变,众宫女是领受过教训的,一时间自然心有余悸。



呵呵……怜贤妃轻笑,似乎心情很是舒畅,到更让跪下的宫女有些毛骨悚然,只听她说道:本宫也知道这凤尾发髻乃皇后才有资格享有的……只不过……有没有本事梳个发髻还是其次,关键是看能梳多久。怜贤妃说着便随手拿起镜奁旁的香包,手指轻抚着上面的绣线:去把樊总管找来。



依你所见……这香包果真是墨修媛亲手所秀?怜贤妃不多做废话直接问道。



我打听过,经由明雪宫的宫女所说,墨修媛前几日确实是针不离手。樊师阙坐在一旁,手里熟练地剥着花生壳。



恩。怜贤妃微垂下眼:如此……帮我找些药材。



樊师阙微微一怔随即抬头看着怜贤妃:药材?



只见怜贤妃表情有些冷色:哼,无非便是红花、益母草之类。不过,味道不能太浓,适量即可。



哎……樊师阙长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既然明雪宫愿意帮忙,你何不顺水推舟的应了她?樊师阙真是有些搞不明白怜茵,如今一想起她先前担惊受怕的摸样心里还会微微泛疼,是心急、也是心焦。



怜贤妃抬起眼眸,眼中突显厉色:叫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干嘛。她语气突然地转变倒是惊了樊师阙。



听到这话,樊师阙有些焦躁,不由自主的皱起眉,犹豫了下手还是轻抚上怜茵的手背说道:这次的事摆明了是墨夷炘在暗中陷害,既然墨修媛肯帮你,你何不……



樊师阙话音未落,便被怜茵一手挥开,她眼中的厌恶之色油然而生,直直射向对方:本宫是主,你只不过是个奴才,不要以为经过那件事之后,你便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的。



你……樊师阙眼中泛出受伤的意味,抿紧嘴角强忍住心里的一口怨气,只得站起身恭敬地行礼:是,奴才自会办妥。



怜茵见樊师阙态度如此,微顿了一下便缓了缓神情,声音也柔和许多:方才……是我过激了,你……不会介意的哦?此时她又改称我,也有示好的意思。



奴才不敢。樊师阙一改方才暧昧的态度,一本正经的回着话,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身为奴才就应当做奴才分内之事,应当为主子效犬马之劳。奴才这就去办。



未等怜茵接话,樊师阙便再躬了次身双手捧起香包,倒退着退出殿外,动作连贯顺畅的找不出一点毛病。



樊师阙回到平日休息的居所,拿出几味怜贤妃交代的药草,细心的将香包拆开一个小口,将里面的药兰用针一点一点的挑了出来。



这是个细心活,不能急亦不能太过用力,若是不小心拉大了针口要再缝回去便会被看出补过的痕迹。



好在墨今先前已经将药兰的花瓣研磨成接近粉末的大小,这才方便了樊师阙的工作。待他换了红花、益母草、麝香进去,又凑近闻了闻……味道不浓不淡,确实刚刚好。



这怜贤妃要做什么,不用她多说,樊师阙就明白几分……她近一年来的变化是很大,甚至像是另外一个人。曾经的怜茵也是对生活充满着憧憬与向往的,原来的那种恬静与冷艳的气质确实是很吸引人。而樊师阙正是被这种气质一度的迷惑住,时至今日都不知道该醒醒。



当年,樊师阙孤身来到异时空,本来便是诸事不顺的,人生地不熟不说就连维持生计都是个问题。宇文王朝的文字他也是近两年才慢慢学会的。以他一个只会吹吹萧的男子来说,既不能文又不能武,遇到地痞流氓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一开始的樊师阙,为了填饱肚子曾经也在街头卖艺,但是卖艺的几个钱能做什么,除了每日三餐只能买得起馒头果腹,其他的他根本就没指望过。



后来,樊师阙巧遇外出的怜茵与其丫鬟,这才是两人结下不解之缘的开头。



樊师阙这辈子从来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现代人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建立在物质追求上的,交个朋友、找个对象也要看对方的出身、家底。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道理在现代就更是体现得出。



但是在现代,樊师阙好歹还是个交响乐团的乐手,养家糊口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那时的他也算是眼高气盛,对于女朋友有些挑剔,随便玩玩的女伴更是一个一个的换,夜生活极为丰富。



所以,樊师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会沦落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境地,凄惨已经不足以形容他那时候的心境了。身体上的饱受挫折还是小事,最主要的还是精神上所受的打击。樊师阙也自问曾经算是音乐才子,在女人堆中游刃有余,可是却不想某明奇妙的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夕之间,他从一个很吃得开的浪荡子一落成为连乞丐都不如的穷小子,甚至就连遮风挡雨之所还要跟其他流浪汉抢。



在这里,根本没有人看得起艺人,外语、数学、物理、还是化学更是无用武之地。大字不识一个的他,若不是还能吹个萧曲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那天,樊师阙正在冷清的街道上练习萧曲,热闹的地方他是不敢去的,保护费他根本交不起,所以这里虽然偏僻了点却很安全,挣一个子儿是一个子儿,总比辛苦挣来的全都被恶霸抢去的好。



而这个月,怜茵的父亲礼部尚书就快要大寿了,怜茵特意带着丫鬟在这一带的瓷器店选购寿礼,恰好听到一阵萧曲。这曲调之优美乃她生平仅闻,选定了寿礼随即便顺着啸声找了去。



此刻的樊师阙正在感叹境遇的不如意,借由啸声畅所愁怀之际便见到了相貌惊人的怜茵……



人就是这样,当你什么都顺利、什么都得意的时候,自然是看不到周围的美景的,就好比樊师阙曾经认识的一位患过非典之后得以康复的朋友,那个朋友曾经说过:原来我只顾着快步前行,根本不会留意周遭的景物,如今……我连多走几步都会喘,才发现原来身边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现在……我反而有时间去慢慢享受人生了。当时的樊师阙是无法体会朋友的这种心情的,他只觉得此人有些夸大其词,反而觉得人生就应该及时行乐。



如今,待到樊师阙诸事不顺的时候,也许路边的一朵不惊人的野花却都可以吸引到他的目光,更何况是美貌绝伦、气质清雅的怜茵呢?



那一幕的邂逅,至今仍旧徘徊在樊师阙的心头,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散去了。



没想到,就在他最潦倒、最困苦的时候却见到了这世间仿佛最美好的景象,就好比路边的乞丐突然捡到一锭金子的那种惊喜与振奋。当初他朋友的一番话直到此刻才再度回响在樊师阙的脑海里……



四六、何以迁宫



怜茵的笑容和煦略带矜持,对于眼前穿着打扮脏兮兮的男人毫不介意,遂称赞道:真是好曲,绝非凡品。



而樊师阙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呆看着冷清的街道中俏生生的站立着的这位可人儿,险些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不仅气质出尘脱俗,还无半点千金小姐的架子。看她的穿着,家中必是非富即贵的,如此美好的女子,樊师阙来到这里后还是第一次遇见。



待到怜茵将一锭银子放在樊师阙脚下的瓷碗中,樊师阙才恍然过来,慌忙的道谢:多谢这位小姐,这……只是首曲子用不了这么多。



这段日子以来,但凡有路人打赏的无非都是几钱银子,从未有过出手如此阔气的听客。



好曲自然值得好价钱。怜茵说着便侧身问身边的丫鬟是否还有银子。丫鬟说道方才为了给老爷买寿礼,并未有多余的。



樊师阙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如在下再吹奏一首,献与小姐……



怜茵刚要接口,就被身边的丫鬟提醒着天色不早,该回府了。怜茵仍旧微笑,朝着樊师阙微点了下头便转身带着丫鬟离去了。



那一抹笑容仿佛一道阳光照进了樊师阙原本灰冷的心,那时的他不由得想起了三笑中的剧情……早先他还觉得有些狗血,却不想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一笑倾人的女子!



且说回樊师阙调换香包里的药兰之后……



没过一日,怜贤妃便邀请墨今前来春华宫小聚。这本在墨今的意料之中,不论怜贤妃接受她的提议与否,都应该到了表态的时候了。不过这么看来,怜贤妃是同意的,否则也不会派人过来请她去叙话,早就将香包退回了。



临去之前,墨今又去看了趟贵妃姐姐,并将心中的想法说与她听。涟贵妃甚为担心,更觉得墨今这是在冒险,一个搞不好反而会中了怜贤妃的圈套。涟贵妃始终不相信怜贤妃会这么好心,毫无所图,所以她对这件事是反对的:妹妹啊,你如此做法实在是太冲动了,为何你不再像以往那样……为何如今的你如此沉不住气。



墨今的神情有些古怪,好似有话要说却被噎住的样子,只听她喃喃自语着:是啊……为何现在沉不住气呢,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



涟贵妃突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刚要说话就被墨今打断:叶生叶落又一秋……叶子生长之时可有想过会有落下的一天?墨今淡淡的眸光幽深的看着涟贵妃,瞅的涟贵妃更是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墨今轻笑的起身,向贵妃姐姐行了个礼,一脸的高深莫测:叶子,也许没这个本事想到这么许多,但是妹妹却有。姐姐请放宽心,在一切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还请姐姐安心养病。其他的诸多烦恼,姐姐是不应该被这些琐事影响的。



墨今越是如此说,涟贵妃的心里就越是不安,此时的墨今太反常了……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决心,她的语气里有着某种算计的意味,是什么呢?涟贵妃虽然一时猜不出,却也感觉得出墨今要做的绝非易事。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只字不提,无非是怕她这个姐姐为此担忧伤神,影响了身子。



涟贵妃轻叹着,语气妥协着说道:在这宫中,有些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而有些事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论是哪种都好,妹妹你有你的选择,姐姐自是不会阻止你。姐姐也知晓以你的本事是用不着姐姐操心的,只可惜我的身子骨不争气……



墨今轻握着涟贵妃的手,摇了摇头,漾开一个宽慰的笑容:姐姐何必妄自菲薄,自从入宫以来,姐姐多番提点,妹妹始终铭记于心。姐姐您就好像墨今的风向标,为我引路、为我架桥……很多事,姐姐都没有直接说与墨今知晓,但是却用实际行动告知妹妹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妹妹又岂会不懂?



墨今转过半个身子,看向一旁,语气突然有些转冷:一个权字,让位高权重者可以有本事保全自身,残害他人,这个字写起来简单但是要做起来却很难……它既是力量的象征又有衡量、比较之意。世人皆希望可以掌握这个字,可是却有几人能做得到不被这个字所迷惑、所掌控?当妹妹以为有权利做到一切的时候,也许根本就被这个字套住了也说不定。



墨今微垂着头自嘲的笑了:不过姐姐放心,墨今虽无大将之才,但是亦明白该放手的时候就应当放手的道理。要做到拿起来很容易,但是要放下却很难……而妹妹却却独独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墨今的话,涟贵妃越听越不对劲,心里隐隐的有些想法冒出,她的话语间字字句句都透露出放下之意,放下什么呢?权吗?墨今究竟要做什么?



涟贵妃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明姑姑在外通报:主子,墨夷太医前来请脉。



墨今轻叹口气,转向涟贵妃说道:姐姐尽管宽心,妹妹必不会乱来。说完,墨今便转身走出了殿外。在穿行的回廊之时恰逢迎面走过来的墨夷炘。



墨夷炘向墨今行了个礼:下官给修媛娘娘请安。



墨今淡淡一笑:墨夷大人有礼。大人先前托付本宫之事,本宫以为可行。一切就要劳烦大人多奔走了。



听到墨今的答复,墨夷炘垂低的面容露初满意的神情,声音晴朗许多:娘娘大恩,下官他日必会有补报的一天。



墨今缓缓眨了下眼,翘起嘴角,头也不回绕过他走了。



待到墨今在芒月的陪同下来到春华宫,却见到宇文綦也在内殿。



哎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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