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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素魄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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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已经知道了”

    “是我托付安诚怀入宫,没想到在宫门口怎能叫我不心寒?”

    “您,是在怀疑朕吗?”

    “不敢。老臣看着你长大,当时将明惠许配于你,就是看中你那与众皇子不同的敏性。如今安诚怀死了,除了封锁消息和缅怀,皇上还没有后续的办法,难不成真的病糊涂了不成?”

    明甫的话毫无掩饰,锋利刺耳,直戳人心。

    皇帝不说话。

    “当初先皇最中意的温灵太子,他可是你的亲哥哥。贤良高德,年少有为,待你如何更是亲的没话说,至于先皇后,是非难定,但是好歹抚养了您十多年,保护了您十多年。但是皇上做了什么,别人不再提起,皇上自己怎么能忘得掉。”

    “够了,往事不要再提了。”

    “一代贤明的太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钟虞,而自甘放弃皇位,甘心绝命于手足。何等愚蠢?难道皇上自己设过的陷进,如今要自己跳下去了吗?”

    明甫说起皇帝不愿提起的前尘往事,将那些罪恶的记忆重新翻出在皇帝脑中翻滚。

    “够了,请您,不要再说了。”

    皇帝背过身去。

    “如今皇上沉溺于那魅惑之女,纵乐荒废政务,让我这把老骨头听那宫外才有的不堪的传言。如今林洵洛长平两位将军离城,镇守边境,兵部尚书安诚怀却在宫城外被杀——皇上还没有所察觉吗!”

    皇帝如大梦初醒,额间汩汩冷汗。

    “诚怀前几日去拜访过老臣,昨夜里安夫人哭着来我府上,我且如何给出交代?”

    明甫的表情转而阴沉下来,让皇帝想起多年前,他亦是这样劝说扶持自己登上这位至尊的位置。

    “国丈公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一定会尽快查出谋害安卿的凶手。”

    “还请皇上,格外留心容妃,以及他的父亲邓云。”

    说罢,明甫离去。

    皇帝独自留在宫中,轻蔑地笑了:

    “你可知,为何邓云做先皇起居郎,朕登基他却辞位归乡?对,就是那个没有一官半职的邓云。因为他知道你明甫,暗受先皇命令,要有一个抗衡已是太子的皇兄的皇子。你看中朕与皇兄最为亲昵,所以您选择朕,将明惠送入三皇子府,一步一步将朕推上了皇位之争!”

    皇帝自语罢了,没人听见。

    “是了,你有怎么会不知道”

    明甫来到停放安诚怀尸身的冰室。

    “国丈公前来,你们的尸检可都做好了?”

    “皇上吩咐,在抓到凶手之前这件事都不可宣扬出去。”

    “国丈公刚从勤政殿过来。”

    守门的受了眼色,知道这明甫是挡不住的,便放了进去。

    明甫虽年迈身子骨却也还硬朗,但走近安诚怀终究还是踉跄了:

    “诚怀”

    明甫看的仔细,安诚怀除了脖颈间有一道深痕,其他的地方都完好,表情还算安详。

    “明公,此地寒气过重,您老还是不要停留太久。”

    明甫目中含泪,竟然在这冰冷的冰室坠不下来。

    “看着这孩子,我如何向他夫人交代。”

    明甫终究受不住寒气的侵蚀,咳嗽几声,便开始退了出来。

    “国丈公,斯人已逝,还请节哀。”

    “这种作案手法,你们可有线索了?”

    “这样的伤口常见于江湖仇杀,看气来是组织作案,但是手法高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哼,还需要找吗?能在宫城门口杀尚书,这血,定要他血偿!”

第63章 动() 
辽阔的敖北青源,万河以北的平原大地已经一片肃杀。

    尽管没有降雪,但是草地上一眼望去尽是晶莹泛白的寒霜。

    “将军,连续侦察万河边界数十日,并未发现任何风吹草动,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平泱南渠营。

    洛长平同副将赵川站立在南渠城墙之上。

    “怎么,平日林洵不少夸你心稳,如今急着北上?”

    “末将不敢,这是南渠一带作物匮乏,而且寒冬将至,不免由此担忧。”

    “如果南渠都食物匮乏,那草都打着霜的敖北就更岌岌可危了。我倒是要看看安北焃能拖到什么时候。”

    “是。”

    “对了,林洵硬塞给我的,那个军师,怎么这些日都没怎么见过他?”

    “梁贻梁军师,一到南渠便同我提起,说是这南渠的土地并不贫瘠,但是却少有作物,他这些天都在下边调查这事儿呢。”

    “不愧是军师,什么时候还在各处走亲戚呢。”

    洛长平语气中不乏讥讽。

    “末将觉得,梁军师做的事情倒也有重要意义的。”

    “我这没开战冷落了他,他自然得找些事情做,否则不好跟林洵那家伙交差。”

    赵川敬佩洛长平,却也不赞同他看梁贻的方式。

    “将军,您是不是对梁军师有偏见?”

    洛长平笑笑,道:

    “平泱南渠,本是一片富饶的土地,但是十多年前的那一次战乱之后,南渠一带竟然种什么都收益甚少,于是居住的人搬离此地,耕种的土地便越来越少,如今更是变成了一片荒芜凄惨的贫瘠之地,这显而易见的事儿还劳烦大军师亲自下访?”

    “好像是这个道理”

    “嘿你小子,赵副将你年轻尚且可以说不清楚当年战乱,但是梁贻不可能不知道。你说我有偏见,但我待军师一类的闲人向来如此。”

    “将军智勇双全,但是林将军叮嘱的也不得不留意。”

    “我看,你是受了林洵贿赂不成,也整天在我耳旁吹这些风?”

    “不敢。”

    “诶,那好,那咱们就去瞧瞧这个梁军师在干什么大事。”

    这位梁贻军师,原是云麾将军府的门客。后来因为卓有才敢而被林洵收为林家军的军师。梁贻性情和治军思想与林洵相近,故而被林洵请过来协助也是留意洛长平。

    此时梁贻正从南渠边缘上稀疏中之一的住民家中出来,身旁陪着南渠县令吴弈。

    “万河以南的天气还算暖和。将那几亩农家的田收购,百姓留下自己吃的口粮,其他的卖给我们。”

    “多亏了梁军师一户一户地走访,不然就这儿几户人家这么熟悉我还真不好开口。”

    “方才所到的人家中,一旦问起当年事,他们都面色凝重避而不谈。说是当年战乱所留创伤可以理解,可是连三岁稚儿也害怕是怎么回事?”

    “这个,下官并没有发现。”

    “吴大人不要瞒我,人们都离开了,他们还愿意留在此地,吴大人定是知道原因的。”

    “如果一定要说,肯能就是那个无稽的传说罢。当初战后,南渠已有复苏生气,但是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谣言,说是北边的万河里有千万惨死的兵士登岸扰乱民户。大家人心惶惶,说南渠是不祥之地,能搬走的早就搬走了,只有无力迁居的人留了下来,但也以搬迁为目的。渐渐的就只剩下这么些人家。”

    “难怪,你让我用可以搬迁为饵劝他们搬走,我还以为他们舍不得吴大人呢哈哈哈!”

    “梁军师笑话了。”

    “那为何不早说?”

    “这本是无稽之谈,说来想必会扰了梁军师思绪的。”

    “无需想这么多,只要我在南渠,跟此地有关的一切我都需要知道,吴大人只需将知道的放心告诉我就是。”

    “是。”

    二人正往营寨方向走,正逢着来寻人的洛长平。

    “梁贻现在何处?”

    梁贻忙上前拜见。

    “洛将军,梁贻在此。”

    “南渠县令吴弈拜见洛将军。”

    “哦,你们都在。听说你们在收购当地百姓的粮食?”

    “正是。我军粮草虽足,但一旦开战则是完全靠后方补给,何况万河边境天气早寒更需要早些做好准备”

    “好好好——这些我都知道,有劳梁军师了。这方圆几百里的就这么几户人家,能有多少粮食?”

    “南渠土地肥沃,人们虽不愿意住在此地,但是却很愿意附近圈地种粮,然后转运到其他城中卖掉。如果全部收购,能抵得上两次的补给了。”

    “嗯,不错。结果如何?”

    “已经了解清楚,并获得农户的同意了。”

    “那好,辛苦两位。既然已经办成了,我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告辞。”

    “恭送将军。”

    洛长平转身,赵川跟上。

    待走远了。

    “他早就料到这些了”

    “梁贻军师本来还做好农户不同意的准备,说是到时候让末将持将军口令再去农户家里”

    “诶,你小子刚才算计着我呢!”

    “不敢,不敢。”

    “果然是林洵举荐的人,本来还想让他离本将军远些,既然如此,便先用着。”

    “是啊,梁军师思虑周到,行动力又极强,实属难得。”

    “赵副将,你这是在替他说好话吗?”

    赵川心知洛长平一向不喜欢与军师一类人物打交道,更何况是林洵举荐的,意味是着安排在洛长平身边监视的人。看见洛长平脸色不对,于是立马改口:

    “属下,只是如实说话而已。”

    洛长平盯着这个年轻的副将。

    这赵川本是前几届朝廷武选的状元,却因其出生贫寒,父母双亡无倚无靠,处处受到权贵的排挤。

    幸得一日林洵与洛长平微服在朴元城茶楼喝茶论事,看见了这不通仕途的落魄武状元。林洵当时看中了此人的善良心性,便将他安置在自己府中,没想到赵川骨骼精奇,尤其擅长使长枪,于是便举荐进了宫。

    如今被委以洛长平副将的职位,实属莫大的信任与栽培。

    到了夜里,梁贻再来汇报。

    “这农户倒是十分乐意将粮食卖出,但是他们卖了粮食,却立刻有了搬离南渠的想法。”

    “大军驻守此地,开战在即,百姓要保命,人之常情,这有何奇怪?”

    “平泱南渠多年前因战乱被归入南章国,朝廷每年都会拨巨款补助南渠,但是如今此地的百姓都已尽数搬走,今日去查看了土地,并不是如他们所说的贫瘠之由,反而大部分土地十分肥沃。”

    “请军师直言。”

    “他们害怕说出口,很有可能是诅咒。”

    “哈哈,军师喜好研究这些,我自然不会多加干涉。至于神鬼之说,没有亲眼一见,我是不信的。”

    “如今将军准备如何应对敖北的毫无动静?”

    “再等他三天,三天之后,必然开战。”

    “不可。”

    “为何?”

    “安北焃或许正在等待我们涉水而过的时机。”

    有那么一瞬间,在夜的烛火之下,梁贻身上竟然有了林洵的重影。

    这让洛长平心中有种莫名的复杂心绪,转而化作恼火和疲惫。

    “好了,夜深了,今日辛苦早些回去歇着罢。”

    梁贻知趣,谢拜离开。

    入夜之后,万河两岸地域变得更加清冷。

    “阿姐,此去一定凯旋。”

    “放心,阿朗驻守后方补给,请务必谨慎行事。”

    “明知我这性子,父亲还把这样细致的活交给我。”

    安北贝儿看着安北朗笑着,道:

    “阿朗,我们的信念是什么?”

    “‘敖北的雄鹰’,阿朗明白。”

    安北焃带领大军南下,安北贝儿简兵东行,大军紧随其后。

    安北焃数十万人马行至万河北境一百里,突然消失没了踪迹。

    边境城是个八面通融的地方,敖北地界风吹草动,边境城就能反应过来。

    “将军,敖北有一支军队在向边境城移动。”

    林洵站在北岭阴面,眺望敖北境内。

    “我知道了,全军戒备。”

    “是。”

    那是一片青白的土地。

    “敖北的冬天已经到了,今年的秋天来得早了些”

第64章 番外(六)凌将赵川() 
南章国两年一届的武选大会又开始了。

    赵川离开了战乱埋葬了父母的故乡凌鸢,来到这传说“遍地是黄金”的朴元城。

    那时,他才十三岁。

    凭借着一路上好心人的接济,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这繁华的都城。

    “哪来的乞丐?滚远点,别脏了小爷的眼睛!”

    城中全都是着装清净的少年。在赵川看来,他们个个生得俊秀端庄,贵气逼人。

    赵川记着姑姑对自己说过的话,在外一定要能忍则忍,不要得罪了人,给自己招来麻烦。

    所以赵川从不与他人争吵。

    “走开!”

    赵川一次次被从队伍中排挤出来。

    可是武选报名的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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