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魄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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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晔林昭两兄弟对这些房间的构造倒是有一定的了解,却没有必要住在这样的房间。
元阳和麒麟在海岸边上走着,避开熙攘的码头,绕着北岭山脚下走。
“他们还跟着呢?”
元阳看了看身后,果然远远的有几个跟了一路的家伙,似跟非跟的,像极了“自家人”的做派。
“是。”麒麟点头道。
“江大人可真是把我们看的服服帖帖,睡着了也不肯放过我。”
“殿下,江大人其实”
“好了,你也帮着他说话了。难道有你还不够吗?”
“那,殿下需要我将他们甩开吗?”
“罢了,难得今天本不打算乱来,就让他们跟着也无妨。”
“是。”
继续走着,一艘客船又从港湾出发。
“看着海景行船,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林晔和林昭公子。”
“是啊。若是元真在此,恐怕迫不及待想要跳上船去呢。”
说笑着,又行了一段路,然后回到塔下栈去了。
正午时分,江姜已经醒来,窗外景色宜人江姜也身心轻松不少。
“殿下回来了吗?”
“禀大人,殿下今日沿着海岸线走了一遭,现在已经回来,正在大堂内用午膳。”
“什么?在大堂用膳?”
“是,殿下说要近距离感受百姓的生活。”
“你们为何不拦着?”
“属下拦了,但是”
“不该问,殿下又怎么是你们拦得住的。”
江姜匆匆穿好衣服,急着下楼。
堂中此时吵嚷,元阳和麒麟换着布衣,全然不被认作显贵人士,在一张小桌上看着热闹的大堂景象。
“诶,听说了吗?最近有个朝廷的大人物来边境城了。”
“听说是太子?”
“哈哈,到了边境城不都得收敛起来?不知哥们这刀斧都是仇权势的?!”
“傻大个,钟夫人按理来说也算半个官家的,你怎么说话呢?”
“对哦,钟夫人可不能算进来,她可是就救过俺哥哥命的菩萨,怪我嘴笨。”
“不过钟夫人不屑那些个虚名。”
“是啊,就算皇帝来,钟夫人何时给他们过面子?”
“就是,俺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但是就佩服钟夫人!”
“傻大个你那救哥哥的故事我们都听了好几百遍了,今儿就别说了,喝酒喝酒!”
元阳听了也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兴致盎然听着。
“若是让我见着那些达官贵人在俺面前,俺见一个打一个,打死算俺的,大不了逃到璇璜岛去,不在这受势力走狗的窝囊气。”
堂中显然有人坐不住了。元阳观察周边,也确实坐着些世家公子。
“这话说归说,也不是整个的都是蔫坏的,总不能真把无辜的人打死了。”
“那一窝出来的能有几个无辜的,当初俺哥哥就差点死在这群狗东西的手上——”
大个头气不打一处来,闷头喝了半坛子酒。
“谁不要过活呢,当初确实是他们过分了。”
大堂中的气氛被那一桌带起来了,议论纷纷。
元阳低声问麒麟:
“他们为何如此仇视官家?”
不及麒麟回答,身旁却有位老伯回答:
“还不是滥用私权为己谋利,鱼肉百姓。当初那大个头的哥哥在外地做工后被拖欠了工钱,去讨要却得罪了显贵,官府不敢管,打得只剩下半条命逃回边境城被钟夫人救下。最后那打人的连带当地官府都被撤职除名下牢,这都是钟夫人为百姓做的。”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可是南边义兴城发生的事情?”
“正是,这位小公子不是本地人,倒是知道的挺多。”
“啊——哈哈,跟着哥哥来边境城游玩,正巧一路走来听见了些罢了。”
元阳拍拍麒麟的肩膀,麒麟默默点头。
“看你们这么年轻,可去边境城?那儿可是习武人士的天堂,十年一次的群雄会盟过更是错过不得。我当年就是错过了一次,遗憾了大半辈子呢。”
“会的,多谢老伯。”
低语罢,再看大个头那一桌,又开始喝酒。
麒麟察觉江姜在阁楼上的暗示,示意元阳离开。
“殿下怎可如此行动,这太危险了。”
“无妨,他么都是有情有义的有趣之人,只是看气来凶了些,实际上不是坏人。”
“正是如此,这样的人多对权贵带有很深的成见,方才殿下简直就是在虎狼窝里!”
“我知道自己在作甚,江大人可休息好了?”
江姜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当。
“嗯,已经好多了。”
“好嘞,等钟夫人愿意见我,江大人就可以收集‘亥时风’了。等查清楚这聚集在边境城的‘邪风异象’我再同江大人细说元阳的所见所闻。”
“是,殿下。”
此时店小二上来说,门外有个女孩又找。
“女孩?”
“是啊,大人,就是那一位。”店小二指着楼下门口。
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女孩站在门口,见元阳目光过来反而向外走去。
“是她——那一日在钟府门前见过的那个女孩!”
元阳迅速下楼,麒麟江姜跟上。
小女孩十分灵巧地穿梭在人群中,也不至于让元阳跟丢。
“她在引我们去一个地方。”
麒麟拉住元阳,道:
“殿下”
“有你在怕什么。”
麒麟只好跟着继续追了过去。
最后女孩在一座桥上停下,接近北岭,四周安静无人。
“小姑娘,前面就是去钟府的路了,你引我们到此所为何事?”
“不是我。”
洛冰转身,一位公子站在桥的另一边看着元阳。
此时夕阳映在桥下溪流之上,粼粼波光。
第36章 身世()
“自见它第一眼,我便十分欢喜”
虞夫人取出盒子,拂去多年的尘埃;打开盒子,往事便如潮涌上心头。
钟灵跪在母亲身旁看着。
“这里头的东西,倒是未曾蒙上半点尘埃。”
盒内数叠信札,信札之上是一株枯干的花枝。
“这是你父亲亲手放下的,原是一束美丽的虞美人的。”钟虞端详着枯花枝,眼神中淌着温柔,“朴元城暑热,种不活这样的花,可是你父亲却种活了它们。”
钟灵跪在钟虞跟前,看着母亲小心翼翼地将花枝放下,然后将信札拿出,箱底还有一卷泛黄的画纸。
钟虞将画纸拿出来,端视良久,然后递给钟灵。
“灵儿,打开它。”
画卷早已破损不堪,展开时生脆生脆地响。
画上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和一位少年公子。钟灵再细看,道:
“这位美人倒是像极了母亲”
钟虞温柔地笑着:
“是我,那少年公子便是你的父亲,前朝太子温灵。”
钟灵呆住了。
“灵儿,我要同你说说我同你父亲的往事。”
南章国永兴二十五年,湖族航行商队靠岸边境城,钟虞随父亲入南章国行商游历。
钟虞那年十九岁,对这富庶的南章国怀满了好奇,随家中姊妹外出游玩。
“那边怎么这么热闹呢?”
“看姑娘是湖族人吧!这可是南章国的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来边境城召听民意呢,除了看热闹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皇子殿下?”
钟虞对这类从未见过的人充满期待,但在人群中与姊妹走散,任凭人流涌向湖边。
湖上有亭,亭梁挂着垂地纱幔,隐约可见亭中摆放着两座楠木尊椅,椅子上坐着两位金线白衣的人物。
“老伯,里面的人是谁?”
“里面坐着的就是温灵太子和三皇子呢!”
钟虞暗忖,什么太子皇子,想必就像自己家族长老一般的人物才如此受尊敬罢,心底倒也不十分感兴趣。
“啊啊啊——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娶我!”
身边女孩们的激动模样吓了钟虞一跳――看姑娘们的反应,莫非这皇子是什么绝色的男子?
既然都来了,不如亲眼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家伙。
为了看得更清楚些,钟虞便踏上沿湖的石柱,向亭靠近。
人群涌动,钟虞从湖上来,侍卫们以为她居心叵测,怒喝道:
“什么人,快走远些!”
一身喝令倒是只吓得钟虞脚略微失去平衡,好在钟虞自幼习舞,摇摆两下保持了平衡。
此时风起吹开了亭上的纱幔,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子与钟虞一刹那的相望,钟虞一个失神滑进湖里。
“那个男子是父亲吗?”
“是啊。但是,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
钟虞默然。
岸上一片慌乱,亭中冲出一人纵身跃入水中,侍卫们见了纷纷入水。
“有人落水啦!”
“皇子也在水里!”
“快救人!”
“不要乱!”
“退后!”
睁开眼睛,钟虞发现自己已经在岸上,躺在男子的怀里。
“姑娘,你没事吧!?”
钟虞惊魂未定不能说话,全身发抖紧紧地抓住皇子的衣襟不放手。
“姑娘别怕,你已经安全了。可有伤着哪里?”
彼时亭子周遭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钟虞意识渐渐模糊下去,世界渐渐安静下来。
“是父亲救了母亲?”
“不,作为太子他不被允许失了仪态。”钟虞嘴角勾着笑意,“他后来虽这么说,不过还是被我发现,原来他是怕水的。”
“可是母亲是通水性的。”
“没错,在海上长大的我,为了你父亲那一眼,差点儿把我的命搭了进去。”
“后来呢?”钟灵认真地问。
“但救我的那人就是当初的三皇子温桓,如今的南章国皇帝。母亲一开始,便错了”
醒来时,钟虞已经躺在了一间华贵的房间里。
“姑娘醒啦!”
两位侍女端正地立在床旁,一位前来问候,另一位转身出去传话。
“这里哪儿”
“这里是边境城城主府,姑娘落水了,是两位殿下救了姑娘呢。”
钟虞发觉手中攥着一块金线残布。
“这是?”
侍女笑道:
“姑娘被三皇子救下,就一直抓着三皇子的衣襟不放,到了府里要换掉湿掉的衣物,不得以之下三皇子剪掉了衣襟,才不至于让姑娘受寒呢。”
钟虞不好意思地将被子往上盖了盖。
“谁,给我换的衣服?”
侍女微微笑着:
“是女婢亲自给姑娘换的衣服。”
钟虞绯红着脸。
“谢谢”
不及侍女说话,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姑娘可方便救命恩人进房中看望?”
男子就在屏风外。
“姑娘,三皇子来了。”
那位俊秀的皇子不等钟虞回答径直进了房中。
“看来姑娘没有大碍,甚好。”
“多谢。”
“不必谢我,姑娘如此美貌怎可坠给那湖水去了?敢问姑娘芳名,好为你寻得亲人。”
“我叫钟虞,是湖族商人的女儿。”
“近日是好像有一支与我南章合作密切的大商队到此。姑娘也姓钟,可是钟岚亥先生家族中人?”
“他是我的父亲。”
温桓停下,显然出乎意料之外,然后鞠躬道:
“原来是少公主。”
“叫我钟虞就好,我们那儿才没有这样的叫法。”
“‘虞’可是‘虞美人’之‘虞’?听说湖族境内,到了夏日举国上下漫山遍野都是璀璨的虞美人。”
“嗯。你去过湖族吗?”
“没有,只是我的一位故人也是湖族人。”
“你若是真的看见了,才知道有多美。”
“你就叫做钟虞,有多美可想而知了。”
“谢谢”
“姑娘来自海上,怎么不通水性?”
钟虞想起当时那刹那的眼神,忙找理由掩饰。
“我只是一时忘了”
身旁的女婢听了捂嘴忍着笑意。
温桓看着钟虞,默默笑着,钟虞又绯红了脸。
“钟虞姑娘如此美丽,定不会叫温桓相忘。”
这时外面有人传话。
“禀三皇子殿下,府外有湖族少年求见,来问方才救下的姑娘。”
钟虞忙道:
“一定是阿航,皇子殿下,我家人来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挽留。”
钟虞放下手中的画卷,沉默了一会,道:
“什么一定是温桓救了我呢?自那以后,我无法忘记那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