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味麦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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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麦礼无奈地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更不可能等到你来找我,所以我自动自发地当把圣诞老人,将您一定非常想念、非常想见的大帅哥传送到你门前。”
单映童惭愧地笑,然后福至心灵地领悟到这样的大型节日所谓的情侣是该有些节目的,她很上道地提议:“我们去买圣诞礼物吧!”
姚麦礼比较满意。
进了商场绕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没有一件合适的礼物,要不就是姚麦礼看好了单映童嫌奢侈,又或者单映童觉得不错姚麦礼直翻白眼。
又转了一圈,终于走不动了,单映童支在入口处的一个柜台旁喘气,这是个饰品的柜台,全是金灿灿的华彩。
法国人对首饰的追求和中国人有些不同,他们喜欢金饰,追求炫目的外观,作为饰品点亮用。首饰大多是18k金样式别致的,不大追求足金啊、克数啊这些。价钱与中国的18k金首饰比要贵许多,因为他们贩卖的是款式。这个柜台他们一开始就看过,大部分是女性首饰,单映童觉得性价比太不划算。
此时她支在展示柜旁的墙上奄奄一息,姚麦礼看着她又是无奈又是笑叹,他随便看了眼柜台,指着一排中国字的项链玩笑说:“要不买这个?”
单映童有气无力地扫了一眼,却感了兴趣,歪了歪头思考了下,严肃地说:“我看行。”
这排链子他们一进门就研究过,不过不是作为礼物,而是作为趣事。
西方流行汉字不是这一两年才兴起的,他们认为汉字古老且玄奥,像是有内涵寓意的图画。
单映童常在街上看到带着中国纹身的老外招摇过市,有的酷哥在肩头纹一个“死”字,有的美女在胸前纹个“辣”,还有在手腕上纹“爱”啊,“忠”啊这些,而且经常是缺点少撇的,比较囧的是,有一次单映童看见一个斯文瘦弱男纹了一个“屌”字……
随着中国风兴起,许多饰品也纷纷推出汉字吊坠,这个柜台就是。这样的吊坠在中国大约是很恐怖的饰品了,试想一位风华正茂的潮男在脖子上吊一个金色的“福”字的样子吧……但是老外却乐此不疲。
吊坠大多是些常见字,像是“爱”“福”“慈”“长寿”“囍”……可是展示柜里许多字摆成背面了……正反面不分……看得二人咕咕直乐。
而此时的单映童再看看那些可乐的坠子竟觉得分外可亲,忍着笑又细细看了一遍,再次郑重地说:“就买这个,还能支持中国风的销量。”
于是圣诞节的当天,香榭丽舍大街上就出现了两个行迹鬼祟的人。
明明天气没有多寒冷,这一男一女却都缠着厚厚的围巾,手还攥着领子,似乎是生恐一丝冷风钻进脖领的样子,而且眼睛时不时地乱扫,惧怕碰到熟人。
到了预定的餐厅,外套脱下,点餐完毕,却谁都不肯摘围巾。最后被屋里的暖气哄的两张小脸都红彤彤地开始冒汗。
单映童热的不行了,说:“你先摘。”
姚麦礼死死攥着围巾:“不,你先。”
单映童也不肯,坚定摇头:“你先。”
姚麦礼一边满头大汗的扇风一边诱哄:“童童啊,其实这屋里就咱们两个中国人,老外也看不懂咱脖子上这是什么,你就把围巾摘下来吧。”
单映童笑眯眯地擦擦鼻尖上的汗珠:“你说的对,那么少爷你就请摘吧。”
“女士优先!”
“女士优先选!而我这个优先选的女士选择你先摘。”
俩人僵持了一会儿,侍者将红酒送上来,训练有素地没有对二人奇怪的着装多看一眼,然而当穿着衬衫却绑着大围巾的姚麦礼试图优雅地举起红酒杯时,单映童很不厚道地笑场了。
姚麦礼磨了磨牙,一横心,三两下将围巾大义凛然地除下,露出脖子上缀着的“长久”二字。
单映童在他的瞪视下,也不情不愿地毅然除掉围巾,露出一个“爱”字。
关于挑字的故事是这样的,两人想着事已至此……汗,那就可最俗的挑吧,反正断不会时常戴着。结果被营业员柔声告知每个项坠独一无二,只有一个。
两人狂汗,心下腹诽这有什么好“独一无二”的。于是除了“爱”字外,选另一个上面就费了心力。
单映童乐咔咔地要给他买那个最长的四个字的项坠:福禄双全。姚麦礼咬着牙青筋直爆。
最后看到“长久”这个不算太雷的,按住就不肯撒手。付账的时候单映童眼巴巴地要跟他换,姚麦礼坚拒之。
及至下周的元旦,早就办好签证的单映童首次乖乖地去英国看望姚麦礼。
在姚麦礼的单身宿舍的厨房里,那张他们寂寂吃过水果的桌子上,姚麦礼终于做了他一早想做的事——压倒她。
激情高处,木质桌子不堪负荷地吱呀作响,单映童的手指扣紧桌沿,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与那有节奏的响声相和,飘荡在房屋四处。
姚麦礼俯头,动情地不住深吻她,项坠垂下与她胸前的“爱”字时时轻声相触……
长久爱,爱长久。
在伦敦,她再一次见到梅书,那女孩的身边换了新的男伴,与上一个是截然不同的猛男风格。她见到单映童心无芥蒂地笑,热情招呼。
单映童与姚麦礼的这一场相交长进最多的便是不动声色,便也笑笑受下这热忱。
实是他周围的人事太过眼花缭乱,常人根本应接不来,单映童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对待藕荷色如此,对待其他也一样。人常说,愚蠢的女人对付女人,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
而单映童谁都不想对付,她只是想在这段日子里,在这段有限的日子里,享受他的爱,也付出自己的爱。
她察觉到自己的深陷,她希望日后回想起来时,她能够不后悔、不遗憾。
她与这帮人不是第一次相见,众人见他俩依旧甜蜜得如胶似漆,各自心下瞠目咋舌,但随着姚麦礼的随意,他们对着单映童也放松很多。酒酣耳热之时也不再端着防着,混闹逗趣在一起。
在国外谁都憋得慌,朋友相聚时纷纷忍不住拍大腿、忆往昔,偶尔会说漏嘴点儿姚麦礼所谓的“混账事”,然后便有些局促地看看单映童的脸色,单映童一概淡笑以对。
聚餐的后来再次集体喝高,姚麦礼又开始歪在沙发上对着单映童不停傻笑。离他们不远处,两个人男生哥俩好地互相搭着肩膀,各执一瓶啤酒唏嘘往事,一个摇头说:“我到现在总忘不了那个体院的美女,你说当年咱怎么就忽然改方向,要找古典音乐挂的呢?”
另个说:“就是啊,我这古诗三首都说不全的人,随着麦子的领导跟一学柳琴的厮混,根本就是两厢折磨,亏了麦子还如鱼得水的!”
“他能不自在么?他就负责被讨好时选择笑30度角还是60度,哪像咱!呦——呦!哥们儿你快看,他这嘴咧的都90度了,”这人说着踢了姚麦礼一脚,“你能不能矜持点儿,笑得也太二了!”
单映童不高兴了,替姚麦礼拍打拍打裤脚。这俩人醉眼朦胧地看了眼单映童,怔了下,然后点头嘿嘿笑了两声,咕哝了声“嫂子你在这儿呢。”然后又打了个嗝,转头侃起大学军训的事来了。
单映童看看双眼迷蒙的姚麦礼,暗自跟自己说:我不生气我不在意。然后伸手狠狠掐住他的手臂内侧,左转,再左转。
第二天姚麦礼晨起沐浴的时候大呼小叫:“童童!我手臂怎么紫了一块?”
单映童对着那块青紫心疼地呼呼气说:“是啊,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随后二人即将面临一段离别,农历年降至,按照姚家大门大户的规定,尽管当家人可能不由己地无法在家守岁,但所有的孩子都得放下手上的事情赶回家团聚。
尽管本来就是两地,但在心情上,隔着一条英吉利海峡和跨越大洲的距离依旧不相同。
单映童有些舍不得,甚至是心慌,她总有一种执念——在欧洲的姚麦礼是她的那个姚麦礼,在这里的麦子没荒唐过,他为人低调、努力学习、认真恋爱,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只是一个漂亮男孩和一个可爱女孩的简单爱恋。
可是回到国内的姚麦礼,光是各种韵事就可长篇累牍一个月不重样。除了漂亮之外,他还是风流浪子,是世家独子,是光鲜骄子,而她则是个与他八十杆子都打不着的本分女生,这期间的距离可不只只是从亚洲到欧洲的山长水阔能够诠释。
然而当他说家里连下12面金牌急召的时候,单映童犹豫了又犹豫也没说出留他的话,实在是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太闺怨。
大年三十那一天,姚麦礼已经回国两日了,单映童这天起的有些晚,他们这一帮一起交换来的学生聚在一个师兄家聚餐。
本来打算7点多开饭,结果自告奋勇擀饺子皮的王苑技术太虎烂,而切饺子馅的大兄弟由于动作过于潇洒,一公斤的芹菜硬让他剁剩一半,其他的都贴在墙上、溅在桌上。
结果这边重新和面,那边又跑出去再买菜,网络直播的五个小时的春节晚会开始放告别字幕了,他们的晚饭还没影儿呢。
期间孟璇绫来过一个电话,俩个女孩喜气洋洋地互相拜了早年,孟璇绫照常关心了下她和姚麦礼的感情进展,听到她将姚麦礼放回国,很是怒其不争地斥了她几句,然后又跟她通报了下圈子里有关姚麦礼的新动态。
比如又有某女放话一定要拿下姚公子了,又或者姚公子的一个英国同学向他告白被拒,抑郁了啊……后一个孟璇绫还特意强调了下是个眼睛特别大的姑娘让单映童注意下。又说姚麦礼有个很交好的大哥头年底跳进婚姻的坟墓了,姚麦礼送上大礼的同时信笺上写着“好兄弟,有勇气,壮行之!”
放话的事单映童不知道,她估计姚麦礼也没在意过。告白的事他原原本本地汇报过了。最后一个送礼的事她不知道,但却最惹她发笑。
她笑了笑,又笑了笑,最后却是轻叹一声说:璇绫,我想好了,能爱的时候就好好爱吧。他过去的事我没办法,他将来的事我又能何奈,但他此刻待我是真的、是好的,这段路我想好好走。真到了岔路口,我不会为难自己的。
去买菜和酒水的人回来了,是刑越泽和另一个男生。进了门男生有些犹豫地进了厨房。
刑越泽走到单映童旁边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然后说:“哎,映童,我忘买白酒了,麻烦你一趟行不行?”
单映童奇怪:“今天中国超市都关门,去哪里买白酒?”
“中国年期间家乐福做活动,入口处就摆了一排。”
单映童在屋里呆的本来就憋气,干脆地答了一声就出了门。
晚上八点钟的巴黎天早已大黑,一出门空气沁凉而来,她这才发现下雪了。
一直沉闷的心情总算舒活了些,她深吸口气提提神,转头一抬眼,就看见伫立在街灯下,浅浅微笑的他。
桃味情人节(图)
她深吸口气提提神,转头一抬眼,就看见伫立在街灯下,浅浅微笑的他。
那画面太美妙,雪夜中的灯光柔美明亮,片片雪花都似洒金飞舞,他本就异常俊美的脸在这蓝丝绒的天和银白的地之间,恍若神祗。
单映童真的不想破坏气氛的,可是她确确实实尖叫了一声,然后几步冲过去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姚麦礼闭着眼睛笑,微微俯身缩紧手臂,拥紧了怀里兴奋的丫头。
单映童在他怀里动蹭蹭西蹭蹭,美了半晌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回来了?可以不用跟家人过年吗?”
“我吃完年夜饭才搭的飞机。”
单映童算算,十余小时的行程减去七个小时的时差,瞠目:“你家中午吃年夜饭?”
姚麦礼摸摸鼻子:“下午。稍稍提前了会儿。”
单映童觉得不妙:“不会是因为你吧?”
姚麦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环顾左右,然后指指楼上窗口攒动的人头:“你同学?”
单映童一抬头,脸一下涨红,后退两步离开他怀抱。然后歪歪头,又上前牵住他的手粲然一笑道:“走吧,再请你吃一顿年夜饭!”
姚麦礼的加入无疑是个轰动,大家多少有点约束,仿佛他往那简陋的折叠桌旁一坐,此处立马变成五星级酒店。
单映童环视一个个正襟危座的同学心下正愧疚呢,姚麦礼却笑意融融地从袋子里拿出两只烤鸭,在女孩的欢呼声中,又拿出两支白瓷瓶的酒。
转眼间摆平两端的姚麦礼又施展了一把政商世家的交际手腕,他话不多,但什么话题都会说上两句表示关注——与眼镜男聊两岸走势,与离子烫谈今年流行趋势,时而侃侃而谈空客和波音的性价比,时而笑说NBA谁谁的汉字纹身贻笑大方。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交流方都是男生,但凡女生提问,姚麦礼都会礼貌地笑笑,然后对着单映童目光盈盈地微微侧头,似是请示或请她代答。带些夸张又善意地表达了他正甘之如饴地被女友大人监管着。惹得一阵阵善意的哄笑。
姚麦礼无疑是成功的,这顿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