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味麦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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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当街拥吻的事实在是太普遍太随性,接吻是一种很光明正大、无需顾虑场合的情感抒发,吻的人不扭捏,看的人不尴尬。
然而单映童却是大为羞窘。
姚麦礼在众人善意的注视下笑得悠然自得,细看嘴角却有些僵硬,因为清醒后,单映童的小手正在死死地掐他腰间的细肉。
这天他们在蒙马特高地逗留到很晚,从傍晚时欣赏歌声,到夕阳时欣赏落日,至夜幕降临时欣赏巴黎夜景。
单映童从未试过这样无所事事地长久呆着,奇怪的是,却觉得时间满满的,心里暖暖的。
直到姚麦礼忽然一拍大腿叫:“哎呀!今天是交房的日子!”
两个人倒了两次地铁冲到地方时,房东已经离开,将钥匙转交给了邻居,确切的说是另一位红发房客。
姚麦礼跟那红发女郎显然不是初次见面,两人寒暄过后,姚麦礼领着单映童打开门进了房子。
单映童呆滞地看着粉刷一新的房子,抱臂等着姚麦礼解释。
事情是这样的,在姚麦礼确定要常来巴黎后,觉得每次住酒店既不舒服也不方便,于是索性在单映童学校不远处租了一间房子。
考虑到她极不喜欢奢侈式消费,姚麦礼找这个房子还颇费了一番苦心。
单映童的学校在巴黎的南三环左近,于是姚麦礼在其更南,接近四环的地方找到一处算是物美价廉的房子。
这是一座有些历史的独栋房子,三层楼,藕荷色的外墙有些斑驳,带个小花园,座落在一片安静的住宅区中,原本住着三个学生。
在中国,这样的房子叫别墅,可在相对地广人稀的欧洲,看不到海的不能叫别墅。
在乡野农村,一栋栋漂亮的小尖顶房,也跟这相差无几,不过是地域之别罢了。
在法国,有另外一个词称呼这样的独栋房子,与高层楼房相对,没有太明显的档次差距。
这户主人前几年在市中心买了新房自己居住,由于此处临近学校,所以便将老房子改造成专门出租的格局。
一楼是一套拥有独立洗漱间、厨房、小客厅、起居室的套房。由面对花园的偏门直接进入。而上面两层住户则是公用二楼的一套卫浴设备和厨房。二楼一间卧室,三楼两间,此时分别住着一名红发的墨西哥留学生,和两名法国外省学生,他们则由楼外楼梯出入。
姚麦礼真是租了一楼这个带花园的小套房。说来,整栋房子原本的大门是堵死的,一楼二楼之间的楼梯也是不相通的,等于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和一套三室一厨的房子的结合体。
单映童对于这种新奇的格局还是充满好奇的,觉得很有意思。
到处摸摸走走地参观。这房子自带欧式风格的家具,桌子、床、沙发、衣柜……单映童参观到厨房,看见连各种型号的刀叉锅碗都一应俱全,不禁咋舌。
房间内是崭新的地毯,墙壁也是重新粉刷的乳白色,正是为了装修后放味道,姚麦礼签约后迟了一周才拿到钥匙。
法国租房的规矩大都是两个月的押金,月付房租。
可由于姚麦礼马上就要开学回英国,所以很大手笔地一次性付给房东半年的房租——这也是为什么房东会这么大方热情地主动提出要重新装修。
单映童听到后,最后一丝让他退房的念头也泯灭掉了。只能认命地帮他打扫起来。
房子很干净,简单的擦拭就可,然而俩人一通忙活下来,也是一个小时过去。等再一看时间:零点二十分。
这样晚了,姚麦礼肯定不会放单映童独自回去。可是送她回去后,回来就没有地铁了。
姚麦礼抿嘴笑,指指硕大的双人床:“映童,一起睡吧!”说罢从柜子里拿出崭新的被褥。
单映童狠白他一眼,又看看那套被抱在他怀里、色调阳刚的枕被,浑身不舒服,她一转头:“我睡地!”
姚麦礼自然不会干,他说还是我睡地。
于是两个人拉锯了半天,竟然依旧是单映童的执拗胜利了。
她固执地觉得,哪怕是一人在床一人在地,睡到床上也非常非常暧昧,非常非常让人浮想联翩。
故事里,男主半夜摸上床啊,女主半夜不忍心啊……总之最后总是一个充满桃色意境的结尾,想到这里,单映童就浑身不自在。
所以洗漱完,二人终于各自安置躺好,就有了这段对话。
黑暗中单映童问:“你打呼吗?”
将所有褥子都贡献给单映童直接睡床垫的姚麦礼一愣:“不打。”
“那你磨牙吗?”在普罗旺斯,住混寝人多,什么样的都有,这些心理建设肯定是有的,而且旅途疲惫,顾不上那么多。
但现在是独自二人共睡僻静一室,单映童不想半夜被恐怖的声音毫无预警地惊醒。
“我不打呼、不磨牙,而且我也不梦游。”姚麦礼好脾气地答。
“那你起夜吗?”
“嘿,单映童,你一定要这么谨慎吗?”
“是,我不希望我半夜被你踩醒。”
姚麦礼无奈地笑起来,他翻个身趴在床沿,看着将自己裹得比粽子还严实的女孩:“要不咱俩换地方,我不介意半夜被你踩醒。”
单映童语气坚决:“绝不睡床。”
姚麦礼轻笑:“映童,要不咱俩一起睡地吧?”
单映童一翻身,给他一个无情的后背:“晚安!”
桃味异地恋
一周后,姚麦礼的学校开学。
他回英国后,单映童几乎将这个房子当成网吧。
明明在宿舍也能上网,她却常常莫名其妙地就拎着电脑到已经没有他的租房里上网。
她将这种行为解释为:因为这里又干净又宽敞。
而且她也肩负着为他看房子的使命不是?比如说雨天注意门窗,晴天出去晒被啊等等。
于是这里也变成她的专用自习室。
一晃姚麦礼已经回去一个多月,十月初,单映童的硕二课程也正式开始。
这日单映童正在研究一份工程力学的结构图,qq响,一看是同寝室的闺蜜小晚。
{为梨花体风中凌乱的}晚Q:什么事这么高兴?
【中国心】单童童:啊?
{为梨花体风中凌乱的}晚Q:你的签名。
单映童一看,自己的qq签名是:“请容许我大笑三声:哈!哈!哈!”
故事是这样的,单姚二人混熟了之后,难免会对着镜子评论对方的长相。单映童的五官属于无功也无过的类型,组合到一起舒服自然,加之气质清新,“可爱”是基本评价。而在这个“美女”泛滥的年代,别人称她一句“美女”也不会有哪个路人心怀困惑抑或引起肠胃不适。
而姚麦礼不肖说,标准的美男子,跟他一起照镜子需要极坚强的心智。尤其那一双漂亮飞扬的桃花眼,光芒熠熠,顾盼流情,让单映童自叹弗如。说来她前些日子又挖到一个八卦,说他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外号,叫做“大美男子”。
老师和小朋友都这么称呼他,“‘大美男子’吃饭啦!”“‘大美男子’玩游戏啦!”……,一直延续到小学二、三年级,用他本人的话说是“到懂事觉得太雷了为止”。
无论是什么,这个一向自负美貌的男人,在英国的一位阿拉伯同学,有一天很认真地问他:请问,中国人的眼睛都像你那么小吗?
这个除了自负美貌更自负风度的“大美男子”,当时抽搐着嘴角维持着礼貌微笑,说“是”也不成,说“不是”也不成。
单映童当时听到卸下风度面具对着她悲愤控诉的姚麦礼讲完,大笑不止,一边用他的理论安抚他“就是啊咱不跟戴头巾没见识的人计较”一边却又改了签名气他。
现在看看实在是太高调了,赶紧删掉。
【中国心】单童童:哦,有个人万年风顺终于触礁,我一时看笑话太兴奋了。
{为梨花体风中凌乱的}晚Q:……是你男友?
【中国心】单童童:嗯,是他。
{为梨花体风中凌乱的}晚Q:童童,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们说过什么吧?
【中国心】单童童:记得啊。
姚麦礼刚起身回英国时,她有一次上qq,被寝室姐妹逮到。她们问她为什么消失这么久,当时色lalala随口一句:说!是不是有男人了?!
以单映童的性格,她也许不会主动提起,但绝不会问到头上仍对朋友欺瞒。
于是她回答:嗯……我想我有男朋友了。
自然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面对群众激情四溢的逼供,她犹豫了又犹豫,挣扎地回:我能不能不说他是谁?总之是个还不错的男生。
她们问:为什么不能说?他哪里见不得人?
单映童心里不知怎么就苦笑一记,还真的是,见不得人。
面对闺蜜,她很坦诚:因为……不会长久。
当时群里一阵默然。四个女孩的关系向来真诚亲密,另外三个人停顿了一会儿,噼里啪啦地开骂:单映童,你是不是跟老外在一起了?还是哪个不靠谱的人?!你从来不是那种对感情随便的人,你怎么能明知道不长久还开始呢?你是不是出国出傻了啊?!
小晚当时还算是最冷静的,她问:童童,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朋友们的数落单映童照单全收,她们犀利尖锐的话,每一句都敲在点子上,她反而觉得温暖踏实。
骂完她们又开始嘱咐,嘱咐完是警告,不过谁都没再问那人是谁。
单映童在群众的关怀下,再三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注意分寸。
{为梨花体风中凌乱的}晚Q:童童,上次谈完后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如果两人真心相爱,有什么理由能使得感情不长久。
单映童拉回思绪,看着这句话,心里一动,手在键盘上动了几动,却不知道该回什么。
{为梨花体风中凌乱的}晚Q:童童,我得提醒你,最近聊天、邮件我感觉,你近来情绪非常的high,完全就是一派陷入热恋的样子。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和他分手,那你最好尽快。尽管我觉得没什么比爱更有力量。
单映童回给她的是当局者迷的经典语句:小晚,我觉得一切都在控制中,我承认我最近很开心,他……是个很上道的情人,我们相处很愉快,不过,我心里有数。
屏幕另一端的小晚看着单映童信心满满的话,叹了口气。
十月下旬,两个月的分离让埋在论文中的姚麦礼爆发了。他下达最后通牒,命令单映童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伦敦。
姚麦礼一年MBA和单映童的两年硕士比,要更紧张一些。法国公立大学的授课方式有些像中国,满满的课程,厚厚的笔记,而姚麦礼他们学校则是没完每了的大作业大论文。
所以对于单映童来说,放假就会立刻轻松很多,可是姚麦礼则不然。
在楼下的电话亭拉锯了半个小时她抵达伦敦的具体日期,最后以姚麦礼完胜告终。
十月末为期九天的万圣节假期,单映童一天都没为自己争取到。
挂上电话,带着无奈的笑上楼,一抬头正与邢越泽狭路相逢。
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单映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因为他工作后,这个学期就不能再住在大学城里面,所以9月份的时候搬出去了。
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干巴巴地寒暄了几句就擦身而过,各走各路。
回到宿舍,单映童刚来的及洗下手,就听见电脑里有新邮件的提示音。
走过去打开,竟然是姚麦礼半分钟前发来的,赫然是一封订票的确认信!
她敲他qq:姚麦礼,机票怎么回事?!
姚麦礼回给她一个谄媚的笑脸:亲爱的~我动作快吧?!
单映童再次切换到邮件,仔细看了一遍,是她的名字,时间正是她万圣节假期第一天的早上!单映童深吸口气。
真是……连个睡懒觉的时间都不留给她么……
她也不知道心里是甜蜜还是无奈,这个航空的网购票退票的代价极昂贵,早起……就早起好了……
她打过去:到了伦敦把票钱给你。
姚麦礼对她此类言辞都麻木地无视,反正这个斗争的主题是永恒的,方式的无穷的。
他发给她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映童亲爱的~想我了吗?
【中国心】单童童:——!不是刚通完电话么?
姚麦礼又是一个泫然欲泣的哭脸:映~童~,那都是五分钟前的事了!这五分钟你就没想我嘛!
单映童一头黑线,自从跟姚麦礼分开两地后,这男人似乎就迷恋上对她撒娇,并且一次次试探她忍耐的底线。
她刚要回,就听见敲门声。
【中国心】单童童:等等,有人敲门。
她打开门,很意外:“邢越泽?”
邢越泽有些局促,但却坚定:“映童,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单映童没有请他进来,还保持着一人门内一人门外的位置:“你说。”
邢越泽苦笑了下:“你不必如此防备,咱们难道连朋友都不是了?”
“我不是防备你,我只是……”单映童歪下头,又想起“上道”的姚麦礼,“只是对我男友的尊重吧,请你别介意。”
邢越泽眉头抽了下,深吸口气:“你还跟……姚麦礼在一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