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夫不请自来-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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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一听,也是满心欢喜,凑近问,“嫂子,你究竟干啥了这么高兴?”
梁羽的主意还差一步,自然没有告诉她的打算,“你别问了,到时只管看好戏就对了!”
梁羽为人做事高调,但心机也重,她一旦出手,只怕段位不低,不成也就算了,真追究起来,秋兰也可以脱个干净,何乐而不为?
再说楚俏换了药,正端着一碗青菜粥,盘算着男人今天该回来了,她待会儿还得趁早去买些新鲜的菜。
这大热的天儿,一整日地训练,也是苦,她还真得好好想想能做些好吃的犒劳犒劳他。
正想着,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路,门外的人自报家门,“小嫂子,我是萧央。”
楚俏起身开门,昨天她就想问了,“萧排长怎么不用去训练?”
萧央几次来都被堵在外头,没想到她这次居然来了门。惊异之余,见她鼻头还贴着药膏,声音倒是恢复了不少,于是照实回答,“营长另外安排了任务给俺,他叫人回来,吩咐我来通知您一声,他晚上才回得来,叫你别等他了。”
楚俏心里一阵失落,不过他起码有了一句交代,她总算有了安慰,只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萧央笑笑,黝黑的肌肤透着健康的色泽,踟蹰地从兜里掏出折好的黄色信封,递给她,“嫂子,这是岗亭值班的小战士托我给营长带的,你好生保管着,回来给他就成。”
楚俏一看信封被人拆过,歪歪斜斜地卷着,不知是不是家里捎来的信。
她左右看了一圈,既然指明了是给他的,她也不好拆开,收回兜里,心里还是有疑惑,“怎么瞧着被人拆过了?”
萧央脸色一变,不过他脸黑。倒看不真切,语气卡顿道,“哦,这个是例行检查,军演快开始了,查的严。”
昨天家里寄来的包裹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楚俏表示理解,不过,“昨天还说得人亲自去领呢,今天怎么又给你了?”
萧央一时语塞,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在岗亭时恰好许队也在,他还说小嫂子来回也不方便。”
楚俏一听是许队,又见他急得满头大汗,想来他是担心挨骂,噗嗤一下笑了,“瞧你急得,我拿着就是了。下回也不必为这事儿亲自跑一趟,横竖我也是要去买菜的。”
萧央见她接了,松了一口气,七上八下的心也落定了,心里回想着梁羽应承的话——“你帮我这个忙,我一定成全你的好事!”
他一笑,露出大白牙,“嫂子别客气,我先回去了。”
“等等——”人家跑一趟,楚俏总不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不过家里头也没啥好东西,她干脆把自留的鸡蛋塞给他。
萧央自是推辞,楚俏假意不高兴,“才说了别客气,连一颗鸡蛋也不肯接,这不是见外了么?”
萧央羞赧地挠头,“那……我就不客气啦?”
干净的水煮蛋还有余温,萧央握在手心,浅淡的余温一点点甜丝丝地传入心肺,竟是这般挠人的滋味,只怕是梦里也梦不到!
萧央难得一整日的好心情,可没想到,梁羽嫂子亲手给了他香甜的滋味,又亲手毁了这样的滋味!
☆☆☆
日暮西落,梁羽闯进萧央的单人宿舍时,正好瞧见他对着一颗鸡蛋傻笑,不用猜也知那是楚俏给的。
梁羽反倒不急了,抱胸倚着门框,笑得肆意,“萧排长,你说要是陈营长知道自己的部下惦记他的妻子,他会作何感想?”
萧央被她的话吓得心惊肉跳,“腾”一下从桌子上跳起,“嫂子你怎么门也不敲就进来了?”
梁羽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我要没有硬闯,又怎么瞧见你一脸思chun的样子?”
她私闯竟还有理了?
萧央怒瞪着她,“嫂子你瞎说什么?”
“我是不是瞎说你心知肚明,”梁羽心里有底,倒不怕他抵死不认,只道,“也是,你也正好血气方刚的年纪。而楚俏年纪也小,听说你母亲一心盼着你娶个有文化的媳妇,你有那心思倒也算有孝心。”
萧央眼珠子轱辘一转,不知她打的是谁的主意,也不敢应声,只悄无声息地把鸡蛋收到身后,啪嗒一下扔进垃圾篓里。
梁羽勾唇,心道楚俏也是可悲,瞧瞧她的爱慕者,一到紧要关头,什么情呀爱呀,原来也是不足轻重。
她摇头失笑,“我也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怎么会看不明白?不过要我当做不知情也不是不行。”
萧央一听她肯松口,心里一喜。“好嫂子,我就知道您心好……”
梁羽听着他的恭维,觉得分外顺耳,等她听得够了,才附耳提了她的条件。
萧央脸色一变再变,听到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直起身,眉头紧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嫂子,这……不好吧?”
梁羽淡淡落座,“好不好可就看你了,毕竟时间不等人,陈营长回来一发现军演模拟图不见了,一追查,查到东西在楚俏手里,而又是你给她的,你要把我供出来也无妨,我只消说一句,是你指使的。你为了和楚俏双宿双飞,故意诬陷陈营长,到时,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
萧央一听,只觉得头皮发麻,“嫂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梁羽翻着白眼道,“萧排长,你心里要是没那个念头,我怎么也钻不进不是?人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但你事先承认错误就不同了,你只管说是楚俏故意勾引你,这事儿可怪不到你头上。”
萧央满脸踌躇,心里惴惴不安,“可这也不关小嫂子的事,她对我好,也许没那个意思。”
梁羽见他还嘴硬,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拉开他的抽屉,一只陈旧的钢笔赫然躺在抽屉中间。
她捻起来,仔细翻看着,只道,“这钢笔也旧了,萧排长竟还宝贝着?你说。我要是把它交给陈营长,你在部队还待得下去么?破坏军婚可是犯罪,而你还是军人,可是明知故犯!”
萧央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手也抖得厉害,忽然,一阵急促的哨声猛然响起,他腾地一下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惧。
紧急集合!
他也没顾得上梁羽,换上军靴就飞跑出去。等他到了训练场,已经开始整队了,而一身疲惫的陈继饶犹挺立在一旁,面色沉冷,薄唇紧抿,一语不发。
男人已一天一夜没合过眼,这次进山埋伏,他每个点都察看过。身上还蹭着泥土和藤叶,带着一身疲惫回来,靠着山里的信号台,他知道军演模拟图送来了。
可一回来,图纸不翼而飞了!
这次军演规模之大,连他也是头一回见,甚至还允许千分之二的伤亡,而那份图纸关系南北双方所有的作战点,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图纸要是找不回来,别说升迁,甚至还有可能累得本职不保!
可偏偏,这事儿没法儿大肆宣扬,所以他也只得把人召集起来,照着没出任务的人头,一个一个宿舍地去搜查!
在暮光映衬之下,那隐在军帽之下的磊落分明的面孔上却是分外安静的,他冷冷扫了一圈目光躁动的士兵,犹是一语不发,只抬起的手一挥,几个具是疲惫的小战士依照之前的吩咐。
萧央默不作声地盯着,上一次军牌遗失,也是如此,他多少猜到,这和图纸有关,一时之间,心里七上八下。
出任务的几个排的弟兄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窝在山沟里,脸上手臂上都是蚊虫叮咬的痕迹,现在回来了还没法歇着,心里又怎会不不愧疚?
整个营的人站了约摸半个小时,日落西头,空气里也没那么燥热,但萧央脸上淌着的汗水却是有增无减。
图纸在楚俏那儿,几个小战士灰头灰脸地回来,自然一无所获。
男人的脸色越发青黑,背着手来回几次踱步,这才挥手让他们入列。
他目光放远,深眸来回在人队里逡巡,一语不发,也不知在沉思什么。
而一旁负责通讯的小战士,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腿脚发抖,他几度建设心理,才壮起胆子喊道,“报告!”
脚下的军靴一顿。男人霍然回神,沉冷启唇,“讲!”
通讯战士顿了一下,“营长您和二排三排的战友们辛苦了,不如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追查吧?”
他也是出于好心,可部队是累了就可以休息的地方吗?
男人眉头一挑,透着一股狠劲,他声音嘶哑,却仍旧掷地有声,“张放,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没亲自交到我手上,而是放在办公桌,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脱得了干系?”
张放一下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话。
队列一派安静,几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兵闭着眼睛,身体左晃右晃,忽然就听耳边一声喝令,“陆晨、唐宇、叶则、孟凡丁,出列!”
被点名的四人一下精神就抖擞了,“到!”
“俯卧撑十个,准备!”男人紧抿薄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四人累极,却不敢有丝毫怨言,硬撑着做完了。
陈继饶叫他们归队,这才扬声说道,“我不管是谁把办公室的东西拿走了,但是今晚如果找不到的话,大家伙谁也别想回去吃饭休息!”
一直一语不发的许良立在一头,这事儿交由陈继饶处理。他是信得过的,所以这时才发话,“也没人承认的话,那大家就都在这儿等着,直到查不出来为止!你们也饿了,就先原地休息吧?”
说着他转头以眼神征询陈继饶的意见,见他默然点头,又道,“要是有人知情,就直接来找陈营长。”
说完,他拍了拍陈继饶的肩头,“走吧,进去歇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人敢来打报告。”
男人一想。觉得在理,轮廓分明的俊脸仍旧是严肃的神色。
而坐在训练场的萧央嘴唇发干,汗流浃背,晚风一吹,他就觉得脊梁分外阴冷,耳边听着战友们的抱怨,心里越发难受得紧。
纸是保不住火的,营长是出了名的严厉分明,任你找不出错漏,而且他的眼睛毒得很,营里的兵也都服他。
萧央自问,比心理战术,他是比不过陈继饶的。
他思来想去,如果承认图纸是梁羽嫂子递来的,那他和楚俏的“地下情”肯定会被曝光。到时营长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但如果照梁羽所说,把脏水往楚俏身上泼,兴许还有转机,他不但脱了干系,也和梁羽拴在一根绳上,到时候他开口求她,让她出面向杨营长求情,他大可跳到一营去。
涉及前途,那他也只能牺牲小嫂子了!
萧央眼露愧色,但抵不过心里的贪念,目光越发阴暗,念头也越发坚定,于是他站起身来,直直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个营长正一字儿排开。面前的通讯小兵正局促不安地立在那儿。
场面颇为严肃沉冷。
陈继饶立在一旁,倚着桌面,一双大长腿交叠着,神色冷漠。
许良见他下颚泛着胡茬的青色,眼窝深陷,眼圈也重,到底是体恤下属,他起身,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来递了一支给他,安慰道,“你也别逼得太紧,他兴许真不知道。先抽根烟醒醒神。”
陈继饶虽累,但精神头还在,深邃的眸子里仍一派清明,于是摆手道,“不用,您知道我不抽烟。”
而张放见到许良指间夹着的烟,不由自主地
咽了下口气,手不着痕迹地捂着裤兜,尽管动作很轻微,但还是被眼尖的男人发现了,他阔步上前,喝道,“兜里揣着什么,快出来!”
张放满脸为难,断断续续道,“营、营长……什、什么都没有……”
男人眸子一眯,也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一掌拍掉他的手心。掏出来的却是一包香烟。
陈继饶性感的薄唇一勾,转头看着许良,扬了扬头,指着香烟面上那支凌寒盛开的红梅,笑问,“许队,这可是好东西,只怕您平时也少抽吧?”
许良会意,眸子里透着怒意,嘴上却自嘲,“这盒烟少说也要五块钱,靠我那点可怜的津贴,还真抽不上!”
他俩虽是打趣,张放却吓得浑身大汗,不敢再有什么隐瞒,“陈营长,千真万确,我真把您的信件送到办公室了,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劈!”
陈继饶倒也不急,低下头反复盯着手里的香烟,眼神凌厉,“据我所知,你家里头还有位患眼疾的母亲,你每个月还得汇钱回老家。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涨津贴了,竟抽得起这么贵的香烟。”
果然便宜不好占。
张放无奈垂下头,认命道,“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