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芜-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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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他实在忍的辛苦,又怕他一个没克制住便动起手来,便开口道:“与我睡,也可。”
听得我如此回答,玉绫眸光一亮,高扬着脑袋,“道长,听到了吧?蒂芜同意了!”
徐齐修紧抿了唇,眸光瞥向我,我浅笑摇头,表示无碍。
他终是无奈,浅浅一声叹,“如此,便不打搅了。”
说罢,便往回走。
清瘦身形在宽大道服的映衬下更显消瘦,步伐缓缓,伴着月色,渐渐走出了视线。
回眸,便瞥见身侧小女子一副痴醉神情盯着那人消失的拐角处,不由失笑,我抬手,指尖轻点玉绫额头,打趣道,“还看?人影都看不到了”
她回首,揉着额头,不满的撅起了嘴,“走的那么快作甚!”
我无奈摇头,走入内室,玉绫自是跟了上来,她笑嘻嘻凑近我身前,负手身后,眼眸明亮,“蒂芜,这可是我第一次与人同床!你多荣幸啊”
“是是是我的荣幸。”
我径自绕过她,口中敷衍着,随即往床榻一躺,触及柔软被衾,身心瞬时放松了下来。
身侧一陷,我微微侧目,便见玉绫俏丽侧颜,她微阖了双目,口中却仍自喋喋不休,“蒂芜,我真是开心,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离道长最近的一次七年了,我终于堂堂正正的入了国师府!”
她倏地睁开了眼,眸光闪闪,蓬勃斗志似是烈火燃起,在她眼底迸发万丈光芒。
我兀自默然,七年其实也算不得长久,只是,难为她无任何进展,却依旧如此志气昂扬,看着她晶亮的眸子,似是不知退缩为何物,如此执着,如此令人心惊
真是讨喜的小女子。
半晌,她见我未答话,歪着脑袋,望着我,“蒂芜,你睡了?”
我阖目,微微颔首,“累了。”
“哦。”她颇为沮丧的‘哦’了一声,我不由一笑,随即想到一事,便问道:“你睡觉,可还端正?”
“那是自然!我睡相极好的!”
我默然颔首,“那便睡罢。”
然而一刻钟之后,我黑着脸,看着缠在我身上的小手,无奈扯下,小腹却又被曲起的小腿给压住了,堪堪推开,她整个人扑了过来,似是挂在了我身上一般,颈侧是她贴过来的小脑袋,睡梦中小嘴依旧喃喃自语,似是在诵读经书喋喋不休没个消停。
这便是睡相极好?这么个好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用了些力气,将她从我身上扒开,一个翻滚,便往里侧滚了去,离她足有三尺之远,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阖眼
一夜无梦。
早起,迷蒙睁眼,颈侧浅浅呼吸颇有些痒,我伸手便去挠,却触及柔软肌肤,登时一个激灵,眸光一瞬清明!
微微侧首,便见玉绫小脑袋又凑到了我身边,往下望去,小手压在我胸上,腿微曲,压在了我小腹之上,又似昨夜
我无奈叹息,缓缓将她手放下
“蒂芜,你醒了?”
玉绫迷糊的揉着眼睛,声音略哑。
我点了点头,动了动身子,道:“将腿移开。”
她‘嗯?’了一声,目光往下看去,顿时有些委屈,“蒂芜,你还问我睡的端不端正!你自己睡相可差了!”
闻言,我起身的动作一顿,疑惑回眸,她这是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睡相差来着
“你在说我?”
她狠狠点头,“可不就是你嘛!半夜将我弄醒,害得我都没睡好”
她打了个哈欠,我凝眸看她脸色,似有疲倦,眼下亦是淡淡乌青,显然是未睡好之态。
我愣了愣,着实觉得不可思议,便问:“我昨夜,都做了什么?”
“紧紧抱着我,又是‘离渊’又是‘拂幽’的,我都不知道你唤的是谁,吵嚷着不让我走,还让我快点来找你说了好多,我都不怎么记得了费了好大劲才将你哄好,未免你再闹,我就只好压着你了”
如此一说,倒也合理,且,她就算诓我,也不可能知晓离渊
只是,不曾想,我睡梦中竟有那般姿态可惜,我记不得了。
不过这小女子缠人的本事,却也是极好的。
我失笑,歉意的望着她,“抱歉。”
玉绫摆摆手,打了个哈欠,随即凑近我,眸色认真,“可是蒂芜,你为什么哭呢?”
我一滞,神色略僵,我哭了?
手抚上脸颊,柔滑肌肤之上,早已不见泪痕,低低垂眸,喃喃轻语,“哭了么?”
“是啊,哭的还挺伤心的”玉绫悠悠抬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我斟茶的动作一顿,回眸笑望着仍赖在床榻上的她,“许是,睡梦中,回忆起了一些事,扰你好眠了抱歉。”
“那你现在还记得么?”
我无奈摇头,“忘了。”
“唉算了算了”她幽幽叹息,身子往后一仰,便又躺了回去,“与你一个失忆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兀自轻声低喃,门外响起敲门声响。
“蒂芜姑娘可在?”
听声音,是昨夜那管事。
“何事?”
“大人问何时可以摆饭?”
用早膳么?我略有迟疑,回眸望向床榻,已没了人影。
“马上就来!”
声音却是从一旁梳妆台传来,我唇角不觉勾起,望了那焦急忙活的小女子,回道:“待会便可。”
“是。”
管事告退。
不过片刻,玉绫便拉着我,急急往膳厅走去。
我无奈启唇,道:“你慢点,他都已经派人来询问了,还会跑了不成?”
“是哦”她步伐骤停,我踉跄着步子,身子往前倾去。
“啊,不好意思没事吧?”
还好玉绫拽的及时,不然,免不了与大地来一番亲密接触
“没事。”我无奈瞥她,道:“走吧。”
入了膳厅,徐齐修已然等候,玉绫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他身侧,对着他便是一个嫣然笑脸。
“道长,早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如此娇俏的女子。
徐齐修悠悠睨着她,轻轻启唇,“早。”
复又问我:“蒂芜,睡的可还好?”
我笑着摸了摸鼻子,眸光微闪,道:“还好。”
不好的正坐在你身边咳咳干咳了两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等着膳食上来。
“道长”玉绫眸光幽幽,神色带了丝哀怨,“你忒的偏心了”
徐齐修斜了她一眼,瞥见她眼下乌青,眉头一挑,“住不习惯?没睡好?”
玉绫重重点头,“很不好!”
“既然不习惯,我也不便强留”
“没有!我很习惯!睡的很好!”
玉绫立即转了话风,握着拳头信誓旦旦,小脸一派肃然。
徐齐修嘴角微勾,悠悠瞥她,随即转眸,却与我对视,瞧见我眼底戏谑之意,他掩唇轻咳,扭过了头,面上一抹不自然红晕。
可惜那小女子只顾言辞凿凿目视前方,不曾见到他如此羞窘模样。
忽而,玉绫朝我眨眼,那模样似是在邀赏未曾将我昨夜窘态说将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再遇子畏()
我失笑,心下有了主意,便问徐齐修,“你今日可有要紧事要处理?”
玉绫闻言,眸光一亮,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徐齐修道:“没有。”
我略一侧目,便见那小女子眉眼弯弯,眼角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那便与我们一道游玩吧,蒂芜你说可好?”
我微笑,点头,“好啊。”
“那就这样决定了!”
玉绫一锤定音,徐齐修被我俩一唱一和的,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用膳之后,玉绫便迫不及待的让管事的去牵了马来。
徐齐修神色颇为认真的看着我,“蒂芜。”
“嗯?”
他轻轻启唇,嗓音低低,“蒂芜,我很开心,能够帮到你。”
我道:“难道以前,我也曾予你很大助益?”
他微微颔首,望了院内丹桂飘摇,洁白花瓣翩跹而下,清香随风而来,他侧目,眸色深深,“若不是你,便不会有如今的我。”
我一愣,犹自怀疑,我竟有如此能耐?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玉绫凑了过来,挽着我手臂,歪着脑袋一脸探究。
我望了眼徐齐修,他已别过了脸,似是不愿与玉绫说话一般。
眼角余光瞥向玉绫,那小女子果然不乐意,噘了嘴开口便道:“道长为何扭头?难道小女子当真如此面目可憎?昨夜小女子可是听了某人亲口所说的‘好看’莫非是诓人的不是?”
徐齐修回眸,满是不耐,喉咙轻颤,“聒噪”两字一出,便大步朝前走去,不顾身后气得直跳脚的玉绫。
“好了,好了不生气,不生气,总有法子,讨回来的不是?”
我拉着玉绫胳膊,安抚道。
她眸子瞪的老大,灼灼目光紧锁徐齐修背影,哼唧了两声,回眸看着我,“蒂芜,你可一定要帮我!”
我不解,问道:“如何,帮?”
“首先,你不能与那臭道士发生任何一点男女之情!”
我眉心一抽,道:“不会。”
“其次,你得与我统一战线!不能与那道士一起欺负我!”
我缄默片刻,缓缓点头。
“最后,对于那些扑上来的女人,我挡不住的,你得帮忙看着点,不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徐齐修只能是我的!”
小女子神色笃然,眸光闪烁的火苗蹭蹭的跃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怎么不说话?”她噘着嘴,不满的睨着我。
我遂轻笑颔首,应道:“好。”
“就这么说定了!”她一把抱住我胳膊,笑嘻嘻的凑近,“蒂芜,你真好”
我摇头失笑,无声轻叹,也不知做了何事,如此入了她的眼,得了她信任
只希望,这般惹人喜爱的女子,终能得偿所愿。
徐齐修本是命人准备的马车,玉绫却嫌马车太过碍事,硬是换成了骏马,三人三骑,朝郊外缓缓行去。
浮云于天际变幻,拟远处黛山千叠,湖畔垂柳轻摇,身姿摇曳似女子起舞,清风送来微醺莲香,放眼望去,荷叶亭立,如翠玉晶莹,环绕了朵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污秽,濯清涟却不显妖媚端的是高洁姿态。
不远处亦有一行人驻足观赏那一池清莲,我眼角余光扫去,其中一人似是颇为眼熟。
正待仔细去看,却被玉绫扰乱,这丫头,就不是个闲得住的
“蒂芜,你看那是鸳鸯么?”
玉绫隔着两匹马,硬是拉住了我手腕,指着湖里交颈相依之物,问我道。
我轻眯了眼,看了半晌,缓缓点头,“应该是的吧,不若,你问问徐齐修?”
她娇哼一声,斜眼睨向一旁正襟端坐于马背的徐齐修,神色极是不甘愿。
樱唇微启,开口却是软糯之音,“道长那是鸳鸯么?”
徐齐修微微侧目,望了她一眼,嗓音淡淡,“是。”
听得他回答,虽只一个字,玉绫却扬起了唇角,眸光晶亮。我不由感叹,真是个极易满足的小女子。
“玉绫,你是,什么妖?”
“你不知道?”
她惊讶的微张了嘴,疑惑望我。
我微微一笑,与她对视,“难道你与我说过?”
玉绫略微怔楞,偷瞄了徐齐修,嘴角轻抿了一丝清浅笑意,“我还以为他告诉过你了。”
“未曾。”
“我是芍药。”
目光明媚的女子,仰首迎上阳光,笑容愈发璀璨夺目,长长睫毛忽闪,暖暖阳光投下,在她眼睑处留下一排阴影。
芍药绽红绡,巴篱织青琐。繁丝蹙金蕊,高焰当炉火。翦刻彤云片,开张赤霞裹。烟轻琉璃叶,风亚珊瑚朵。
无怪乎如此浓烈的性子,原是能与牡丹比肩的芍药。
“蒂芜,第一眼见你,我便有种亲昵之感,好似遇见同类一般,可是你身上却无半分妖气,真是奇怪”
玉绫歪着脑袋,语气满是疑惑。
“是么?”我低喃一声,原来不止我有这种感觉,唇角微勾,挑了挑眉,道:“兴许,我与你一样,确实是妖不过,我忘了。”
玉绫被我那神色逗的呵呵直笑,引得徐齐修频频侧目,他望着我,无奈道:“蒂芜,你是修仙之人。”
我笑容微敛,声音微叹,“也许吧。”
陌无双也说我是修仙之人也许,他们都是对的,只是,偏偏我忘了呐
靠近驻足湖畔的那一行人,我垂眸看去,果真是他
“见过太子,五皇子,七皇子。”
徐齐修下了马,朝其中三人拱手行礼。
“国师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