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芜-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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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凤隐发现了我的异常,关于我一片空白的记忆。他虽有些惊讶,却并不疑惑我总觉得他应该是知晓些什么的,可是,他不说,我便不问。
这是,我予他的信任。
而且,我很感谢他,在我浑然不知自己为何物之时,他出现了,如此刚好,他教我如何开口,如何表达
如果没有他的话,也许我至今仍在那处小林子里,浑浑噩噩的活着,也仅仅是活着。
“忘记,也没什么不好。”身侧忽而响起话音,我蓦地回神,略微侧目,便看到那人神色幽幽,眸光晦涩。
我微笑颔首,“我现在,很好。”
他爽朗一笑,朝我伸手,“可要一起骑马?”
我思索片刻,正欲拒绝,他却已翻身上马,长手一捞,便将我拦腰抱起,放置他身前。
“走!回寨子!”
他大吼了一声,便策马朝山林间奔去。
“大当家!大当家!”
身后跟着的众人不住呐喊,那热烈崇拜的势头,着实令我心惊。
第一百一十四 首次打劫()
入了山林间,山路蜿蜒,骏马疾驰,偶有枝叶朝我脸上扑打而来,均被身后男人挡住。
“未曾请教,小娘子芳名?”
疾风呼啸而过,传来他浑厚嗓音。
“蒂芜。”我启唇,遂又问他,“你呢?”
他笑声阵阵,胸腔贴着我后背,震颤不已。
“封无殇。”
无殇无殇
三生石旁,忘川无殇。
我道:“好名字”
他兀自笑的畅快,我不觉跟着勾了唇角,乐呵呵的傻笑
一刻钟后,骏马扬蹄,在一处寨子前停下。
“大当家!是大当家!大当家回来了!”
头顶一阵欢呼声,寨门缓缓打开。
“大当家”
“大当家”
“大当家,大当家,今日带回来了什么?”
“大当家,你马背上的是何人?”
刚入寨门,便被团团围住,底下似是炸了锅一般,你一言我一语,询问个没完,面对众人炽热的目光,我有些不自在,身子不住往后缩。
“别动了!”
耳畔一声低喝,隐有怒意。
我顿时僵住,抓着马鞍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安静!”封无殇大喝,底下顿时寂静无声,“今儿没看到猎物,没带回来好东西,至于我身前这位姑娘”
他话音一顿,声调似有所变不知为何,我忽而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是我抢回来的压寨夫人!哈哈”
他笑声肆意,我却黑了脸,这人说话怎的这般不要脸!
众人惊愣了,一道道探究的目光,朝我瞥来,我木着脸,手肘不动声色的往后戳去,听得身后男人闷哼声响起,我兀自冷哼,却引来他轻笑连连。
“封无殇!”
我语带怒意,他这才止住了笑声,抬手示意,众人遂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适才不过是玩笑而已,这位是蒂芜姑娘,我请回来的客人!”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他下了马,随即朝我伸手,脸上笑意未减。
我睨着他,却不伸手。
他也不恼,兀自站立,含笑望我。
僵持了片刻,终是我败下了阵来,伸手交付予他掌间,飘然下了马背。
“小六,去给蒂芜姑娘收拾一间客房。”
封无殇吩咐了一声,人群中立即有人欢快应道:“得了,大当家!”
随即,便只见一消瘦身影从人群中走出,往寨内走去。
“都聚在这儿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封无殇一声吼,聚集的人群立即一哄而散,那飞快的速度直教我看的咋舌
“他们,都听你的。”
我微笑道,略有些惊讶。
封无殇扬唇一笑,那斜飞的疤痕皱在了一起,此刻却丝毫不显狰狞,反添了几分潇洒不羁之态。
他眉目飞扬,语气骄傲:“我是大当家,他们当然听我的!”
我缄默片刻,摇头失笑,若真是因为‘大当家’这一身份便如此听话的话,那倒是我眼拙了,只是那些人眼底真真切切的流露出了崇敬与拥戴,岂是区区‘大当家’三个字能带来?
这个封无殇,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与这样一群别样鲜活的人一起生活,该是什么模样?
三日之后我便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刺激
面上蒙了黑纱,手中握了一把大刀,躲在草丛间眼眸中满是盎然兴味。
远远便看到一辆马车缓缓而来,我激动的手有些抖
“蒂芜,能别抖了么?”
“啊?”
我不解回眸,却见齐硕——也就是那夺我包袱之人,目光惊颤的望着我。
“你的刀”
他手旁边一指,我疑惑望去顿时吓了一跳,“啊,对不起,对不起!”
那放在肩膀在的大刀因为我的手抖,不停的在人家胸口上戳着还好没有戳进肉里去。。。
应该没有吧?
我急急将刀收了回来,小声道:“你没事,吧?有没有,戳疼你?”
那人目光虽有些不悦,倒未曾为难我,缓缓摇了摇头,便继续盯着那辆愈发靠近的马车。
因为要躲藏好,不能随意挪动位置,他便一直忍着让我戳?
“不好意思,我我我第一次,打打劫”
莫名有些兴奋
难道我心底真有如此重的罪恶因子?浑身一个寒颤,默默看了眼一旁偷笑的齐硕,小声道:“待会儿可不可以,让我挡住,他们?”
“你?”齐硕斜眼睨我,“你在后面撑场面就可以了,若真让你上场,别说打劫,被劫走都有可能”
我:“”
“来了!”
他话音一落,我心一颤,便飞跃而出,那一瞬间的迅速,连我自己都惊讶了
“吁”
车夫见我忽然出现,立即扯住了缰绳,骏马扬起前蹄,停了下来。
“你你是何人?!”
车夫声音略带惊恐,眸光四处张望。
“别看了,我还有,同党!”
“你是女子?”他惊讶的张大了嘴,怔怔望着我。
“怎么了?出了何事?”
清朗之音,如玉石撞击,从马车内传出。
声音倒是极为动听,只是不知长的是何模样?若无俊美容颜与这音色相配,倒是可惜了
我微微侧首,想往里瞧
“回公子,前方有有一女子挡道,看着似是似是”
那车夫话未说完,我便朗声说着那句背了一上午的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美男来!”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噗呲”“啪嗒”之音我侧目,疑惑的望向丛林间,他们怎么了?难道还有埋伏?
再看向那马车,眸中顿时多了几分警惕
车夫脸色在听完我的‘豪言壮语’之后,变了几变
“呵呵姑娘倒是好气魄”
马车帘被掀了开来,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露出了半边侧颜,刀削斧刻般俊美如斯,果真不负那如玉之音
不过,他说我好气魄?
那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来真的那么有气魄么?当初齐硕那般说时,我可不曾那么觉着。
“姑娘想将我留下?”
那人微微侧目,温润的眉眼,淡淡薄唇微勾了一抹笑。
我却他那句话给弄懵了,连忙摆手,“不,不留你,留钱!银子!齐硕是吧?银子”
那厢被我点名的齐硕无奈仰天长叹,神色颓败的从丛林间出了来,“姑奶奶,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果然不应该让你来!”
我怔住,喃喃问道:“我适才表现的不好么?”
“留下美男来?难道你觉得我们寨子里男人还不够多么?怎的不说留下美女来呢”
齐硕似是有些气急,我眨了眨眼我适才说了啥?
“我说的,不是,买路财?”
“姑奶奶,你才发现啊!”
齐硕瞥向我便是一个白眼,我默然片刻,诚恳摇头,还真是没有发现
“一时口误,口误”随即扭头,对那厢静默的男子道:“适才,说错了,不是美男,是买路财,银子!留下银子来”
男子失笑,掩唇一声咳嗽,“那姑娘想要多少银钱?”
多少钱?这个我没经验,便问齐硕,“他问,多少银子?”
“我听到了!今日车是你拦的,这一趟,你来决定!”
他索性将刀往地上一插,双手环胸,不管了?
我微微侧目,看向草丛间,“你们觉得呢?”
那边又是一阵“哐哒”之声,齐硕无奈一声大吼,“姑奶奶!你是要将我们所有人都暴露了么?”
我:“”
我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目光瞥向那男子,与他商量道:“你可以,当做,没听见么?”
他勾唇,微微颔首。
我笑了一笑,眉眼弯弯,“你真是,好人。”
他笑容似有扩大,静静望着我,眸色染了一抹深意。
“姑奶奶,别看了!早些抢完早些回寨子吧!”
齐硕看不下去了,又是一阵吼。
我从不知,原来他竟是这么个急躁的性子,无奈撇嘴,只得道:“那你,能给,多少钱?”
许是头一次见打劫的与被劫的商量银钱多少的问题,车夫惊讶的嘴都合不拢,那男子面上倒未曾露出异色,只笑意浅浅,“五百两,可否?”
我不是太懂,遂看向齐硕,见他眸光已然放光,便知此事可成!
便道:“成交!”
齐硕:“哎!你着什么急啊!”
齐硕将我拦住,我不解的望着他,“怎么了?你说的,早抢完,早回寨子?”
“可是你也得看情况啊他一出手便是五百两,肯定还有更多!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我稍稍用力,将他推开,抬眸望去,那男子看向齐硕的目光已带了寒意。
我琢磨着,做人,是要将诚信的,便道:“五百两,给我,你走。”
“当真?”男子看着齐硕,似有若无的目光瞥了眼草丛间。
我郑重点头,“不骗你!”
他微漾了唇角,“子畏信姑娘。”
闻言,我亦是眉眼弯弯,笑容璀璨,只是蒙了面纱,他看不见我如此和善的笑容。
“这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姑娘上前来拿便是。”
我正欲上前,却又被拦住,齐硕忽而严肃了面容,“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闻言,我望了眼那眉目温和的男子,无奈瞥齐硕,“你,想太多!”
第一百一十五 打劫被劫()
齐硕皱眉欲言,却被我推开稍许,“不会,有事的。”
我抬步,往那男子方向走去,仰首问道:“你叫,子畏?”
他微笑颔首,温和的嗓音,问我:“敢问姑娘芳名?”
我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与他道:“蒂芜。”
他伸手,掌间一张银票,“这是五百两银票,子畏多谢姑娘放行。”
我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好说,好说。”
将银票放置眼前看了看,有水印,字迹,花纹这便是银票的模样?
隐约似有水墨清香,我凑近闻了闻,确实是墨香却也夹杂了些许别的幽香
我略有疑惑,抬眸望他,“这银票上是什么香”
话未说完,便只觉脑袋有些晕眩眼前男子俊朗温和的面容愈发模糊,身子软绵无力,银票从指缝滑落
隐约间,似是听到齐硕焦急的呼喊,便不省人事
醒来,入目便是华丽床帏,触手是柔软的被褥,床榻镂空花纹装饰,微微坐起,往外望去,珠帘玉幕之外,圆桌正中,往左便是一方小塌,后有屏风竖立,案几之上摆放了几本书籍,袅袅沉香自香炉内氲氳而出。
这屋子的装饰倒让人瞧着极为舒适。
只是,我怎的又换了地方?
为何每次不经意间醒来,总会有这般意外的‘惊喜’?
究竟是怎么晕的?我皱了眉头,兀自思索,唯一的可疑之处,便是那略有些奇怪的香味
“吱吖”一声。
房门被推了开来,我轻眯了眼,扭头望去。
那换做子畏的男子,入了门内,透过帘幕,看见了我坐直的身影。
“蒂芜姑娘。”他唤我。
“嗯。”我应声,心底有疑,便问了出来,“是香?”
他走近我,好看的眉微蹙,不解的望着我。
我遂又解释道:“昏迷,是香?银票上的?”
他眸光略有讶异,轻笑出声,“原以为你会问我为何将你掳了来,不曾想,倒追究起香味来了。”
我揉了揉脑袋,神色仍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