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芜-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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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殷夙神色太过淡然,我几乎要怀疑他对琳琅再次动了情。
“你便也只会说这些哄我开心的话。”琳琅睨了他一眼,随即又对我道:“不过蒂芜,你若是在洛阳玩够了,便回仙界,或者去凡间其它地方。”
见她神色肃然,我疑惑眨眼:“怎么了?”
琳琅锁眉,抬眸望了眼洛阳城:“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城中有古怪,你能避则避吧。”
“古怪?哪儿有古怪?”
我在洛阳城呆了那么久,怎的没发现?
琳琅缓缓摇头:“正是因为看不透,才显得古怪。”
说罢,琳琅睨着我:“你修为不足,未免会发生危险,还是远离的好。”
我无语凝噎,两眼泪汪汪的盯着她瞧,怎的这般揭我的短,琳琅也变坏了。
“这是为你好。”
她捏了捏我的脸,没好气道。
“我知道了”我扁嘴,又问:“那你们在凡间游历那么久,可有遇到过离渊?”
琳琅摇头,看向殷夙。
殷夙蹙眉,沉思片刻,启唇:“没有。”
复又道:“离渊帝君若是不想让人找到,六界之中又有何人能发觉他的行踪?”
闻言,我心底升起一阵阵感伤,落寞垂眸,负手身后脚尖碾地,离渊也忒的狠心了些,都这么久了,还未有音信。
“好了,过几日我便回仙界了,你是随我一起还是留在凡间?”琳琅问我。
我沉吟片刻,觉得回仙界仍是有些不妥,便道:“我再过些时日吧,你若是回了仙界,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见过我,就算是司命也不要与他说。”
“为何?”琳琅秀眉微蹙,满是不解,“莫非你又闯了什么祸?”
我默了默,没好气道:“在你眼底我就那般爱闯祸?”
琳琅不语,用眼神告诉了我:没错,是的。
我瞬间满心悲凉,抬眸望天,眸光满含了悲怆。
凤隐那一事,真不能怪我,谁知道那孩子怎的那么想不开
呸呸呸什么叫想不开
我摇了摇脑袋,咬着牙神色狠厉的看着琳琅:“反正不要与别人说见过我便是了。”
琳琅抿嘴,笑意浅浅:“知道,知道。”
“行了,你们慢慢游玩,我去别处看看。”
我朝小白马招了招手,它立即奔至我身边,翻身上马,与琳琅道:“我玩几日便会离开,等回了仙界,再来找你。”
“好。”
我拍了怕马臀,正欲离开,忽而想到一事,便道:“不过,琳琅,你那妹妹与你实在相差太远了,一点都不像,我不喜她。”
琳琅无奈轻笑:“无人强迫你喜欢她,何况,我也不喜她。”
她神情玩笑中带了丝认真,我跟着咧嘴一笑:“那就好。”随即一扯缰绳,喊了声:“驾!”
骏马带着我飞驰而去,穿过青石小路,直奔树林。
风起,衣袖轻扬,绿色丛林中闪过一抹白色剪影。
扯紧马缰,马儿扬起前蹄,停了下来,我跃下马背,它重新化为纸鹤,于我掌间隐匿。
徒步登上山顶,碧云在斜阳的点缀下,如害羞的姑娘,红了面颊。
我仰躺在草丛间,勾着二郎腿,望着太阳渐渐西落,月华染上树梢,点点星光点缀夜空。
洛阳城内有何古怪之处?
我思索许久,也未曾回忆起任何异常
除了,那夜,宰相府中,似有若无的目光如窥视一般落在我身上,待我仔细查探,却无任何踪迹。
若不是幻觉
便是修为比我高深之妖或是魔隐匿在洛阳城,许是察觉到我灵力涌动,便释放神思,一探究竟?
连琳琅都觉得古怪的都城,若真有何妖魔作祟,那洛阳城中百姓该当如何?
我这点微末的仙力,又能帮到几分?
我微叹一声,若是离渊在的话,便好了。
我伸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圈,用手指开始描绘,一笔又一笔
如画的眉目,清隽的脸,挺直的鼻梁,薄唇微微抿着,三千青丝用玉簪固定,清冷的眸子带着淡漠与疏离,静静望着我。
我扁着嘴,离渊总是这副模样
换一个。
手指勾勒,依旧是这张脸,只是眉目间去了几分清寒,多了些玩世不恭,嘴角微勾着,带着宠溺的笑意,似是在与我谈笑。
这才是记忆中的拂幽。
虽总爱欺负我,却也会用这般宠溺的眸光望着我,仿若在心底,将我视若珍宝。
我望着半空中勾唇而笑的拂幽,微敛着目光,近乎贪恋。
“拂幽”
我微微启唇,一声低喃,几近叹息,潜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思念。
忽而一阵清风挂过,带了丝冷冽清香,我洗了洗鼻子,很是熟悉的味道。
离渊?
我眸光一亮,立即坐起,往风来的方向望去,暮色浓烈,树影婆娑,却不见人影。
一声轻叹,低垂了脑袋,耸了耸鼻子,环抱双膝,抬眸,那幻影已消散,只于圈圈印记。
是太过想念,便产生了幻觉么?
“离渊,你在哪儿?”
我望着夜空,喃喃自语。
微风轻抚而过,似是在低喃给予我回答,我却不曾听懂。
翌日,天光微露,刺目的光芒将我晃醒,我抬手覆上面颊,微微睁眸,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的望着头顶的婆娑树影。
昨夜,我明明在草丛间休憩,何时跃上了树梢?
晃了晃脑袋,坐起身,背靠树干,仍有些迷蒙。
莫非是在树枝休憩习惯了,半夜之时,自己跃上了枝头?
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不再纠结,飞身而下,整理了衣衫,将头发绑好,将纸鹤幻成白马,往城中而去。
城墙下,我驻足而立,仰首望着墙上“洛阳城”三字,虽受风雨侵蚀,却仍能看到遒劲有力的笔锋,铁画银钩入木三分
这么一座城池,在凡间,算得上是古老建筑了。
若是真有妖魔作祟,毁了这古城,怎能不让人心生遗憾?
我摇头叹息,往城内走去。
城内墙边聚集了许多凡人,均对着一张宣纸指指点点,我好奇的走近了些,耳畔一阵阵苦闷叹息声,偶尔夹杂了兴奋至极的呼喝
放榜了?
我挑眉,凡间考试之后便会放榜,也不知徐齐修考的如何?
释放神思,凝眸望去,从最后一个开始,往上瞄去
直至前十,都未曾见他名字。
我眨眼,徐齐修那傻书生,怎会考的那般差劲?
我放弃寻觅,直接看向第一个,却被那个名字给惊了一下。
解元:徐齐修!
第一名?
我双手环抱胸前,抿唇一笑,那傻书生倒还真是不错,本树仙很是欣慰。
随即转身,准备离去,却见一群身着护卫装的凡人匆匆忙忙而来,将围观之人挤了开来。
第五十七章 莘茉旧识()
我疑惑驻足,看着他们在皇榜旁再贴了一张告示:相府有妖孽作祟,急招道长修仙之人除妖!必有重谢!
短短一行字,却能与皇榜并列,这宰相之势,果真无人可挡。
不过这妖孽,会不会与琳琅所说的古怪有关?我摩挲着下巴,微敛了眸光思量着。
虽说本树仙修为不够,可好歹有神器傍身,打不过,总可以跑吧?
我琢磨着,这招应该可行。
便上前,伸手利落的揭了那张榜,朝守在一旁的护卫道:“小道愿意前往相府一试。”
那护卫面色沉肃,也不多问,抬手便做了个请的动作:“小道长请随我来。”
行走间步伐稳健,身躯挺拔。
我跟随在他身后,凝眸叹息,无怪乎相府势大,一个小小护卫便能有如此气魄,其他人更不用说。
入了相府,那护卫带我到大堂,便道:“请小道长在此稍后,小人这就去将相爷请来。”
我摆手:“去吧。”
婢女端来茶水,放置我身侧,“道长请用茶。”
我朝她和善一笑:“谢谢。”
她忽而红了脸,小声且羞赧道:“不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随即垂首退了下去,眼角余光却仍在我身上流连,微红了面颊。
我无奈一笑,端起茶盏,微抿。
门外响起脚步声,伴随着微哑的嗓音:“劳烦道长久等,是百里的不是。”
进来之人,一袭藏青色朝服,羽冠束发,面容白皙更甚女子细腻,迷蒙的桃花眼带了歉意望着我,唇畔微勾,一点笑意。
我立即起身,按照凡人的礼节朝他行礼:“小道见过宰相。”
“道长不必多礼,请坐。”
他上前一步,虚扶了我一把,随即扬手请我入座。
“宰相客气!”
我落座,朝他颔首微笑。
他道:“道长请喝茶。”
我启唇,直奔主题:“茶已经喝过了,倒是这榜上妖孽作祟一事,宰相可否详细与小道说说?”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每当百里宰相的视线扫过我时,总会在我脸上多加流连,迷离的桃花眼潜藏了一丝幽光,带着我看不懂的深意。
他一笑,道:“道长不必如此心急。”
我蹙眉,哪个凡人遇上了妖怪会不焦急惊慌,恳求修道之人帮忙?
这会子倒好,显得我心急了,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
我沉吟片刻,抬眸带了几分审视道:“宰相不惧这些妖物?”
“既然请来了道长,这些精怪便不足为惧了。”
他微抿了口茶,神色淡淡。
我却差点被口水给呛住了,这人这话怎么说?
我掩唇轻咳了一声,神色肃然:“这个,小道虽会些收妖之术,却未曾见着那妖物,着实没有把握。”
他闻言,笑看着我:“既然如此,便请道长随百里前来。”
他起身,走在前面,我缓步跟上,低眸望着脚尖,走了一阵,心底莫名不安,树心在胸腔内“嘭嘭”跳动着,连带着莘茉的树心一起慌乱跃动。
我捂着心口,额上一层细汗渗出,手摸上软鞭,停顿了步伐。
百里走到一半,回眸望着我,圆润的桃花眼中盛满了疑惑:“怎么了?”
我蹙眉,不语。
“小道长?”
他见我不动,缓缓朝我走来。
随着他的靠近,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我微敛了眸光,凝视着他:“别过来!”
我自腰间抽出损魔鞭,横在我俩之间,眸光锐利睨着他。
他见状,薄唇微勾:“道长这是在干嘛?”
“这宰相府的妖本道怕是收不了了,告辞!”
一甩软鞭,我飞身而起,跃上墙头,“砰”地一声撞上了结界,差点倒下。
“这是何意?”
我站稳后,立在墙头,双手环胸,俯视着他。
百里勾着嘴角,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儿状,眸光似是月华银霜毫不掩饰地在我脸颊流连不返,近乎痴迷。
“莘茉”
他低喃了一声,微哑的声音,满含了思念与伤怀。
我被这一声“莘茉”震惊在了原地,呆呆的望着他,他认识莘茉?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面对他灼热的视线,我嘴唇嗫嚅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而,他笑了,眉眼弯弯,眸中满是宠溺的情愫,他张开双手:“莘茉,下来。”
满含期待的声音,似是在等待我飞身投入他怀里。
我不动,微叹一声:“我不是莘茉。”
他唇角的笑意僵了僵,却仍旧固执的朝我张开怀抱:“莘茉,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没关系,只要你回来,怎样都可以。”
他殷切的目光太过迫人,我别开了脑袋,皱了眉:“我真不是莘茉。”
半晌,没有回音。
我垂眸望去,只见他紧抿了唇,眸光愈渐深邃,有些骇人。
看着他如此模样,我没了言语,呆呆的站在墙头,又是一声叹息:“你以为我是莘茉,便设计引我前来,想困住我?”
他沉默了,只看目光便能说明一切,前些日子,与呆书生前来的夜里,他真的看到了我,那被窥探的感觉,约莫也是他在暗中观察。
我有些无奈,早知道便听琳琅所言了,如今自投罗网只能怪自己命苦。
我朝他正色道:“我真不是莘茉。”
看他这模样,应当是对莘茉用情至深,若我此刻告知他莘茉已死,他会不会受刺激过度一怒之下将我给咔擦了?
我连他是妖是魔都查探不清可见其修为之深厚,他若真要为难于我,我也只能任其宰割。
“莘茉,你还在生气么?”
他问的小心翼翼,一副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