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芜-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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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附身于人,终究会对人有害,他若真喜爱秦月茹,应当早就请来道士将她给收了。
“我并未察觉到杀意,且,她一直在王府与宰相府中周旋,她在帮我。”
我眨眨眼,凡人的心思真是难猜。
“那你喜欢她?”她可是狐妖,人妖相恋,必然不会有好结果,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
不对
凤隐的劫数
求不得他已经得到了皇位,权力与富贵,凡人最向往的,他已经得到了。
怨憎会他对皇帝有怨,可是早已释然,大皇子与五皇子,也不过淡淡厌恶,没有那生死之仇的怨憎。
那就只有爱离别了。
“嗝”我忽的打了个嗝,莫名惊恐的望着他,那我不能收了那狐妖了?师父交给我的任务怎么办?
埋头趴在桌子上,在任务与渡劫之间,我艰难的徘徊着。。。
“你怎么了?”他见我神色郁结,担忧的问道。
“你别和我说话让我静静。”
我恍惚起身,摇头晃脑的往王府走去,望着头顶皎洁月光,一声长叹,满腹怅然。
既然她是他的劫数,那我便不掺和了。
毁人姻缘,乱人劫数都会惹来天罚的,我不过小小树仙,可受不得那么重的责罚。
师父的交代的事,怕是办不成了。
“你竟然回来了?”
秦月茹淡淡眸子在月影之下泛着妖异的光芒。
“你唉算了。”
我朝她摆手,略带倦色的绕过了她。
“诶!你怎么走了?”
秦月茹聚集的妖气,一瞬间散了开来,她其实也不是只坏妖,也难怪凤隐会喜欢。
只可怜了我,回了仙界,就得向师父请罪了。
然而几日过去了,那些大臣们的折子都已经上了好几筐了,凤隐却迟迟不立后。
我在凡间停留了些许时日,正欲向凤隐道别,却恰逢灯会,我是个爱热闹的,遂又拖延了一日。
“蒂芜。”
凤隐竟然回了王府?
我抬眸望去,他一袭便装,却是红衣,墨发微扬,几缕垂在鬓角,更衬得额间印记鲜亮红艳。
“你怎么来了?”
我惊讶开口,前些日子,他将秦月茹接进了皇宫,我因习惯了这座院子,又只呆几日,便留了下来。
“今晚花灯会,可要去瞧瞧?”
“当然要去。”
我扬唇一笑,眸光含了期待。
“那便一起去吧。”
“好啊。”
凤隐笑了,薄唇微恙了一丝弧度,微风轻拂,墨色的发丝于如霜月华下起舞,不知是何处飘来的丹桂花瓣,盘旋起落带了清香袅袅,恍然入了梦境。
凡间的灯会,最是热闹,人群熙攘,谈话间笑容温暖。
花灯造型新颖别致。
玲珑剔透的宫灯;活灵活现的走马灯;栩栩如生的动物灯;寓意美好的荷花灯;兀自婆娑的仙女灯晕黄的烛火在薄薄的纸片中明灭忽闪,一个花灯,便是一席风景。
“你看那个!”我拉了拉凤隐的衣袖,指着擂台之上那盏花灯。
火凤的姿态,凤首衔珠,嫣红的凤冠高高耸立,羽翼高扬似是要振翅而飞,精美的凤尾竖立,腹部糊了红色的宣纸,玲珑精致,烛火摇曳,晕红一片,高傲的凤凰姿态,带了美好的寓意。
忽而想起多年之前
我也曾见过,浴火重生的凤凰,于高空盘旋,清啼一声,嘹亮高亢,众兽臣服。
虽然让我吃了苦头,可不得不承认,当年若不是那头凤凰,也许,我如今仍在不周山,化不成人形,也就遇不到拂幽,不能与离渊相伴
“你喜欢?”
凤隐问道。
我点头,如此玲珑精致的凤凰花灯,我还是头一次见。
“那我替你取了来。”
凤隐跃上擂台,不知与那家主人说了什么,便听得擂台之上鼓声擂动。
本围绕在擂台之下的众人一听鼓声,均一跃而上,直往高台爬去,目标全是那盏花灯。
我有些急了,想施法看着众人兴致勃勃的模样,又不得不放弃。
我跺着脚,急的额上都出汗了。
攀爬的人群之中,一袭红衣显得格外惹眼,我目光灼灼,直盯着凤隐,快点!再快一点!
许是感受到我的注视,凤隐忽而回眸,搜寻到我的位置,扬唇,颠倒众生的微笑。
底下一片喧哗,甚至有人在抛出了手绢,直喊着:“公子!公子!”
我愣了片刻,凡间的女子也太不矜持了。
凤隐将众人远远甩在了身后,攀上横梁,用力一甩,便上了高台,正在他伸手的瞬间,从角落处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旁人毫无所觉,仍在兴奋的呼喊着。
我惊慌叫出声,却被淹没在了尖叫声中,指尖默默凝聚了仙力,若是他掉了下来。。
我就接住他。
不管是暴露身份,或是被误认成妖怪,总不能让他因为我受伤。
凤隐被那人用力一拉,重心不稳往后一倒,飞旋的红衣于空中翻了下来。
“啊!!”
我看到有人捂着眼睛,莫名尖叫,声音延绵且尖锐,我默默捂了耳朵,仙力在凤隐垂落之地形成一张网,以便接住他。
却见他在空中扭身,单手抓住了一截露出来的横梁,挂在了高台之上,红衣于风中起舞,我凝神放去,他蹙眉,紧咬着牙,手背上青筋突起,显然是极为辛苦。
正欲传音让他下来,他翻身而起,再度攀援,很快便将众人甩在了身后。
第四十五章 最是情苦()
而那个暗中偷袭之人我略施法术,变了一只蚂蜂,在他手上蛰了一下。
看他一只手悬吊着,另一只手浮肿像只猪蹄的模样,我掩嘴偷笑,目光狡黠,哼哼竟然暗中使坏,本小仙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凤隐终于再次登上高台,伸手将花灯取了下来,赤色花灯明亮闪烁,火凤姿态高傲,凤身精致矜贵,凤隐一袭红衣,墨发于风中摇曳,手执花灯,眸光灼灼望着我,嘴角那一抹笑,端的是倾城之态。
我回他以浅笑,凤隐的凤凰真身,想必也是极美的
众目睽睽之下,凤隐提着花灯,跃下高台,风动红衣翩跹,那少年容颜绝色,面带浅笑一步一步朝我缓缓走来,。
“送你。”
他道。
我嘴角轻抿,浅笑着接过:“谢谢。”
“你喜欢就好。”
我提着花灯,摸上凤翎,因烛火照耀,暖意融融。
“真好看”
我不禁赞道。
在周遭人羡慕的目光下,我仰首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凤隐紧紧跟在我身后,唇角微勾着。
我一回眸,便能望见他含笑的眸光,带着我看不懂的深意,望着我。
“怎么了?”
他见我停下,问道。
“没什么,能与你认识真开心。”
我将花灯提高了些,红色的光晕照在他脸上,映着他微笑的脸,带了丝迷蒙之感。
凤隐是个很好的朋友,他日他渡劫完毕,回归仙界,我们还会如现在这样么?
把酒谈笑,共游灯会相视一笑间均是相识的默契。
“我也很开心。”凤隐笑了,凤眸光芒璀璨,忽而又道:“蒂芜,你是神仙”
他停顿片刻,我疑问:“嗯?”
“几十年于你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是么?”
他声音微颤,迥然眸光微微闪烁。
“确实如此。”我低头看了一眼花灯,回道。
“你的任务完成了么?”
这是第三次凤隐询问我的任务
我抬眸望他,微微叹息,“任务完不成了。”
有些遗憾,更多的是释然对于凤隐的情劫来说,师父交予我的任务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师父会谅解的吧
“那你还会停留多久?”
“过了今夜便走。”我扬起笑脸,却发现凤隐皱了眉头,不由一愣,“怎么了?”
“蒂芜,你喜欢凡间么?”
他问我。
我疑惑望他:“喜欢呐”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凡间几十年于你而言不过白驹过隙,你能留下来么?”
“留下来?留下干嘛?”仙界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我还要提升修为,还要等离渊回来
凡间虽好,却无让我停留之物。
凤隐沉默了,璀璨眸光黯淡下来。
他忽而伸手,揉了揉我脑袋,叹了一声:“可是怎么办呢?”
望着他落寞的神色,我一时忘了躲开他的手。
凤隐飞扬的眉目紧锁,薄唇微勾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我呆了呆,喃喃道:“怎么了?”
“蒂芜,喜欢一个人真是太容易了。”
他忽而伸手抱住了我,埋首在我颈项间,一声轻笑从他喉咙里溢出,微讽的笑意,满含了伤感。
我提着花灯,眨了眨眼,手僵硬了片刻,终是抚上他背脊,轻轻拍了拍。
他这一世,历的是情劫辛苦些也是难免的。
就像我对离渊的追逐一般,其中心酸苦意他人轻易是体会不到的,对于凤隐的难过,我感同身受,他喜欢秦月茹,奈何她是狐妖
他应是极其矛盾的吧,美人天下究竟如何抉择?狐妖为后,于天下而言,终究是不妥。也难怪他将秦月茹接入了皇宫,却迟迟不立她为后
“唉”我一声轻叹:“我知道你难以割舍,但是为了天下安宁,你必须舍弃一些东西,只不过不立她为后而已,你们还是可以相爱的,只是你要时刻提防着,秦月茹虽然未藏坏心,可她终究是妖。”
“嗯?”
凤隐鼻翼间的热气呼在我脖颈间,有些痒我瑟缩了一下身子,继续道:“你虽有龙气傍身,可也不能与她太过亲近,以免被她吸取了精气。”
“呵”凤隐轻呵了一声,忽而放开了我,无奈摇头,指尖点上我脑门,“你啊傻的”
闻言,我极为不满,我如此设身处地为他着想,他反而说我傻。
“凤隐,你太坏了!”
我怒视着他,恨恨道。
“有时候,不知道确实是种幸福”
他见着我气鼓鼓的模样,面上浮上一丝浅笑,叹道。
他是说,不知道秦月茹是妖之前么?
思及此,我又生不起气来了,凤隐,也是个可怜之人。
“蒂芜,再陪我去喝一杯吧。”
“好。”
我点头,跟在他身后,抬眸望他背影,红衣潋滟,墨发飞扬,步伐却稍显沉重。
凤隐的酒量极好,几坛子下去了,他目光仍清透明亮,只是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绯色。
“蒂芜”
他唤我。
“嗯?”我斟满一杯,仰首便入了喉咙,清香恬淡。
“我醉了”
他忽而道,我睨了他一眼,只听过喊没醉的,倒第一次听闻说自己醉了的。
他目光灼灼,晶亮异常,语气亦是三分暗哑,三分清明。
“你没醉。”
“醉了早就醉了。”
他呵呵一笑,握着酒盏的手朝我脸上伸来,我皱眉躲过。
“别动!”
我僵住,狐疑望他,他指腹带了丝薄茧,摩挲着我的脸,温热的手指,在我额上、眼睛、鼻翼间徘徊,最后停留在唇畔。
“”我沉吟片刻,这厮约莫是醉了。
他指尖点了点我唇畔,酒水润过的嘴唇似是让他很感兴趣,他收回手,凝视着指尖水珠,咧嘴一笑,竟然放入了口中薄唇嫣红,微张着含着手指,舌尖轻轻舔舐
极具魅惑妖娆。
望着这一幕,“嘭”的一声,我脑袋似是炸开了一般,一瞬空白,一阵酥麻之感从脚底开始上涌,直袭上心房,这这厮太过诱惑了。
我面上燥热,心虚的偷瞄了他一眼,掩饰般的拿起一坛子酒,灌了下去,酒水入喉,缓解了那口干舌燥之感。
“甜的”
他微哑的声调在我耳畔响起,此刻我感觉耳朵都热了,他肯定是醉了
对于醉酒之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越是搭理他,他越是来劲这是司命说与我听的,每每我与他喝酒,最后我醒来之时,永远是在原来的地方。
“蒂芜”
见我不理,凤隐的声调扬了起来,却带了丝委屈之感,我斜睨着他,只见他眸光水润,已不复之前的清明。
“怎怎么了?”
我结巴着,有些紧张,万一他撒酒疯,将我当成了秦月茹,那我是将他一脚踹开呢?还是一脚踹开呢?
“你明天要走么?”
不是刚刚才说过么?我默默翻了个白眼,道:“对。”
“那你走的时候不要与我说,就让我以为,你还在还在王府,我不去找你,你就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