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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盛世姝荣-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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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撄宁不解,“公主她大费周章闹出这么大动静,究竟要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陷害刘十三郎而已?”

    “自然不是。”李为止脱口而出,却只说:“公主这么做,自有她的意图,你我就不必过问了。”

    “那那些刺杀您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撄宁不可置信地看他。

    李为止低了眸,脸色有些难堪,再抬眸,却还是对李令月的维护,“公主对我有误会。”

    所以,撄宁没有猜错,要杀他的,也是李令月!

    “怎样的误会?”

    “你不必管。”李为止说罢转身,往院门口的方向走了去。

    “李司教!”撄宁忍不住唤住他,“方大人说的,您的忠义和守护,是公主吧?即便她因为一个误会就能要您性命,您也义无反顾地站在她那一边!?”

    李为止没有回头,背着撄宁长身而立,沉声道:“我说过,是误会。”

    说罢,他打开院门,重新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撄宁呆呆地站了许久。

    李为止如此愚忠,她很讨厌!但她,偏偏又为这份愚忠所吸引。

    她羡慕她的亲姊姊李令月,也嫉妒她。

第141章:反转() 
虽是不欢而散,撄宁平复心绪,还是远远地跟在了李为止身后,一直看到他进了知州府衙,方才松了口气。

    她后脚也进了府衙大门,凑到了在方暨白屋外守候的袁彻跟前。

    袁彻一见她,立时吃惊问她:“李大人怎么活过来了?”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昨夜里突然活的。”撄宁无精打采,随后拍了拍袁彻的肩背,待他低身凑近,她便压低声音问:“屋里就方大人和我家李司教?”

    “周怀有和那个婢子,叫青鸾的,都在。”袁彻也不瞒,还大方地告诉她,“昨儿下午我家大人接到了太后懿旨,过会儿就要出发回皇城了。”

    “那我呢?”撄宁不禁问。

    “我不清楚。”袁彻摇头,随后指了指屋里,道:“我家大人应该会跟李大人商量好此事吧!你就别瞎操心了。”

    撄宁想了想,忙嬉皮笑脸请求道:“袁兄,你进去帮我通禀一声,就说我有事求见方大人可好?”

    “你有事?你有何事?”袁彻一脸蔑视地看她,总觉她明明人微言轻,却爱出风头搞事情。

    当然,他并不讨厌她,只不过是看她瞎折腾,他觉得白费力罢了。

    “袁兄,你就进去帮我通禀一声嘛!劳烦,劳烦了。”撄宁仍然舔着脸是笑。

    横竖也是职责所在,袁彻很快答应了。

    方暨白正是命人将周怀有和青鸾带下去的时候,听得袁彻说撄宁有事求见,毫不迟疑便让他请她进屋说话。

    撄宁走至门口,恰遇见被人带出来的周怀有和青鸾。

    周怀有低着头,神色萎靡,是一副倒了大霉只得认命的颓废样子。反观刘九阴的婢女青鸾……

    她目不斜视,下颔轻扬,一脸孤高冷傲,神色沉静无比,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叫人看不出喜怒与哀乐。却是额侧那一朵精巧的红梅,衬得她本就好看的容貌,愈发引人瞩目。

    然而,美则美矣,却少了一丝灵气。

    这一刻撄宁就想,若她脸上多一些笑容和欢愉,那朵俏皮的梅花,就不会显得那样孤寂了。

    看来,风流倜傥的刘十三郎,眼光也不过如此……

    不,惯会讨女孩儿欢心的刘九阴,岂会不知什么花适合什么样的女孩儿?

    想及此,撄宁突然辗转至青鸾跟前,戏谑道:“姑娘好容貌!脸上这朵梅花……”说着她飞快伸手,用指腹划过了那朵红梅,“很是漂亮!”

    “哪里来的登徒子?!滚!”青鸾现在虽是阶下囚,脾气却不小。

    她的怒斥声,引得屋里的方暨白和李为止皆是侧目。

    “好大的脾气!罢了罢了,不闹你了。”撄宁忙是摆手,吩咐押送她的衙役道:“快带她下去吧!”

    青鸾却是回头,盯着撄宁看了许久。

    撄宁进屋之后,李为止不禁瞪了她问:“你适才对那婢子举止轻浮做甚?”

    别说他知道她是个女儿身,便是不知道,他也清楚她从来都是个正经人,绝不会对长相俏丽的女孩子动手动脚。适才她的举动,必是别有用心。

    “抱歉,我不能告诉李司教您。”撄宁却是一本正经,这样答了他的话!她还道:“我还有要紧事说与方大人听,李司教,您可以回避吗?”

    真是没大没小了!她这是跟她司教说话的态度?李为止气不打一处来,眼目睁得更大了些。

    他不妨告诉她,“你要与方大人说的话,我一来就都说过了。”

    听言,撄宁不禁看向方暨白。方暨白摸着下颔上的胡子,神色肃然冲她点了点头。

    想必,李为止定然是拿他那些大义,奉劝过方暨白,叫他不要继续白费力往下查了。

    撄宁收了视线,又看向李为止,不冷不热道:“我要与方大人说的,不是李司教您所想之事。”

    李为止气得眼睑不由得一跳。目光如同无数小刀子扎在撄宁身上,足以将其扎得体无完肤。

    撄宁说罢话,却是低垂了眼睫,低眉顺目,并不看他。

    他唯有向方暨白拱了拱手,道:“我头前说的那些话,还望方大人深思熟虑,再做打算。告辞。”

    方暨白亦是拱手,却只道一句,“不送。”而对他前一句话,并不做回应。

    李为止临走之前,还不忘剜了撄宁一眼,道:“我在外头等你。”

    “是。”撄宁躬身相送。

    李为止走后,她便急急问方暨白,“方大人,李司教都跟您说了?”

    方暨白点头,随即笑了一下,道:“他还劝我,要在一个无赖和公主之间,端明立场。”

    “那您做何打算?”

    “想我断案三十余年,从来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一切依凭法理,只论事实与真相,不问人情与世故。汴州这些事,倒叫我为难了。”方暨白言及此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李司教说,即便大人继续往下查,也只会查到更多不利于刘十三郎的罪证。”

    “的确如此。”方暨白道,“尽管我嗅出事情古怪,经昨日深入一查,还真都是对刘家那位公子哥儿不利的。再查下去,恐怕他死一百次都不够抵罪的。”

    “您希望他死吗?”撄宁最想知道的,是这件事。

    方暨白不禁深看了她,终于告诉她道:“我从未错杀过谁,冤枉过谁,无关对方好坏。”

    “大人您不希望大周国唯一的公主有事,也不想冤枉了刘十三郎,更不愿自己一世英名,毁在这一桩案子上,小人说的对吗?”撄宁无奈地说着,嘴角却又透出些许莫可名状的笑意,“要找到平衡,的确很难,但要找不到这个平衡,也绝非全无可能。”

    方暨白惊诧地看她,“卓司徒何出此言?”

    撄宁遂告诉他,“那个叫青鸾的婢女,额侧那朵梅花不是为了遮掩一条疤痕么?适才小人发现,那朵梅花下面,根本摸不出有旧疤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她并非婢女青鸾?”方暨白突然获得新的突破口,不由得兴奋起来。

    “小人也不敢肯定。”撄宁笑了笑,道,“想必凭着方大人的本事,定能断定其真实身份。”

第142章:回程() 
该说的都说了,撄宁很快与方暨白告辞。

    来到外面,李为止当真站在院门口等她,虽背着身,也能让人觉出他脸上此刻有多严峻。

    撄宁深吸一口气,正要硬着头皮过去。这时,袁彻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李大人他脸色不大好,发生何事了?”

    撄宁不禁抬眸斜了他一眼,倒不知方暨白身边这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袁护卫,原来也是个好事的。

    她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终于什么也没说,躬身告辞,便朝李为止紧步走了去。

    “李司教。”她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李为止并不回头看她,只闷声道:“现在随我回皇城。”

    撄宁自是一惊,回头看一眼袁彻便高声道:“您现在就要回皇城?方大人知道吗?”

    李为止知她有意如此高声说话,生怕别人听不见,不禁回眸气恼地瞪了她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很快迈开步子,往院外走了去。

    撄宁见袁彻无动于衷,不禁气闷地对他挤眉弄眼,心中暗自腹诽:这个袁彻,竟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袁彻恍然大悟,急忙去里头通报方暨白了。至此,撄宁才急步追了出去。

    李为止脚步迈得极快,要想跟上他,撄宁须得小跑。

    路过一家成衣店的时候,他突然顿步回头,冷看撄宁道:“你回柳川巷拿你的行李,两刻钟之后,我在西城门口等你。”

    “李司教,您真要回去吗?就算回去,咱们也该跟方大人一起啊!假死一事,让方大人去解释清楚比较好。”撄宁担心,一个“死”人突然活生生出现在朝堂,终归会惹起一番非议,甚至极有可能,叫有心之人质疑方暨白的官声。

    “少要啰嗦。”李为止根本不听,说罢便往路边的成衣店走了去。

    撄宁心知多说无益,无可奈何叹息一声,便往柳川巷疾步走了去。

    拿了行李赶到西城门口,李为止已换上一身月白色锦衣,风姿卓然长身而立,牵着两匹马在旁,等候了不知多久。

    撄宁快步走了过去,不禁发笑道:“那种破旧的衣裳,李司教您一天都不能忍吧?还特地买一身新衣换上……”

    李为止脸一沉,可不乐意有谁对他的穿衣打扮品头论足。

    撄宁识趣地低了眸,从他手里接过一匹马的缰绳,不再言语。

    二人终于出城,骑着马儿,往皇城的方向赶了去。

    李为止在前,走得并不快,且每行一段路,都会下马走一走。只因他记着,撄宁身上是有伤的,不宜过度颠簸。

    时至中午,在一处树荫下歇脚的时候,他还拿出了一张饼和一壶水,叫撄宁充饥,分明一副很是照顾人的样子。

    他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柔和体贴,更何况是在生闷气的时候?撄宁恍然意识到,他的反常之举,不过因为知道了她是个女孩儿。

    她吃着饼,突然就有些食不下咽。想了想,她终于挨近他,诚挚道:“李司教,您对我,还像从前一样就好,不必因为我是个女孩儿,就格外照顾些。”

    李为止正在喝水,听她这么说,喝水的动作立时滞住了,忽而侧目,微皱着眉问撄宁,“分明是个女的,却要我像从前那样严厉、苛责地对待?抱歉,我天生对女孩儿心存柔善,做不到。你忍忍。”

    忍耐他的格外关照?撄宁哑口无言,一时都不知回什么好了。可他话里话外说的虽是对她“心存柔善”,可他那张脸,哪一处不在嫌弃她,厌恶她,气她?

    “李司教,”撄宁索性道,“我知道,这两天我许多言行,惹您不痛快了。但您与我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矛盾是不是?您要守护公主,守护便是!我作为您的司徒,当然为您马首是瞻了。偶尔提出些自己的看法,您就当我放了个屁……”

    说到“放屁”二字,李为止不禁瞪了她一眼,好似在怪怨她言语粗俗。

    撄宁吐了吐舌,忙改口,“您就当我年轻气盛,瞎说八道。”在男人堆里呆久了,刻意在口舌上学几句粗鄙言语,在所难免。

    “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你与方大人说什么了,竟是连我都听不得的?”

    撄宁迟疑着,没有回话。李为止才刚降下去一些的火气,立时又旺盛起来,怒道:“你说要唯我马首是瞻,却又对我有所隐瞒,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就这样,你还想继续做我的司徒?”

    怎么说着说着又要撵她走了?往后他若有点事就拿赶她走作威胁,那她活得得有多憋屈?撄宁暗自气恼,这个时候,却也只能做小伏低。

    她笑了笑,殷勤道:“我都跟您老实交代就是了,您别动不动就要赶我走……我与方大人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告诉他,那个婢女青鸾身份有疑罢了。”

    李为止一惊,不禁问:“你如何知道的?”

    “您早就知道?”撄宁则是反问一句。

    李为止撇开视线,默然不语。

    “她是谁?公主的人吗?”撄宁得寸进尺。

    李为止突然站起身,动作流利地跨上马背,往前骑了去。

    撄宁忙收拾妥当,骑马去追。

    却在她快要追上之时,前头突然人仰马翻——李为止整个人飞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李司教!”撄宁惊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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