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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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此言作数?”陈将一听这话,立时心花怒放,称呼都改了。
撄宁一刹愣怔,反应过来连连道:“作数,自然作数。”
从这一刻起,两个人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
撄宁暗自唏嘘一番,如此糊弄了陈将,实在算她侥幸!所幸仪鸾司再没有与之相熟的,只要她瞒得住自己女儿身,短时间内,该是不会有旁人会质疑她。
很快,几位司教便出来认领各自的新司徒了。
赵孟昭早知撄宁抽到了长信分司,自是满心遗憾,只不过在人前,不好表露罢了。李为止则是一贯地冷面孔,看待撄宁,如看待其他新人一样。
别的分司司教在得了几个新人之后,纷纷表达了欢迎之意,或夸奖,或鼓舞人心,唯独他李为止,对四位新司徒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叫身边的司徒凌奉迟带好四人,准备上路。旋即,他便往外走了去,连等也不等其他几位年长的司教,根本有些目中无人。
撄宁陈将四人相顾看了一眼,皆觉自己遇到了一个不通人情世故,还冷血心肠的司教。
倒是凌奉迟笑意盈盈走上前来,对四位道:“李司教素来不善说漂亮话,你们几个别往心里去,日后在长信,好好修习便是。”
四人听言稍感安慰,纷纷应“是”。陈将见凌奉迟是个好说话的,忍不住上前,问:“那李司教往后教我们哪一门才技?”
“武功与法度。”
“噢,我猜也是。”陈将点了点头,好不意外。
“都跟我来吧!”凌奉迟见其他几位司教也往外去了,便引着四人跟了出去,来到李为止乘坐的马车旁,等待出发。
陈将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对撄宁道:“看来我们几个是要步行走到皇城去了,贤弟身子单薄,可要当心些。”
“嗯,仁兄放心。”
凌奉迟见二人称兄道弟的,不禁上前,好意告诫,“你们关系再是要好,往后可不能再仁兄贤弟的叫了。同批入仪鸾司的,当直呼对方的名字。如我这般虚长你们几岁,又算得长信老人的,你们唤我一声奉迟兄,才不算乱了仪鸾司的传统。”
陈将会意点头,笑对撄宁道:“你年纪比我小,咱俩关系也非同一般,往后我便唤你一声阿宁可好?”
他真把自己当未来姊夫了!不过,为了不薄他面子,撄宁笑着答应了。但她也不要吃亏,当即道:“那我便叫你阿将。”
陈将听着虽有些别扭,但还是欣欣然接受了。
“奉迟!”车驾内的李为止突然不耐地唤了一声,命令道:“你去问问杨司教他们,辰时已到,怎还不出发。”
凌奉迟感觉不对,忙应了“是”,低声嘱咐四人莫要再多言语,便走开了。
撄宁意识到,这个李司教自己为人沉闷,还不喜他的司徒多嘴多舌,于是,陈将再要与她说话,她便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将后知后觉,总算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仪鸾司回皇城的队伍,便浩浩汤汤地出发了。
才到城郊,撄宁就觉得双腿乏力。远远望着行在前头的第十三分司女司的马车,她心里委屈极了。
女司的新人就跟他们不一样,可以乘坐马车,多惬意啊!
“阿宁,你没事吧?”陈将见撄宁累了,忙搀扶了她。
撄宁抬眸感激地看他一眼,不掩自己的疲累道:“许久没走这么远的路了……”
“这才哪到哪儿?你未免也太弱了些!我听说,长信之徒无弱者,你可别做了那第一个倒下之人,惹人笑话。”同是新人的沈隙嫌弃地睨视撄宁一眼,一副唯恐她拖了后腿,坏了长信好名声的样子。
陈将不服气,当即瞪了沈隙道:“他年纪小,个子小,体力差一些也不足为怪。你块头大,体力好,不思着鼓励鼓励他,帮助他,反倒说这些风凉话揶揄他,实在有失君子之风!”
沈隙被陈将这么一说,立时来了脾气,“陈将,到了仪鸾司你可就不是什么知府大人的独子了,凭什么教训我?”
陈将听言,更是顿了脚步要与之理论一番,幸得撄宁及时拦了他道:“沈隙只是实话实说,并非揶揄……这也是一种勉励,阿将你别误会。”
陈将仍是不服,“你是没见着他适才那瞧人不善的样子……”
“怎么回事?怎还吵起来了?!”凌奉迟回过头来,一脸严厉,但却压着嗓音,避免车驾内的李为止听见。
“没吵,没吵,嘿嘿嘿。”陈将手指伸到唇边,扮了个鬼脸。
撄宁无奈,跟之讪然笑了笑。沈隙也低了眸,没再多言。
就这样一路寡言少语地,一行人一路往东,不知不觉竟走了一天的路下来,终于可以在驿站落脚了。
趁着大家伙去吃饭了,撄宁赶忙提了一桶热水在房间里泡脚。
她太累了!再不泡泡脚,好好按摩按摩,明天怕是没法儿继续赶路。
正小心谨慎地享受着,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第040章:轻薄()
是开宗赵孟昭。
“赵司教……”撄宁忙从水桶里起来,双脚湿漉漉地踩进靴子里,向他施礼。
赵孟昭二十七八的年纪,身形健硕,五官周正,尽显正直,此刻满面堆笑进屋,却不知为何反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屋外,一路尾随而来的杨宽猫着身子贴在门边,听起了墙根。
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廊下暗影之处,还长身而立,藏了个李为止。
“没见你去下边吃饭,原是躲在这里泡脚。”屋内,赵孟昭笑得爽朗,还道:“你无须起来,继续泡!”
说着他推搡着撄宁坐下,好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撄宁很有些难为情,自不敢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继续泡脚。
“泡啊!怕什么?来,鞋脱了。”赵孟昭说着弯身,竟是要亲为撄宁脱鞋。
撄宁大吃一惊,忙缩了双脚至一旁,连连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赵孟昭过分的热情,让她无从抗拒,却莫名让她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
或许,是因为他还不适应作为一个男孩,该当如何与这样一位热心肠的、足可作他叔叔的青壮年如此近距离相处。
而当她无奈脱去鞋子将双脚放在水桶里时,赵孟昭看着她娟秀的双脚,竟是连连咋舌,“好灵巧的脚!简直跟女儿家的一样秀气可人。”
撄宁更是不自在,恨不得立马把鞋穿起来藏好。她红着脸道:“我……我只是人小,脚也小。”
“的确如此。”赵孟昭伸手抚在撄宁肩头,还轻轻地捏了两下,叹了口气道:“骨架也小……却偏偏抽中了长信,真是难为你了。”
“都说长信之徒个个厉害,我能抽中长信,也未必不是好事。”
“我就怕李司教会针对你。”赵孟昭说着挨着撄宁坐了下来,“你有所不知,那日为了你的去留,我与他可是争红了眼,最后才想了六月之约这个折中的法子。他本不想留你,这六个月定会可劲地折磨你,你的日子,不好过啊!”
撄宁听闻此事,不免心生不安,并笃定地认为,李为止就是赵孟昭说的这种人。
“不过你也别怕,”赵孟昭突然伸手在撄宁的手背上轻拍了拍,“我会时常关照你的。”
他的指腹,悄然滑过撄宁手背上的皮肤。撄宁惊觉抬眸,对上的竟是一双好色的眼目!
诧异而不可置信之时,赵孟昭更是牵住了她的手,一边摩挲一边喜欢道:“你的皮肤真细腻啊!跟婴孩的一样……”
“赵司教……”撄宁察觉到不对,忙要抽手,却发现对方抓得更紧了!他整个身子,也凑得更近了些!
她不禁惊叫出声,却被对方捂了口。
“你别怕!”赵孟昭喘着粗气道,“对你这样的孩子,我一向都很照顾的……你别把我想坏了……我只是第一眼见你,就很喜欢你……”
屋外,杨宽直起了身,下意识就想冲进屋去。但伸手的那一刻,他顿住了,忽而转身,往楼下疾步走了去。
他想,自己就这样冲进去,不合适。
将他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藏于暗处的李为止颇有些诧异。作为长信之徒的司教,他觉得很有必要进屋看看发生了何事,何至于杨宽会有如此鬼祟之举。
屋内,撄宁为躲避赵孟昭,踢翻了洗脚水,发出不小的声响。
李为止听到动静,一脚将门踹开了。
眼前一幕,震惊了他,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愤怒——开宗司教赵孟昭,竟在轻薄他新收的司徒!此时正将他的司徒捂着嘴抵将在墙上!
而见有人来,赵孟昭立时弹开了身体。但他并没有多惊慌,整了整衣裳,反而理直气壮道:“闲来无事,我逗逗这个孩子。”
撄宁则是惊惶地跑到了李为止身后,又气又怕,浑身直发抖。
她哪里想到,对自己赞赏有加的大叔,竟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适才……适才差点吃了她啊!被人抓个正着,他却如此恬不知耻,说只是“逗逗这个孩子”!
“有这么逗孩子的吗?!”不见李为止为她说话,她忍不住咆哮出声。“你无耻!下流!分明想轻薄于我!”
“轻薄?”赵孟昭听到这个词,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我怎么会轻薄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唉,你太经不起玩笑了。罢了!往后不逗你就是了。”
说着,他一甩衣袖,就要离去。
李为止让道一边,当真不打算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撄宁只觉整个人都要气炸了!看着赵孟昭没事人似的渐行渐远,她氤氲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不过,她很快擦干了,不无愤怒看向李为止,大声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看到了却什么都不说?我不是你长信之徒吗?你不是为人刻薄从不通人情世故?为何碰到这种事,却又袖手旁观留他情面?”
这时,陈将经杨宽提醒,正上来欲喊撄宁下去吃饭,见此状况,不禁急忙上前,问撄宁,“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撄宁收敛了情绪,没有做声。
“太后不会为了一个无名之辈,去与一位在仪鸾司待了十年的司教计较这种小事。”李为止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撄宁,只这一句解释。他还道:“不想被欺负,就不要脱离队伍。”
说罢,他反身退出屋子,离开了。
他的话,撄宁听懂了。其间的道理,她也能明白,但她还是觉得气,觉得恨,觉得委屈。
“阿宁,”李为止走后,陈将忙上前,急急问,“适才发生何事了?”
撄宁想了想,以为陈将是唯一一个会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遂不吐不快,将赵孟昭之恶劣行径讲与了他听。
“这个赵孟昭!我去揍他!”陈将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出去抱打不平。
撄宁自然拉住他,“适才李司教的意思你也听了,还不明白么?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倾吐倾吐,并不是要你为我报仇雪恨的。”
“那就这么算了?”陈将想想还觉得气。
撄宁默了片刻,终下定决心道:“往后再算。”
第041章:皇城()
这一夜,撄宁与三个少年郎同睡一间房,虽然身体疲累不已,但却迟迟无法入睡。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赵孟昭轻薄自己的噩梦给惊醒了,重新入睡,又是一番挣扎。
翌日一早被陈将唤醒,她眼睛都睁不开。
“昨夜没睡好?你眼睛都肿了。”陈将关切道。
“嗯……”撄宁揉了揉眼睛,“可能择床。”
沈隙一边穿衣服,一边朝撄宁瞧了一眼,嗤声道:“娇气。”
撄宁抬眸,无意瞧见他还未穿好外裳,以至于下边亵裤撑起了一把小伞。她忙撇过头去,脸也止不住烧了起来。
虽是两世为人,上一世也是为人妇者,但因为夫君半身不遂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睡在了侧室,不让她近身。为此,她从不曾见过书中所云男儿“一柱擎天”。
而她这样的反应偏生被沈隙看到了。他得意地笑了,挺身走上前去,道:“没见过大的?你这么娇气,毛还没长齐吧?”
“去去去!”陈将听言忙将他推开了,怒道:“粗俗!有辱斯文!”
撄宁这才平复了些,感激地看了陈将一眼。
沈隙笑了笑,整理好衣裳,唤了另一人道:“王摄,走,吃饭去!别跟他们一样,磨磨叽叽像个娘们儿。”
王摄这一路来话不多,性子温吞,不愿得罪沈隙,也不愿得罪陈将。为此,听了这话他应声之后,回身又向陈将和撄宁赔礼式笑了笑,方才疾步跟了出去。
撄宁心烦意乱地揉了揉太阳穴。
陈将很为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