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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快穿)咸鱼翻身变沉鱼-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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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几日来,乐湮的胃被金谷园的山珍奇味养得益发刁钻,原本她不过是个战国末期的乡里丫头,头发长见识短,也不晓得所谓的珍馐是怎么个好吃法,就这点而言,她还真应该好好感谢姬君漓才对。

    吃饱了,本在坐榻上垂足而坐的王夫人温柔地笑了笑,将早已准备好的水给她,乐湮用帕子擦了擦油腻的嘴,嘿嘿傻笑两声,趁着酒足饭饱,索性十足卖起傻劲儿来:“夫人,你真是菩萨心肠。”

    王夫人如今大约二十多岁,也不算有多大年纪,偏生两鬓染霜,形容憔悴,任花黄敷面胭脂淡捈也无法掩饰苍白的神色,凹陷的双目慈和漂亮,浑身上下虽弱不禁风,但自带一股书卷清气,观之可亲。闻言,她只是笑了下,“你这丫头。”

    乐湮和这个王夫人相识不过短短几日而已,但是对她的遭遇却是非常同情。据她所说,这个王夫人的丈夫,因为受到公主青睐,惹了点麻烦,所以将她暂时安置在别院。

    这别院虽说僻静,却处处讲究,假山亭榭、楼阁玉阙,细处都看十分精致,像是浸染了世家大族的冉冉风流。

    这王夫人虽然对于这个“麻烦”不愿多说,但稍微通透点的人都能猜到了,准是这个公主看上了她家相公,对着皇上连哭带求地硬要嫁给他,这两个人之间自是挤不下第三个人的,是以皇帝偏宠公主,要逼着王郎休妻。王郎与爱妻情深意笃,自然不答应,便现将夫人置于别院,自己暗中周旋。

    只凭这几点,也很清楚了,这个王夫人闺名唤作郗道茂,而她的丈夫,则是东晋赫赫有名的大书法家王右军的儿子王献之,他也是个尽得王羲之书法真传且自有造诣的大书法家。

    但很遗憾,那本中华上下五千年告诉乐湮,这个故事是个悲惨的故事,以王献之这种大名士,一生之中,若还有什么遗憾的难以遣怀之事的话,那必然只是与郗道茂离婚。只不过乐湮根据“桃叶渡”的典故得知,这个王献之只怕不是什么一往情深的主儿。

    传说东晋书法家王献之有个爱妾叫“桃叶”,她往来于秦淮两岸时,王献之放心不下,常常都亲自在渡口迎送,并为之作桃叶歌:“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从此渡口名声大噪久而久之南浦渡也就被称呼为桃叶渡了。

    这诗中,这字里行间之中越是情意深笃便越发衬得他不像个好男人。

    为什么呢?一个小妾而已,你作为一个大名士,口口声声说着爱妻爱妻呀的,怎么就休了妻呢,怎么就没妻子留下桃叶歌这种至少解解闷儿的破诗呢?每当郗道茂说到他那丈夫,乐湮总是忍不住要翻白眼儿。

    郗道茂如今的神色很不好看,整个人恹恹的有气无力,说了几句话便眩晕得扶了扶额头,身侧的几个伶俐丫头便过来搀扶,将病弱的夫人引入房中,郗道茂这人温柔随和,待乐湮这个无父无母的外来客也是极好,便又吩咐了几个下人为她多收拾了一间屋子先住下。

    夜里晚风微凉,门外一树粉瑞莹雪般的西府海棠娇艳,自习习风声之中峭立无端,楚楚有致,推开一扇院门,乐湮隐隐瞧见深黑暗处一片隐匿的玄衣衣角,穿缀蜀锦朱帛之处宛如铁笔勾勒的刚硬线条尤为醒目,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但只是一卷袍角而已,那人背抵着花树沉默无声,与夜色化在一处。

    她蹙了蹙眉,想到姬君漓分明身畔已经有了一个碧珑,却好似还想一手再攥着一个她,不由得有些生气,正巧屋顶上又传来短而促的一道“嘘”声,乐湮惊奇,走出几步到院子里,一仰头,屋脊上白衣翩翩的男子笑着依着瓦砾,姿态俊美潇洒,从容风流。

    乐湮好笑地低声道:“白公子什么时候学会做梁上君子了?”

    白秀隽自屋脊上一跃而下,身形轻如白鹤,挺拔修长的腿只轻轻动了下,便已经施施然地走到了她的跟前,笑着扶一把她瘦削的肩,“丫头,最近吃得不少,怎么手感变了怎么多?”

    手感姬君漓闭了闭眼。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以前经常碰她?

    姬君漓咬牙:会当杀此登徒子!

    乐湮不动声色地将白秀隽的手拂落,然后嫣然笑道:“白家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找来啦?都没事吗?”

    白秀隽的眉梢挑了挑,“你是问我,还是问你那个冰激凌哥哥?”

    冰激凌哥哥她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他。姬君漓的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乐湮微微一笑,将白秀隽的臂弯勾住,讨好谄媚地摇了摇,“你自然没事啦,我又没见着他,自然要问一问,而且你知道,溯时那只笨蛋是我最最好的朋友了。”

    一脸“被打败了”的白秀隽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髻,蓬松流泻而下的乌发宛如一溪水般深密,白秀隽情不自禁地捧着一绺长发来,印上了轻柔一吻。乐湮羞怯得手不能动,脚不能动,好似第一次被男人如此亲昵温柔地对待,她手足无措,任由那一吻由发丝直到发根轻盈落下,蜿蜒而上。

    少女松软的发丝间有着沁幽的淡香,白秀隽深深嗅了一口,然后笑言:“你那个溯时朋友是只神鸟,倒是没有受伤,不过,你家那个冰激凌哥哥,好像”好像什么?乐湮的心不可自已地提了提,却见白秀隽笑得有些邪恶,他揉着乐湮的发丝轻声道,“也没有事。”

    说完,见乐湮一脸松了口气的模样,他佯作大感惊奇:“怎么,你还惦记着他?”

    不消说白秀隽了,此刻,这个问题姬君漓本人也十分想知道,私心里希望她回答“是”,可是理智又希望她否认。

    乐湮顿了顿,最后绞着手指,低头道:“你也知道,上次他为了救我总之他救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心里虽然恨他,但也感激他,这种感觉很复杂总之、总之我不希望他死是真的。”

    这个回答,让姬君漓失望怅然,乐湮对他,又恨又感激么?可这两种,都不是他想要的,前者他觉得害怕,后者他觉得不够。他的一点私心,就是如此贪心。

    白秀隽满意地勾唇道:“那么我呢?上次害得你的冰激凌哥哥掉下山崖,间接促成了他和你情敌的好事,你怪不怪我?”

    “不怪。”这次乐湮回答得很干脆,“他喜欢上碧珑的话,那就是他这个人本身用情不专,你所做的事,不过就是做了个点燃药火的引子罢了,其实让我早点认清现实,我还要感激你。更何况,上次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全怪你,就是你的那个手下实在过分。”乐湮是明知道姬君漓就在附近,她故意说给他听的。

    怎么可能不怪白秀隽呢?在他坠崖之后,她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杀了白秀隽。可是姬君漓安然无恙地归来,身边还多了又一朵美丽的解语花,她觉得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罢了。

    白秀隽笑容更灿,他幽深的眸子往身后一探,那里花影绰绰,庭月窥人,只是青墨色的葳蕤浓叶之中,玄色的身影再也不复了,安静的月光投掷下虚虚浅浅的几道婆娑疏影,戋戋而放的慵懒娇花睡了满树昏褐枝桠

第42章 小三真特么嚣张() 
郗道茂的出身虽比不上王谢两大世家,但好歹也是个高贵门第,她的父亲名作郗昙,其实乐湮觉得郗昙这个名字倒比较适合郗道茂,昙花纯白无暇,但花开一瞬,芳华醉人,只是浅影流光便能叫人怀想一生。

    这别院住了几日,都住得腻味了,乐湮知道白秀隽他们在镇上的小客栈里落脚,虽隔得近,但不便往来,乐湮现在一点也不想面对姬君漓,心一横,索性就赖在郗道茂的宅院不肯走了。

    院中的西府海棠盛放一树浅紫樱粉的花雪,满园纷繁三千,乐湮穿着郗道茂为她备下的碧玺绿襦裙,青春可爱鲜活靓丽,郗道茂看着倒觉得仿佛是留住了一池春光般。

    “近日吃得可好?”

    乐湮欢喜地道:“自然是好的,王夫人,你家的东西真多啊,还有还有,你那个丫头的手艺真好,我最喜欢她做的桃花酥了!”

    郗道茂看着乐湮,温柔笑道:“我年少时,也像你一样贪吃好玩的。”

    突兀的一笔杀得乐湮措手不及,但她很快调整了心绪,扬起粉唇,灿烂地回道:“嘿嘿,王夫人原来和乐湮一样不懂事啊。”

    不懂事?郗道茂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了。

    这时候,有女仆脚步匆忙地小碎步跟来,郗道茂颦蹙娥眉,微一侧身,侍女恭谨地禀道:“夫人,新安公主请见。”

    新安公主,不就是那个非要嫁给王献之的跋扈公主么?

    乐湮心思一凛,察郗道茂神色,她只是表情淡淡地应了声,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轻声吩咐:“既然挑衅上门来了,那也不妨一见罢。”被安放到别院,郗道茂自认为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

    女仆点头言诺,便又匆匆退去。

    郗道茂抚着坐几起身,看着身姿若如柳枝,疲乏无力,起身时还不可抑制地晃了下,乐湮要扶一把,郗道茂轻声道:“不用了,一点家丑,叫你见笑了。”

    乐湮摇了摇头,“怎么会,夫人收留乐湮,可说对乐湮恩重如山,如今这小三都挑事儿上门来了,乐湮岂有不管之理?夫人且带头开道,容我也会她一会!”

    说罢,郗道茂深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乐湮微微有些发虚,暗暗吐了下舌头,便一本正经地不做声了。

    当是时,新安公主已经在众女的陪伴下入了院门,她今日一身打扮派头十足,这辉煌富丽的珍珠金钗的,琳琅满目地挂了一身,乐湮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到某只骄傲又无用的笨鸟,似乎也是这样花里胡哨的罢?她托着香腮,食指和中指一并,靠在红漆几上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新安公主也算得一个美人,五官生得勉强算得上精致,但配上这身公主的高傲气度,登时就美得有点趾高气昂了,她伴着五六位与她差不多的美妇,一入这稍显拥挤容不下这几尊大佛的别院,说了第一句话:“都说王郎爱郗氏珍之重之,怎么这安置的别院竟如此不堪?”

    右边以高挑明艳的美妇应声道:“就是就是,王家那是什么门第,随便一挥汗珠子落地也都成了金豆子,这种院子,充其量打发弃妇还可,用来安置郗夫人未免不太合适。”

    一上门就直接挑衅了啊,乐湮看了眼不动声色地于花树下喝茶的郗道茂,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却绝不是因着这几句话,而且新安公主今日带了几个帮腔的如此咄咄逼人,她的风度仪态也没有失了半分。

    这便是士族风范,这便是,叫王子敬惦念一生的郗道茂。

    乐湮想回几句嘴,郗道茂默默然地将手一顿,然后轻声漫语道:“乐湮小姑子,你还只是个小姑,与她们争长道短的,只怕远非其敌。”

    她是在委婉地劝她不用强出头。

    乐湮心里不好受,眼见着新安公主领着那一群人已经气焰嚣张得走过来了,墨色的长发如她的人一样张牙舞爪的,一点不像个贤淑公主,当然,这本来也不是贤淑可人儿。她往花树下身姿羸弱但怡然从容的郗道茂看了眼,眸底闪过一丝自惭形秽的光,但转眼遮掩而去,便嗤笑道:“怪道姊姊怎么多日不肯出门,原来竟是守着这般的世外桃源,王郎真是有心了!”

    “嗯。”郗道茂笑得温柔安谧,“王郎自是有心,他知道我喜欢这个。”眸光分明澄澈,但又悠远,仿佛是怀着某样甜蜜的心事,如未出阁的女郎提到心上人般,脸颊不自觉的就染了几朵云霞般的绯艳的红晕。

    新安公主看得脸色发青,身边有几位美妇咳嗽连声,她方才收拢嫉妒的心神,哼哼了两下,又粲然笑道:“姊姊真是幸运,可以得到王郎这般的垂爱,妹妹每思之都感羡慕,你说王七郎这谪仙般的人物,若有更多如姊姊这样温柔娴雅的人物来照拂陪伴,岂不是更好?”

    这是公然的讨要了!

    自古见过劫财的,见过劫色的,但是公然讨男人的,这特么简直就是朵高岭上的奇葩!

    乐湮拍案而起,“公主,据乐湮所知,公主本人就对王七郎用情至深,且还对皇上说了此生非他不嫁了罢?”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新安公主觉得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小心翼翼与身后几个阅历丰厚的美妇对视几眼后,又回转头来,坦然点头,“是又如何?”

    乐湮从未有一次如此刻般咄咄逼人,她目光灼灼地死盯着新安公主,看得新安公主脸颊发烧竟生了几分忐忑的心思。然后,乐湮生气凌然道:“公主,王七郎谪仙般的人物,却是好马难配二鞍鞯,且公主你也”她上下将新安公主司马道福打量了下,摸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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