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沐爱如初见-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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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哼了一声,作势噘着嘴把脸埋进枕头。
程姑娘恶作剧似的嘿嘿笑了,呼撸了呼撸小公鹿的毛儿哄哄他,继续循循善诱地说:“那我家长都知道了,你不应该告诉你家长么?”
陈言在枕头里沉默了半晌,应声道:“嗯,回头跟他们说吧。”
程姑娘还不依不饶地问了一句:“那以后他们再给你介绍对象,你打算怎么着呀?!”
陈言这次答得非常干脆:“不见。你放心吧!”
他是觉得,咱俩都这样儿了,睡在一起了,你怎么还整天担心我去找别人呢?
这一“回头再说”,就不知道是回了猴年马月的头,就等于开了一张长期空头支票。
陈言这人从小就不擅于跟父母交流自己真正的心情和想法。他从来都喜欢把心思稳稳地藏在心里,默而不宣,避而不谈。
他绝对不会像某些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子那样,每天向父母事无巨细地汇报,今儿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念的什么书,交了什么朋友,有了什么思想动向,看上了哪个女孩子,爸爸妈妈你们教教我怎么追这个女孩子哇啊啊~
同时,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是个什么想法。程姑娘心里觉得安了,可他心里不安。上一次的吵架惊天动地,让他几乎心情崩溃和绝望,谁知道这样分手决裂式的吵架何时会再来一轮?
这么好的女孩儿,她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么?有一天她会不会腻歪了,会不会变心了,会不会被别人追走了,会不会脑子一热,脾气一犯,就翻脸不要我了?
如果我跟父母说了,他们肯定会很上心,很在意,很当一回事儿。一定会三天两头地追着问,谈得怎么样了,定下来了么,什么时候把姑娘带回家来看看,什么时候结婚…
可是人家姑娘说过的,谈恋爱怎么不能分手呢,喜欢就在一起,要是将来不喜欢了,就分了…
你会一直一直像现在这样喜欢我么?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想要离我而去,我难道留得住你么?
程姑娘有时候总觉得,小陈先生这人心太重了。
他以前还没跟程溪溪在一起呢,就琢磨着,我要是跟这姑娘在一起了,能不能照顾好她,能不能让她一辈子幸福?如果做不到,就别耽误了人家。
他这还没知会自己父母呢,就开始琢磨着,我要是把这事儿跟父母讲了,将来能不能留得住这个姑娘,能不能把人娶回家?如果做不到,自己被甩了也就罢了,何必还要连累上父母失望难受,让一家人都跟着他被甩一趟。
期末考前的最后一堂tA课程,程溪溪在教室门口看到一坨学生聚在一起,貌似正在偷偷开着小会儿。
她故作镇定,昂首挺胸地从那群人身边走过,心想,怎么着?一帮人又背地里讲老娘的坏话?切~老娘才不care你们,爱讲什么讲什么!
老娘今天就是来打酱油的,挣了这份钱我就走人,你们爱考个ABcdef的随便你们。老娘只管给你们判卷子,又不包给你们毕业分配找工作!
程溪溪进了教室摊开讲义,掏出一摞打印好的复习材料开始发给在座的学生。这是她认真提炼了所有的文章和课堂笔记,总结出来的复习提纲和问题集。
她发现今天学生来得格外的多,复习材料明明还多打出三份的富余,发到最后竟然不够发的了?!
仔细往教室后排一寻么,嗯?貌似多出来好几张陌生面孔。程溪溪心下有些了然,这些人估计是从老墨tA那堂课上跑到她这里旁听的。她还看到刚刚在门外开小会儿的一坨人,这时候拿到复习材料都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模样,几枚小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星期后的期末考试,程溪溪在考场上意外地发现全班大部分学生,人手一份都拿着她写的复习材料在紧张地准备。
她惊奇地从教室前排一路走到最后,一排一排地扫视大家。很多学生看到她走过都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她一眼,点点头,或者用眼神向她致意。这些学生很多都是老墨tA班上的,手中拿的程氏讲义都不知道已经传阅复印了第几手,油墨字迹十分模糊。
程小姑娘那晚回到家,摊开bluebooks(蓝色封皮的考试答题册)开始一份一份地评改。她惊讶地看到不少学生在答题册末尾写上了一句话:thankyouxixi!
有个课上一直听得很专心的亚裔女孩儿给她写的是:it’ssohappytoknowyou!goxixi!(真高兴认识你!溪溪加油!)
程姑娘心里默默念着,忽然觉得,哦,其实判卷子这活儿也可以做得挺开心,挺温暖的。
唔…溪溪,要加油啊!
快乐人生
香小陌浮生沐爱如初见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快乐人生快乐人生
那年春假,天如明镜,云似澄纱。陈程二人正值蜜运之中,驱车一路去洛杉矶游玩。
白色的小缆车轻盈优雅地在山间掠过,护送一队一队的游客往返于santamonica附近的山坳之间。靠在陈言肩上的程溪溪遥手一指,视线之内山顶茂密的树丛中显现出一座宏伟的建筑,那是赫赫有名的盖提艺术中心(gettycenter)。
这所造型非凡的博物馆是美国战后的石油大亨j。paulgetty将毕生艺术收藏捐献出来汇集而成的殿堂,一座用灰白色钙质凝灰岩构造出的典型的现代风格建筑。有孔的石灰岩表面粗糙拙重,整体造型却洋溢着简洁流畅的风韵,让一向对建筑艺术颇多阅历的程小姑娘赞不绝口。
而比建筑艺术更具知名度的是盖提的中心花园,竟如天堂胜境般令人爱慕和向往。园中植入数千种知名和不知名的植物、灌木、花卉和异草,一条涓涓溪流顺着黑色岩石上的纹理蜿蜒而走,如泣如诉地缓缓汇入镜池之中。池水中的波纹在阳光下闪耀着钻石般迷人的光芒。
在镜池的中央有一座以矮杜鹃树为墙塑造出来的微型迷宫。正值春季,火红色的杜鹃花于晴空白日下绽放娇艳的姿容,在小小的水池中划出一道又一道似火焰墙一般炫目而流动的线条。
程溪溪拉着小陈先生的手,在花园的石板小径上漫步徜徉了很久,站在镜池边流连忘返。她很喜欢就这样跟陈言一起,静静地欣赏俩人都很中意的艺术作品,觉得这种时刻不需要讲什么话,就能获得心灵的祥和和精神上的愉悦。
她抬头看看他,酸不溜丢地琼瑶了一句:“陈言,你觉得,咱俩算不算soulmate?”
男人用手掌捏了捏她的肩膀:“嗯,算。”
不期然,男人很不要脸地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嗯,咱俩还是bodymate。咱俩人都是奥甘尼克的(纯天然有机的)!”
这句大煞风景的话顿时雷飞了脑顶天空中一行悠然行走的鸟儿。程小姑娘扑到陈言怀里忍不住捶了很久。
程溪溪平生第一次知晓santamonica这个地名还是因为大学时听了savagegarden(“野人的花园”)的那首名作。从山顶坐缆车化影移形于绿林丛中时,她问陈言,你知道savagegarden么?
小陈先生漠然地摇摇头。
“《trulymadlydeeply》这么有名的歌你没听过?不对,我给你刻盘了呀,就在我最早给你的那张碟里!”
“哦,听了,记不得名字。”陈言无奈地笑笑说。
小陈先生对欧美流行音乐一窍不通,尤其不会唱k,这一点是最令程姑娘遗憾的。问题是陈言这人不仅不会唱,是根本就不能唱,五个音都找不全,张口就直接跑调跑到六维空间之外!这人这么些年就基本只会唱国歌和国际歌…
这简直让程溪溪觉得难以置信,这男人的嗓子很有磁性,声音这么好听,竟然*找不着调?!
咳…就算是两枚奥甘尼克的soulmate,也不可能大脑构造和身上各个零件百分之百都能妥帖契合。俩人这辈子是没机会搞个男女对唱了。这让当年在学校号称“xx班钱柜小歌后”的程小姐非常遗憾。
程姑娘跟男人吹嘘道:“咱上小学那会儿,电视里经常放经典版红楼梦,当时我会唱全套的歌曲,就《枉凝眉》《葬花吟》《紫菱洲歌》《题帕三绝》什么的。那年我才多大啊,十岁吧,模仿陈力的嗓音还挺像,就是比她嫩点儿。班里联欢会上表演来着,把班主任给震翻了。回头就让我上体操台上给全校表演,然后把全校老师给震翻了~”
“真的?什么时候唱一个给我听听。”男人揽过她很宠爱地看着。
咳!程姑娘一挥手,说道:“老啦,不中用了!我现在嗓子不行了,唱那种古典民歌腔完全不给力了,踩着桌子唱都攀不上去。只能凑合哼哼王菲啊、林忆莲啊、许茹芸啊、辛晓琪什么的,这种靡靡之音比较容易对付。”
“你知道我嗓子怎么完蛋的么?当年在工体看球看太多了,就这么生生地把嗓子给喊劈了!估计再过两年俺就只能哼唧哼唧那英和莫文蔚了…”
男人笑出了声,低头吻姑娘的头发,觉得这女孩儿真可爱真有趣,偶尔得瑟一下都能让他开心。
程溪溪有时候提到往事忽然醒悟过来:“哎呀,陈言哥哥,我小学毕业那年,你都已经高中毕业,考到t大去了吧?!”
她纯属是明知故问,故意要跟男人唧歪撒娇的。
小陈先生这时总是愣个半秒钟,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有时他会默不作声,若有所思地看着程溪溪那张欢快无忧的笑脸。
是啊,多么年轻,多么美好,多么快乐的一个女孩儿…
俩人从盖提中心回来,就近又去逛了好莱坞。这地方实在是来一次也就够了,在中国大剧院门口照几张相,然后跑到星光大道上像埋头捡钱一样四处寻觅自己喜欢的明星。
程溪溪发现,小陈先生最喜欢的女明星是奥黛丽·赫本,那简直是这厮心目中的一朵纯洁高贵的女神。男的他比较待见哈里森·福特,因为他是印第安纳·琼斯的大粉丝一枚。
俩人最后又跑到加州州长先生的大手印+大皮鞋印前蹲着拍了一张合影。
好莱坞某种极具商业化的浮躁和喧嚣,其实并不对陈程二人的胃口。小陈先生开着车在贝弗利山庄附近颇具特色的林荫大道间缓慢兜风,程溪溪默默扫视着那一栋栋优雅气派的现代派豪宅,心里不由得琢磨,咱要是今天运气好,会不会也能碰到朱莉娅#8226;罗伯茨提着菜篮子出门买菜?或者绝望主妇埃娃化着浓妆,穿着吊带裙,出来倒个痰盂尿桶?
离开贝弗利山往中国城开过去,中间路过的某些街区明显狭窄破败,遍地是垃圾和杂物。傍晚的街灯开始或明或暗地闪烁,阴霾的街巷里,三三两两的黑人扎堆聚集着站在路边,用冷漠的眼神扫视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
每当这个时候,程溪溪就会条件反射一样迅速从里边儿锁上车窗。
洛杉矶是一座将资本主义现代文明和糟粕充分融合的城市。城市的一半属于美国最富有的明星和显贵,灯红酒绿,繁华似锦,挥金如土,纸醉金迷;而城市的另一半属于美国最贫穷最低下的有色人群,阴暗肮脏,满目疮痍,充斥着暴力□和黑帮仇杀。
程溪溪到了某些地方就会心里莫名地紧张。
她不止一次地叮嘱陈言:“你钱包里一定要准备二十美刀的现金钞票,遇到劫钱的你就老实把钱交出来,遇到劫色的你就乖乖趴下。这年头不流行贞男烈女,千万别傻了吧唧坚贞不屈地反抗!”
“而且一定要给足二十美金,因为这是买一份剂量毒品的钱。抢钱的人都是为了吸毒,如果你一次给不够,对方毒瘾正犯着就有可能一枪爆你的头!”
陈言不以为然地说:“劫钱我给,劫色绝不趴下!”
程溪溪哼了一声,说道:“你别臭美了,别人谁劫你色啊?也就是我劫你,你从不从?”
男人神色幸福地笑了:“从!本来就是你的么…”
那晚在汽车旅馆里过夜。
陈言洗掉一身尘土,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姑娘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借着床头幽暗的灯光,撩开程溪溪额前的头发,亲吻她的脸颊和耳垂。
程溪溪面朝下趴在枕头里,企图装死。
“唔…洗干净了…”男人在她耳边轻吟。
嗯,这是很害羞的某人用来求欢的一贯开场白。
程姑娘从枕头里闷闷地发出声音:“嗯…洗干净了就睡觉呗。”
“哦,就睡觉啊?那我白洗了半天…”小公鹿不甘心,摇摇小狮子的爪子,又蹭蹭小狮子的屁股,又钻到被窝里非要给她晤脚。
程溪溪被他弄得很痒,受不了了,笑骂:“真讨厌,不要!我又不冷,不要晤脚~”
小公鹿咬着被子,瞪着可怜兮兮的求欢小眼神儿。唔…你不是要劫色嘛,色都送上门供你享用了,还不要我,呜呜呜,太伤自尊了。
程溪溪忍不住彻底乐了!她从枕头里闪出一只灵动的大眼睛,勾勾小手指,过来,你过来~
她拿一根小手指调戏一样勾起男人的下巴,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主动无耻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