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沐爱如初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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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了她忽然琢磨过来,这句被无数人当作口头禅的京骂其实字面有其直接明确的涵义。
啊呃…又想歪了…好害羞啊…呜呜呜~
程溪溪当年的那句原话是:feelfreetostopbyhavingadrinkanytime。看看,Anytime,Anytime啊!
陈言,只要你肯来,我随时在这里等着你…
这样露骨的邀约都说出来了,md这人要是还不来,他,他,他绝对是有毛病啊!
实验室寂静的夜晚,陈言反反复复地品味着这短短的几句话和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热情和温暖。
眼前闪过一对弯弯的明亮的眼睛,一想到她,心就会忽然变得万般柔软。
他慢慢地打了回信,说:“我多希望能有三个月的假期歇一歇,可惜我没假。我还是在忙实验室的工作,看这样儿得一直忙下去。好好计划一下你的暑假吧!:)”
仿佛是不由自主地,陈言在自己回信的结尾打了一个笑脸。
这是发自内心的一个笑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慢慢划成一个弧度,看着电脑屏幕上这丫头写来的只言片语,就笑了出来,觉得挺…开心的。
程溪溪也挺开心的,她觉得陈言这次给她写的小信件,似乎有点儿人情味儿了,她能觉察到对方不经意间袒露出的那种温存的感觉。
而且,她越发确定陈言应该没有女朋友,有女朋友的男生不会像他那样冷面冷心,不会一年四季只穿固定样式的四五套衣服,不会常年吃方便面,不会白天睡觉夜里在实验室里整宿地熬夜,不会瘦得那么让人心疼。
他身边一定没有人照顾!退一万步,就算他身边有人了,有人又怎么样?
如果哪个女的把自己男人给饿瘦成这样,那她甭出来混了吧,不会照顾人就靠边儿站,让我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触底反弹了,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这事儿已经没有比最糟糕的更糟糕的结果了,大不了就是没戏呗。
程溪溪还是低估了命运对她和他的捉弄。
她没料到还有更糟糕的。
17。困顿迷局
那些日子陈言的老板一直在揪着他讨论手里一个项目。dr。huber这人遇上个狗屁事儿精神就极度亢奋,情绪狂躁。这厮狂躁的时候呢,就需要到处找人发泄兽*欲。
美国小呆口齿伶俐但是思维混乱,每次都跟老板俩人对着胡说八道但是不干正事儿;
印度阿三偷奸耍滑,躲着不来实验室;
中国女生吧,人家有家有室的,老抓着一个女的聊,怕有人告他骚扰…
所以每次dr。huber觉得自己需要泄欲的时候,抓着陈言说话最能达到发泄的目的。
因为小陈博士闷声不吭从来不顶撞,他准时他勤快,而且这人极端能忍,被黄世仁怎么霸占、欺压和蹂躏都不带反抗的。
那天陈言中午到实验室的,刚泡上一包面,还没来得及从微波炉里拿出来,dr。huber庞大的身躯晃晃悠悠地闪到了他面前坐定:“言,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陈言实话实说:“今儿早上四点钟我才走的,有点儿累。”
“我要跟你讨论你上次写的那个proposal,你计划书里为什么说要用c++写?”
“大家都用c++,做出来的东西容易发表。”
“好吧,我知道大家都用c++,我也不会强迫你不用!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我给我的学生充分的自由!但是!!但是,我认为用python更好,为什么说用python更好呢?…”
dr。huber于是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揪着陈言讲,为什么他认为用python语言写程序比c++更好。
第一个小时,陈言听得很认真,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希望老板能回心转意,采纳他的proposal。
第二个小时,陈言觉得脑袋有些大了,他看出了苗头儿,决定放弃自己的意见,开始尽力地点头称是。心想,你丫*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照做,说完了赶紧闭嘴走人。
第三个小时,陈言觉得自己意识有些模糊了,他努力还保持着自己的眼睛在睁开的状态,胃已经饿得有点难受了,基本上是说不出什么人话来。
第四个小时,dr。huber说:“哦,我有点儿饿了,走,你跟我去活动中心吃个饭。”
于是,陈言认命地跟着他去了。
dr。huber买了一盘快餐意大利面一边吃一边继续说说说说说,口水四溅,也不管自己学生是死是活是不是也想吃。
陈言面无表情地盯着老板盘子里的那坨面,口水都干了,饿已经饿过劲儿了,脑子完全停工了。反正自己老板讲的全*是一堆废话,对他做的东西完全没有指导性的帮助。
说到了五点多钟,dr。huber说:“哎呀,我儿子该下课了,我得接孩子去了,你在这儿好好干活,那个proposal,你改好了发给我!要尽快!”
陈言明白(看经典小说来——》://。shunong。/书农书库),这言外之意是让他把proposal重写,把c++改成python。其实,你让我重写就早点儿告诉我就完了,你不浪费我这一下午的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我早就给你改好了。
陈言觉得胃开始有点儿疼了,不过他已经疼习惯了。微波炉里是已经冷掉的泡面,热一热吃掉,开始熬夜赶工。
这三年来他的确已经习惯了每天过这样的生活,被人虐到吐血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暂时死不掉,认命吧。
陈言熬夜改完了proposal,发现又已经凌晨四点了。他顶着夜色骑车回到宿舍,经过走廊的那一刹那,不由自主地,朝楼上看了看那扇黑着灯的窗户。
唔,她…睡得好吧…
这些天家里来过好几封信。陈爸爸跟某人再次提起了一件之前反复唠叨过的事:
“陈言,关于交朋友的事,我们一定要跟你讲了。你的年龄不小了,需要考虑并安排此事了。老徐他父亲提起的那件事我们认为条件基本适当。家庭也是知识份子家庭,父亲是高级足球教练(市里很有名气的),母亲是知识份子,跟老徐的继母的邻居是同事。本人二十五岁,也是t大毕业,学计算机的,现在加州某大学,据说身材也比较高,我们觉得各方面条件都挺合适的。主要是你的年龄真的不小了,别再耽误,得考虑这事了。”
陈言第一反应就是简简单单地回复说:现在暂时不想考虑这事儿,太忙了,以后再说吧。
他反正每次都是这么回复的,能拖就拖。父母介绍过若干个谁谁家的二姑的表舅的街坊的三姐夫的大闺女之类的,他到现在一个也没联系过。
一是没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二是他也没兴趣。
陈爸爸紧接着的第二封信很长,看的出来老先生是真的头痛了,肺炸了:
“陈言,我们是你的父母,你的婚姻大事我们不想干涉,但是也不能不关心吧。可是我们觉得你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和我们讲实话,让我们很担心,你要知道你的终身大事寄托着我们多大的期望呀?回顾我们从年轻的时候走到今天经历了非常不寻常的过程。你小的时候咱们家是什么样的,怎样生活的你是知道的,后来你怎样考上t大,乃至走到今天你更是清楚的。哪一点不是经过艰苦奋斗得来的?你妈为了这个家苦心操劳,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盼望着把你们拉扯大,成为有出息、有前途的孩子,盼望着你们的将来比我们强、比我们好。以至你妈在五十五岁年纪并不算大的时候得了脑梗塞。又为了让你安心学习、工作,不分你的心,增加你的负担,从不把痛苦说给你,你妈自已一直在苦苦地挣扎。我既要到外面工作,又要照顾好你妈,我们艰难地在承受着这一切。为什么?就是盼望你有一个有出息、有前途的明天,不让你们再受我们这样的苦和累。
现今社会,交朋友、找对象,主要是看对自已的事业、前途和将来的生活有什么帮助。正如你妈对我。正因为有了你妈这样的女性,才有了今天咱们的家,才有了你的今天。找对象、结婚是人生非常重要的一件终身大事。虽说它决定不了你的一生,但是它在左右着你的一生。所以马虎不得,大意不得。因此我们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们对你的建议。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呀!”
陈言回了第二封信:
“爸妈,您们为我的成长付出的辛苦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只是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以后的打算,主要是要看学习的情况。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一定会照顾好您们的生活,至于是将您们接来还是我回去,现在还说不好。但是我会照顾您们的,我知道我该做的事情。”
陈爸爸火速发来了第三封信:
“陈言,你说的这一点我完全相信,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不过你可能误解了我给你信的意思,所以你做了这样的表态。你知道,你妈自从前些年得病以来,一直是我在身边照顾。就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为了支持你的学习都尽可能的不干扰你,支持你坚持把书读下来。为什么?就是怕影响你的前途,这一点我们从来没有犹豫过。
但是,孝敬父母不单纯是经济上的支持还有精神上的慰藉。例如:你远在异国他乡,生活、学习及各方面如何?吃的怎样?休息怎样?得病没有?有意外发生吗?你和周围同学相处得如何?这都是我们每时每刻惦记的。特别是现在美国很不安定,总有恐怖事件发生,就更是我们挂心的。
我们总是希望见到你的来信,使我们知道你的情况,以使我们的心得到安慰和享受。只要我在家,天天上网。出门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网,盼望见到你的来信。你知道,每当我见到你的来信,你妈是多么地高兴呀!无论在做着什么,马上过来,要亲眼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你的来信可以说是我们精神的支柱。你妈每天坚持锻炼,顽强地在同疾病斗争,其精神力量就是有你这个好儿子。所以你经常给家里来信,谈谈你在那里的生活学习,谈谈你高兴的事、谈谈你的烦脑。谈谈你的需要,多些交流。同样是孝敬父母的一种方式,是你给我们的精神食粮。你的学习很紧张,半个月写一封信总是可以的吧?不要老是让我们惦记,让我们失望地上网。你连一个月打一次电话都做不到么?你跟我们多说说你的情况不行么?”
陈言默默地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很久,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这样的信。
他现在觉得不仅是胃疼,头都开始疼了。
他觉得真的是…太累了…觉得自己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已经被拖到了极限,离垮掉已经快不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陈言觉得自己有时候挺没用的,他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工作,也没有成家,听起来基本就是一事无成。有些事情他没办法跟父母讲,也不愿意和哥们儿倾诉,他没有什么特别亲密到可以分享心事的朋友。
小陈先生在某些事情上非常固执,他一直就觉得,一个靠谱的成年男人不应该把自己学习工作生活和家里的这些乱七八糟一件件理不清楚的事情,随便跟外人唧歪婆妈。
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了把困难和责任都埋在心里,默默一个人承担。
挺得过去就挺着,挺不过去了,就被逼到死。
那些日子里,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他真正开心、轻松、自在的。
只有偶尔某个拥有甜蜜笑容的女孩子发来的只言片语,淡淡的关怀,也许算是他生活中唯一的精神慰藉。
他有那么一两次有那个冲动,想上楼去看看她,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就看看她的笑容就挺温暖的。
可是,看见她跟她说什么呢?
他脑子里心里沉甸甸压抑着的这些事,难道去跟人家女孩子说这个么?女孩儿看起来还很年轻,很单纯很快乐的年纪,我要把自己的不快乐加诸到她身上让她陪我承受么?她能承受这些么?
小陈先生有时候会翻开信箱再看一遍被他收藏在某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文件夹里的那几封信,文如其人,她是一个很活泼开朗动人的女孩儿。陈言开始想,其实什么也不用跟对方说,其实,其实…如果再带她去买一次菜,他就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他想,她也应该不介意有人要带她出去买个菜吧。
陈言写完了proposal又交了paperreview以后的那个周末,他给程溪溪宿舍打了个电话。
可是电话没人接,她似乎不在家…
那个周末程溪溪在教会参加个活动,一个教友马上要生孩子了,办babyshower,一帮人有的没的都去了。照例是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然后围坐在一起,新妈妈洋溢着一脸幸福的母爱坐在正当中,一件一件地拆大家的礼物。
每拆开一件大家就很夸张地“wow”一下,程溪溪觉得很无聊也很搞笑。
刘海洋那阵子刚买了车,终于不需要麻烦小陈先生载他去买菜了。二手的凯美瑞,得瑟地开着满处跑,从此也不再坐steve的“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