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难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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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有数便好,如此我也放下心来,原还当你心里没个成算,弄的我这心跟这七上八下的。”华娘嗔笑道,波光横流,这一眼可谓当得起风情万种四字,也难怪当初能被英亲王一眼相中。
娇娘抿嘴一笑,柔声道:“还是那句老话,姐姐只管放心便是,我在府里一切都好,便是有个什么,呵,如你当初所言,一时的折腰算不得屈辱,日子长着呢!我总有能让人俯首的那一天不是嘛!”娇娘下颌微微扬起,深沉的凤目里是几欲收敛不住的傲慢。
华娘一愣,继而抚掌大笑。
娇娘此时却不知,这句话支撑着她走过了整整一个残冬。
月色迷离,皎洁的月亮如一盏夜灯悬挂在半空,给夜空燃起一丝清冷的光亮,却莫名的让人在这个热闹的时刻生出几分寂寥。
娇娘在第三次对上太子的目光后,便有些惴惴不安,略垂下头,用眼角的余光觑了太子爷一眼,果不其然,太子微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在一看戚望之,那双泛着冷冽的目光带着几分讥讽,转瞬却消失。
“怎么,冷了?”戚望之侧头温声问道,笑的好看极了,却让娇娘不自知的打了个寒颤。
“果然是冷了。”戚望之皱了皱眉头,抓起了娇娘的手,说道:“让人领你到贵妃娘娘那歇一会可好?”
娇娘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反应过来了后忙摇着头,朱唇轻弯,轻声道:“妾不冷,不要麻烦贵妃娘娘了。”直觉告诉娇娘,今日绝对不要离开戚望之身边半步。
戚望之一笑:“这算什么麻烦呢!”说罢,就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去传了话,竟不容娇娘置喙。
娇娘轻咬着下唇,凤眸微微眯起,幽暗深沉的水眸中有着复杂难解的光亮,一贯含娇带嗔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冷意:“爷当真要我去吗?”
戚望之微微一怔,眼底却是实实在在的残酷森冷,俊美的容颜上偏偏挂着令人心醉的温柔笑意,语气更是温柔近乎呢喃:“乖娇娘,去吧!一会宫宴结束便接你回来。”
娇娘无声冷笑,鲜红欲滴的唇角轻轻一勾,那双波光滟潋的凤目霎时神彩飞扬,便是冷情如戚望之,也闪了片刻的神,心里生出几分悔意,却在野心的驱使下,顷刻间消失无踪。
酒过三旬,随着皇上离席,戚望之看着太子也悄然起身离去,唇畔勾起了无声冷笑,扬手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招手叫来二个小太监,作出一副醉酒之态,扶着他出了大殿。
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惊叫声,一阵吵杂的惊喊声自远处传来,其中夹杂着二道百官们极为熟悉的声音,一道自处太子,另一道则是豫王戚望之。
太子妃脸色惨白,微微颤颤的站起了身,呵斥住同样起身想要过去一探究竟的众人,沉声吩咐道:“去请父皇和皇贵妃。”
豫王妃目光从自己身侧空出的二个位置划至太子妃身畔,眉头不着痕迹的蹙起,却没有违背太子妃的命令,稳稳的端坐着,同时用目光告诫脸上带着惊疑之色的韩侧妃与小王氏。
皇上听见传来的消息时,险些气的晕过去,好在皇贵妃及是搀扶住了他,这才稳住了身子,只是二人皆不敢相信传话之人口中的描述,什么叫太子爷□□豫王侧妃,被豫王抓了个正着?
坐着銮驾匆匆而去,皇贵妃亦跟随在了一侧,心却是狂跳个不停,只觉得无尽的含义渗入骨髓,只盼着这是一个误传,若不然……若不然此事怎了。
皇上到时,太子爷跟戚望之已被总管大太监请到了空置的中和殿偏厅,太子爷除了脸上有些淤青和嘴角红肿以外,衣衫倒是完好,这让皇上不禁松了一口气,再一看小儿子,神色冰冷阴森,眼睛泛红,怀里抱着一个被血染红了裙衫的女子。
皇上倒抽了一口气,先是厉喝一声:“混账东西,酒喝多了便该回去休息,怎得还乱逛,竟还冲撞你弟弟的女眷。”皇上分明在为太子开脱,仅用了冲撞二字,似乎在表明这仅仅只是一个误会。
戚望之看着皇上,心里冷笑一声,不得不说,有些失望,太子做出如此行德有亏之事,且还被自己这个当事人抓了个正着,仅用冲撞二字便可揭过吗?
“父皇。”戚望之哀声一唤,眼底带着伤痛。
皇上明显一愣,没有想到一贯风轻云淡的小儿子会是这幅表情,在定睛一瞧他怀里的人,眉头一皱,探寻的目光看向了一旁亦一脸惊色的皇贵妃。
皇贵妃接收到皇上的目光,回过了神来,忙吩咐小太监道:“赶紧去请太医来,就说魏侧妃被冒失的奴才冲撞了。”这般,也是点出了娇娘的身份。
皇上心里一惊,知道小儿子怀里的女子正是如今被他娇宠着的那个魏氏,心里暗骂一声,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出了这样的事,本该是掩着藏着,莫说是请太医,便是这殿内的奴才,也没得留下一个活口。
“父皇。”太子动了动嘴角,明显也被惊住了,脑子有些迟钝的反映不过来。
皇上深呼一口气,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却也仅用了三分力道罢了,口中骂道:“畜生,与你说过多少次,喝酒误事,你偏偏就没一次听进去。”
戚望之见皇上仅是责怪太子,并无任何实际的处罚,不由冷冷的勾起了嘴角,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皇上的面前,用微颤的嗓音道:“父皇,难道属于儿臣的女人皇兄都要占去不成?罗氏如此,如今连魏氏也要如此吗?”
皇上倒吸一口冷气,一时不敢面对小儿子伤痛的目光,微敛黑眸,目光扫过倒在小儿子怀中的魏氏,这一看,越发的惊心,这魏氏此时双眸禁闭,一脸惨白的模样,分明像极了当初的罗氏,也难怪太子会犯了糊涂,而小儿子会这般悲痛。
第58章
皇帝脸色难看,看着跪在地上的戚望之,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不由叹了一声,手微微一抬,让近侍太监扶着他起身,后又屏退众人。
“望之,你这是在逼朕啊!”皇帝不愿深想小儿子此举的深意,手心手背都是肉,扎哪边都疼,他只想息事宁人罢了。
戚望之低着头,心里微痛,却缓缓道:“父皇,当年罗氏是母后亲自给儿臣挑选的亲王妃,难道还不够吗?儿臣已经舍弃了一个罗氏,如今连魏氏儿臣都要舍弃吗?还是说,但凡皇兄的看中的,儿子都该拱手奉上?父皇,我也是您的儿子,同时位列亲王。”
皇帝脸色凝重,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你这是恨了朕的偏心那,望之,你可知这一生,朕最后悔的是何?”
“儿臣不敢。”戚望之先是摇了摇头,又道:“儿臣不知。”
皇帝苦笑一声:“那就是当初让你皇兄长于妇人之手,又亲自教导了你,造成了如今的兄弱弟强场面。”作为皇帝,他不应该自欺欺人,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宁愿装聋作哑,揣着明白装糊涂。
“父皇……”戚望之嘴角微动,眼底带着几分痛楚,却无法让自己说出违心的话来。
皇帝沉声一叹,阖了阖眼,终道:“下去吧!你那侧妃就留在皇贵妃那休养吧!”
戚望之抬头看向皇帝,黑琉璃似的眼睛霍然睁大,神情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阴沉,他明白父皇的意思,魏氏留在宫中,便不会再有回府的那一日,这亦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不知为何,他却打从心底生出一股不忍,似乎那个总是笑的明媚娇艳,又鲜活的魏氏这般离去会让他感到遗憾,也许这就是身为男人的孽根,他亦避免不得,会舍不下一个曾日夜陪伴过自己,殊色惊人的女子。
“父皇,魏氏不过是一介侧妃,怎可留在宫里休养。”戚望之微蹙着眉头,低声说道。
皇帝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戚望之,沉声道:“你应该明白,皇室不可留下丝毫污点。”
戚望之咬了咬牙,眼底沾染了许些怒意,倔强的看向皇帝,说道:“难道不能属于皇兄的人,儿臣便留不得吗?”说着,目光渐暗,语气带着几分哀痛的说道:“父皇,儿臣仅是想留下一份想念,一个慰藉罢了,当初,失去了罗氏,可却让儿臣寻到了魏氏,难道,这世间,还能让儿臣找到另一个魏氏来?”
皇帝一愣,不曾想到一个小小的罗氏,毁了他的太子不说,又让另一个儿子耿耿于怀,早知如此,他当年不如就留了罗氏一条命,也不至于让二个儿子念念不忘至今了,身为男人,他当然明白,失去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
“把人带回去吧!”皇帝无声一叹,已经毁了一个儿子,难不成还要再毁掉另一个?想起太子,皇帝心里隐隐而痛,当年他亦曾为太子骄傲,那时谁人不赞太子才华横溢,可偏偏却毁于罗氏的手中,皇帝不愿与一个妇人计较,可偏偏却狠毒了罗氏,如今想起,亦觉得当初一杯毒酒当真是便宜了她,若不是顾及太子,罗氏满门又怎能苟活至今。
“儿臣告退。”单膝跪地,行了告退礼,戚望之疾步而去,前往了皇贵妃寝宫。
皇贵妃瞧见戚望之一怔,不过她素来是个聪明人,自是不会多问,只把宫女把太医请了出来,之后与戚望之道:“已经让太医瞧过了,也包扎好了,若是晚上的高烧退了,便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静心养着便是了。”
戚望之略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一旁躬身以待的王太医,问道:“现在可能让人把她抬出宫去?”
王太医见戚望之面容冷森阴鸷,不禁吓得身子发抖,磕磕巴巴的说道:“回王爷的话,最好不要随意移动魏侧妃,她伤了头颅,眼下刚止住血,若是有个颠簸,怕是又要牵动了伤口。”
戚望之神色阴沉,浑身似散发着一股寒气,不怒而威,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半响后,呼出一口气,与皇贵妃道:“劳烦贵妃娘娘命人多抬些软垫子,儿臣这就带魏氏出宫。”说完,沉声吩咐王太医道:“你随同一起,这些日子也不必回府了,只管留下照顾魏侧妃。”
因娇娘受伤这事到底没有张扬出去,自是不好明目张胆的被人从皇贵妃寝宫抬出,好在天色全黑,四个小太监抬着软塌悄悄的从寝宫侧门而出,只打了一盏灯笼,又绕了竹林小道,把人从宫西门送了出去。
戚望之陪着坐在车内,王太医缩着身子蹲坐在车厢一角,一眼窥去,只见戚望之神色阴暗不明,沉寂的黑眸似被无边的浓雾笼罩着,让人瞧不出情绪,若不是他一贯心细如发,瞧见了豫王交叠的双手骨节处泛白,只怕也会以为他当真如面上这般平静。
不过王太医倒也不算意外,毕竟初见魏侧妃时,他亦被连污血都难掩的艳色所惊艳,这样一个美人,被豫王上了心也算是意料之内。
娇娘躺在车架内的软塌上,身子朝外侧着,一头青丝散在腰际,原就欺霜赛雪的娇容白的近乎透明,此时双目紧阖,呼吸微弱,似一朵娇嫩纤弱的白莲,一揉即碎。
马车并未朝着豫亲王府的方向驶去,相反驶向了反方向,去往了郊外。
戚望之在郊外有一处别庄,眼下娇娘这样的情况,并不适合在王府休养,便是没有受此重伤,为了平息一些风言风语,短时间内也不好在人前走动。
戚望之的到来,惊动了别庄的下人,灯笼照亮了整个别庄,大管事匆匆迎来,忙要把戚望之请进去,却听他沉声吩咐道:“让人抬了软塌过来,记得多扑上些软垫子。”
大管事心中虽疑,却也敢多问,只吩咐了下去,待下人抬了软塌过来后,就见戚望之回身探向车内,打起了帘子,探身入内抱了一个身段纤细的小娘子出来,那小娘子身上盖着黑色的厚重披风,头枕在豫王臂弯上,脸朝内,看不见面容生的如何,只那一头保养良好的青丝散了下来。
“使人回王府把魏侧妃的四个大丫鬟叫来。”戚望之怕别庄的下人伺候不够周到,便吩咐陈三道,之后把娇娘抱到软塌上,又王太医随在了一旁,说道:“王太医,今晚你就守在这吧!缺少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去取,若是别庄没有,便使人去采买。”
王太医躬身回道:“王爷放心,魏侧妃只要发过了热,便过了危险期,臣这几日都会守在这里,只是,还需王爷使人把臣的药童找来,熬药一事臣怕府里的下人掌握不好火候。”
戚望之点了下头,便吩咐了下去。
那厢陈三快马回了王府,一进王府,便与大管家李忠耳语了一番,之后等在了外院,李忠忙不迭的赶往了坠玉阁,同喜见他眼含惊慌,不由一惊,也顾不得问安,忙道:“李管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忠也没有时间多加解释,只吩咐道:“赶紧的,也别收拾了,把另外几个大丫鬟叫来,快随我走。”
同喜一脸惊疑,慌慌的跑去叫了银宝几个,随着李忠出了王府,等到了别庄,便被带到了一个院子,进了内室,看见坐在床沿边上的戚望之,唬了一跳,四人忙俯身行礼。
“你家主子在宫里被宫女冲撞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