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众生-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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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有着十分尊贵的地位,却对主公司南伊始死心塌地,衷心不二。
莎伦将陌白安排在一间特殊的暗房之中,遣了一个心腹弟子来照料他的饮食起居,自己却并不常来。
“今天的菜单有西芹百合、麒麟豆腐、萝卜蛎蝗汤”年纪尚轻的弟子依着菜单认真地念着。
陌白心不在焉地听着,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一只精致的香炉。在炼香房呆得久了,他的技艺早已超过了莎伦座下任何一位弟子。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比当初在元和组做大少爷的时候还要逍遥,就是这样的逍遥让陌白百思不得其解。莎伦将他带来此处,却总是对他若即若离,随便怎样都无人干涉,却偏偏不许从这石头宫殿踏出半步。
陌白听得昏昏欲睡,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个男人并没有一颗慈悲心肠。心里盘算着,等到学完所有的本事,终有一日便永远离开这里,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带来身边。
这一年,陌白十四岁。
“是什么这么热闹?”陌白问。
“今天是主公司南伊始正式接任的日子,自然热闹。”弟子不冷不热地答。
“接任的日子?”陌白小声念道,他一直以为司南伊始应当早就是太阳神殿之主了才是,如何今天才接任。
那弟子似乎看穿他心思,道:“神殿每一任主公都是由三大祭司选出,亲自受教,直到十五岁时才正式接任主公的位置。”
“哦,这样啊。”陌白轻抿红唇,微微一笑,表示了然。
那弟子似乎觉察出自己多嘴失言,怎么就不知不觉对他说了这许多,避开陌白的眼神,再没敢答陌白的话。
陌白心里兀自想着:“算了,你不说,我自己去看。”便对那弟子嫣然一笑,斜倚在躺椅上背过身去装睡。
那弟子其实早就呆不住了,生怕倘若再待下去,指不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见他睡了,便迅速关了门,退了出去。
陌白捂着嘴,在那弟子走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暗自想着,这石头宫里的人真正都跟石头一样,又冷又硬,无趣至极。
陌白翻身起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如他所料,莎伦寝宫的人都被他迷得七荤八素,陌白熄了早藏好的香,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走了出去,顺便从一个弟子身上拔下一件灰袍来裹住头脸。
大殿之上,只见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安静地端坐着,面上罩一个黄金面具,一身金丝绣纹礼服,奢美华丽。底下众人顶礼膜拜,连头都不敢抬。原以为太阳神殿之主该是一个英明神武的男人,不想竟是一个翩翩少年,只是,除了那一身华丽的行头,却未曾有半分惹人兴趣之处。
从大殿溜出来,陌白左右无趣。竟然众人都去了正殿一睹太阳神殿新主的风采,那么趁这个时机不如四周逛逛,去去平常都不让去的地方。想到此处,陌白嘴角一扬,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来。
现在回想起来,要是那个时候安安心心呆在那个石头宫中,不出门就好了。
轻易翻过一堵围墙,但见一个清新雅致的少年,十指轻拨池水,荡出圈圈涟漪。太阳神殿之中,竟然会有如此一池碧水,陌白渐渐被那少年拨弄池水的动作吸引了去,浑然不知那少年正一脸愕然地瞅着自己,
“看什么看啊。”陌白没好气地道,声音却不觉低了下去,别过脸去,那人灼热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
“对不起,我”少年急急解释道,脸上已是通红一片,一如池中娇羞盛开的朵朵红花。“我叫阿伊”少年伸出手道,嗓音清脆,指节匀称。
“小白,叫我小白就好了。”陌白道,别扭地握了握他伸过来的手。
“你为什么不去看热闹啊?”陌白道,从池中捞了一朵红花,又一瓣一瓣撕碎在水里。
“我”少年垂下眼,道:“喜欢清静。”是了,难道要他告诉他其实自己便是这太阳神殿之主,因为从小体弱,被禁闭在这幽深的宫殿之中,就连今日的就任大典,坐在大殿之上的人也不过是自己的替身么?这些话,叫他怎么说得出口?
“带你去玩,去不去?”陌白道,不知何时已经翻上了围墙,银色的发丝抚弄着修长的脖颈,嘴唇像是柔软的花瓣,眼神却是目空一切。
“去。”少年脱口而出,连自己也被这过于快速的回答吓到了。
陌白笑了笑,伸出手。当自己的手再与那人的手相握时,陌白似乎觉得那只手突而变成了藤紫那只白白瘦瘦的小手,小心捏在手中,再不放手。
以后,只要寻着空闲,陌白便会寻了记忆中的路,熟练地翻过围墙,来找那个叫做阿伊的少年。
两个人就像做贼似地,偷偷溜出去玩。陌白听过阿伊弹琴,修长美好的十指在那黑白相间的键盘上来回拨动着,没有乐谱,一曲曲犹如天籁的乐曲一次又一次充塞着陌白的神经,陶醉流连。
“阿伊,你喜欢过什么人么?”一曲终了,陌白忽然问道。
“我”阿伊吞吐了半天,却终究没有回答上来。
“你的曲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陌白转过脸,朝着阿伊粲然一笑。他哪里知道,那笑看在阿伊眼里,魅惑至极,颠倒众生。
第五十九章 记忆(四)Reens。()
即便陌白的制香术有多么炉火纯青,却终究还是被莎伦发现他私自外出的事,只是莎伦却也并未难为他,一张脸更是阴晴难定,喜怒无常。算起来,陌百倒是有好几日没有去找阿伊了,不知道那人如今怎样了,是不是仍是喜欢站在水池边,望着那一池红花发呆,一双眼似乎藏尽天下事,想着想着不觉竟轻笑出声。
莎伦这几日甚少回寝宫来,就是回来,也是行色匆匆地走了,只是负责看守他的弟子突然换了人,比先前那一个长相身材均更为张狂些,看起来都不像是祭司,反而像是某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陌百唇边勾起一抹笑,斜眼瞅那人一眼,少年倾世的美貌再也藏不住,顺着眼角眉梢流泻出来,迷醉了人的眼。此年,陌百十五岁。
陌白知道自己长得好,却从不屑于用这副皮囊去为自己赢得所求,当那个看似威武凶悍的男人盯着自己发出一种像是压抑了许久近乎哀求的声音,如野兽一般扑过来的时候,原本已经淡忘许久的恐惧再次席卷了全身,陌百大力挣扎,用床头的一支青铜烛台结束了那人的性命。陌百手中握着烛台,一遍又一遍捶打男人的头部,直到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陌白呆立在原处,几秒种后,重新系好被撕扯开的衣衫,将那男人的尸身抛进深不见底的暗道之中。
“或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陌白冷色道,不知为何,在走之前却还想再见阿伊一面。
陌白裹好灰袍,顺着已经十分熟悉的道路,翻过围墙,找了许久,却是终究不见那人的身影,只剩下一池清冷的碧水,以及凋谢的红花。
从不曾问过他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因为他知道,两个人相处,最不需要的便是猜忌。陌白淡然一笑,反正从一开始便不打算留下,回头再望一眼碧水红花,绝尘而去。
只是,陌白做梦也没有想到,当他沿着熟悉的路安然返回时,竟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将他生擒,罪名是杀害太阳神殿红衣祭司莎伦座下首席大弟子司南裕。
司南裕原是司南家嫡系的子孙,因为自小颇有资质,故而被司南家家主送入莎伦门下,成为首席大弟子。身为大弟子,自然有自由进出莎伦寝宫的权利,只是两年前,师父却无故颁布了凡门下弟子不得随意进出的指令。也许是天意如此,司南裕不顾门童阻拦,硬是要进入寝宫,那个时候陌白正得意于自己新制的迷香,哪曾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那司南裕自从窥见陌白天人之姿,便日夜思念,暗中探听陌白的来历,苦于无法近得了陌白的身,就在前几日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将那侍奉陌白的灰袍弟子打晕,进得陌白的房。
听着大殿之上,那罩着黄金面具的华衣少年,太阳神殿新任之主,将他所犯之罪一一陈述,末了,问一句:“你认罪么?”
“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宝座上的少年声音清冷,却无人注意到那声音背后掩藏的惊愕与焦急。
陌白始终没有吭声,心下只恨自己为何没能将那尸身处置干净。
“主公,我已查得缘由,裕儿的死并非圣子的过错。”一直立于司南伊始右侧的莎伦忽而开口道:“是我教导弟子无方,裕儿他竟对圣子无礼,本就是死罪,还请主公明察。”
“主公,既是如此,祭典在即,还是让圣子回去好生歇息的好。”白衣祭司乌索躬身道。
“嗯,我知道了。”一声轻咳过后,司南伊始缓缓道:“带圣子下去,好生伺候”
接下来的话陌白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或者说不想再听,什么圣子,什么祭典,他从不曾听说过,只是黄金面具下的那把声音,别人听不出,他可是一听就听出来,与那日接任大典上的声音太不一样了,清冷的背后无法隐藏的嘶哑,那是阿伊的声音。
阿伊,司南伊始,原是同一人。
金碧辉煌的房间内,散发着阵阵幽香,四方均设有一个半尺多高的三叉烛台,烛光摇曳,盘根错节的古老花纹环绕其上。陌白冷眼扫过莎伦手中的金色琉璃瓶,“什么时候的事?”绝美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发诱人。
“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是圣子的唯一人选。”莎伦道:“这两年来,我一直希望着如果我错了,那该多好。”莎伦伸手托起陌白的脸,那双深陷的眼睛犹如干涸的泉眼,脸上的纹路纵横交错,深深浅浅,两年而已,这人竟老了这许多。
几年前,身为三大祭司之首的莎伦便开始寻找圣子的合适人选,直到遇见那个神谕中的绝美少年。“竟然是你,怎会是你?”口中低语,只是身为祭司却不能违抗神的旨意,不能对太阳神殿之主有任何的欺瞒,遂将浑然不知的他禁闭在自己的寝宫中。少年天资聪颖,不过两年而已,竟凌驾于莎伦门下所有弟子之上,再也强留不住。
莎伦一层一层脱去陌白衣衫,从琉璃瓶里倒出泛着金黄色泽的液体,涂抹在陌白莹白如雪的肌肤上。谁会想到,五年以后,是陌白亲手为藤紫涂抹上这些美丽的液体。
陌白被带往禁地,四壁的太阳图腾缭乱繁复,中央是一个方形神坛,正前方则是一个燃烧着烈火的巨大太阳图腾。神坛的左右下三方,立着以红衣祭司莎伦为首的三大祭司,双臂交叉于左右两肩,正在向伟大的太阳之神做最后的祷告。
陌白仰面躺在神坛之上,四肢被缚,眼前的那些火焰如同无数条小蛇,逐渐游离开去,露出图腾上鲜红的文字:祭典七日
陌白闭上眼,火光下,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一遍一遍将那些文字深刻于心。
祭典举行的第三天晚上是主祭司与圣子独处的时候,陌白知道,那是他唯一的机会,所以,当他退去衣袍,浸浴在瑶池圣光之中时,他忽而转身朝着莎伦大祭司轻启薄唇:“你难道就不想碰碰我么?”被雾气沾湿了的眼迷离流转,要将人活生生拖进地狱里去。
陌白**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近呆若木鸡的莎伦,双手缠上他的脖子,一口咬住莎伦的嘴,唇齿纠缠间,将口中毒香一点一点送进莎伦体内。
陌白站在倒在自己脚下的莎伦旁边,唇边一抹冷色的笑。他早已看出这莎伦大祭司对自己的心意,放任自己偷学了他所有的技艺便是最好的证明。“谁?”陌白警觉转身,从圆柱后渐渐显出一个人影。
“是我。”来人揭开斗篷。
“阿伊。哦,不,是司南伊始主公大人。”陌白冷笑道,媚眼如丝,“你都看见了,怎样,是要以主公的身份将我置于死地,还是帮我逃出去?”
“小白,我”司南伊始欲言又止,一颗心如百蚁啃食,疼痛难当,想着:“难道现在才要告诉他,我也是那天在大殿之上,才知道莎伦曾说过的圣子就是你么?难道要在此刻才告诉他,我喜欢你,却不得不亲眼看你成为神的祭品么?”
原本还想着,若是再见到他,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一连几天都不见你来,自己的身体却是那般不争气,多等了一个晚上而已,偏就一病不起。口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却让司南伊始硬是咽了回去:“小白,我怎会伤你。”这句话像是在回答陌白的问题,却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那好,你帮我把他藏起来。”陌白道,伸手去搬莎伦的身体。
“小白,你逃不掉”司南伊始一边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