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世界-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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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阿蒙神的神国。”刘洋皱了皱眉,说,“阿蒙神是太阳神。这里又黑又冷,跟地狱似的。”
苏朗这才注意到,穆巴拉克双手抱肩,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有多冷?”他问。
“还好,估计零上三五度吧。幸亏穆巴拉克是个胖子,不然还真坚持不住。”刘洋轻松地说。
苏朗一皱眉。这温度不算太要命,但穆巴拉克穿的是单衣,时间长了也撑不下来。蒙信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几枚胶囊分给众人:“都吃了,恢复体力。”
穆巴拉克把胶囊吞下去,感觉浑身热流涌动,总算好受多了。
“你的伤多久能恢复?”蒙信问。他知道,几乎所有血脉强化都能加速伤口愈合,区别只在速度快慢。
苏朗感觉了一下,说:“再过四五个小时吧。”
“差不多。”刘洋耸耸肩,“我觉得等你好了咱们也漂不到头。”
蒙信的手机被放在几个人中央,闪烁着淡绿的荧光,让所有人脸上都蒙上一层青色。他们互相看着,都没什么话可说。
“手机没信号?”苏朗突然问。
“这玩意儿也没用了。”蒙信扬了扬对讲机。他拧动开关,喇叭里寂静无声,连无线电静噪都没有。
“看来这里真不是地球”苏朗苦笑。对讲机无法正常通信很常见,但要让它完全变成哑巴,苏朗还真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做到。
蒙信关了手机,保留最后的电量。黑暗中,时间过得非常缓慢,潺潺水声在每个人脑海中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抹光亮。星星点点,就像一座延绵的城市横亘在远方。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越来越近。一道难以置信的巨大城墙展现在众人面前。它从水中耸立出来,足有三百多米高。墙体向两侧伸展开去,根本看不到尽头。与之相比,圣船就像一瓣小小的花生壳,渺小得微不足道。
城墙是用黑曜石砌成的,闪烁着淡淡的荧光,将四周的景象照亮。苏朗这才发现,他们是在一条无边无际的河流中漂泊。
“靠!咱们到海上了!”刘洋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这是一条河。”蒙信说。
“别逗了,我根本看不到岸!”
“你看不到岸的河不全太多。”蒙信盯着船下迟缓凝浊的水流,缓缓说,“流向很均匀,都是一个方向,肯定是一条大河。”
“那你不会想告诉我,这是三峡大坝吧?”刘洋指着前方的城墙说。越是靠近,巨大的墙体就显得愈加威严,仿佛一座连绵的山脉。正对圣船行进的方向,一道近乎正方形的城门,长宽都有百米上下。
圣船正要从这里通过。
“我有点不懂。”刘洋摇摇头,“这道门是不小,但这条河太大了,河水全从这里通过,根本不可能。”
“不是一道门。”
刘洋这才发现,这样的城门每隔几公里就有一道,只是光线过于暗淡,不太容易看得清。他摇了摇头,嘟囔着:“根本不合常理!”
此时,圣船正在通过城门。宽阔平滑的内壁上,刻画着一幅巨大的浮雕。那是六条缠绕在一起的蟒蛇,它们的头颅从不同的角度扭转过来,一张张巨口张开,似乎要把圣船一口吞下。
“这里是冥河”蒙信抬头盯着浮雕,缓缓说。
“什么?”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刘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突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嘿嘿笑了起来。
“有毛病?”蒙信皱眉。
“我没死,知道疼。”刘洋笑嘻嘻地说,“所以你在瞎掰。”
“谁告诉你死人才能进冥河?”蒙信冷笑一声,不再理他,转头对苏朗说,“我想起了一个古埃及神话,和咱们现在的状况有点儿像。”
苏朗点点头,等着他说。
“是关于黑夜的。据说太阳下山后,阿蒙神就会乘着圣船进入冥河,在冥河里,阿蒙神要经过十二道城门——很显然,这对应十二个小时——每一道城门都会有个怪兽想要袭击阿蒙神,让世界永坠黑暗。阿蒙神必须通过考验,才能在第二天清晨驶入天河,给大地带来光明。”
“每天如此?他真累。”刘洋感叹。
“那咱们会不会遇到攻击?”苏朗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谁知道做好战斗准备吧。”蒙信盯着内壁上的浮雕。城墙很厚,加上水流速度极慢,到现在为止还没通过城门。六条蟒蛇盯着圣船,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慢慢凝聚。
三名选民站起来。弦力在体内振动,隐隐形成共鸣。穆巴拉克突然感到皮肤一阵发麻,就像整个人闯入了充满电荷的云层,头发都一根根地直立。
他们屏住了呼吸,耳畔只有哗哗的水声,更显寂静。圣船缓慢地行驶着,距离出口越来越近。
陡然,耳边传来一声嘶吼!
门洞里的浮雕光芒大作,六条蟒蛇扭动身躯,从石壁上凸显出来。漆黑的鳞片微微张开,散发出一股腥膻之气。其中,有两条巨蟒最先行动,它们张开血盆大口,争先恐后地向小船扑来。
“注意了!”刘洋大喝一声,纵身高高跃起。他的身形快如闪电,从一条蟒蛇的口边掠过,同时左脚一伸,重重蹬在蛇唇之上。
砰!
那颗巨大的头颅微微一晃,差之毫厘地掠过圣船,一头扎入冥河。粗壮的蛇身画出一道“s”形的曲线,激起冲天浪花。波浪涌来,圣船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倾覆。苏朗和蒙信站得极稳,穆巴拉克则死死抱着船舷,身体抛来荡去。
巨蟒钻入冥河,立刻销声匿迹。
“小心,别掉进水里!”蒙信急切地说。这句话在说穆巴拉克,更是在提醒身处半空的刘洋。
刘洋一脚见功,就顺势借力,凌空扑向另外一条。他的动作敏捷至极,甚至来得及打一个“ok”的手势。仅就速度而言,苏朗的“神龙血脉”也要自愧不如。
另外一条巨蟒稍慢半拍。看到同伴坠入了冥河,它发出愤怒的嘶吼,巨大的身体犹如一辆狂奔的列车,径直撞击过来!
——巨蟒和刘洋擦肩而过。
刘洋故技重施,伸臂在蛇头上狠狠一切。巨蟒眼睑翻动,微微转动一个方向。刘洋砸中了蛇头,却感到一片冰冷滑腻,力量向一旁卸开。
“黏液!太恶心了!”刘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惊呼:“身后!”余光一瞟,一道黑影呼啸而至!
好长的舌头!
这个念头从刘洋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就像被苍蝇拍笼罩着的、可怜兮兮的苍蝇。
刘洋神色凝重。
他如慢动作一般,缓缓伸出一只手。
——轻轻一拨。
陡然,这只手的动作加速了无数倍,它化作一片虚影,与舌头正面相碰。在苏朗眼中,这只手掌转瞬之间,在蛇芯上连续拍击了至少四十次!
一阵繁密如爆豆般的声音响起。
刘洋身躯一震,如一只折翼的大鸟向冥河坠落。蒙信左手微微一扬,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刘洋拉向小船,同时一声断喝,右手凭空拍出!
轰!
巨蟒一声惨叫,就像火车撞上了看不见的墙壁,车厢节节脱落,向路基翻倒。水花冲天而起。
蒙信脸色一片赤红,渐渐转为苍白。
——刘洋手舞足蹈地掉在船上,摔了一个狗啃泥。
“受伤了?”苏朗问。
“没有,就是太恶心了。”刘洋一骨碌爬起来,使劲甩着手,汁水淋漓。
“没问你。”
“靠”
蒙信一口气这才喘匀,缓缓地说:“有点麻烦”
第66章 Ⅱ(31)()
头顶上,剩下的四条巨蟒终于挣脱了墙壁的束缚。它们在石壁上游动,并不着急发动攻击。血红的蛇芯一吞一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圣船缓缓行进,距离出口不到十米。
四条巨蟒目光闪烁,慢慢将半截身体拱起,就像四张崩到极限的弓,蓄势待发。双方似乎有着一种默契:抵达出口的一刻,就是最后的较量。
“我还能对付一条。”蒙信突然说。
“我也是。”刘洋眉头紧锁,看了看苏朗。
“两条。”苏朗舔了舔嘴唇。
“能行吗?”刘洋有些怀疑。
“不然怎么办?交给他?”苏朗看了一眼穆巴拉克,埃及人拼命摇头。苏朗苦笑:“只能拼了。”
“别硬碰硬,把它们引到冥河里。你们也小心这水!”蒙信提醒着。之前两条掉进冥河的巨蟒再也没出现过,它们重新化作门洞内壁上的浮雕,通体暗哑无光。
此时,圣船堪堪抵达出口。
陡然——四条巨蟒一起蹿出,巨大的蛇身在半空甩动,几乎遮蔽了所有空间。它们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下场,只想拖着选民们同归于尽。
这是一次硬碰硬的较量。
蒙信闷哼一声,双手缓缓一推,手腕如同挽了千钧重物。“砰”的一声,一条巨蟒被当空撞飞,轰然落入阴冷的冥河。
“好!”穆巴拉克眼睛一亮,兴奋地拍手叫嚷起来,却发现蒙信“噔噔”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
他的五官都在溢血,看上去格外恐怖。
看着巨蟒蛮不讲理地进攻,刘洋不禁惨笑:“靠,小爷可是技术工种”一纵身,跃上了半空。
蟒蛇巨口一张,吞天食地,刘洋消瘦的身材似乎还不够塞牙缝。他居然没有躲避,而是慢慢伸出一只手,一字一顿道:“大——劈——棺!”
嗡——
仿佛有千百只蜜蜂一同飞舞,密密麻麻的声浪透过耳膜,直刺大脑深处。穆巴拉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胸中烦闷欲吐。
接着,是一阵密如急雨的爆音,恰似雨打芭蕉——刹那之间,全部雨水都落在了同一片叶子上。
随着声音的侵袭,穆巴拉克趴在甲板上,四肢不断抽搐,冷汗浸透了衣衫。
砰!
足有半间屋子大小的巨大蟒头,竟被硬生生砸入水中!“大劈棺”三字余音犹在,袅袅不绝,刘洋却已经飞了出去。
浑身是血。
刚才那一击,倾尽了刘洋的全部力量。他自己数得清晰:四分之一秒内,他在同一角度劈了327下!
量变累积质变。即便是速度型选民,只要掌握足够的技巧,也可在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丝毫不亚于蒙信。
但刘洋伤得更重。再怎么说,这毕竟不是他的强项。霎时的交锋,令刘洋手骨折断,浑身的毛细血管都爆裂开来,整个变成了血人。
还有两条。
苏朗盯着两条越来越靠近的巨蟒,心中一片平静。事实上,他不清楚自己能否对付得了,但有一点很清楚:如果不行,那就是死。
他的精力高度集中,甚至没有理会正在落入冥河的刘洋。身后,蒙信大吼一声,伸手虚空一抓——刘洋翻着跟头,重新摔上了甲板。
甲板立刻被鲜血染红。蒙信则咳嗽一声,喷出一大捧血沫。大片的黑影当头压下,两颗蟒头如飞来的小山。
——圣船孤苦伶仃。
苏朗突然跃了起来。蟒蛇距离圣船只有十来米,伸一伸舌头就能够到。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对双方来说都是。
正如预料的一样,两条巨蟒吐出舌头,想将这个小小障碍一扫而光。苏朗伸出双手,一手一条,死死抓住!
——能力发动。
干涉弦:消失。
能力发动的瞬间,苏朗居然走了神。
他在想:如果叶若彤在身旁,对付这四条蛇会不会不用这么拼命,会不会轻松得多?当然,如果叶若彤真的在身边,也许会直接找到一条祥和之路,不用这样步步荆棘。
是的,叶若彤。苏朗知道,自己在想念她,比平时更加想念。然后,一个无可抑制的想法钻出来,就像夏日里割了又长、长了又割的野草,遍地疯狂。
——如果那个神秘女郎在身边,又是个什么景象?
这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命题,但苏朗无法停止思索。他放任自己思索,总想弄明白最后这点事儿。
那女郎,究竟是谁?
无疑,她是他生命里十分重要的人。但有多重要?为什么潜意识里,居然能和叶若彤并驾齐驱?
一曲最熟悉的陌生人在心底不断哼唱。
你是谁?
这真是一个终极谜题。
苏朗心中有许多等待破解的谜团。作为选民,他的终极谜题是“真理世界”;作为儿子,他的终极谜题是寻找消失的父母;作为男人,他的终极谜题是如何拯救叶若彤;作为一个无法定位的身份,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