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其实多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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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安虽然从来未曾向人底头,但为了打听柳娇娇的行踪,也不得不底头细语,再次而道:“这件事只有公子清楚。我与公子未曾相交,但您却似乎天生厌倦了我一般,现在,我们不妨好好坐下一叙。有些误会,当面说清为好!”说着,还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秦暮羽倒了一杯茶水。
周年安的反应,大大出乎秦暮羽的意料,而自己也并不推辞,于是挑了挑眉,神情较之前也放松了许多,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秦暮羽才道:“担心?你真认为你能娶她?”秦暮羽说着,看着周年安的目光又逐渐锐利起来,这种眼神让周年安感觉很不舒服。
“你又怎知我不能娶她?虽然我知道她不能当我的正房,却可以让她成为我的侧室,只要我给予她足够多的怜惜,我想娇娇是不会计较的。”
听着,秦暮羽冷哼了一声,“没有任何一个人不会计较,柳娇娇就是知道你与郑家讲亲,才选择离开,至于她去了哪,并未告知于我,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郑家的亲事,其实早已和周老夫人商妥,而周老夫人对于“郑婉筠”也甚是喜欢,早已三翻五次邀见,如果不是借故女儿家内敛,或许周年安都已见过她。秦暮羽想到这,于是让溪玥取了酒来。
秦暮羽亲自倒了酒,这种举动更让周年安猜不透,也不知这个秦暮羽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好贸然说话,于是接过酒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只是我并不喜欢这种烈酒,还是清淡绵长为好。”
“呵呵!”秦暮羽听着,轻笑一声,“我与你不同,茶,是修身之物,可淡泊明志,其味清远!酒则不同,烈酒入喉瞬间,你就能辨明,刺激却也回味无穷。而这是上好的杜康,味道自是冲了些,既然周大人不喜欢,我自差人换了就是。”说完,秦暮羽一口将杯中琼浆倒入口中,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肠胃,激得他面上似乎都有些潮红。
“我是明白了,今儿虽然是我来找你,却是公子你有事要说,何事?”
“周大人急切了!不急!”,说着,秦暮羽放下杯子又将杯子倒满,“周大人可还要酒?”
见秦暮羽给自己倒酒周年安自知推辞不得,于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秦暮羽看罢也不等周年安说话而道:“我从未有其他想法,给柳娇娇赎身虽是为柳娇娇所央求,也不过是为了与周大人相交罢了,周大人刚从豫州返回,手中握着五十万兵士造册尚未呈报圣上就急着来此花间坊,可见周大人跟柳娇娇还是有感情的!”说道此,语气却转瞬急下,“如此今日得见,我心悦不已!柳娇娇之事,不是我所左右,我只是为她花了些银子罢了,她去了哪为何而去,我并未多问,我只听得她道它日自己之事完毕,定会再回云京,如周大人还有心于她自会相见!”
周年安听闻暗自思索,自己跟殷宸宇豪无交情,之前他的手下曾几次拉拢自己,但是自己和周家在燕庭的地位已经很巩固,没有必要冒此风险,也就不曾答应,现如今看来,此人定不是如传说中所说胆小式微,自己和周家所做之事有多少不能为外人所道!但他只简单一句话,就让人心里隐隐发虚,不禁猜想着他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周年安想着,不禁后背一阵阴冷,更何况,此人看起来不过弱冠,可手段却是如此老辣,如此大的手笔只道与自己一叙,看样子这也是冲着自己而来,不弄清楚往后怎能安然入睡?周年安心想着,既然就趟了这趟浑水,何不把水滤清了,探明殷宸宇的立场和条件,自己也清楚如何自处,不用日日担惊受怕!
与此同时,秦暮羽也不急着让周年安回答,就这么坐着,时不时的小酌一杯,看着周年安脸上不停变化的脸色也着实有趣
终于,周年安看着秦暮羽而道:“殷公子所言极是,柳娇娇之事怪罪不得公子,即是娇娇的选择,我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但我与殷公子虽第一次照面,却一见如故,如不嫌弃,以后定会多加往来,只是今日与殷公子所谈之所有以及日后与您相交,即便是与公子您的意见相左,周某还望殷公子守口如瓶,不然后果难料,公子可否答应?”周年安此言似是在问话,实则是对殷宸宇作出的承诺,说完,于是拿起桌上已经倒好的杜康一饮而尽,“我虽不喜其浓烈,但是看什么情况,什么心境!”
得到周年安的初肯,秦暮羽不禁暗中松了一口气,周家在燕庭举足重轻,如果单单掌握了一个周家少夫人是万万不妥当的,现在,得到周年安点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但说白了,这也是有周年安的把柄在手,以后要怎么掌握他,还要细细思虑。
秦暮羽正想着,便听见周年安告辞的声音,于是起身含笑将他送至门口
探望()
目送周年安离开,秦暮羽于是回来坐到塌上,而溪玥也早已将帷帽摘掉,重新热了一壶茶,道:“公子是否喝口热茶去去酒气?”
听着,秦暮羽挑了挑眉,眼睛往溪玥身上一扫,而道:“你真是一点好奇心没有吗?”言罢,余光一转,却正撞上溪玥一双晕了水的眸。瞬间一怔,手下不禁一颤,拿在手里的茶杯霎时洒出点茗汁,不禁微微尴尬
而溪玥看在眼里,不禁轻笑一声,“没想到公子还有不淡定的时候,到底是为何,让公子神思如此?”说着,顿一下继续而道:“我又何尝没有好奇之心,只是我知道自己身份,问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
说完,溪玥突然起身撩了撩衣裙,莞尔一笑,秦暮羽看着眼前清秀的脸庞映在暖黄的烛光中,如此画面,让秦暮羽猛然想起故人,却又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不禁摇摇头,于是说道:“算了,再问也是徒劳,溪玥,明日无事我和你一起去看你爹娘吧!”说着,觉得似乎这说不是很贴切,于是解释道:“我是担心你找不到地方”
“暮羽公子,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在我这里,您真的不需要解释。”说话间,溪玥静静地看着秦暮羽,眼矇中溢满丝丝执着的爱意,“明日和公子您同行,我求之不得,谢谢公子这么久对我爹娘的关照!”
看着溪玥如此客气,秦暮羽不禁有点微微失落,却不知话从何起,于是只是静静地喝着茶再不多言
周年安回到府邸便一头扎进书房,才刚坐下来,便不自觉地想起殷宸宇今天所说的话,可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他每一句话似乎都有所指,话中有话,可是,从他的神情竟然看起来全是淡漠而宠辱不惊,看不出一点对于权势的眷恋,但是,他言语间却又极为暗示拉拢自己,而他看似无意间提起的兵士造册,并非空穴来风,自己心中自然如明镜一般:其实此次豫州之兵士只有三十来万人,自己假作的十几万,看似滴水不漏,没想到刚回云京,手上的造册还未呈报,殷宸宇居然知道自己造册的数目,如此被人提起,不能不提起重视
殷宸宇此人什么来历,也许并不仅仅是被当做弃旗的齐国太子那么简单,谁也不会坐以待毙,如果他真有所图,那么,他也不可能只调查了自己,到底殷宸宇手中握有多少人的隐晦,这个自己猜不透,但如果自己和他共同进退,不但不须担心自己的事会通天,或许还能从他处拿到跟自己势不两立的镖旗大将军的把柄
但是,如果他不和自己结盟,自己以及周家在燕国可能都会岌岌可危,但是以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奈何得了他还犹未可知,而无论是何种结果,有把柄在他人之手,定会受制于他人,那又该如何?
周年安想着,于是步出书房,朝自己父亲的寝房走去,现在虽已深夜,但今夜发生的事还应及时相报于爹爹,也好商讨对策
翌日清晨,溪玥早早来到与暮羽公子约定好的地点,依然是浅紫色的齐胸襦裙,淡青色的轻纱帷帽,远远看去如一支静立风中的空谷幽兰,优雅挺秀却惹人怜爱。
“去看爹娘居然不带东西的吗?”说话间,秦暮羽轻轻点了一下溪玥的右肩,而溪玥闻言也转过身,只见秦暮羽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棉麻长袍,而且衣袍上竟然没有过多的刺绣,只在腰封处用石青色丝光线绣着一些祥云纹,整套衣袍虽然朴质无华穿在秦暮羽身上却让人感觉隐约透着一种孤标独步之感。
看着溪玥没有反应,秦暮羽不禁微微皱眉继而说道:“不认识了?不是戴着帷帽轻纱遮面看不清楚吧?还是想什么呢?”
秦暮羽的话,让溪玥猛然回过神来,不禁微微一笑,用手提了下衣袍,声音清亮如刚下过雨般纯净,“没有,只是公子今天与以往不同,让我眼前一新,有点转圜不过来。不过依然是绝类离伦。”说着,溪玥透着青纱静静地看着秦暮羽,脸颊微红,幸好有青纱挡着才不显尴尬。
没想到溪玥会突然夸奖自己,秦暮羽脸上瞬间一热,于是道:“走吧,你再说下去,我该不好意思了。况且,我们得早点的,你爹娘目前并不住在云京,而是在云京郊外的一个小村庄,路程虽然不算远,也得走上半个时辰。今天天好,我并没有吩咐马车随行,刚好看看燕山的山花,调节一下心绪也不错!”
“嗯!”溪玥应着,两人一前一后而行,渐渐地,离开云京转入漫山遍野的樱花树林间,浅粉的花海,如雪却比雪还美,层层叠叠,如云却比云妖娆,而其间,一阵微风拂过,雪白的花瓣如雨如泪,凄然忧伤地飘落下来,惹得溪玥心中一阵感伤,“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熏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听见溪玥轻吟南唐后主的词,秦暮羽不禁微微一惊,于是问道:“为什么会吟这首词?”
“只是见漫山樱花漂亮,有感而发,而且,这段时间研习词曲,渐渐喜欢上后主温婉多情的花间词,他虽然曾是一国之君,但我记忆的却是他多情的性子和诗词。尤其是女英着袜提鞋与其相会,虽是偷情却不觉可耻,反而觉得可爱得紧。”说着微珉丹唇,想了一下而后继续而道:“暮羽公子,我只是简单随意的一句词,您却像被触动一般,难道您也喜欢李后主吗?”
溪玥讲得淡然,秦暮羽却心中微惊,他不是担心溪玥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担心的是如果溪玥能看透,那别人也许也能猜得到!现在,听完溪玥的话,心中才暗自舒了口气,于是,扬了扬眉毛,眼中滑过一丝悦光,而后道:“我也喜欢。”
说罢,又是一阵轻风夹杂着片片落红扑面而来,溪玥看着,不禁心中一喜,拿下帷帽往空中一甩,迎着花雨而去
而秦暮羽看着溪玥,将她甩到地上的帷帽捡起而并不上前,只是透过枝叶间看着美人轻舞,只见她莲步轻移,时而抬腕底眉,时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翩翩起舞,浅紫色的轻纱襦裙随风飘舞,一时间,犹如花间仙子,神秘纯洁而让人不忍打扰!
“好看吗?”舞罢,溪玥轻轻仰着头,微笑着询问。
“嗯!”秦暮羽说着,停下脚步,慎重其事道:“你的天资跟你的爹娘甚不般配,请恕我直言我的不解,但是,这确是我真实的感受!溪玥,你的爹娘是朴实的庄稼人目不识丁,而你不要说有超乎寻常的学习能力,还会相人占卜之术,确是不能不让人意外!再者,你的名字似乎并不是你爹娘所起吧?”
“公子为何为我思虑如此?”说着,溪玥莞尔一笑,不等秦暮羽回答自顾说着:“我确是我爹娘亲生,自我记事而起就在我爹娘身边,他们也从未跟我说过我不是他们的孩儿,至于我的名字,是我出生之时,家里刚好有一位路过的老爷,看我甚是喜欢,而爹娘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一个字,但他们却希望我能有个好名字,于是,便央他为我取名,所以,才有了王溪玥这个名字!至于相人占卜之术,确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从未有人提起,而我并非显摆之人,所以,至今无人得知,但确实不是有意藏之。至于我是怎么会的,是在我八岁之时,在山中放牛时,牧笛声引起一位过路道人的共鸣,他甚是喜欢我,于是带我回去教养直至十三岁余,在我第一次遇见公子的时候,我才从师傅的道观回家数日。”说着,静静地看着秦暮羽,眼神清澈如初秋的凉月般清爽
秦暮羽听着,总算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却没展颜,只是轻叹一句:“那溪玥你着实聪慧过人!”说完,轻轻扶着溪玥的肩膀,捋了捋两鬓垂下的秀发,而后轻叹了口气,才将帷帽重新戴上,“走吧,时候不早了,下午还要回花间坊!”
“嗯!”
两人将近走了半个时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