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冤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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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振远看如月跪下后,恭恭敬敬地额头碰地,双手放置脑袋两边,叩拜祖先。
天地良心,如月并不是存心让叩拜缩水,只是挺个大肚子没有办法完成叩拜动作,她的头刚刚下低,就胸口憋闷肚子疼痛,吓得她赶紧直身。若是祖先真的有灵,估计也不会怪罪她为了保护胎儿,不能按质量完成叩拜动作。
雷振远已经完成了三个叩拜,如月一个都没有完成。如月急了,心想这总得有所表示才好,于是头低垂,双手飞快地向空中划下三次,这才回头示意周妈和晴儿扶自己起来。
侍立在一边的周妈和晴儿、众家丁看到如月划手,认为夫人在驱赶搔扰的蚊子,等到如月要起来了,才想到刚才的三个划扒代表叩头。真开了眼界,原来划手也能代表叩头的。
“唉,真累,总算是完成拜祭了。”如月用手轻轻捶打酸酸的腰。
靠,这夫人从来没有拜祭过祖先?!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地看如月要转身离去。
周妈连忙凑到如月的耳边低语:“雪儿,这才拜了一次,还要拜两次才能完成拜祭仪式。”
这样繁琐。如月腹诽地看雷振远必恭必敬地向供桌上倒酒,把子孙后代的孝敬奉给先人。酒过三巡,雷振远和如月双双跪下叩拜。如月想都没想,双手飞快地向下划三次完事,如月“叩拜”完了,雷振远的第一次叩拜都没有做好。
如月划手的动作,像驱赶蚊子,又像小青蛙划水,除了周妈撑得住,晴儿和侍立的家丁要笑又害怕雷振远发怒,捂住嘴巴仰面看屋顶。
雷振远站起身,意外地看到侍立在祠堂里的人除了周妈外,个个仰面看屋顶,以为屋顶有什么问题,仰面往上看,祠堂的屋顶没有什么不对劲。
如月发现了奇怪的一幕:除了周妈以外,祠堂里的人个个仰面看屋顶。难道屋顶上有老鼠表演杂技?如月要仰面看,差点儿摔倒,只好放弃观看的打算,好奇地问在场的人:“屋顶上有什么?”
“没有什么。”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动作整齐地把仰面动作改为平视。
靠,没有什么你们会个个仰面观看?!
周妈和晴儿要扶如月站立,如月摇手拒绝:“不用站立了,反正很快就要跪下。我跪着等候就行了。”跪等先人用餐,先人一定体会到这位后人的虔诚。
周妈坚持要如月起来,她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如月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成心跟老爷过不去:“夫人,这于礼不合。要起来了再下跪。”
如月眼巴巴地看雷振远,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雷振看赖在地上不想起来的人儿,知道她挺个大肚子行动困难,无奈祖宗规矩不能更改,不动声色地叫:“起来。”
没办法,如月只好挺着肚子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困难地起来,等到雷振远敬酒后,又十分困难地下跪。
除了周妈,其他的人不约而同地低头看脚尖,眼睛透过鞋子数自己的脚趾。他们实在不敢观看夫人驱赶蚊子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失笑,招来皮肉之苦——拜祭祖先是十分严肃的事,稍有不敬就是亵du祖先,老爷决不轻饶。
任务完成了。
如月伸头观看神台上摆放的牌位,诚心诚意地叩拜,拜的是谁总要弄清楚的。看到一行行雕刻有名字的木板,如月心中诽谤:不过一些木板,雕刻了名字就堂皇地接受人的叩拜。人也是愚蠢,叩拜自己弄出来的木板,吃饱了撑的。
如月发现,这六行的牌位中,要数最下方的一行牌位数量最少,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如月好奇地伸手去拿那块牌位来看。
一只大手闪电般地扣住伸出去的爪子,雷振远黑着脸:“夫人,这些牌位不能碰的。”
如月不相信,这些一尘不染的牌位分明是有人刚刚擦拭过:“不是刚刚有人擦拭过吗。为什么别人能碰我就不能碰。”
这人脑袋进水了。雷振远头脑胀大好几倍,要发作,最后还是忍住了,黑沉着脸:“女人不能碰。”
操。姓别歧视。
如月乖乖地缩手向身后,不是害怕亵du祖先,是担心惹毛了身边这位老虎,从他雷厉风行地处理厨房里的二十人可以看到,这头老虎绝对不是纸老虎。
“侄雷广轩之位。叔雷振远立。”如月低声诵读这牌位上的字,才知道雷振远竟然有一个过世的侄子。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这浑蛋到底有多少事隐瞒自己的?如月疑惑地回头看身边山一样强壮的人。
如月目光往上移动,发现倒数第二行的前两个牌位是雷振远为哥哥和嫂嫂立的。
呃,雷振远曾经有哥哥嫂嫂侄子,现在这一家三口都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雷振远真得好好重新认识自己的这位夫人了。看她挺个大肚子,饶有兴趣地研究神台上的牌位。从来没有人会对神台上的牌位感兴趣的,多数人认为这些牌位鬼气森森的,特别是女子更加不敢正眼看牌位,怎么这个小冤家不辞劳苦地逐一研究。
“妻仇湘娥之位。夫雷振远立。”嗯,这是雷磊轩母亲的牌位。
雷振远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妙,让夫人不停研究下去会研究出问题的。雷振远伸手揽住如月的腰,要带她离开,体贴入微地说:“夫人身体不便,我扶你回去休息。”
如月转身要离开,晃眼看到后面的牌位上居然有“夫雷振远立”的字样,心中怀疑,坚持要往下看。雷振远没有办法,只得让她看个够。
“妻伍蝶儿之位。夫雷振远立。”、“妻劳小玲之位。夫雷振远立。”、“妻杨倩婉之位。夫雷振远立。”。
如月全身触电,僵立在当地不能动弹,目瞪口呆地把后面的四个牌位重新再观看几遍。没错,这四个牌位上都刻有“夫雷振远立”。
呃,自己竟然是雷振远的第五位夫人。
雷振远看到如月一眨不眨地看四位夫人的牌位,心虚地要溜,只可惜晚了一步,一只小爪子揪住衣襟不放,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向自己:“老爷,你娶过四位夫人?”
前四位夫人个个作古成仙了。
第一卷、懵懵懂懂 034。克妻
得知雷振远死过四位夫人,如月忽然感到祠堂里阴风惨惨,有说不出的诡秘。
雷振远舌头僵硬,转动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这话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他夹小鸡一样把如月带出祠堂,叫家丁锁上祠堂。
“喂,我是你娶的第五位夫人?”如月揪衣襟的手没有放开,仰面问雷振远。
“夫人,回房间再说。”凉风习习的深秋,雷振远急出一头的汗。这个聪明伶俐的人儿不是那么好哄骗的,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四位夫人都是因自己死的,肯定不会罢休。雷振远已经预见到如月哭哭啼啼地吵闹要离开。
如月真没想到自己是雷振远的第五位夫人。从雷磊轩的年龄推算,雷振远在十年中死去了四个夫人。恐怖,这四个人不可能全都是病死的,除非是传染病爆发。不对,哪里有传染病只传染夫人不传染其他人的,看仇洪良一家子多健康。如月充分调动自己的聪明才智,思忖前四位夫人的死因。
“夫人在想什么?”雷振远看如月忧心忡忡,很不放心。
夫人。如月吓一大跳,联想到自己这个夫人的名字可能很快会被人雕刻到木板上,摆放到神台四位夫人的后面去。如月这一想法,把自己吓得不轻,精神恍惚地任由雷振远带回房中去。
十年中死掉四个夫人,这雷府够恐怖的。如月倚在房间中的椅子里,还在想这个问题。
雷振远看到如月目光呆滞,楞楞怔怔,用大手在如月的眼前晃动。
“干什么。”呆滞的目光立即精光闪亮,不满地埋怨。
还好,神志仍正常。
“夫人想知道前四个夫人的死因?”雷振远经过深思熟虑后打算主动告诉如月,免得她瞎猜测,四处向人打听。
如月精神抖擞,侧耳倾听。
雷振远背向如月,声音低沉缓慢:“磊儿出生才四个月,我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官司入狱,二十天后才出狱就听到磊儿他母亲病重的消息,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她只看我几眼就咽气了。”雷振远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得不停下,调整气息后,才继续往下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雷磊轩的母亲去世三年后,雷振远从悲痛中逐渐恢复,娶一位姓伍的大家闺秀,没有想到完婚后才三个,她就失足掉进后院的荷花池中淹死了,不久,清州城中有名的算命打卦的刘半仙在给雷振远算命时,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雷振远是黑煞星下凡命硬得很,跟他在一起的女子都会被他克死。开始雷振远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但是,刘半仙的话在后面很是应验。雷振远两年后娶了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只半年就因为与人私通,叫雷振远将一对奸夫淫妇一掌打死在床上。从那以后,清州城附近的姑娘一听到克妻的雷总镖头就避而远之。又过了一年多,雷振远房中的一个丫头怀孕了,雷振远就扶正为夫人。谁知道在后来因为难产又去世了。
当然,雷振远不会笨到一五一十地都告诉如月这些往事,他有意识地将“克妻”这一节忽略去了。
如月睁大眼睛,不相信世上所有的不幸都集中在雷府夫人的身上,以雷振远的历炼就没有想到过这些夫人死得蹊跷?如月试探性地问:“老爷就没有调查过各位夫人的死因?”
“查过,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雷振远想到这些往事,心中沉闷难受,到院子外的广玉兰花树下透气。习习的凉风,幽幽的花香,让雷振远头脑清醒过来,想到房间里的那位听到四个夫人去世,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了,转身回去安慰她。
刚刚走到外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雷振远不觉停步细听。
“周妈,老爷够瞧倒霉的,娶回的夫人死了一个又一个。”
“不是老爷倒霉,是那些夫人倒霉,她们全都是让老爷克死的。”
“什么,周妈你说清楚点,是给老爷怎么弄死的?”显然,如月以为雷振远刚才欺骗自己,是他自己下毒手害死了前四位夫人。
“小声点。是被老爷克死的,老爷是远近闻名的‘克妻’命,听说老爷是黑煞星下凡,命硬得很,凡是跟他在一起的女子都会被他克死。”
雷振远脸色大变,真想一掌拍死多嘴的周妈,没事跟夫人说这些干什么,她年纪这样小,听到这样恐怖的事,说不定会活活吓死。
“咯咯咯。”房间里传来如月阵阵的娇笑。
雷振远瞪大眼睛,她居然笑得出。因为‘克妻’一说,府上又连接死掉了四个夫人,家财万贯的雷振远在第四位夫人去世后三年的时间里,竟然娶不到夫人。一次得到重赏的媒婆到一小户人家去说媒,那个小家碧玉听说是要到雷府做夫人,当场吓得晕厥。唉,很多附近的姑娘都把到雷府作夫人与入鬼门关划等号。
房间里的如月一边笑一边说:“周妈,你真会说笑。”
“雪儿,不是说笑。这清州城里人人都知道老爷克妻,要不是因为这个,老爷有家财万贯,怎么会娶不到夫人。”
“我才不信这世界上会真的有什么‘克妻’命‘克夫’命,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呃,有人居然不相信恐怖的“克妻”命。雷振远在外间听到这里,喜出望外,真想冲进去抱住房中那位不相信命运一说的可爱人儿亲个够,也想再跑去祠堂里叩拜祖先,是他们送来了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实际上,雷振远现在所做的,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外,没有惊动里面的那两个人。
房间里,周妈瞪眼看娇小的如月,不相信地问:“雪儿,你不相信‘克妻’这一说法?”
如月轻轻摇头,一个拥有现代化科学观头脑、知道渊博的人是不会相信命运这一说法的,但是,从雷府四位夫人相继去世的情况看,如月对自己的生活充满忧虑。雷振远无兄弟,排除为财产争夺的暗算。这毒手究竟是从哪里伸出来的?
“雪儿,你不相信克妻这一说法,那在担忧什么?”
“周妈,除了克妻这一说法我不担心,其他的我都担忧。”
第一卷、懵懵懂懂 035。葡萄架倒了
雷振远从镖局回来,与如月在后花园里漫步。如月看到花园的角落里有一个葡萄架,联想到水果摊上一大串一大串的葡萄酸甜可口,偷偷地吞口水。
“唉,要是现在有葡萄吃,该有多好。”轻轻的感叹油然而发。
雷振远看身边这个想吃葡萄想到口水要流的馋样,面露为难的表情,葡萄收获的季节已经过了,现在是有银子也没地方买葡萄。
“夫人,现在早过了葡萄成熟的时节。”模范丈夫为不能满足夫人的愿望为难。
“老爷,我只是说着玩的。”
伤愈后刚刚从周家村来到雷府的莲儿听到前面两个人的对话,走到葡萄架下伸长脖子张望,脖子酸痛难受时,莲儿惊喜地叫喊:“老爷,夫人,这葡萄架上还有几个葡萄。”
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