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相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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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和邵华的屋子比起来,她自己就显的空荡的多,没有大箱子,没有散开放置的礼服。除了几本躺在地上的书和一个旅行包和她做伴。郑然把书捡起来放到电视机旁边,把洗漱用品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个按照大小个排好对,整理好后才发现自己有点莫名的失落。不然这种疑似强迫症的行为是她平时万万做不出来的。短信的铃声响了两下,她摁了读取,“海滩见,等你呢!”来自齐念延。郑然盘算着他又出什么妖蛾子,转身往外走。一开门,邵华顶着一头的塑料卷,正准备敲门。“看我带来了什么?”邵华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羊肉串,左手的塑料袋里还有两罐可乐,眼睛里闪着跟小孩子一样的兴奋,真想象不了这样的人穿上婚纱站在圣坛下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人大快朵颐了一番,心满意足的坐在地板上,透过落地窗看夜幕中的大海。淡淡的偶尔说起大学时期的旧事,段段都清晰如昨,可叹这般韶光。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过后,邵华以类似不可闻的轻声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好累啊,郑然。我撑不住了。我比以往更卖力的生活,我把他打包好藏起来,我对自己说我很好。可是,我从来就没好过,我想我也好不了了。”说的很轻,好像害怕声音大一点儿,就会惊醒一场梦。郑然从地板上移过去一点,环住邵华的肩膀,头一次她不敢直视着邵华的眼睛安慰她,她害怕邵华看到自己同样迷茫没有答案的双眼。纵是吉光片羽的交汇还有无数闪耀的光辉,何况这些年来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怎么忘?如何忘?
但是这个时候她能做的却只是一个拥抱。“怎么会好不了,你一定会幸福的,我猜我送你的结婚礼物是什么?是个烤箱!以后让你们家的保姆给你烤羊排,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吃!洒上香香的孜然和辣椒面,幸福的晕过去啦!”邵华被郑然的语气逗的也忍不住笑了几声,然后离开郑然的怀抱避开直视她的眼睛。又过了一会就匆匆回去了。
邵华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郑然打了齐念延的电话,无人接听。她站在露台踮起脚尖望了眼海滩,但是黑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转身开了房间的门,往海滩方向走去。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深夜的海滩,映射着月光的白色沙滩幻化成银色一片,树林在风里簌簌作响。郑然往沙滩深处走了几步,隐约有个身影立在那里,郑然走近齐念延,“喂,你就这么傻等着,我没来你就先回去呗。”一直面向大海,保持姿势不动的齐念延转过头来,“我会一直等。”
月光下他的眉眼唇角全是一副认真之色,盯着郑然看。听到他这么回答,郑然不知道怎么接话好,“刚才邵华来我房间,说了点事情。”
“只要你来。”
郑然突然觉得有点无措,这深夜空无一人的海滩,开始一板一眼说话的齐念延。
“你一个人都不害怕的?”椰林,深海,孤月,夜风。郑然的脑子又开始排演。
齐念延根本不理会她的打岔,想把自己心中打了几遍的腹稿一气呵成,全盘托出。这里没人打扰,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里,今天,郑然必须正视他。
郑然眨着眼睛微微仰头看着齐念延,齐念延一脸平静的外表下,波涛暗涌。
气氛渐浓
忽然,郑然盯着齐念延的眼转向他的右后侧,眼睛慢慢的放大,眼神中出现惊异之色。
齐念延觉得背后的汗毛噌的立起,猛转过身,肩膀挡住郑然。
左看,右看,大海,沙滩,没任何异常。
这是背后的郑然爆笑出声,转回头,见她夸张的捂住肚子,笑的弯了腰。“哈哈,怕鬼还要逞英雄。哈哈哈…”
郑然左歪右倒的,突然手被齐念延拽住塞进了一个绒面小盒,她努力止住笑,“这这是什么。”
齐念延一语不发的往酒店方向走去,郑然把盒子凑到眼前看了一眼,“喂,等等我啊,我可害怕鬼啊。哈哈…”
齐念延脚下不停,走的很快。
“喂,齐念延,好啦,没有鬼追…”郑然还插科打诨的跟在齐念延后面,一个不留神一头栽进齐念延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齐念延抱紧了,耳朵正好紧紧的贴到齐念延的胸膛,不知道是自己耳朵紧张的在跳还是齐念延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这回你别想得逞。”齐念延把头俯下来,下巴搭在郑然的肩上,咬住牙根说。说完两只手臂更加紧紧的箍住郑然的后背。脸埋在郑然脖颈间,呼吸间热热的暖暖的感觉传递到郑然的身上。
齐念延的怀抱是温暖的,有种她从来没体会到的味道,一种男人的味道。透过他的臂膀可以看到大海,平静而深邃,见证的一切事情的发生,对世间的悲喜无言默默相对。慢慢的郑然的手攀到了齐念延的肩膀,轻轻的拥住了他。
清晨带着第一缕曙光钻进这个房间时候,郑然就醒了,她起来慢慢的洗漱,把床单铺好,甚至还擦了一遍地板。待到她终于穿上伴娘的礼服,坐在床边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海景好一会儿后,伸手够过来床上昨晚齐念延塞在她手里的那个绒布盒子。她低下头,盯着那个盒子,轻轻的打开,捻着链子拉起来,一小颗晶莹剔透的心形钻石吊坠一下子从盒子中蹦出来,在空中微微的荡着,折着日光,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亮。
走廊里人大人们走来走去,嘈杂的喧哗声夹杂着母亲痛哭的声音。八岁的郑然站在走廊里,透过门缝看到姨妈平静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的脸还和平日里一样好看,只是有一条褐色的痕迹从嘴角延至颈部。
“我一定饶不了那个狐狸精,你放手,我要找那对奸夫淫妇!”父亲死死的拽住几乎崩溃的母亲,母亲绝望的哭嚎声声凌厉如刀片。年幼的郑然站在那里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姨妈沉睡着不醒,为什么没有人替她擦去那丑陋的印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沉静,睫毛仿佛下一刻就会翕动。
那一天的阳光和今天的一样美。郑然打开项链,围到颈上,扣住。然后摸了摸那颗正好在颈窝处的心型宝石,起身站立打理好裙摆走出房间。
第 34 章
草坪上,扎着藤蔓和花草的拱门具有雅典气质。凉棚下,自助餐台上被各式热带水果拼盘,基围虾配柠檬白利昂,慕斯蛋糕,或贝壳形状的巧克力摆满了。
“我不喜欢海,这么大的地界,搞得不能走路。”鲍旗风站在离宾客席远远的地方,望着远处的大海,感叹了一句。
陆知年刚刚应酬完一轮,这会儿准备借和兄弟说话的档口休息会儿。听他这么说了,和赵林虎一起被逗乐了。
“诶,知了,你们真不是奉子成婚?”鲍旗风把手上端着的Gintonic凑到嘴边,没喝又撤了回来。
“还没机会。”陆知年望了一眼已经快要入座完毕的宾客区,随口答到。
“大家都是自来水,装什么醇呢!”鲍旗风打定主意非要敲出点什么,一边儿眼睛还故意眨巴着看赵林虎。
“奉不奉子又有什么关系?”赵林虎对香艳的绯闻不感兴趣。“祝你们白头偕老!”说完举杯敬陆知年。
陆知年笑着看着赵林虎,“大学里一个经济学教授描述自己的婚姻生活,说是结婚后一度非常想离婚,但是怕对方发疯,怕自己看见对方发疯,怕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怕留恋对方的好处,最后竟然熬到了金婚。等我金婚纪念日的时候,再祝福也不迟。”
在这番别致的祝酒词下三个人一同碰了碰杯。
“诶,包子,你那童养媳妇怎么没带来?”新的话题转移到了最爱八卦的人身上。鲍旗风最害怕提到他爹给他安排的那个还未过门的媳妇。他爹当时爱上了下乡女知青,没有抱得美人归抱憾终身,但并不代表他自己就得娶这个人的女儿啊!小丫头片子还没长全乎呼不说,总一天狐假虎威的欺负他,你说这是哪跟哪儿啊!说起这事儿,他就顾不得挖掘内幕,借机一边躲着去了。乐队开始奏起节奏悠扬的乐曲。
化妆师听了新娘的嘱咐,逮住郑然这个伴娘就是一顿改造,说是伴娘是新娘的门面,不能弱化这种力量。郑然听命的任由各种型号的毛刷在脸上痒痒的扫来扫去,终于忍无可忍趁着化妆师喝水的空档溜走了。
和风如拂,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纤尘不染的桌布,台面上大束的迷迭香配黄玫瑰。她拿起桌上一杯气泡香槟一口气喝了。“啧啧啧…瞧瞧,瞧瞧,什么叫深藏不露!”鲍旗风一边打量着郑然,一边儿随手将手中空了的杯子放在长桌子上。
郑然一手擦去额头上沁出的细细的汗珠儿,酒终归是有几分上头的后劲儿,闻声扭头看到了鲍旗风。鲍旗风打量的眼光落到裙角处停住了,“等等,你裙子好像钩住了!”郑然低头一下看可不是,由于不擅长驾驭高跟的鞋子,特意选了双金属搭扣的,一个不留意就和微长的裙摆搅和到一起去了。郑然揪住裙子扯了扯,纹丝未动。鲍旗风见势蹲下去帮郑然。
“你们两个脚挽着脚在这儿干什么呢!”齐念延言不达意,口不择言的突然出现。裙摆再次完美的轻轻随风摆动,鲍旗风慢悠悠的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啊,煮什么呢这是?一股子醋味。”
郑然把杯子放下,也转身走了。“诶!”齐念延看看这个看着那个,走向两个方向的人皆是充耳不闻。
郑然推开新娘化妆间的门,邵华有些不太自然的坐着,美的可以媲美任何一个婚纱杂志的模特。她那改动过的眉形更增加了整个面部的风韵,细细的、长长的、平直地覆在她的眼睑上方,上了散粉的肌肤象绸缎似地给人一种舒适的半透明的丝质感。
哪一个新娘子在起誓之前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呢?郑然心潮澎湃的走过去住她的手看着这个曾经最爱穿套头衫,最爱吃羊肉串睡在她上铺的姐妹,一时间眼泪儿几乎涌上,“一直以来,我们两个中间,你才是那个最勇敢的!你爱过,失去过,再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郑然,我就是这世界上最笨最笨的笨蛋!他就是这世上最坏最坏的混蛋!他老婆怀孕了你知道吗?他老婆那时候怀着孕,我tmd颠颠的跑600公里去和他上床!”邵华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愤怒一股脑的倾泻出。
话音刚落,邵爸爸推门进来,笑容可掬的,“姑娘们,准备好了没啊!”郑然惊愕之色犹在,邵华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郑然对邵爸爸勉强的挤出几丝笑意,“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说着松开邵华的手,起身一个人走出了化妆间,绕过坐满宾客的花园,站到了陆家两个伴娘旁边。迈步上台阶的时候踩到裙摆,还好扶住旁边的栏杆,微微的趔趄不至于绊倒。
再后来婚礼进行曲奏起的时候,宾客们全部起身,用目光迎接被邵爸爸挽着进场的邵华的时候,郑然才重新抬起头。初初见面,邵华像是金风之中的一朵向日葵,灿烂、辉煌、夺目。大家都觉得她是傲慢,被宠坏了的漂亮女孩,仅此而已。只有郑然看出了邵华眼睛中的真和诚。郑然知道邵华有时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外表下,恰是对自己定位过低的不自信。此刻,7年点滴全部涌入脑海。
“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陆知年和邵华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因此,不可随意进入,而要恭敬,严肃。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
邵华的手微微抖动,拿起戒指替陆知年戴的时候,两次都没戴好。
鲍旗风在在赵林虎和齐念延中间,位列伴郎之位,他左右瞅了瞅眼不斜视面不改色的赵齐二人,第三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双手交握在身前心里嘀咕着:婚礼参加过,伴郎当过,只是没有过这样哭的不计形象的伴娘和新娘,人家最多是眼圈微红,梨花带点泪,这两好嘛!眼泪和这鼻涕流,不看她们身上的礼服,准以为这儿举行的葬礼呢!
郑然和邵华脸上的妆已经被眼泪儿晕花了。台下的女宾们也被感染了,纷纷拿出手帕摸泪儿,忆当年自己出嫁作人妇的情形,有人甜蜜,有人心酸。
齐念延看着郑然捧着花束站在那里,锁骨显现出来,微微颔首,脸颊上的胭脂映着水粉色的伴娘礼服显得有一丝柔弱,她的颈上带着他送的吊坠。绿宝石、珍珠、蓝宝石,金绿猫眼种种都看遍了,和所有的男人一样,本来想用最贵的那个表达自己。但是当看到这条项链的时候,不知为何一下子就联想起她,清新纯粹。齐念延觉得那天的阳光给了人信仰和力量。一对新人起誓原来也可以这么有意义。人生有一种幸福叫成双,一个人找到另一个人才会觉得契合和圆满。就算是玩笑似的仓促的婚礼到了起誓的这一刻,会让所有升华,而他站在圣坛的一侧,看着郑然,突然有了一种注定的感觉。
仪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