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天成-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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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赵构也苦苦撑了三十年。
他对即将进行的殿试还是很重视的。听金忠说,今年这批进士交来的卷子水平很高,其中不乏可造之材,看来自己得好好选一选才是。
当然,殿试的相关官员来得比皇帝更早,一个个穿着严整的官服,等待着皇帝的召见。
礼部侍郎金忠手捧名册守候着。他是今年的副主考,任务就是先替皇帝将殿试中较好的卷子挑出来让皇帝过目。
可想而知,金忠对进士的排名有着很大的决定权。能够担当这样的重任,证明金忠还是极得赵构的赏识的。
吏部尚书和参知政事私下早和金忠达成共识,他们的儿子都已经通过了省试,只要金忠在他们的卷子上加上红圈,再跟赵构说上几句好话,进入三甲已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
至于省试榜首时季峰,本来就在金忠的关注之中。时季峰虽说出身并不显赫,只是个武将之子,而非显宦世家,但他父亲时遇豪圣眷正隆,手握兵权,他本人又确有才华,不妨笼络一下。
省试的规定考试为四场:一场考大经,二场考兼经,三场考论,最后一场考策。但到了殿试这一关,就仅仅考策,限千字以上。
宋潜和时季峰夹在数百进士中进入讲武殿,先向皇帝行礼,再在官员安排下,拿过卷子开始作答。
赵构高踞龙座之上,看着台下诸生苦写,以手捻须,心中一丝微微的欢喜。
能过通过省试的,总不会是庸才。他们大多拿到试卷后略作思考,便奋笔疾书,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有人呈上试卷。
金忠在礼部几个小吏的协助下紧张的阅卷,见到稍好的或是跟他打了招呼的考生,便用朱笔圈上一个红圈。
两柱香过,所有的考生都已完成,一齐躬身肃立,等待着皇帝的批阅。
金忠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卷子。
赵构拿过金忠圈了红圈的卷子来一一过目,时而蹙眉,时而展颜。别看赵构在政治上是个不甚高明的君主,可是他的书法和文学的造诣,却继承了父亲赵佶的天才,即使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子皇帝。
“金忠,这些卷子里,有哪些特别新颖精到的?”赵构一边翻看一边问,金忠就侍立在一旁。
金忠心知机会来了,忙进言道:“这篇,还有这篇,都是上选。”他在关系户的卷子上都是加了重重批注的。
赵构仔细一看,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文章不错,可这字——实属一般。再看看。”
每个人都有他的审美标准,赵构分外看重字体的秀美。
金忠不禁有些失望,这些人,明知道皇上爱书法,也不下些苦功来练字!
“顾开?”翻到顾爱生的卷子时,赵构突然停住了。
“谁是顾开?”
台下士子皆愕然,这人居然让皇帝亲自点名,看来十分出众啊!
顾爱生规规矩矩的走到殿心向赵构行礼,垂手而立。
赵构一句话都没问,只是细细打量了他一下,微微点头。“行了,你先下去吧。”
大家更加奇怪了,难道皇上不是要问他问题?怎么只是看他两眼而已?
“宋潜又是那一位?”
赵构忽然又点出一个名字。
当赵构看到宋潜的时候,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就是宋潜?你这篇《刑赏论》——嗯,年纪不大,见识倒还不错!‘赏疑从与,罚疑从去’,这两句出自哪家典籍?”
众人不禁露出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这家伙居然能让皇上亲自询问他的文章字句!
宋潜不卑不亢,缓缓答道:“写文章,为何非要引经据典?这两句,是臣下自己想出来的。”
“为何非要引经据典?哈哈哈,好啊,好啊!说的好。”赵构今天的心情不错,听到宋潜这种并不算恭顺的回答,居然不怒反笑。
“宋潜,你文章尚可,字也还算有些风格。我就再出一道题目考考你如何?”
这下不但是台下考生们吃惊,连服侍赵构多年的内侍和在场的官员们都瞪大了眼睛。
皇上临场加考?
这是何等的荣耀!
宋潜仍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应道:“宋潜谢恩!”
赵构看看四周,见到殿外古槐上有几只乌雅和喜鹊在叽叽喳喳鸣叫,便信口出了一句上联——“鹊噪鸦啼,并立枝头谈患福。”
赵构说:“宋潜,你能对出下联吗?”
众人屏息看着宋潜,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已经死了上百遍了。
若是旁人,说不准就会因为紧张过度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潜却没有露出半丝慌乱的神色。他也抬头看了看殿外,看到一群燕子从天空飞过,便欣然答道:“燕来雁往,相逢路上话春秋!”
此句一出,人人震动!
赵构竟抚掌笑道:“好一个‘话春秋’!果然开阔!”
他拿起宋潜的卷子,说道:“嗯,议论确正,词翰俱美,宜为第一,好!”提起朱笔,在卷子上圈了三个红圈。
现在谁都明白,宋潜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了!
第九十八章:岂有此理
宋潜中状元的消息第一时间由跟去的家人牛彪传回了宋家。
小玉还没怎么反应,周围的家人都尖叫着跳了起来。
状元啊!
多少人半世苦读,都未能顺利通过省试。老爷一考即中,还中了个状元回来,这是何等的荣耀!
牛彪气喘吁吁的对小玉说:“夫人,夫人快把家里摆布下吧,报录官就要来了,赏钱什么的也得准备好呢!”
小玉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指挥下人们收拾起来。可谁家也没中过状元哪,谁知道状元家里该怎么准备?
这时牛彪又说:“常和老爷来往的顾公子、时公子也中了!”
“中了什么?”小玉忙又停住动作追问牛彪。
“时公子中了榜眼,顾公子中了探花!这会儿都在骑马游街呢!”牛彪兴奋得脸上通红通红的。
小玉嘴巴张的大大的,不会吧?他们居然包揽了前三名?
莫非专业是蝴蝶效应?
临安街上的人们正跟着新科状元游丄行的队伍一路看热闹,议论纷纷,连那些害羞的大姑娘都在宅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来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呀,听说今年的前三名,都是好俊俏的儿郎,怎么也得看看去!”一个小姑娘悄声对同伴说。
一些身份不高的贫家女子大胆的挤在人堆后头看着,当她们看到坐在三匹披红挂彩的骏马上的状元、榜眼和探花,眼睛都红了。
“好英俊的状元郎!”一个姑娘马上就被宋潜迷住了。
另一个却为时季峰的英武所倾倒。“那榜眼哥哥才好看呢,他真是英姿勃勃——”
她的话又被一个姑娘打断了:“我说你们真没眼光,那探花哥哥,才是真正的潘安貌啊!”
人么围着他们转,议论着他们的少年得志、英伟外表、出色文采,不知何时,宋潜对出皇帝对子的事迹也飞快的流传在大街小巷里,并且还有了各种不同的版本。
但宋潜高中状元对有一些人而言并不是好消息。
梅明珠在听见这件事的瞬间就昏倒了。
她无法接受自己与状元夫人擦身而过的事实,要是那时候她嫁过去,现在分享那荣耀的人不就是她了吗?
她却没想到,若不是小玉尽力为宋潜治疗,宋潜更可能病情加重一命呜呼。
梅明珠的心被仇恨紧紧的抓住,她好恨,她好恨!为什么状元夫人不是她?
宋潜深夜回到家中的时候,小玉已经忙了大半天。
想不到应付报录官也有这么大的学问,她一个现代人哪里懂得?幸好身边的人也没谁真正挑剔她的礼节。而且戚升也闻讯过来以亲戚的身份帮着她料理了很多事情。有了戚升相助,小玉总算把报录和贺喜的人应酬了过去。
宋潜在家人的拥簇下走进家门,小玉虽然一身疲惫,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容。
她的男人果然是最棒的。
小玉深深的为宋潜感到自豪。谁能想到那个快要被当成麻风烧死的少年,会有今天的成就?
看着宋潜穿着状元红袍的模样,小玉双眼湿润了。
小玉让人去给宋潜烧洗澡水,她先到他房里给他换下那身大红的状元袍。那袍子有好几层,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感觉到这份荣誉的分量吧?
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彼此说,可是一张开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无声胜有声!
宋潜轻轻伸手一揽小玉,她便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他低下头寻找她的唇,当两片唇瓣碰触在一起的时刻,他们都像是触电一般战栗起来。
除了吻,还有什么可以表达他们对对方的感情?
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所谓夫妻,并非只是同床共寝,传宗接代。而更应该是互相扶持,风雨同路,贫贱不移——
难道他们不比任何一对夫妻更礼节这些词的涵义吗?
“小玉,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我便要向皇上禀报我们的婚事。”
“可是——”小玉迟疑了,她想起了后世电视剧上常演的“欺君之罪”。“这样不妥当吧,皇上知道了,不是会对你有不好的看法吗?”
“没事,我会想办法。”宋潜已经下定决心了。
小玉幸福的闭上了眼睛,罢了!若真有什么后果,就让她和他一起承担吧!
接下来的忙碌简直可以用转陀螺一般来形容。
小玉想不通宋潜从哪儿冒出这么多的亲戚,宋家的,他母亲娄家的,祖父的表格的孙子,姨妈家的表妹,称呼之复杂人员之繁多让小玉见识到了什么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宋潜快病死饿死的时候他们在哪里?那会儿宋潜还住在宋家老宅子那儿,谁都知道他需要帮助,可是真正伸出援手的,不过是穆允河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小玉对这些势利嘴脸厌恶之极,但凡下人来报有亲戚上门,只要是她原先没听过的,一概不见,就让人家骂她无德好了!
而宋潜对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亲戚,其厌恶程度比起小玉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乞讨回乡时,不是没想过求亲问友,但这些亲友不是闭门不纳,就是让下人赶他出去,还有的直接羞辱他:“你这个模样,也敢说是我们家里的人?别污了祖宗的门楣!”
就是同一帮人,现在馅着脸想来讨好他。亲戚来找他,不过是为着攀裙带关系,捞官谋利。
被叨唠了几日后,宋潜挥笔写下一副对联:
忆往昔,一贫如洗,缺柴缺米,谁肯雪中送炭;
看今朝,独占鳌头,有酒有肉,都来锦上添花!
写毕,怨怒未消,又饱蘸浓墨,悬肘疾书,写了一句横批:岂有此理!
他让家人将这对联贴在门前。那些亲戚们走来一看,个个面红耳赤,狼狈而去,宋潜和小玉的耳根终于清静了几天。
“天成我们该搬家了。”
小玉找了个空闲时间,和宋潜提起这桩事情。
宋潜对于小玉主动提起搬家,有些感动。当初买这个宅子,是因为它前面是大铺子,后头能住人,方便做生意。现在他已经踏上仕途,当然不好再做生意,起码不好明着做了。
“天成,我已经让罗掌柜帮找到一处宅子,周围都是些官邸,倒是挺配你现在的身份的。唔——和季峰家也近。”现在时季峰中了榜眼,小玉也不好叫人家“公子”了,就跟着宋潜叫季峰。
提起季峰,宋潜说:“季峰今日让家人送信来,说明儿要请我和之问、爱生一起在他家吃顿饭。”
在被赵构钦点为状元、榜眼、探花后,三人也即刻被授予了官职。宋潜去了国子监,顾爱生去了秘书省,至于时季峰,却外放到了镇江,任镇江通判。
现在时季峰要请他们吃饭,想来也是践行的意思。
时季峰和戚升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倒是惺惺相惜,非常相得。男人的友情是很奇妙的,很多时候,打架也是他们促进感情的方法之一。
小玉还没有当官太太的自觉,身边的人倒比她还紧张起来。
新嫁娘周嘉儿——不,现在是普安郡王侧妃周妃了,不过在小玉面前,她依然是那个聪慧爽朗的嘉儿姐姐,并未因成为王妃而骄横做作起来。
嘉儿知道小玉做生意是个好手,为人其实极糊涂,忙让人将她请到王府来,亲自教她在外人面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