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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大一锅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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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承止转身坐回座位,对旁边景曲低语了几句,本在景曲肩上的平安鸟便飞了出去。

    韩玉也牵着繁斐的手坐下,雅间里的人便也纷纷回座。这时,六楼有一黑衣男侍带着另一个舞姬落了下来,这位舞姬也是闭月榜上的霞凌阁大红牌,名叫绘云,在场之人无人不晓。和繁斐恬静的气质不同,绘云则活泼爱笑,轻快得走到重涵和李章明中间,见了个礼坐下,看来是钟承止特地给重涵请下来的。

    而繁斐坐在韩玉和张海云中间,这样重涵四人都有美女在侧作陪。钟承止则坐在重涵和景曲中间侧身望着中洞。

    突然间,全阁响起高昂的磬声琴声。楼檐上的灯笼顺着一应全灭,只留下中空的笼光旋转。

    六楼正北的房间再次打开,房间里悠悠火光。两队黑色身影提着灯笼从房间里流动而出,沿着六楼的栏杆旁站了一整圈。

    榆聆风曼妙的身型再次出现,在门内的火光衬托下绘出一个优美的剪影。om然后榆聆风跳上栏杆,往下直坠,落到几乎最底,脚一踏就在一个木桩上跃高,又回到半空之中,凌空舞起。随着优雅的舞姿旋身踏到另一个木桩上,再次跃空而舞。如此交错反复,就这样在空中的木桩之间,回转盘旋如仙女一般翥凤翔鸾,周身的轻纱彩带跟着一起翩跹绽放。

    全场惊叹声,鼓掌声此起彼伏,闭月榜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就此一舞就如足以惊艳四海。在场之人莫不觉得今日来阁真是三生有幸,明日起满京城定要将今晚之景传为一大佳话。

    在暗暗的笼光缓旋,浮彩叠影下,钟承止轻轻往重涵肩上一靠,对着重涵耳边小声说道:“够显摆了吧。”

    重涵一边美人在侧,绘云名声不次繁斐,也是京城公子竞相追求的一大佳人。尤其绘云性格落落大方,随意便可侃侃而谈,作陪助兴皆是谈笑风生。虽然在闭月榜上落后繁斐几位,人气却似乎更在繁斐之上。

    换了从前,重涵一定要与绘云好好说天侃地,谈笑古今一番来博得佳人一笑,不虚他自己风流跌宕重二少的名号。今日却无论如何都生不出这个心思。只觉得暗光交错中肩旁钟承止的体香,温婉的声音,眼角余光里时而轻动的身影,惹得自己心神恍然,悸动连连,只觉得应该是醉了去了,再也不能多喝。

    榆聆风一曲舞完又在木桩上连连踏步,跳回自己房间,六楼灯笼又鱼贯入室,房门渐关。而楼檐的灯笼又开始一盏盏亮起,满阁又回复了光亮。

    时间也已经不早,雅间内学子开始互相道别,相继离开。重涵这桌有两大美女作陪兴致不减,几乎留到最后。旁边李宏风则早已不见踪影,连表面功夫的招呼都未打一个,可见是气得不轻。繁斐如约定,之后和韩玉一起被两个男侍带去了六楼,绘云自行退下。重涵一行便也告别离开。

    没想一行人走到出门的甬道,突然见到李宏风一个人从另个方向走过来,冤家路窄撞个正好。虽不想同行又谁也不愿作退让,于是不得不一起从甬道出去。

    甬道内没有其他人,只有墙壁雕刻上的螺钿明珠反射着昏暗的油灯火光,一行人拖着交错拉长的影子不声不响地穿过。

    到了门口,月光撒落,夜风灌入。

    李宏风站定,一回头满脸嘲讽地看着重涵和钟承止,带着毫无喜色的笑意说道:

    “哼,重公子真是好福气,随便在路边就可以捡到如此这般一个侍寝之人,下次可一定要和大家先打个招呼,免得大家被惊的不轻。”说罢一甩袖子,快步离开。

    “”

    “”

    重涵几人原地站了一会都没有说话。

    张海云见了一晚重涵的表情举止,心中早就甚是明白,便拉着李章明走在前面。重涵钟承止跟上走在中间,景曲一人在门口等了一下平安,然后不远不近地跟在最后。

    重涵闷声行在长长的霞凌道上,差不多的玩笑张海云先前也开过不少,那时没这份心思就不觉得有何不妥,此时李宏风一席话,却让重涵突然觉得自己心口被重重地趴开了。

    早前云雾缭绕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此时突然豁然开朗。自喻风流跌宕十八年,原来直至现在才是情窦初开,早年不过是少年玩性,根本非是真情实意。但是却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滋味,好像有点雀跃又好像有些消沉,对此是高兴,是不悦,依然一头雾水。直得一语不发地低头走路。

    钟承止觉得有点奇怪,抱臂侧头看着重涵,问道:

    “怎么了,一幅消沉的样子,难道没给你也约个春宵一夜不高兴了?”

    重涵转头看着钟承止不知该如何作答是好,只能悻悻说道:

    “刚刚那家伙说的你别介意。”

    “什么别介意?”

    “就是李宏风说的。”

    “哦,有何好介意的,你今天气得人家还不够,还不让人说点狠话不成?”钟承止笑回。

    “”

    重涵没有作答,依然闷声走路。

    钟承止看着更生奇怪,便靠了过来:

    “怎么,难不成你真想让我侍寝,恩?”说着用手指刮了一下重涵的下巴。

    重涵心头一凛,满脸通红。

    夜色已深,御水珠上月光拖下长长的银锦,轻卷翻涌,一片静谧。

    霞凌道上笼火轻摇,柳影纷飞,铺向远方。

    若不是夜色,若不是笼光,重涵觉得此时一定会被看了个透。

    夜风吹到火辣辣的脸上,凉意丝丝。重涵停下脚步,转身定睛静静地看着身旁的钟承止。

    钟承止也停下转身,两人对视而立。重涵比钟承止略高一点,钟承止只能微微抬着头,眼中正好倒映出空中月色的银光,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发丝随风轻轻飘起。

    一阵略大的夜风卷着御水珠的水汽拂过,重涵脸上冰火两重,激得人甚是清醒。而此情此景,重涵只清楚地明白,自己想把眼前之人狠狠地一拥在怀,然后深深地一吻芳泽。

    “承止等科考之后,我问你一事可好。”

    “什么?现在也可说。”钟承止的声音在夜色中更是温婉动人。

    “不,等科考之后吧”

    “干嘛,你又想要我显摆什么?”

    “”

    “这可不行,我太亏了,如此这般,以殿试成绩为准,谁的排位高,谁就答应对方一事如何?”钟承止带着笑意说。

    重涵心中又一凛,问:

    “何事都行?”

    钟承止轻轻一笑:“你说何事都行便何事都行。”

    “那好!君子一言!”

    钟承止莞尔:

    “驷马难追。”

    朝昼暮夜,风晴雨雪,霞凌道总是狭长而静恬,却从未让人走得烦厌。

    几人在夜色中穿过霞凌道,走到临水道交接处的马厩,便相互道别,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归去。

    刚刚和钟承止的约定弄得重涵又心情甚好起来,想到今晚各个有趣的情景,兴致勃勃地和钟承止闲聊了一路。

    回到重府,几人各自回房,魏老简直不敢相信二少爷居然秉烛看起了书,劝了几次才不情不愿地去洗沐休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等重涵到家,长苑转出重府,不声不响地上了重府侧门外停着的一辆马车。

    马车行驶起来,上坐着重绥温和重熔,车中暖炉飘卷着轻烟。

18。竹松看() 
“涵儿近日如何?”重绥温问道。om

    “近日每日都在同钟承止和李章明做学,颇为认真,并未玩闹,昨日拿了准考证,今日参加了学子聚会。”

    “那个钟承止和景曲如何?”重绥温继续问。

    “钟承止和景曲几乎没离开房间,也无甚可疑行为,单纯每日养伤看书,景曲在一旁服侍,不过”

    长苑把昨日拿准考证和今日的聚会一事大概描述了一遍。

    听完重绥温重熔两人对视一眼。

    “看来定是钟家人。”重熔说。

    “钟家人跑到阳间来显摆,真是好笑。”重绥温吹着胡子回道。

    重熔想了下问:“今日据说成渊林槮一众也去了霞凌阁,你说是不是巧合?”

    重绥温和重熔两人转头看向长苑。

    “聚会之日早就已定,今日登楼也是二少爷授意。”长苑回答。

    “这个钟承止难道是下世来玩的?”重绥温不禁蹙眉说道。

    “不管钟承止意欲为何,如今却很难把他考虑到棋局之内,现在本棋路已定,如果他要入局,完全无法猜测会落子哪边,硬考虑进去,棋路就多了千百种变化,我们会全盘皆乱。”重熔回。

    重绥温点了点头:“而且他入局未必乱的是我们这边,涵儿倒是眼光不错。”

    重熔转头看向长苑:

    “不过此人看不明白,不能轻视,你在注意涵儿之余尽可能盯着。近日是否还有刺客行踪?”

    “近日二少爷和钟承止形影不离,几乎没离重府。出门两次都并未见到有刺客踪迹。”长苑回答。

    “如此看来上次刺杀的目的有一部分也是想拉些人下水,一次就想拉这么多人,这着未必有点想得太好了。”重熔笑着摇摇头。

    “二少爷只要呆在钟承止旁边,而钟承止身旁又一定有景曲,有这两人在,没有刺客可以下手。”长苑又说道。

    “呵呵,这钟承止真是一招乱棋。”重绥温摸着胡子笑了笑。

    马车缓缓地行到另一处府邸,萧正又上了马车,之后马车行到京城西边的一处大客栈,名曰——‘竹松看’。

    四人入了竹松看,小二带着他们穿过庭院到了一片竹林,有一间独栋的房子在竹林深处中间,四周都是绿竹围绕,如若白天定是满眼翠色,甚是风雅。

    进到房里,房内也装饰得清新雅致,飘着袅袅香烟,与霞凌阁那种琉璃华彩相比完全是另一番味道。

    但待定睛一看,却发现房内坐着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子,体格魁梧,随便地靠坐在紫檀雕花罗汉床上,一腿弓起踩在床边,一腿垂落床下,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一手在用不求人饶痒痒,动作粗鲁,与周围的摆设气氛格格不入。

    四人对其见了个礼,这大汉鼻子哼了下表示招呼过了,便喝起塌旁的茶来,一边说道:

    “不用多礼,随便坐。我不会你们汉人那些麻烦事,我就是兀良哈图卡铁钼尔,你们读不清楚叫我乌铁就行。拜帖我也看了,知道你们是谁,有话直说。”

    “不亏是鸣鸿掌门,果然豪放大气,我便也不饶圈子,如今岭东大片的区域都已归附我大华,你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华子民,与其胡乱事主,何不归顺朝廷。”重绥温开口说道。

    “呵呵,你们汉人的朝廷太多了。”乌铁继续用不求人饶着背。

    “有些人是想谋权篡位,而我们这边才是真真正正的真龙天子。”重绥温继续说。

    “哦,真龙天子何在?”乌铁转头看了四人一眼,拿出不求人指着重绥温一众四人。om“难道你们中有真龙天子?又为何不带我入宫去见?”

    “你也知阴府千百年来的规矩,虽然现在阴府的权势已弱,但也不能全无视之。”重绥温回。

    “哈哈哈,别当我是傻子,你们扶山和我们鸣鸿一样,早就没把阴府当回事,说什么道义话。”乌铁说着把不求人往旁边一甩。

    重绥温一时无法回答,重熔便接话道:

    “乌铁掌门有所不知,钟家人又入世了。”

    “哦?你们汉人不是说现在阴府阳间都已没有鬼玉了,钟家已经百年未入世了?”

    “即便没有鬼玉,也不能将他们视若凡人,还是小心为好。”重熔回道。

    “哈哈哈哈哈”乌铁又大笑:

    “凡人也好,鬼神也罢,我只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要我归顺朝廷也行,据说皇帝是最有钱的,就把我带去给你们皇帝看,再开个价码,价高者得。”

    四人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重熔问道:“李桓给乌铁掌门开价多少?”

    “李桓又是谁?”乌铁漫不经心地回问。

    重熔一笑接道:“大家明人不说暗话,前几日相信是李桓让贵派出人刺杀我二弟。”

    “哎,我还真不知道,我派的子弟若有本事自己接到私活,自不用让我知道,可没你们汉人那么多规矩。”乌铁一边说一边拿小指捞起耳朵来。

    “相信乌铁掌门也是聪明人,就这么等着两边坐地起价可不是一个好办法,而且人生在世就只为金钱未免也太过肤浅。”

    “哈哈哈哈哈。”乌铁大笑,把掏出的耳屎随便一弹。

    “可惜我就只懂金钱,看你们这些汉人的花花草草破玩意。”乌铁挥手指着屋内一应摆设。“难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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