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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好大一锅粥!-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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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重家。还有平生战祸——必然说的上次北伐。总之能骂的地方一个没少,不能骂的地方也都想出花儿来骂了。这般紧迫的形势下,钟承止也不禁生出一丝笑意,不知孙煦自个儿看到了作何感想。

    后面说的自然是孙佖——也就是三王爷,如何如何忍辱负重誓从昏君之手夺回大华江山。

    包括钟承止在内所有人都看得直摇头。成渊说道:“这般天家自己家里反的事,通常并不用如此大告天下。”

    “因为寻常造反都需人心所向,自然要公告天下。太平盛世天家自己窝里斗便不会拿出来说。但有史以来,岂有像三王爷这造反搞得天下皆乱,却不靠人心,全靠便宜兵的?”钟承止把曹一木递过来的檄文又还给曹一木,对范无香问道,“刚未说完,临安如何?”

    范无香:“临安府及周边的五万厢军与一千禁军,有约莫一万人驻守在临安城,有三万分别驻守在城外百里以内,将所有关要之地全全把握。其他于昨夜就从各大水路与官道北上。”

    卫书水此时面色已非常不好:“北上?一万人马去临清?”

    看来昨夜因为钟承止没出来,范无香与谢常收集到的情报并未向其他人提及。

    “不,临清只是其中之一,必然还有部分直攻京城,而京城……禁军还有京帮也难说……”成渊眉头皱起,“汉人打仗,兵马不动粮草先行。而且从水路送这么多人,还需足够多的船。”

    范无香看向成渊:“坐漕船北上,粮草正是即将北上运送的漕粮。”

    “呵呵。”钟承止冷笑了出来,“真是有史书记载以来,还没见过打这么便宜仗的。”

    卫书水紧握剑柄,焦急难掩:“承止,我须回临清,既然事已至此,我不能让可然一人面对。”

    范无香立刻对卫书水说道:“现在水路与官道都已被士兵封锁,若想回临清只能走野路。”

    “野路也罢。”卫书水顺着看了一圈周围人,“承止,成渊,景曲,范姑娘,谢公子,曹堂主,魏香主,还有重公子。今日别过,望来日平安相见。”

    卫书水说着就抱了一个郑重的江湖礼。

    钟承止知道此时无可能挽留卫书水,即便临清已卷入滔天战火,卫书水也必会前往。钟承止说道:“昨夜漕船出发,逆流北上,纵使全力挺进,到达临清也至少还须两日。即便临清已有动乱,我想以霞融派与清帮,坚守几日毫无问题。这几日我会全力想办法处理事态,但若是实在来不及……”钟承止朝卫书水走进了一步,“……卫大哥勿要太过顾念其他,保重自己与樊姐为上。”

    卫书水沉默些许,未有回答,只颔首再次给钟承止抱礼告辞。

    曹一木招呼人替卫书水准备了干粮,又牵出一匹马。卫书水未做任何耽搁,即刻启程。

    看着卫书水离开的背影,钟承止不禁想,假如临清真的失守,而清帮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即便卫书水愿意,樊可然又能丢下清帮的弟兄一走了之吗。而假如樊可然不走,卫书水又能走吗……

    钟承止转身便看到站在自己旁边的面露些许担心的重涵。突然又想到,假如今日重涵不在临安,还在京城,现在的自己还能如此冷静吗……

    “涵儿……”钟承止握住重涵的手,“……我定不会让京城有事……一定保重夫人还有你姐的平安……”

    重涵指头伸出来,与钟承止十指相扣,微微点头,却好像在想着什么。

第159章 乌鸦嘴() 
“堂主!我们如何办?”临帮的三位香主还有其他人; 此时已把檄文传看了个遍。都转过头来对着曹一木。

    这时; 再一人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 大声喊道:“堂主!从钱塘门!数千士兵往我们这处过来了!城外百姓全部须进城!包括寺院僧人也是; 否则全部以反贼降伏!”

    院子里顿时沸腾起来; 很多人还弄不明白为何平白无故好好的突然要打仗了; 也弄不明白这打仗的双方自己应站哪边,横竖不都是孙家的江山吗。尤其孙煦继位不久; 未有实绩,百姓还没对其生出敬爱之心。这孙家两兄弟谁坐龙椅; 对寻常百姓又有何差?

    所以既然开城门能回家了; 净慈寺里的香客开始一一与曹一木告辞。

    “自己是反贼倒说别人反贼了。” 看着香客陆续离开寺院; 谢常把手抱在脑后,一副懒散的样子。

    “堂主!”

    “堂主!”

    曹一木一直没回话; 香客几乎全部离开,院子顿时就少了近百人,但依然被临帮人与僧人站得满满的。

    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曹一木终于回道:“想进城的便进城去; 不做强求。但贫僧会留在净慈寺,寺院里有足够大家数月的粮食; 一侧还有薄田,无须担心生计,去留自便。”

    “但帮主!士兵正向着这边过来!”

    钟承止转头看向曹一木:“曹堂主,既然一传一守已交由在下定夺。在下向来认为人命至上,当下至上。比起眼前的这么多人命; 那已不知为何物的传与守不值一提。曹堂主大可不必再做坚持。”

    曹一木未看钟承止,而是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贫僧现在守的并非是漕帮的一传一守,而是守的这‘江南禅院五山’之一的净慈寺,作为净慈寺方丈,岂有离开之理?孙佖妄图谋反,平生事端,卷无辜百姓与战火,岂有纵容之理?而佛门子弟一念不生,深信因果,岂有畏缩之理?钟大人是豁达之人,不必为贫僧与临帮多担心,自便即可。”

    钱塘门离净慈寺没有多远,此时已经听到数千人挺近的阵阵脚步声。

    净慈寺的寻常僧人有少许来与曹一木告辞,回自己寮房收拾东西离开。

    临帮的人站在院子里,给不断离开的人让出了一条道,互相面面相觑,有一些人面显犹豫,议论声不断。

    “留下有何意义?”

    “但这是明摆的造反。进城岂不等于站反贼一边。”

    “城内还那么多百姓不一样……”

    “岂能一样!”

    ……

    魏香主与赵香主,不知何时进到寺庙后面,拿出了早上收取的那两架机关弩。

    魏香主将机关弩一举,架到肩膀上,站到曹一木身旁。

    咔嗒——一声,机关扣打开的声响。

    魏香主对着院子里的人:“昨日那大火,有人明显想毁净慈寺于一旦!净慈寺百年来都为临帮家庙!岂能让自己的祖庙都给人揣了!昨日死了我们临帮上百的弟兄,凶手是谁!不就是这谋反之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现在正是报恩怨的时候!一旦进城了,城内粮食有限,无可逃走!我们便成瓮中之鳖!任人宰割!谁知其后又会被逼着干甚!难道又如昨日那般被人所控?!漕帮百年来运的是盐粮,运的是大华的国运,漕运旺则国旺!国旺则漕运旺!这仗打起来毁的是谁的生计?!不就是我们漕帮弟兄们的生计!岂能由着这狗贼发吠!是不是?!今日谁敢来虏我们,我们就誓抗到底!不单不能被他们虏进城了!我们还要打过去!”魏香主握拳举起手,“是不是!弟兄们——!”

    “是!”

    “是!”

    院子里响起稀稀拉拉的回应。

    这时又咔嗒——一声,再一机关扣打开的声响。

    赵香主站到曹一木另一边,同样握拳举起手:“谁敢在临安管我们临帮?!我们船都在城外,我们家都在城外,我们进城干什么?!凭什么要我们进城?!凭什么管起我们临帮来了!是不是!!弟兄们!”

    “是!”

    “是!”

    “是!”“是!”

    “哦哦哦哦哦哦——!!!”

    这番带领下,院子站得满满的临帮人一起举起手共喝同呼,喊声顿时让不远的脚步声显得轻若蚊蝇。

    李香主走上前:“反贼在临安城内不过万人,还大都是些没力气的厢军。而我们这处有两千人,且都是临帮的精英,不说杀他们片甲不留,足以让城内士兵伤亡惨重,相信这谋反之战才刚开始,反贼定不敢在无谓之地花太多兵力,我们只须安守此处,然后……”李香主转头对着钟承止几人,“这几位是朝廷命官,相信朝廷自会调兵南下,到时候我们与朝廷士兵合击,打他们反贼个片甲不留!”

    “哦哦哦哦哦哦——!!!”

    李香主像个文人,说话没有魏香主的激昂陈词,但一样引得下面人一阵呼应。

    外面的脚步声已近在门口。接着一阵听不清的交谈之后,院子外立刻刀击剑打。

    魏香主与赵香主架着机关弩带头冲到外面,院内的人纷纷掏出武器,跑出院子。

    曹一木看向钟承止:“钟大人无须为此处担心,做你们该做之事便好。”

    雨水终于开始滴滴嗒嗒的落下来,地上出现一个又一个湿点。兵器声、喊打声不断传来,钟承止此时却有些五味陈杂,总觉得自己,甚至还有那个棋手,也许都把这世间想得太过简单,人这个东西,真是那么容易能控制的吗?

    钟承止回道:“曹堂主,是在下自作多情,临帮确实轮不到旁人来操心。今日这数千兵,先容在下插手一次,之后暂且别过,曹堂主还有……”钟承止转向一旁的李香主,“李香主,定要保重。”

    钟承止再次转回头看着曹一木:“这漕帮的一传一守,在下也定不辱曹堂主所托,会让一切有一个完好的结局。”

    曹一木双手合十,颔首见礼。

    钟承止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棋手与三王爷,定有利益关系,若是三王爷造反成功,棋手大可以通过坐上皇位的三王爷来得到漕帮三处的一传一守。但他却反复进攻净慈寺,我想棋手对三王爷造反并无太大信心,三王爷是一个随时能弃的棋子。就如李香主方才所言,今日只要把这些兵打退回去,对方在整个战局稳定前,无可能反复花重兵在此,但万事还须小心有后手。”

    净慈寺的屋檐上已有水滴落下,混入了遍地的雨声中,钟承止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景曲他们,示意一起杀出去。几人便动身跑向院外。

    钟承止瞥了眼重涵,想着还是放在自己眼前安心。而且重涵既有含羞甲又有长苑,武功也好过一般士兵,这种寻常人之战,确实勿用多虑。

    临帮在净慈寺的弟兄,多是曹一木近两年间选出来值得信任安插入寺院的人,个个都身手不差。而大华各地的寻常厢军,在这安逸年代,疏于练习,说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过。

    钟承止几人出到院外的时候,虽然厢军来了近三千人,却被临帮两千人打得一面倒,节节后退。

    于是钟承止几人站在门口,觉得好像……根本就无须出手。

    成渊看了看不远处战势,说道:“似乎……这些人并未被控制。”

    被控制之人眼神呆滞,不知痛觉,而现在与临帮交手的厢军哭天喊地的,完全不像被控制之人。

    “一这些酒囊饭袋似的厢军,控制来太不划算。二也不便于控制将领。关于这毒,还想与你们说一说。不过现在……”钟承止看向远处,钱塘门又有士兵走了出来,“先把这边速战速决了。”

    钟承止几人冲到前面,临帮正处在一面倒的优势中,但钱塘门里再次涌出了数千士兵。

    “他们不会把临安城的兵都放这来了吧,这么喜欢这些个秃头?”谢常一边踢倒了几个厢军,一边看着钱塘门那不断涌来的人。

    范无香:“目测五千人,现在是无将,打的是群架,临帮自然更胜一筹。若是出来将领,按打仗列阵来袭,就算临帮人身手占优,但无规无制,定不能敌正规军。”

    咚咚——咚咚——

    远处突然战鼓声响,那些溃散的厢军即便歪歪扭扭不甚利索,也明显排出了阵列。

    钱塘门到净慈寺一侧是南屏山临着西湖的雷峰,一侧是净慈寺所在的慧日峰,中间一条狭道。尽管两峰都不算高,但也形成了高低落差。前面士兵堵住道路,后面士兵奔往山上,不再与临班正面迎敌。而当临帮人冲向堵住道路与山上的士兵,山上顿时箭雨飞落。临班人还没冲上去即被射落一片。

    魏香主终于发射了机关弩,堵在道路上的士兵立刻倒了一地。如此近距离发射,有的铁箭还射穿了前人伤了其身后的人。但后续者马上补上,继续围堵道路。临帮此时无箭补给,机关弩只能发射两次,魏香主已有些犹豫是否再发。

    “你还真是乌鸦嘴。”谢常回避着射来的箭对范无香说道,又看向钟承止,“你准备如何?临安城里上万士兵若是全来这,还带着箭前仆后继的,我们也难以打倒,若是临帮人被杀了个片甲不留,我们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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