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第4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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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我如今能守在母后身边,还有长生这么一个孝顺的孩子,女儿已经很知足了。”
长公主温言细语,眉目平和,柔光隐隐,太后慢慢平复了下来。
“穆东恒那家伙决计不能就这般便宜了!”太后恨恨道,不提隆武帝,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罪魁祸首。
“母后”长公主无奈开口。
才唤了一声,太后就抬手止住不让她往下说:“去见你皇兄吧。”
太后的神情显是固执,这个时候也不适合深谈,长公主点点头起身。
方嬷嬷遣了两个乖巧的侍女跟着服侍,走出内殿,一个侍女便小声禀报了一句。
侍女说的是穆东恒已经离开了。
长公主怔了下。
另一个侍女也低声道:“穆将军昨夜在外头站了一宿,传话的人来了才走的。”
昨日穆东恒过来慈安宫,长公主是知晓的。
但没想到这人竟然站了一夜。
而隆武帝也默许他在宫中逗留了一整夜。
初初的一怔是有些意外,但那一怔过后,长公主心中却无丝毫波澜。
不觉得同情,也没有任何解恨的感觉。
体会到自个儿这种心境,长公主忽地轻轻无声一笑。
抬首望着青灰色遥远的天空,她忽然觉得一片敞亮,好似有什么一直桎梏着的东西被解脱了出来。
说不出的轻松和畅快。
两个侍女觑着长公主的面色,分明同之前毫无变化,但似乎一瞬间又有了些不同,只是觉着似乎就在片刻功夫了,长公主又美了三分。
两个侍女年纪不过双十不到,当年长公主胜名远播之时,未曾亲眼目睹,但入宫多年也听过不少。
长公主曾是大沥王都最美最娇的那一朵牡丹花。
国色芳华,凡俗难比。
其实即便未曾亲眼见识,看长公主如今的模样,也足够能遥想当年。
但这一刻,两个侍女是真真感觉到了长公主昔日的美,那是一种即便在重重阴霾中,也能破开阴霾射入的一道阳光,渗入的一丝明媚。
让人觉得明丽而又温暖,情不自禁就想多靠近一分。
看两个侍女呆呆地,长公主抿唇嫣然一笑:“走吧。”
当下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好意思笑笑,小步跟了上去。
隆武帝没有选在御书房接见长公主,而是在自个儿寝宫的正殿中等候。
看着长公主款款步入,隆武帝露出温和笑意,走到案前,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早膳可用了?”
案上摆着一副棋盘,黑白棋子各据一侧。
长公主目光一落,抬眸抿嘴笑:“早膳是用过了。不过,皇兄是打算请我用早膳,还是让我陪着下棋?我可是个臭棋篓子,皇兄不记得了么?”
虽是笑语,但长公主还是坐了下去。
“怎会不记得?”隆武帝呵呵一笑,也坐了下去,“这臭棋篓子有臭棋篓子的好处,皇兄整日陪着那些个人精打机关,想歇一歇都不成。如今你来正好,能打发时辰又不需多费神,多好!来来来,老规矩,皇兄让你,白子为先!”
“让十子?”长公主取了一枚白子放下。
“原先才让八子,如今怎要十子了?不行,只能八子!”隆武帝也下了一枚黑子,摇着头道,“让多了想赢你还得费脑子,不划算。”
两人说着话也没耽误落子。
你一子,我一子,你来我往,未曾间断,显然对对方的棋路都很熟稔。
“今时非同往日,我如今比原先还笨,多少年都没下过棋了,皇兄多让我两子才公平。”长公主笑意盈盈落子。
一落下便顿了下,“呀”了一声想去捞回来:“我不下这个”
“落子无悔”隆武帝哈哈一笑,眼疾手快地填了上前,再顺手将几枚白子拣了出来,“这么多年了,皇妹怎还改不了想悔棋的毛病?哈哈,皇兄可不许。”
“是皇妹的错,确实不该悔棋。”长公主笑吟吟再落下一子,抬眸看着隆武帝,眸色清澈平静,“皇兄放心,皇妹再不会悔棋。一旦落子,决然无悔。”
长公主话中有话,浅笑温言,语声一字一字极轻,也极重。
隆武帝拈起一粒黑子定在半空,视线定定望着长公主。
第五百六十五章 “牧”野之地(z盟白银+92)()
两人对视须臾,隆武帝将黑子放在棋盘上,唇边笑意浅浅:“皇妹当真已经想好?”
长公主看着棋盘,顷刻,含笑叹息一声:“我输了。【。aiyoushenm】”
“还没下完皇妹怎知就一定会输?”隆武帝一脸笑意,好似方才那一句未曾问过一般。
“有些棋不用下到最后就知结局,自个儿的本事自个儿清楚,既然输了,那便该早早结局。”长公主噙笑一缕,“皇兄,你说是么?”
隆武帝缄默了片刻,起身一笑:“过来喝茶吧。”
两人换了茶座。
隆武帝一脸沉吟。
长公主端起茶盏垂眸浅饮。
也没先开口。
“你同东恒可是再无挽回?”隆武帝终于开口。
“皇兄同我一起长大,是最知晓我性情的。”长公主放下茶盏,抬起美眸,语声缓缓,“昨日、昨夜……若是换成原先的我,应该是会心软的。可是我不是了。”
隆武帝敛起笑容,神色端容几分。
“我而今真的一丝一毫心都没了。”长公主轻声,“昨日在殿里话,定然有人传给皇兄听。那些话,字字句句皆是我真心所向。无爱亦无恨,从今后他仍是皇兄的大将军,而我只是皇兄的皇妹。除了长生,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二十年前,我嫁是为自个儿,如今,我也只求皇兄再容我为自个儿和离一回。我还能活二十年,我只想真正为自个儿再活一回。”
“二十年?”隆武帝怔愣一瞬,“这是何意?”
“皇兄,我活不过六十。这是为了解毒的神医亲口所说,那时候他们以为我没有知觉,可我听见了。”长公主噙笑淡淡,“我没告诉母后,皇兄也不要说。”
隆武帝眼中露出痛色。
“我真的没事。”长公主浅笑温润,“相反,昨日说出来之后,我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二十年不少了,说不准我还能看着长生的孩子长大g én。”
看着笑靥如花的长公主,隆武帝心中万般滋味浮现,昔日的长公主娇艳如花,活泼可爱,身体最康健不过,如今却……
“你可知长生是谁的孩子?”隆武帝垂眸复抬起。
“他是我的孩子。”长公主迎着隆武帝深邃的目光,语声轻缓而坚定,“我一睁开眼,他就躺在我身边……我恋他爱他,他孝我敬我。皇兄,他是我的孩子,也只能是我的孩子!”
隆武帝深深看着她,半晌:“你想同贞安一般让他从母姓?”
长公主没有马上作答,露出几分迟疑考虑神情。
隆武帝也不催促。
“我曾这么想过。”长公主思忖着慢慢道,说着轻轻摇首,“可后来觉着不妥当。贞安之事已是破例,若我再这般,未免让人觉得我李氏欺人。可话既然说出了口,我也不愿反悔。长生的名字也叫顺了口,就换个字儿吧,姓牧,牧野之牧。牧野为古地,传闻中道乃是我中土人最早发迹之地。这个字,我觉得极好。”
隆武帝垂眸似在思量。
长公主噙笑柔和:“皇兄以为如何?”
隆武帝有些意外。
长公主提出这个意见是他所未曾想到的。
但长公主早前半段所言,的确也是他有所为难的。
长公主若真提出让穆清从李姓,站在长公主的角度实无可厚非,穆东恒所为比那吴家二爷不逞多然。
但此事决计不能同处置吴家同贞安和离一事一般,将所有内情摆得明明白白。
若是让长公主之子从了母姓,外间传言势必不少,对皇室声誉也是有碍。
由“穆”易姓为“牧”……
好像也不是不可。
隆武帝思忖半晌,忽地心中一顿,一瞬间似触碰到了什么,生出几分熟悉之感,但这一丝感觉去得极快,一闪而过便踪影不见。
隆武帝以前也偶尔有过这样的感觉,过后也是寻常,在心里摇摇首,抬首看向长公主:“对东恒,母后可是心有不顺?”
隆武帝没有再提穆清的事,长公主知晓,隆武帝应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皇兄放心,这些日子我应该都在宫里。”长公主柔和一笑,“这么多年未曾尽孝,我也想多陪母后些时日。皇兄专心国事便好,母后那里,我会劝的。”
隆武帝的话,长公主听得明白。
隆武帝怕太后沉不住气,在这个时候寻穆东恒的麻烦。
而长公主的话,隆武帝也了然。
太后果然是有些想发作的意思。
“那便有劳皇妹了。母后身子也不大好,皇妹替朕多尽些孝。”隆武帝长长叹了口气,几分无奈。
长公主莞尔,颔了颔首。
长公主回到慈安宫,方嬷嬷正扶着太后在殿内踱步。
之前罗太医留下的医嘱中说了,三月之后,太后每日需要适量动作,慢走为佳,尤其冬日,不可懈怠。
太后原先还懒懒的,每回都要方嬷嬷说三五回才起来走那么一盏茶,如今长公主醒来,太后自个儿倒主动了。
方嬷嬷很是欢喜。
见长公主回来,太后也没停下,一面慢步一面问长公主情形。
听得长公主说打算将穆清改为“牧”姓,太后一下子顿住脚步:“这事你怎么不同我商议?”
长公主一笑:“不过是小事,这不是同母后说了么?易姓之事,昨日母后也是知晓的。”
“这如何相同?”太后行到长公主跟前,“我去同你皇兄说,长生就随你姓。”
说着太后就欲传人。
长公主忙拦住:“母后,此事我已经想过了。贞安家的怀志母后也是见过的,明明也没想要如何,只是从了一个李字,也入不了皇室宗谱,反倒被那些个人冷落,暗中笑话。母后,我不想这样。”
“你是怕你皇兄为难吧?”太后一言点出。
“是不想麻烦,可方才说的也是真话。”长公主无奈苦笑,“我已经同皇兄说了,此事就这样吧。我如今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多陪母后几年。”
“你不打算回别院?”太后愣了下,眼底一丝喜色问。
“眼下不回,反正长生也大了,我在宫中陪母后。”长公主含笑撒娇,“母后不会撵我吧?”
太后心底舒畅,但又想起长公主如今主意愈发大,许多事都不肯听她的意思,心里又有些不得劲儿,但看着长公主笑颜明媚的脸庞,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呀”太后嗔怪点了点长公主光洁的额头,“记得同长生说一声。”
长公主含笑颔首。
第五百六十六章 寻畔滋事()
翌日一早。【。m】
“你说什么?定亲礼取消?”宁氏“唬”地站起,几分失色。
古嬷嬷微瑟缩了下,压低声音点头道:“是真的。听说大长老天不见亮就遣了人四处报信,宁家那边是头一个去信的。宁族长一接到信就来了祖宅,眼下就在大长老院子。”
此番定亲礼,一早就定下在凌家祖宅办。
昨日凌飞在宫宴上失踪,知qing én都被禁口,恩侯府也只暗中通知了凌皇后告知陛下,而后宫中也大肆搜寻了一番,却是没找到人。
一个大活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宁氏大嫂一日托人来问了数遍消息,宁氏急得上火,最后干脆避到了祖宅。
宁氏心中有不祥之兆。
但还报有一丝希望,期待凌飞只是闹闹小性子,会如期在定亲礼前出现。
这一夜,宁氏几乎没有好睡。
可一夜过去,凌飞踪迹不现不说,居然等来了这样的消息。
宁氏如何不心惊?
大长老竟然遣人去各家送信!
大长老变卦了?
想到她在兄嫂面前的许诺,再想到大嫂吴氏这几个月的强硬态度和每回碰面时有意无意的威胁之意,宁氏坐不住了。
“走,去看看。”宁氏径直去大长老院子。
谁知走到门前便被大长老手下的近身管事拦住了。
管事只道大长老在见客,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搅。
宁氏问里面是不是宁族长,管事笑了笑,没接话。
宁氏脸色很不好看却也不敢发作。
跟了大长老几十年的管事,她便是恩侯夫人,也不敢无事逞威。
宁氏转身行了几步,一咬牙,带着古嬷嬷同两个侍女直奔凌家四房的院子。
“夫人这是去哪儿?”古嬷嬷追得喘气,几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