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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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才参加比试的,他那小重孙早产,身子有些不足,今年刚满了十岁,可以入药池泡浴了。”
“那洗筋池呢?”沈霓裳跟在后头问。
穆清生怕她看不见,在后面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替她看着脚下的路。
“洗筋池我们族人用不了,边族都不能用,没有内力的人进不了洗筋池。”阿兹在前头淡淡道。
沈霓裳同穆清皆一怔。
“那为何还要建这样的一个药池?”沈霓裳问。
“你以为这些药池是后来才有的?”阿兹回头看他们一眼,唇角淡淡一勾,“药池是族里搬迁到此挖的,可那些药石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以为这药池就是靠那一池药水?”
阿兹的神情中带出淡淡傲然之色。
药石?
沈霓裳想起了池子边上那四块黑黝黝的石板,似乎池子底部也是同样质地的石板。
那些黑色石板显得很古旧,当时她也未有多留意,如今想起来,似乎那些石板的确同寻常的石材气息很是不同。
沈霓裳露出恍然之色:“你是说那些黑色的石板便是药石?”
阿兹继续往前走,只淡淡“嗯”了一声。
沈霓裳明白过来。
他们二人泡的药池说来是岐山族人搬迁至此才新造的,可真正说来,这药池恐怕有数不清的年头了。
药水固然有效,但真正起了大作用的,应该是那些不起眼的黑色药石。
难怪她泡了出来便觉着浑身使劲儿,连精神都好了不少。
往日里,这个时辰她已经昏昏欲睡,而此际,她却觉着比睡了一个大懒觉,精神头还要足些,这几月以来的疲惫似乎一扫而光。
而洗筋池之所以存在,也是因为三百年前的缘故。
在那时,岐山族人同中土人和平共处,这洗筋池想必就是那时就存在的。
岐山人迁徙了,却也还是没舍得放弃这一口药池。
“洗筋池有何效用?”沈霓裳还是问了句。
“疗伤强体,洗涤筋骨脏腑至于其他的,日后你们便知晓了。”阿兹口吻平淡,“其他我不清楚,但是三百年前,便是奉上万金也未必能入洗筋池一次。”
万金也未必能入一次?
沈霓裳同穆清对看了眼,沈霓裳朝穆清露出笑意,穆清愣了下后,也笑了起来。
“多谢了。”穆清朝阿兹爽朗一笑。
阿兹没有回首,只唇角轻轻扬了扬。
三人行到瓦日寨门口,已经有族人在等候,道族长让两位客人进去相见。
阿兹朝两人颔首,停住了脚步。
两人跟着来人去了。
到了议事厅门口,传话族人便转身离去。
两人行了进去。
里面只有老族长一人,偌大的厅堂中,老族长站在窗口,望着外间的夜色没有转身。
穆清朝沈霓裳看了眼,唤了声“族长”。
老族长缓慢转过身来,沧桑的老脸上没有笑意,耷拉的眼皮之下,一双老眼目光深邃:“两位客人感觉如何?”
穆清没反应过来,沈霓裳却是懂了,老族长这是问他们泡了药池之后的感受。
“多谢族长厚爱,感觉很好,只是我们二人却是受之有愧。”沈霓裳浅浅福身一礼。
第三百九十八章 人间仙境(三十六)(z盟白银+40)()
穆清闻言噎了噎。
老族长神情淡然,情绪难辨,穆清不知老族长此刻这般说,究竟有何意。
沈霓裳却是一笑:“族长需要我们如何报答?”
老族长若是真不肯给药,那也不会主动提及此事。
既然提了,说明此事应是有门。
老族长看向穆清:“你们的父母皆是为了边族而死,你难道就没有丝毫怨言?”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穆清的神色凝重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摇首:“没有。”
“为何?”老族长问。
“我爹帮助边族是他自个儿想做的事儿,我娘也从没反对。我不懂那么多大道理,可是我觉着我爹娘应该都没有后悔。我是爹娘的儿子,他们帮人救人,不是做什么坏事,我做儿子的有何理由好怨言。”穆清语声轻缓,“何况,容大哥是好人,我爹娘没有救错人。我一点儿不怨。若说有怨,那也是对我自个儿。我若是再有本事些,容大哥兴许就不会死了。”
老族长深深看他:“那你以后也会像你爹一样帮助边族么?”
“不管是边族还是中土人,只要是朋友,我都会帮。”穆清露出一丝温柔笑容看着沈霓裳,“我和霓裳都会帮朋友。”
穆清的目光温柔化水,语声虽轻,却很坚定。
这一句话,他代表自个儿,也代表了沈霓裳。
没有任何的问话,他如此确定沈霓裳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沈霓裳心底涌上些没来由的酥软,朝穆清微微笑了笑。
沈霓裳心中有些惭愧。
她的心底其实远不如穆清单纯。
最早帮助乌歌和赛戈朗,那是因为容苏。
她对容苏的身份存疑,见容苏难过,心中不忍,加之想挖出容苏的秘密,故而,虽然对乌歌和赛戈朗不乏怜悯之心,但最初的善意其实并不纯粹。
而后来,得知了容苏的身份,得知了自个儿的身份。
她对边族才有了真正的相助之心。
沈霓裳明白,她其实没有穆清想得那样善良。
老族长望着四目相对的两人,眼中精光湛然,将两人最细微的表情都纳入眼底后,老族长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圣药可以给你们,但你们须得应我一件事。”老族长忽地出声。
“族长请说。”穆清蓦地正色,“但凡能做到,绝不推辞。”
“我希望你们能替我寻一个人。”这一回,老族长望向的却是沈霓裳,“便是魂族圣女。”
魂族圣女?
穆清愣住。
魂族他自然是知晓的。
边族中最为神秘也是能力最莫测,同时也是中土最为忌惮的一支边族。
三百年前,十八边族中真正的王者之族。
可魂族圣女,他还真没听过。
关于魂族的消息,自中土大战后,流传越发隐秘,听过魂族名讳的上士族不少,但真正知晓内情的却是不多。
至少扈嬷嬷也只提过魂族祭司的说法,其他的,却是没有。
沈霓裳也从未听说过魂族还有圣女一说。
老族长吃过的盐比两人吃过的米还多,一见两人神情便看出端倪。
“魂族有族长,但真正掌握魂族大权的却是祭司。每一代祭司在继任后便会选出下一代资质最好的女孩作为圣女。待上一代祭司退位,圣女便会成亲,成为下一代祭司。”老族长看着两人,“我需要你们寻到魂族的圣女,为我的女儿纱织跳一曲祭魂舞。”
“圣女便是下一代的祭司,那为何一定要圣女,不能寻祭司么?”沈霓裳按捺下猛然间得知魂族内情的惊异,露出不解,“族长指明要寻圣女是何故?还有那祭魂舞又是什么?”
沈霓裳没有提及纱织。
他们来岐山族地这么久,从未听人提及过老族长还有一个女儿。
加上那“祭魂舞”三个字眼,让她大致能猜测到,这位族长之女很可能已经遭遇不幸。
“那是因为祭魂舞是只有圣女才能施展的魂术。”老族长道,“祭魂舞是魂族最强大的魂术之一,每一代祭司在继任后便会挑选圣女,挑选之后便会通过秘术将此魂术传给圣女。祭魂舞只能由处子之身的圣女方能施展。”
沈霓裳同穆清都愣了下。
“……圣女通过此术能与还未曾投胎转世的新魂,乃至执念未消不肯转世的魂魄相沟通。”老族长目光淡然,“我想请得圣女便是想让她看看我的女儿是否投胎转世。”
穆清转首看向沈霓裳,沈霓裳蹙眉迟疑:“族长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可是魂族……族长当知晓此事并非人力就定可为。”
他们可以应下,但能不能做到,实在非他们的意愿可成。
那可是魂族。
作为边族中的王者之族,沈霓裳就算了解极少,但也能想到,这样一支让中土人贵族最为忌惮和防备的边民种族,绝非等闲边族可比。
更不用说,通过老族长透露的这些许内情,已经足以让她想象魂族的强大和神秘。
“我没有让你们一定要做到。”老族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从未露出过的苍凉,“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诺查儿信你们。这桩事我不能交托旁人,只能寻你们。”
老族长自始自终没有提及他的女儿究竟出了何事,但这一刻这位老人身上弥漫出的悲伤和沧桑,却是让人忍不住心软。
穆清看向沈霓裳,沈霓裳朝他微微看去,眼神交汇间,两人打成共识。
穆清朝老族长深深一礼:“我们答应。若是有生之年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们都会尽力达成。”
穆清的话不多,却是铿锵有力。
老族长目光柔和下来:“多谢。”
穆清笑了笑。
老族长的视线在两人面上扫过:“你们二人可有打算成婚?”
怎么突然转到这儿了?
穆清有些窘迫又有些期待,一双桃花眼波光动人地看着沈霓裳。
沈霓裳脸上也有些发烫:“眼下还不是时候。”
这也就是承认会成亲的意思。
穆清一颗心“怦怦”跳得欢喜又欢快。
这是沈霓裳第一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没有肯定明确的说何时成亲,但至少是有了这份愿意的心思。
穆清一霎不霎地望着沈霓裳,眼波璀璨动人之极。
第三百九十九章 人间仙境(三十七)()
“那好,若是你们为我打成心愿,届时我还有一份大礼相送。”老族长看着两人,眼底一丝深意,“即便那时我不在,也会托人转交。不过能不能赶上时候,还是要看你们二人的运道。”
还有大礼相送?
赶上时候?
沈霓裳听不明白了。
不过看老族长这模样也是不会说的,沈霓裳也懒得问了。
再大的礼也得看他们有没有机会拿到。
魂族圣女……沈霓裳有些无奈,这老族长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她这辈子能不能遇上魂族还不知晓,更别说还要见魂族圣女。
这祭魂舞既是魂族压箱底的魂术,又哪里是什么好求的?
老族长约莫是看出了沈霓裳眼底的那份无奈,挑眉笑了笑:“连传闻中已经灭族的香族,你们都能遇上,未必就遇不上魂族。小丫头,莫要小看自个儿,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会知晓,冥冥中是真有命数天道这回事。”
穆清还是一副满脸满眼放光的模样,自打老族长问了那句后,他的目光便一直如水般温柔深深,眼里除了沈霓裳,似乎就看不见其他了。
老族长同沈霓裳再说话,也没得他半个眼角。
老族长看着眼里也只觉好笑,又说了两句便挥手送客。
待两人行出几步,老族长忽地又想起,唤人回来。
“小丫头过来。”
沈霓裳折身回来,老族长将手搭上了她的腕脉,片刻后,再度挥手让他们离开。
“族长,霓裳的脉相如何?没事儿吧?”穆清不放心追问一句。
“无事。”老族长道。
穆清这才放心。
既然老族长都说无事,那应当确实无事。
穆清笑着去拉沈霓裳的手,沈霓裳没有躲避,两人拉着手出去了。
两人离开后,罗才从后面行了出来。
“那丫头的脉相真无事?”罗才问。
老族长斜着眼睛看他:“脉相沉稳,元气充足若不信,自个儿去把把。”
老族长同有医道有关的事情上断不会有半句虚言,罗才自然是信了,但心里还是奇怪:“可我早前把的脉相明明有元气衰弱不继之相……族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没把到,我只是如今脉相正常,你让我如何说?”族长没好气瞥他,“反正她身子骨一切正常,脏腑也无碍。”
罗才纳闷了。
“你眼下如何打算?”老族长问。
“先送他们回去,等长公主醒了再回。”罗才应道。
老族长望着他:“那婚事等你回来再办?”
罗才转开视线“唔”了一声,似有些不自在。
老族长眼底滑出笑意:“也好,趁我还在,还能当一回主婚人。”
老族长语带笑意,罗才心里头却有些难受发堵,唇瓣抿了抿,终究没有接话。
老族长知晓他别扭的脾性,也不再此事上多说。
无论阿兹和罗才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这个年纪,这两人在他心里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