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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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她说的。”穆清目光并不闪躲,“你也知道我脑子没你们聪明,同样的事情,你们能想到的,我只怕还懵懂不明。可咱们既然是兄弟,就该有什么说什么,对么?”
凌飞的目光停在酒盏上,轻轻转动酒盏,唇边淡笑:“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你到底在王都领了什么任务,不忘居于你,甚至于我,兴许都不算什么要紧的。”穆清轻声道,“可是于霓裳,于少寒,对他们二人而言,不忘居很紧要。凌飞,你不能自私,我们都不能。霓裳退让的不少,少寒也付出良多,咱们不能仗着身份就欺负人。”
“咱们?”凌飞将酒盏在桌上一顿,笑意讽刺,“你是说我欺负人吧!”
穆清看着他不说话,表情默认。
也不知为何,凌飞心里很清楚穆清说的话有道理,在他提出郦城分店的主意时,他就很矛盾。
一方面,他希望沈霓裳猜出她的用意,而另一方,他处于私心,又不希望沈霓裳猜出他的用意。
可但今日收到穆清的来信时,他很快就反应出,这应该是沈霓裳的应对之策。
有些话,她不想沾惹,也不方便开口,最好的人选,就是由穆清来同他说。
在来之前,他原本已经想好此事的解决办法,但不知为何,面对穆清,尤其是穆清口口声声替她着想替她要公平的话语,其实说来并不过分,但他听着就是觉着不舒服。
“士籍良籍本就不同,这世上由来已久,也就是咱们几个才不讲究那些。”凌飞讥诮,“你见过几个良籍见了士籍不恭恭敬敬,你又见过几个士籍同良籍平等相交的?欺负人,你只怕没见过真正欺负人是什么样吧?”
“凌飞!”穆清蓦地出声,俊俏轶丽的面容上,双眸炯炯直视,“为何要这样说话?”
“怎么说话?我说的不对么?”凌飞神情懒懒,拈起空酒盏转了一圈,动作悠闲,“你说我还不如说说你自个儿,我明白她那夜守了你一夜,你也算是对她‘袒诚以待’,情分自然不同。可你也莫要昏头,她是良籍,你爹是什么脾性,你比我清楚,你想让她进门可有半分希望?她那古怪的性子也不是个甘居人下的,难不成你还想让她做小?”
穆清一张俊容涨得通红,耳垂更是红得滴血。
若是旁的时候,他兴许还没这么灵光敏锐,但凌飞这样的口吻,这样的神情,他听到那一句“袒诚以待”后,第一个直觉就肯定了凌飞的真正含义。
面对凌飞半笑不笑的脸,穆清的目光有些躲闪不自在。
凌飞笑得愈发讽刺肆意:“你要帮她说话没有关系,她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可这世道就是这样,她身份不够,有些东西不会按她的规矩走。莫说是她,就是你我,这世上也不见得能处处心想事成。”
穆清先还不自在,也有些生气,但慢慢也平静下来。
他定定地看着凌飞,凌飞先还尖锐讽刺,但在穆清这般直接坦荡的目光注视下,他也忍不住的将目光游离开。
“你不是那样的人。”半晌,穆清的声音响起,语气不重大但话意却肯定,“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说那样的话,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你要真看不起她,就不会同她一直合作。即便合作,你也大可派人来做交涉。甚至蕹城分店,你也没有必要亲身前去。平素咱们商讨生意上的事儿,你都会听她的意思。你心里其实同我一般,都是相信她的,对么?”
凌飞眉眼低垂,不言语,只摆弄着手里的酒盏。
“凌飞,此事她有她的顾虑,且她也不只是为她一人,你也有你的想法,为何不能好好说呢?”穆清叹口气,“你觉着她同我亲近,其实我倒想你说的是真的。”
凌飞蓦地抬首。
穆清迎着他的目光点头,脸上笑意无奈:“今日她来寻我并未直接同我说什么,还其它拿了些东西出来,才将事情说给我听。怕我听不明白,还说了许多话。至于她拿出的东西你其实也早就得了,就是你同子路花寻用的那套步法。若是我没猜错,那应当也是她教给你们的。”
凌飞沉默不语,面色亦有缓和。
“她不说,其实我心里也明白。”穆清低声道,“她不愿欠我人情,即便是托我做个桥梁,哪怕此事本也与我相关,她也不肯白白让我费力。子路要进军营,你的打算既然没告诉子路,想必有你的缘由。她既然不好找子路,就只能找我。你我身份相近,她只是觉得牵涉到国家大事,她不好参与,也怕你又忌讳处,所以才让我说。你我同属皇亲,也许有些话,你同我之间更好说些。她没想过占你我的便宜,也从无攀龙附凤的心,同她相交,你我扪心自问,究竟是谁更占便宜些?她这样的女子,难道不该值得敬重么?你不该那样说她,凌飞,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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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趋利避害()
凌飞的眸光静静地落在自己的指端,白玉酒盏在烛火下晶莹剔透,他定定看着,目光却似乎没有焦点,转瞬间,那白玉般的光泽忽地化作了一张清丽娇颜,双瞳若水,幽幽沉静的目光,好似在看他,好似又没将他放在眼里,就那样一副万事不在心中的平静自持神情……他一时怔住!
再回过神,穆清又说了些什么,他也只听到了几个字眼,手指微微使力,面前的虚影又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白玉酒盏,他放下酒盏,只听穆清道:“……你能说的不妨同我说,咱们一道看看,是否还有别的法子?”
“我已经给陛下去了密信,应该不出这两日就能收到回信,到时候自有章程。”凌飞淡淡出声,“先前我确实没考虑周详。”
穆清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这家伙,也不早说!”
凌飞斜睨他:“我要早说了,岂不是听不到你这一番诉衷情?”
穆清面颊飞红,呐呐不语。
凌飞看着,不知怎地又有些不舒服,遂瞥了他一眼:“不是说喝酒么?”
穆清虽说被凌飞的言外之意说得有些羞赧,但他心思直白,说将凌飞当兄弟,那在心里也就确确实实这般想,见凌飞不同他见外,他也就很快将那抹不自在抛开,十分爽快的替凌飞斟酒,先干为敬。
喝完了,再倒一盏,他笑得十分开心:“凌飞,你知道么?我活了这样大,今日是最开心的一日。”
凌飞“哦”了一声,倒有些意外:“为何?”
“这么多年我一事无成,有时候自个儿也憋屈,可憋屈也不知道自个儿憋屈什么。”穆清口中说着憋屈,但一双桃花眼此际却惊亮,俊容上也是言笑晏晏,“可如今我却是想明白了。”
“说来听听。”对于大将军府的事,凌飞虽不是事事清楚,但自从去年来云州后,也差不多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对穆清所言,并不觉意外。
“人应该顺着自个儿的心活,不管多苦多难,也不管害不害怕,都应该坚持。”穆清的神情十分认真,“到最后,也许成,也许不成,可只要是自个儿心里想做的事,结果如何都不会后悔。”
凌飞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穆清这样正儿八经的说出来,倒令他觉得好笑。
不过,他也不好真的嘲笑,毕竟穆清的神态太过庄重。
“说得不错。”凌飞举杯相迎。
穆清面色笑意愈发灿然,利落地同凌飞碰了一杯,一口饮尽。
两人不在多言,连着喝了好几杯,气氛愈发和睦,穆清的兴致也愈见高涨。
凌飞却显得稍稍有些心不在焉,看着穆清越喝越闪亮的双眼,有一句话在口边几番想问出口,但最后都还是没问出。
不知不觉中,两人又上了几壶酒,知道最后醉意袭来,意识模糊中,他隐约听得穆清的说笑声:“……竟然醉成这样……到客房……”
他当时在心里还有些不服气,自己喝酒竟然没喝过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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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五月十九日出门一趟后,沈霓裳就没再出门,背着司夫人,领着一帮子丫鬟私下里筹划。
沈家二少爷沈慕衡原本打算五月中旬出发开第二趟商路,但因为沈家大小姐沈如彤同舅家亲事落定,故而推迟了些日子,沈如彤同大夫人娘家侄子的这门亲事议了几个月,终于定下,因事先许多事情都已经说好,故此进行起来也十分迅速。
在沈府其他人还没如何注意到的时候,纳采、问名、纳吉三礼已经悄悄行完,而本该同纳征隔上一段日子的请期也同纳征在同一个日子完成。
沈如彤的纳征礼也就是六礼中的订婚大礼,定在五月二十一举行。
除了大房一房人,大夫人并未知会其他两房参与。
司夫人自然是得了消息的,笑得也别有深意:“这马诗雯呀,真真是愈发小心眼儿了。她那个祸殃子闺女出嫁,我敲锣打鼓还来不及,岂会坏她的事儿,她也把我想得太小气了!”
沈霓裳有些不明白,不过想来觉着也不干她多少事,司夫人没说下去,她也没多口问。
直到当日晚间,沈秋莲来了,她才算弄明白。
原来,这门亲事看似是亲上加亲,但其实当事人双方都并不满意,沈如彤卡不上她那三表哥,而他那三表哥作为最小的儿子在家中也算受宠,沈如彤长得不好,他也觉着十分委屈。也就因着这两头的不满意,两家才议了许久。
最后大夫人应承娘家大嫂除开陪嫁的铺子庄子外还给一万五千两陪嫁银子,她娘家大嫂听了这话,才回去把自家儿子给说通了。
而在沈如彤这头,大夫人也私下另有承诺。
“你知道娘同大姐许了什么?”沈秋莲拉着沈霓裳低声问。
“许了什么?”沈霓裳顺着她的话问。
沈秋莲笑得嘲讽而又多少有点嫉妒在其中:“她当着大哥二哥,说日后无论谁当家,她那份入股银子都有三成半分红认在大姐身上!”
沈霓裳愣住:“大夫人在家里生意上入了股?”
“可不是。”沈秋莲撇嘴,“听说当初嫁进来的时候,有一阵家里生意出了问题,她把嫁妆银子全投了进去。后来回了本钱,她只取了本金回来,其它的红利都在账上,爹也写了股权凭证给她。后来她娘家落败,她也取用了些,但应该还剩不少。这些年下来,这笔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些铺子如今都在爹和大哥手里管着,上回二哥走商路,她又将银子投了进去,这次回来也没收回银子,连本带利都交给二哥在倒腾。”
沈霓裳还真有些意外。
她没记错的话,好像听过,大夫人嫁进来有八千两嫁妆银子。
这样算来,大夫人的身家也不算少,跟司夫人兴许还有距离,但也不像她原以为那样差,至少三四万两,是不会少的。
不过,司夫人这做法就有些问题了。
沈霓裳不认为沈重山会同意拿一万五的现银陪嫁沈如彤,那么这里面少说一半只怕是大夫人自个儿添置的。要是再往前几个月,恐怕沈重山连一半都不会拿,不过眼下二少爷争气,大夫人有脸面,沈重山心情好,凭大夫人的心眼,说动沈重山拿个一万以内的数目,兴许是可能的。
也就是说,至少有五千两,甚至更多,是大夫人自个私房拿出来的。
沈思言和沈慕衡对这笔银子心里做何感想,沈霓裳不得而知,但大夫人竟然要将放在两个儿子名下管理的私产其中三分之一的红利分给沈如彤……沈霓裳不认为那两兄弟会毫无怨言。
也许在有些人家,家庭和睦,兄妹感情好,这样处置还有可能。但沈霓裳做了这么久的沈家人,她还真没看出沈如彤同两个兄长之间有多少手足情深。
莫说沈如彤,就是沈思言同沈慕衡之间,眼下只怕也是私下里水深火热,不过是没摆到明面上罢了。
沈霓裳认为大夫人太过想当然了。
“你娘倒是一片慈母之心。”沈霓裳笑了笑,没做过多评价。
沈秋莲笑得却讽刺极了:“人人都说她会做人,我倒觉着她是糊涂了。”
兴许是此事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