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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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这些糕点上,她也该领个人情才是。
“大嫂给我提了门亲事。”她看了沈霓裳一眼,只见晨光中的少女肤色晶莹,一双杏核大眼明亮干净,即便粉黛无着也让人想多看一眼,心底有些发疼,她忍住继续道:“这门亲事我也没觉着如何。可大嫂却说那家少爷是个好的,人家既然提了,配咱们家也配得上。我娘也知道这事儿,便让我自己拿个主意。”
沈霓裳仔细的瞧了她一眼,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好做评语,只点点头。
这个世界对女子约束并不太紧,她也是知道的。
依着大夫人对这个独生女儿的娇宠,让她自己决定亲事也正常。
“这是终身大事,我也有些拿不准。”她顿了顿:“我是个直性子,也不同你外道,今日来便是想叫你帮我个忙。”
“帮忙?大小姐想叫我帮什么?”沈霓裳问。
“大嫂说这家少爷人品出众又有本事,长得……也不错。我自个儿不方便,你少有出门正好不打眼,我就就想让你帮我去瞧瞧这家少爷,看他是不是有大嫂说得那样好?”沈如彤说出目的后许诺道:“只要你肯帮我,事成之后,我送你一副金头面,再外加五十两银子。”
沈霓裳深深看她一眼,问:“大小姐想让我怎么帮?”
……………
一刻钟后,沈如彤起身:“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等你消息。”
等那主仆三人的身影走出月洞门,沈霓裳看了看案上的点心,让玉春装起来。
玉春一面收拾,忍不出低声问:“小姐真要去?”
第十七章 嬉人边奴()
“为何不去?”沈霓裳站起来笑:“一副头面,五十两银子呢?”
钱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拒绝不了。
“蠢货……”
还没等玉春接话,假山后转出了一道懒洋洋又风情万种的婀娜身影。
海棠红的长裙长长曳地,勾勒出妖娆的身线。粉面如敷,丹凤眼高高挑起,正斜着眼角朝主仆二人看来。
“眼皮子浅哪,小心掉水里淹死。”她又哼笑着甩下一句,便不看两人,拖曳着披帛轻飘飘走了。
玉春呐呐看向沈霓裳:“司夫人怎么在园子里……她听见了吧?”
沈霓裳目光闪了闪,垂了垂羽睫:“走吧。”
回到屋中,玉春迟疑的出主意:“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能打听我岂有不开口的?”沈霓裳漫不经心坐下,指了指玉春手里拎着的点心:“你拿一半去吃。”
玉春没理会,面上带了些急色:“小姐还真打算就这样去见那张少爷啊?奴婢怎么觉着不对劲呢?说什么小姐聪明——可这事儿原本就不该小姐掺和的呀。我看她没安好心。你看,司夫人都那样说了。对了,要不咱们去问问司夫人吧?”
玉春忽然想到,出主意道。
“司夫人凭何会指点我们?”见玉春确实替她着急,沈霓裳唇边漾起笑意,难得几分真切温和:“坐吧,急也急不来。”
玉春依言坐下。
沈霓裳慢慢说给她听:“大小姐的亲事既然还没定下,那必定知晓的人不多。能知晓的除了大夫人和大小姐房里的,最多外加一个大少奶奶,你能朝谁打听?你想去寻司夫人,先别说她知晓不知晓,也别说她会不会同咱们说,只怕你一出这门子,大小姐便知道了。咱们同司夫人素无往来,这样一去,只怕连大夫人也会惊动。大小姐今日既然同咱们说了这些话,定会派人盯着咱们。她身边那个雅枝可是个聪明人。”
“那怎么办?”玉春满面愁容。
“能怎么办?”沈霓裳淡淡道:“她若说的是真话,那咱们就是去走个过场,她若是说的假话,也由不得咱们拒绝。莫非你以为这沈府还会有人替咱们主持公道?既然不知晓她的意图,那还不如去了再说。如今她既然把这等私密说了出来,若是不答应,那便是得罪。咱们也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院子里。不过,今日旁的没看出来,至少有一点是看出来的。”
玉春精神提起:“小姐看出来什么?”
沈霓裳嘴角微微勾挂笑意:“咱们这大小姐只怕多半是已经看上了那张家少爷。”
玉春楞住,眨眼:“她不是说还看不准才让小姐去帮她掌眼试试的么?”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也能反过来说,女为己悦者容,”沈霓裳道:“若只是同我说话,她何必精心打扮?她即便是穿旧衫也比我华丽百倍。故而,她今日用心妆点,只说明她心里对此事极看重。真是像她说得那般无谓,她今日又何必那般事事周到。我想着,也许……她是想让我去做块试金石吧。”
只是还有一点沈霓裳没说的是,她今日感觉到沈如彤偶尔看她的目光会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审视感,可她说不出这种怪异是来自何处?
难道是担心张少爷结亲之心不真,是个贪色之徒?
玉春忍不住叹气:“咱们好好的在屋子里,也没招谁惹谁,这些人怎就不肯让咱们落个清净。”
…………
与此同时,沈秋莲也在沈如彤的屋中候着。
听沈如彤说事情成了,沈秋莲露出笑意:“果然姐姐出马便没有不成的,那妹妹在这里先恭喜姐姐了。”
沈如彤端起茶盏饮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好似看到希望的喜悦,又似堵了些东西。
“你说那张少寒会看上那丫头么?”她忍不住问。
沈秋莲暗忖,这话可不好接:“这个妹妹也不好说,不过这天下男人终究还是看重嫡妻的,你看咱们爹,最敬重的不也是娘么?大哥二哥可都比三弟大了十好几岁呢。司夫人这么些年看着也过得好,可一个儿女都无,哪里又及得上咱们娘有儿有女,手里又有掌家大权这般落了实处的好。再说了,即便不是她,也会有别人。端看姐姐心里怎么想了?”
这番话听着倒是入耳,沈如彤缓缓长长地地吐了口气,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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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过了晌午,沈霓裳带着玉春出了府。
熙熙攘攘的街道,行人或急或缓。
沈霓裳挑开车窗帘朝外望去,也不禁感慨云州城的繁华。
忽地瞥见一个有些特异的场景,她目光凝了凝,“咦”了一声。
玉春闻声凑过首来,却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后跟着好几个仆从。可一大帮仆从都空着手,只一个矮小的女童手里肩上都堆满了物件。
领头的少年穿的锦袍,身后的仆从皆是着细布衣,唯独那女童穿了一身粗布麻衣。
物件重不重看不出来,只是快将她整个人都给挡住了。
少年趾高气昂的行在前方,行走间,周遭路人的瞩目更令他神色顾盼自得。
“哦,那是穆家小少爷,穆家家主的孙子。”玉春又指了指那女童:“那是嬉人,一辈子都只这么高。别看着小,岁数可不小,应该有二十好几了,听说在穆家呆了十来年了。她这气力在嬉人中还不算大的,听说嬉人力气大的,能单手举五百斤的石头呢。”
原来这就是嬉人……长相同中土人并无区别,不过看着面孔却要比她的年纪稚嫩些,只是身材只相当于十岁左右的女童。
沈霓裳定睛朝她手上看去,果然隔这般远都能看见,那双手掌背之上都有极深刻的烙印。
只凭如今这烙印的清晰程度便可想到当初烙印的深度只怕是见了骨的。
玉春说着又有些不屑:“这穆家小少爷也真真烦人,没事儿就带着这嬉人出来显摆,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家有个嬉人边奴似的。”
“这云州边奴多么?”沈霓裳问。
玉春摇首:“不多,听说王都倒是不少。早一两百年听说倒是极多,那些上士族家家都有边奴。但如今那些边民都躲起来了,就算偶尔有贩子捉到了也是先送到王都,那些大户人家更出得起价。还有些边奴是朝廷要的,直接就送到宫里去了。咱们云州奴婢听说过得好像有几个,但见过的就这一个。”
“穆家?”沈霓裳眼神一动,放下窗帘:“哪个穆家?”
第十八章 如画少年()
“就是穆将军府的那个穆家啊,穆将军就是穆家出来的。不过当了云州大将军,就另起了府邸,同本家分开了。”玉春没想到沈霓裳连这个都不知晓,干脆一气儿将自己知道连着私下里的小道八卦一起压低声音说了:“咱们云州上士族也就几家,最出名的便是穆家和商家。这两家都掌军权,穆将军任了正职,商将军是副职,所以咱们都管穆将军府叫大将军府。穆将军二十一年前尚了长公主,那时候长公主的亲弟弟先太子还在。然后商将军娶了王都恩侯府侯夫人的亲妹子,不过没两年就没了,再后来商将军又续娶了原先夫人的族妹做填房,不过这个是庶出的。”
见沈霓裳听得认真,她挨过去,表情愈发神秘:“听说当年穆将军同商将军争得可厉害,后来穆将军尚了公主才压了商将军一头。商将军气不过,才娶了恩侯府侯夫人的妹子,恩侯府可是皇后的娘家,可惜还是没那个命,连儿女都没留一个就死了。最后没办法,舍不得断这门姻亲,只能又娶个庶出的。”
“你倒是清楚。”沈霓裳展颜一笑,伸手点点她额头。
玉春讪讪又得意。
“这样清楚,那你见过那飞龙小将军没?”沈霓裳好笑着戏谑道。
玉春想了想,还是茫然:“飞龙小将军?哪家的,奴婢没听过啊。”
沈霓裳蓦地一怔!
怎么可能没听过?
上一世擂馆中沸沸扬扬的议论还历历在耳,云州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飞龙小将军,玉春居然不知道?
没理由啊,玉春连商将军续娶的夫人是庶出都知道,竟然没听说过那个出生显贵又武功高强的少年?
“不是穆将军府的么?”她道。
“穆将军膝下就一个儿子啊。奴婢倒是听过一嘴,没见过,说是长得还好,就是很不成器。”玉春很是疑惑:“飞龙小将军……难道说的是穆将军的义子,不能啊,这名号这样大,没点本事也担不起。若有奴婢也应当听过才对,就算穆将军的那个义子,虽说是功夫不错,可没听说过有何名号啊。穆家历代都是武职,但这将军一职只能是穆家子弟,即便是名号也不能乱叫。那穆少爷听说是资质不好——小姐你莫不是听错了吧?”
又想了下,她确定自己没说错,遂看向沈霓裳问:“这飞龙小将军,小姐你听谁说的啊?”
沈霓裳怔了好一会儿,回神过来面色平静的答道:“嗯,忘了在哪儿听的,兴许是听错了。”
听得沈霓裳这样说,玉春也不疑有他,脑袋朝外张望:“小姐,到了。大叔,停车——”
两人遂下车。
这正是一条繁华街道的拐角处。
张家的茶楼便座落在路口右侧背阴处。
沈霓裳行了进去。
眼下天气渐凉,茶楼中客人不多。
伙计迎上来询问,沈霓裳扫了眼,底楼大堂只有两三桌客人,便指了靠窗的一桌。
入座后,伙计见她们主仆二人衣着朴素,便只推荐了价位中下的几种茶叶,态度也极热情。让沈霓裳很生好感,由此可见,这张家在管理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莫欺少年穷,她如今是没钱,若是日后有钱了,当然也不会亏待自己。
待伙计上茶后,玉春一副好奇的神情问:“你们这茶楼做了多久了?”
伙计颇为自豪:“咱们这鼎丰茶楼可是老字号,从张家老爷子算起可有四十年了。原先在老爷子手里只如今一小半大,后来才把旁边买下并在一起。咱们这儿大多是回头客,眼下天冷了,人就少点。不过等入冬,人便会多了。”
沈霓裳知道的东西虽不少,但大多是纸上谈兵。真正的见识机会却很少,故而这两回出门时,她面上依然是一副万事不惊的平静样,但其实心里还是喜悦欣然的。
她也好奇:“为何入冬人会多,那时该更冷才对吧。”
“客官这您就不知道了,咱们东家可是花了大价钱整治。咱们楼里是有火墙的,在云州可是独一份。如今这天虽冷,却没到烧火墙的时候,等再冷了,咱们茶楼就会烧得暖暖的,”伙计呵呵笑:“等到冬月里,到时候还有唱戏说书的,在咱们这楼里坐着又暖和又热闹,来是人自然多了。”
真是好心思,沈霓裳暗自称许,问:“果然难得,那这火墙的主意是谁出的?”
伙计笑回:“正是鄙店少东家。”
玉春紧接着问:“是张家么?你们有几个少东家?”
伙计比了个手势:“咱老东家膝下只有一个少爷。”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