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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时有惊鸿-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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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到底应该如何开始呢?

    总体来说,人身上有206块骨头,至于什么男人比女人多一块骨头这样的鬼话,就不用去求证了虽然无名氏说的是根骨,但是柳红颜的大脑自动将其解读为骨头,而现在,她就在回顾自己高中生物那点仅剩的知识。

    嗯,不对,这里又不是地球,不能按照原来的想法走。

    这么想着,她也不耽搁,将意识融入到在周身运转的灵气之中,跟着灵气的运转,一块一块的去看自己身上的骨头,这之中有她熟悉的,也有她不熟悉的,有她叫得上名字的,也有她叫不上名字的。

    她总算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幸好她意识到了,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她有213块骨头,比正常数量多了七块。

    而更为关键的是,她今天发现的那处空穴,正是在这多出来的骨头附近。也幸亏她高中闲着没事干去参加生物竞赛,虽然只是自己看看书,但正因为是自学,所以她把人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骨头记了个差不多,就算记不住名字,但是这里那里该有什么样的骨头她还是知道的。所以这一回闲着没事一个一个去查看,竟让她发现了这样一个奇妙的事实,这是她的运气,也是一种必然。

    因为她是从异界来的,才会思考骨数的不寻常,才能看出骨数的不寻常;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她一样,毕竟不是每一个人会那么闲着没事干记乱七八糟的生物知识。

    “原来如此。”

    她如此感叹了一声,声音里有喜悦,也有希望。就像是一朵原本还干皱的花,因为一滴水的滋润,在一瞬间绽放。这样的美丽是夺目的,也是震撼的。

第47章 缸中之脑() 
你知道全身骨头一块块碎裂的感觉吗?

    柳红颜从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知道了。

    既然自己探查一遍后知道了些新鲜东西,柳红颜再不犹豫,直接凝灵攻击那一处空穴。原本只是一只小蚂蚁一拳砸向一棵大树,但是谁也没想到,树竟然轰然倒塌。

    是人就会有缺点,是武功就会有罩门。

    此刻柳红颜正在体验全身粉碎性骨折,甚至比粉碎性骨折更痛苦。因为在现代医学里的骨折,也不过是骨头碎成两到三块,但是她的骨头,却从脊骨那开始,一寸一寸化为齑粉。

    原本还能盘腿坐在床上的女子,她的背开始一点点用一种很扭曲的姿势垂下,最后竟然弯成一个很诡异的角度。但这仅仅只是开始,因为由脊骨向四肢扩散,她的胸骨、髋骨所有地方都开始坍塌,就像是宇宙走到其终结。

    就像是千万把刀子同时在剐她的肉,就像是千万只铁锤在锤向她。

    她的额间有不住流淌的汗珠,从太阳穴那滑下来,就像是眼泪一样。但是她并没有哭,即使脸上的表情很扭曲狰狞,她也没有哭。

    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而在片刻之后,当柳红颜顺着灵气探查自己身体的时候,就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来了。

    熬住痛苦,虽然很难,但是能做到的人也绝不会只有柳红颜一人。最可怕的并不是全身根骨化为齑粉,最可怕的是当你的颅骨开始被碾碎的时候,当你的大脑无处安放,无物依托,那么思想又该放在何处?

    在现代哲学问题里,有一个很著名的问题——缸中之脑。一位哲学家提出这样一个假想,如果一个人的大脑被手术取出,放在一个装满营养液的容器里,将脑神经末梢连在计算机上,由计算机向他传输信号,通过这样的信号让大脑产生颜色、气味等等一切和现实一模一样的幻想。而在这假想的最后,想强调的问题便是,你要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中?

    而柳红颜现在要面临的问题,便和这类似,当颅骨也开始坍塌的时候,她的大脑就像是被装在一个充满营养液的容器里,会逐渐失去与全身的联系,如果想要让大脑活着,不至于脑死亡,她就必须要思考,必须要想象自己还掌控着全身,可是一旦她开始做出这样的幻想,她又如何让自己走出幻想?

    最保险的办法,当然是找一个可信任的人守着自己,过了一段时间自己还没有清醒就一定把自己叫醒。就像是对于沉睡不醒的人,从外界的刺激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

    但是,现在她并没有能托付性命的朋友。

    所以,柳红颜能做的只有任自己被粉碎,抓住思想的芦草,还要时时刻刻不忘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此刻还有感觉,感觉到自己的颅骨已经开始碎裂,骨裂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震得她耳朵有些疼,可是这点疼又实在不算什么。

    因为颅骨开始碎裂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很疼。

    比起现在简直无法用语言的形容的痛苦,柳红颜之前经历的那些简直就是不够看的开胃小菜。

    就像是突然停了电,原本还能感知到自己周身运转灵气的柳红颜,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这黑暗真漫长啊,只有她站着的地方有一点点光亮,可越是这样,就显得越恐怖。

    无事莫修仙,修仙遭雷劈。

    虽然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柳红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对着茫茫无边的黑暗发呆,这是她早想好的办法,既然一定会陷入幻想,那么她不如就停在最开始的场景里发呆,对于她这样一个多动症晚期,一直活在一个一成不变的地方,最后肯定会崩溃的。

    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但是现在柳红颜觉得自己还是有点高估自己。

    她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过了多久,但是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焦躁。她想站起来,想往前走走或者往后走走,总之不要像这样活在一个空洞的地方。

    可是心里的声音虽然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但是她却并没有动,只是盘腿坐在那。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柳红颜开始碎碎念。

    “如果我现在就是缸中之脑,或者是一种比缸中之脑更加神奇的东西,是一个活在真空里的大脑。”

    “那么我就可以通过想象创造一个世界,那会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我要种很多很多的花,我要当小仙女。”

    “小仙女还是太幼稚了,我要当花仙子,不,我要当花姑子,跑去诱惑年轻的书生,书生就是柳惊鸿那个弱渣渣,他肯定会沉迷本王的美色不可自拔。”

    “也不知道柳二货会不会想我,以后见了他一定要问问,在我们分隔的那么多年里,他是不是天天想我来着。如果他的答案不是是,那本姑奶奶一定会让他好看。”

    “阿鸿,我有点想你了。”

    “阿鸿,我好想你啊”

    在那片只能看见黑色的黑暗里,忽然就响起一阵低低的啜泣声,而唯一一束光,正照着一个女人,她一身红衣,嘴上还抹了鲜红的口脂,她很美,可是两行清泪却从她眼角滑落,眼泪划过的地方,是花了的妆。

    柳红颜哭了。

    一个人在世俗界漂泊三年,一个人在中清界独居三年,一个人在修炼的道路上横冲直撞,一个人忍受断骨之痛从不会哭的柳红颜,此刻却哭了。

    人哭的时候并不好看,如果她是真哭的话。

    现在的柳红颜也很不好看,毕竟,就算一个女人有再美的脸,穿再美的衣服,若是眼泪鼻涕齐飞,什么样的美人都会不好看。

    可柳红颜才没有时间管这些,她想她的心上人了。

    而在思念面前,一切伪装一切坚强都不堪一击,她变得很脆弱很脆弱,爱是一个人铠甲,也是一个人的软肋。

第48章 走出悲伤() 
对于恋爱这件事,永远是旁观者比当事人清楚。

    比如说,当你和他吵架了,闺蜜会说,如果你是真的想和他走下去,就应该珍惜对方,应该体谅对方。否则,就算是再好的感情,也会因为两人无休止的争吵而出现裂痕,最后会彻底变淡,曾经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只能惨淡收场。

    比如说,当你要谈一段异地恋了,朋友会让你想清楚,因为异地恋是不容易的,也没有多少成功的几率。

    旁观者都懂,因为他们不再迷局里,所以他们理智。

    但是有些事情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的,对于一个第一回谈恋爱的姑娘,喜欢你真的是她的全部,她还没有学会不能过分投入,她还不知道她喜欢的人也可能会是渣男里的一份子,她的感情就像是一张白纸,只能容得下对方的小像,对方的名字。

    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你怎么能够因为她全情投入,而过分苛责她呢?

    而还有一样,和恋爱很像,就是思念。

    溺死在过去的人,是忧郁的精灵,他们在林间穿梭,在世界上行走,却如无一物。

    “过去的既已过去,你又何必折磨自己?”

    “阿念啊,你要往前看呐,还有很多人你没有遇见,还有很多事你没有完成,不要再去想他了,好不好?”

    “沈念,你看看现在的你,邋里邋遢,跟个死人一样,你要真想死,不如跟他一起,我就当没有你这么个女儿。”

    这样的话还有很多很多,而那个唯一的主角,面色苍白,眼神无光,别人以为她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告时,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知道她应该改变,知道她让很多人操心,但是她走不出来啊!

    她就像是被网住的蝇虫,等待被命运吞噬。

    而现在,我们的主角,活在一片黑暗里的柳红颜,将脸埋在膝盖里低声哭泣着。

    “柳惊鸿,你说过要养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够突然就消失了呢?你告诉来玄玄宗,现在我既已来了,你又为何不出现呢?难道看我伤心的样子,你会很开心很得意吗,想着有个大傻瓜,为了你难过为了你绝望?”

    明明是埋怨的话,明明应该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但是她的声音却很低很轻,就像是在对着一个人轻轻絮语,又像是在讲一个有一点点悲伤的故事。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处境很不好,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就让我在这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个人哭一会好不好?”

    她这么说完,本来就失控的情绪,终于彻底决堤。

    在这片没有人看得到的黑域里,响起了一个女人最绝望的哭声,她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在哭嚎,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声之中,包含了她一个人的孤独,包含了她对爱人最深沉的思念。

    但她却没有发现,在她哭得如此伤心的时候,这片黑色空间里竟来吹起风来,那阵风很轻很忧郁。风吹过的时候,正好将她额前乱糟糟的头发拨过去,露出清秀的脸,这风仿佛有灵气,它就这么吹着,就像是想要将她那两行泪痕吹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一个离南山下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一个昏暗的飘荡着幽魂肆虐着野兽的地方,有一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伸出了手往前,就像是在抚摸一个人的脸。

    他没哭,那表情却比哭泣更让人心伤。

    一时之间,幽魂与野兽一起呜咽起来,他们有的抱在一起,有的躺在地上,声音里是说不出来的酸楚。在下一刻,天更昏暗了,风一时静止,树也不再摇晃,所有一切全都静止,哭泣的幽魂与野兽也定格,只有他,那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从王座上走下,一条黑色的铁链突然出现。

    铁链的一头缚在那男人的苍白的腕上,另一头则仿佛与王座成为一体,缚在男人腕上的铁链随着他的步伐慢慢变紧,最后竟深深箍入他的皮肉里。

    但是那男人却仿佛并无所觉,只是往前走着,那铁链也就越箍越紧,他的身形也越变越淡,就在快要消失的时候,他忽然定住身形。

    与此同时,刚刚还哭得不能自已的柳红颜抹了抹眼泪,对着无边虚空笑了一声。

    “柳二货,你给老娘好好等着,等我身穿金甲圣衣脚踩七彩祥云去娶你。你如果不等着,小心老娘再去找一个比你还俊俏的小白脸。”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也许是哭够了,也许是想恐吓恐吓那个很久没有见过的人。总之不管为什么,她就是这么不管不顾地说了,说了之后心情竟然畅快许多。

    但是在另一头的那男人,脸上忽然也是一笑。

    “你呀你。”他又忽然说出了这样的三个字,该怎么去形容他的声音,明明轻的如一阵风,但是听了却莫名让人想去依赖,又莫名想哭上一回。

    想明白了的柳红颜,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雪帕,将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擦干净了,然后稍微理了理头发,终于抱着铁剑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得太久的缘故,站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稳,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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